顧桃花話音剛落,一個面色憨厚的中年女子,身子哆嗦了一下,就軟癱在了地上。
這簡直就跟不打自招沒有區别了!因此,蕭丞風怒了!幾步走過去,一伸手,就把這人從地上拽了起來,伸手兩個大耳刮子就甩在了她的臉上。
顧桃花看着如此彪悍的蕭丞風,真的是滿頭黑線!這人能不能稍微長點腦子?!
“不,不是奴婢,不幹奴婢的事……”
中年女子青腫着臉,一臉驚恐的看着蕭丞風,嘶啞着聲音喊着。
“不是你?”蕭丞風如何肯信,“不是你,你怕什麼?花言巧語的賤人,看我不……”
顧桃花真的看不下去了,若是再讓他這麼折騰下去,今兒個這事情,就沒完沒了!
“侯爺。”所以,顧桃花不等老夫人開口,她先開口了,“能否讓妾身說幾句?”
蕭丞風猛地扭頭,瞪着顧桃花:“這還有什麼好說的,莫非你心虛了?”
心虛你個妹!你全家才都心虛呢!
顧桃花恨不得撬開這人的腦子看看,裡面塞得到底是什麼?!
“清兒,稍安勿躁。”老夫人在一邊看着蕭丞風,也微微蹙了雙眉,開口打斷了蕭丞風的話。
“……”蕭丞風到底還算是一個孝子,既然老夫人開口了,他便立刻就閉上了嘴,隻是扭頭看向顧桃花的時候,那臉上還帶着挑釁。
顧桃花也不去管他,其實她心中早已經膩歪無趣到了極點,若不是怕最後自己成了那個背黑鍋的,她早已經甩甩衣袖走人了!
不知為什麼,在王醫正對她說了那番話之後,下意識的,她覺得這件事最後的矛頭一定會指向她!而且,隐隐的她心中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幼娘小産的這件事,怕是暗中有武安侯府的手腳……。
挑在這個時候發動,顧明珠還沒有進府,這府裡不論發生了什麼,都牽扯不到她的身上,可以把顧明珠撇的幹幹淨淨,顧明珠幹淨了,武安侯府自然也幹淨了。
建亭侯府,幼娘失去了孩子,按照原來的協議,幼娘已經失去了成為平妻的資格,而最後查出來,陷害幼娘的,是她這個既有動機又有條件的正室,那麼她這個正室的位置也沒有臉面再呆了!
這麼一來,擺在她面前的就隻有兩條路,一是被休,二是她去皇覺寺找老和尚,幫她和離,不論是哪一條路,都是她最後黯然離開建亭侯府。
這一石雙鳥之計,顧明珠不但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還在她進入建亭侯府之前,就已經把建亭侯府收拾的幹幹淨淨,進來之後,消消停停的做她的建亭侯太太……
果然,有爹娘的孩子,是個寶啊!
她既然已經看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她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
不,不行,這不是她顧桃花的風格!好歹,她還是要争一下,這個建亭侯太太的位置,她真的不留戀,但是若是要走的話,也是她自動離開,而不是被人逼走的!不是背着一輩子的污名,灰溜溜的離開!
顧桃花就在這一刻,突然渾身上下充滿了鬥志,整個人也跟着散發出耀眼的光彩!
“桃花……”老夫人見顧桃花站着不說話,心中奇怪,喊了顧桃花一聲,卻見顧桃花依舊沒有反應,心中不悅,這一聲就喊了有些嚴厲了,“桃花,你怎麼了?”
“啊,哦……”顧桃花回過神來,忍不住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她竟然這中要緊關頭出神,那簡直就跟找死沒有什麼區别了。
“母親。”顧桃花頓了頓道,“媳婦剛才隻是在想,這是要得有多大的仇,才能精心布置這麼一個惡毒的法子。”
老夫人被顧桃花這麼一說,看了一眼滿箱籠的衣服,忍不住也打了一個寒顫。
這種事情一定要禁止!凡是涉及到這件事情,定然要一個個當衆打死,以儆效尤,否則若是有人看樣學樣,那麼這個建亭侯府幹脆就直接消失算了!
