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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引狼入室

戰神王爺狂寵傾城醫妃 筱洛 10693 2024-01-31 01:11

  那個黑影手上似乎拎了些什麼東西,在帳篷之間熟門熟路的折來折去的穿梭着,最後,他的身影停留在了儲存着軍糧的帳篷前,他迅速朝着那個裝滿了米糧的帳篷而去。

  他将手上的東西均勻地撒在了帳篷上,掏出了火折子,将帳篷點燃,就迅速逃竄到其他帳篷之間。

  帳篷上被撒了東西,就呼呼的冒着火光,那一點點火立即蔓延到整個帳篷,濃煙四起,火光照亮了半邊軍營的天。

  那些巡邏的士兵一瞧見軍糧帳篷着火了,吓了一跳,連忙敲鑼打鼓的喊道:“不好啦,走水了,走水了。”

  那些士兵連忙就往軍糧帳篷跑去,驚慌失措,跑得比兔子還快。

  那些睡着了的士兵一聽到叫喊聲,連忙起身就沖出了帳篷,就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穿,一個個光着膀子,穿個大褲衩就往着火的地方跑,可是他們一跑到軍糧帳篷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都沒有水可以撲滅這些旺火。

  他們便紛紛拿出了木棍和掃把,朝着帳篷撲了過去。

  整個軍營裡的人全都轟動了,依依在睡夢中被吵醒來,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披上了外袍就連忙往帳外跑去,剛剛跑出來,便見到小潘急急慌慌地拎着一桶水往着火的軍糧軍帳中跑去,其他的士兵一見,也連忙跑到夥房營裡打井水,可是一桶一桶地用繩子勾着水桶往井裡打水,速度根本就快不起來。

  那邊的軍糧帳篷又被澆了些火油,火勢燃得非常快,根本就撲滅不了,那些斷斷續續運過來的水簡直就是杯水車薪。他們現在一邊撲着已經燃燒着的兩個軍糧帳篷的火,一邊把旁邊幾個還沒有着火的軍糧帳篷裡的糧食連忙的往外搬。可是火勢太大,他們根本就阻止不了,已經迅速地蔓延到第三個軍糧帳篷上去了。

  那些士兵連忙往第三個帳篷上澆水,把火給撲滅了,盡量讓大火不要蔓延開來。

  依依皺眉,再這麼燃燒下去,隻怕是保不住多少軍糧了,這邊疆的戰士還怎麼過日子?他們就得天天餓肚子了,而且燒了軍糧,護國公作為西疆的将軍,其責任更是首當其沖,難辭其咎了。

  夏依依連忙折回了自己的軍帳裡,吩咐凝香和畫眉趕緊去救火,依依則躲在軍帳中啟動了軍醫系統,從裡面拿出了戰場上用的滅火器,戴上了口罩,連忙往軍糧帳篷裡跑去。

  那些士兵用木棍和掃把去撲火,可惜不僅沒有把火撲滅,就連木棍和掃把都着火了,連忙扔了掃把跑了出來,有些士兵的衣服也被大火燃燒了,慌亂的将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下來。

  幾個将領武功高強一些,便急急地沖進了已經燃燒了的帳篷裡搶救那些軍糧。依依沖了過去,将滅火器對準了火,噴射出滅火物體,所幸這還僅僅是兩個帳篷着火,這個滅火器再加上拎過來的井水,勉強能滅的了這些火,不一會兒,大火總算是撲滅了,那兩個帳篷已經燒地沒了蹤影,裡面的軍糧堆在外圈的已經燒成了灰,隻有堆在裡面的軍糧還存了下來,約莫一看,這兩個帳篷裡的軍糧都已經燒了三分之一了。

  大火一撲滅,護國公這才有空管其他的事,護國公連忙吩咐道:“肖潇,趕緊下令封鎖軍營,整個軍營都不許任何人進出,這個帳篷上澆了火油,是有人蓄意縱火,趕緊将這個人查出來。”

  “是”

  肖潇神情肅穆,領了命就連忙飛奔出去,安排人嚴加防守。

  大火雖然已經滅了,當是那帳篷裡燃燒過的軍糧裡還有一些零星的火星,忽明忽暗的閃着,東一撮西一撮的閃着,那些火光照耀在護國公年邁的臉上,他臉上的皺紋被照的清晰可見,他的眉頭緊皺,眼睛被火星照耀出了閃閃的星光,那星光裡有憤怒和自責。

  護國公倏的轉身,看向圍在帳篷外士兵,似乎想從這裡面找出肇事者來。

  依依現在總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麼今天一直有些隐隐不安了,總覺得今天會出事,果不其然,真的出事了。

  依依的心裡依舊有些惴惴不安,說道:“兇手将帳篷點燃,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會不會趁亂再幹出點其他的什麼事情來?”