“查!一查到底!”老夫人猛地握住了雙拳,狠狠的敲打在桌子上,很顯然,老夫人這是動了真怒了!
顧桃花應了一聲“是。”給老夫人屈膝行了一個福禮,這才走到蕭丞風面前,看着他,平靜的開口:“侯爺,請把她放下來。”
蕭丞風拎着中年女子,正覺得雙手發酸,他早就想把手中的女人扔在地上,可是剛才真的是騎虎難下了,現在一聽顧桃花讓他把人放下來,他心中不由得長長吐了一口氣,猛地一咬牙,把手中的女人扔在地上,偷偷的松了松拳頭,這才指着癱軟在地上的女人,惡狠狠的罵道:“你這個作死的賤人,最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說出來,若是有所隐瞞,爺就把你家男子賣到西北去挖礦,你家女子送去軍營中住紅帳子!”
中年女子一聽,頓時面如死灰,擡起頭死死的看着蕭丞風,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轉身抱住了顧桃花的大腿:“太太,救救奴婢,快救救奴婢!”
顧桃花心中一陣發冷,盯着中年女子,陰沉的臉道:“你是不是想告訴侯爺,這一切其實都是我指使你這麼幹的?現在事情洩漏,我卻丢車保帥,把你當作了棄子,所以你就大義淩然的想要揭穿我的真面目?”
“……”中年女子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全都卡在了喉嚨裡,驚恐的看着顧桃花,這次是真的驚恐。
顧桃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着中年女子,臉上帶着一絲憐憫:“或許你不知道,這個手段,别人早已經用過了,你是第二個了。”
顧桃花這話,除了柳貴和老夫人,别人都聽得一頭霧水。
“顧桃花,你不要花言巧語,妄圖遮掩事情的真相。”蕭丞風忍不出大聲喊道。
顧桃花連看也沒有看蕭丞風,隻是低頭看着中年女子:“既然你打算說是我指使你這麼做的,那麼到底是我親自聯系的你呢,還是我身邊的丫頭?你到底打算指證哪一個?”
“奴婢……”可能是顧桃花并沒有按照腳本唱戲,讓中年女子的眼神有些慌亂。
顧桃花的聲音卻已經平靜下來:“這鈴蘭可是很珍貴,在京城中也難得見到。”
“奴婢,奴婢并不是知道太太給奴婢的是什麼東西。”中年女子斟酌了一下,打算開始進入戲本。再說了,不進入不行啊,她的家人可是全都在人家的手上。
“哦,原來如此。”顧桃花的神情有些了然,“果然,這才是正常的,那麼我告訴你,這個叫鈴蘭,十分的珍貴。”
中年女子不知道顧桃花到底想要幹什麼,但是既然顧桃花這麼說了,那麼她似乎要給一些反應才行,所以她點頭了。
“這麼珍貴的物件,我是讓哪一個丫頭交給你的?怎麼交給你的?”顧桃花追問着,最後竟然嘴角一勾,露出一個讓人驚悚的笑容來。
“自然,自然是太太身邊的姑娘,她,她跟奴婢說,隻要奴婢,隻要奴婢……”中年女子想要往下說,隻是總覺得這件事怎麼就這麼怪,跟原先想象的根本就不一樣。
“我身邊的哪一個姑娘?可是她們兩個?”顧桃花伸手指了指綢兒和布兒,“她們兩個是我貼身的大丫頭,不論有什麼事情,一般我都不會瞞着她們兩個的。”
“是,是……”中年女子的目光在布兒和綢兒身上來回了好幾趟,終于搖了搖頭,“不是這兩個姑娘。”
“哦~”顧桃花的眼中升起了一抹趣味,“竟然不是她們兩個?那麼是哪一個?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不交給貼身的大丫頭去做,難不成我交給一個信不過的丫頭去做?”
“果然是個奸詐惡毒的!”蕭丞風突然接過了顧桃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