  護國公忽然想到了什麼,瞳孔瞬間睜大,道:“糟糕,中計了。”

  護國公連忙運用輕功朝着大軍帳飛了過去,其他幾個将領也猛然想到了什麼似得,連忙跟在護國公的身後往大軍帳跑去。

  依依雖然不知道他們在緊張個什麼,但是看他們幾個人都這麼緊張的樣子,一定是在大軍帳裡面放了些什麼重要的東西。依依連忙拔腿就往那邊跑了過去。

  依依靠着兩條腿哪裡比得上他們的輕功,他們不過一瞬間就已經沒影了,待依依氣喘籲籲地跑到了大軍帳的時候,他們已經将軍帳裡檢查了個遍。

  護國公惱怒地将茶幾上的茶杯給擲到了地上,憤怒的說道:“西昌賊子!可惡。查,立即全營搜查。”

  護國公的聲音簡直如天雷滾滾,将他們都給吓了一條,依依也不禁打了個哆嗦,依依有些害怕護國公的憤怒,卯足了膽子看向護國公那雙已經憤怒得通紅的眸子,說道:“護國公,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中計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賊子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燒軍糧,而是來大軍帳裡偷西疆軍事分布圖和我們的作戰計劃。我們放在這個抽屜裡頭的鎖已經被撬開了,裡面的軍事機密全都被人偷了。所幸老夫将虎符帶在了身上,不然,若是連虎符也被人偷走了的話,隻怕那些大軍就被人利用來攻打我們了,簡直是太可怕了。”

  依依環顧了一下這個大軍帳,這個大軍帳十分的簡陋,除了一張高一些的書桌,一個矮小的茶幾,幾張凳子,一個衣架,一個挂地圖的闆子,一個簡單的沙盤。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了,那個書桌的右手邊裡頭有一個小小的抽屜,抽屜上的鎖已經被利器給割斷了,那個鎖的兩節鐵棍若是合在一起,肉眼這麼看過去,還真的看不出來有被割開。

  依依凝眉:“隻怕兇手不僅僅隻有一個人,一定是團夥作案。”

  金維道:“哼,這個我們也知道,問題是軍營裡頭這麼多人,誰是自己人,誰是奸細,如何分得清?”

  雖然金維這話對夏依依說得挺沖的,蔣副将這次倒是沒有開口指責金維去維護夏依依了,蔣副将沉聲說道:“的确如此,現在關鍵是要趕緊将東西攔截,絕對不能讓他們将東西送出去,否則,我們的作戰計劃就全都白費了,而且他們獲得了我們的地圖,我們在敵人的面前幾乎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現在就看肖潇能不能攔得住了。”

  依依說道:“我記得這個大軍帳平時是有守衛的,怎麼今天守衛呢?”

  這麼一提醒,護國公便是想起來了,連忙将門外的守衛叫進來,怒氣沖沖的上前一腳就将守衛給踢翻了了,罵道:“你今天是怎麼守的這個軍帳的?老夫不是告訴過你寸步不離的嗎?你為什麼跑了?”

  護國公踹得極狠,那個守衛口裡吐出來一口鮮皿來,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腦袋暈乎了一會,才掙紮着跪了下去,道:“護國公,小的沒有跑開啊,小的一直都守在門口啊。”

  “守在門口,怎麼東西被人偷了呢?”

  那個守衛連忙磕頭,聲音有些發抖:“小的真的一直守在門外,沒有玩忽職守啊。”

  護國公一把将身上的佩劍抽了出來,狠狠地紮在了守衛的心口上,刺進去了一點,鮮皿便從劍上沁了出來,護國公陰狠地瞪着守衛道:“說,是不是你監守自盜?”

  “不是我,我沒有!”

  那個守衛吓得身子如抖糠篩一樣,越抖越厲害,而他越抖,身上就被劍傷得越重。守衛被吓得面如死灰,說話更是不利索了,結結巴巴的求饒着,極力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蔣副将見他不肯招,也拿劍抵在了守衛的脖子上,厲聲說道:“你招是不招?你若是不招,老子一劍将你的腦袋割下來。”

  那個守衛吓得眼淚鼻涕口水全流下來了,張着嘴巴連忙求饒,可是卻死不肯承認,那留下來的鼻涕都沒有顧得上擦,就流了下來,混着口水一起往下流,看得依依一陣惡心。

  依依便上前說道:“應該不是他,就他一個人看守帳篷,完全沒有必要放火,他自己偷偷的拿走就行了,反正也沒有旁人看見。”

  “對對,軍師救我,真的不是我。”

  那個守衛見滿屋子的人裡,隻有軍師還願意相信他,便連忙将夏依依當成了救命的菩薩,雙腿跪着就要跪到夏依依的跟前,可是身上被兩把劍抵着,他不敢動彈,隻得用那雙驚恐和可憐的眼神向夏依依求助。

  依依上前說道:“我現在開始對你審問,你必須如實回答,不得撒謊,否則,我可攔不住他們兩個的劍。”

  那個守衛連忙道:“好好,無論你說什麼,我就老老實實地回答,絕無半句謊言。”

  “我問你,你真的一直在門外守着?”

  “嗯”

  “那你在着火的期間,這帳篷裡頭可有什麼異常?”

  “沒有”

  “真的沒有?”依依的眼神聚焦到那個守衛的身上,依依慢慢蹲了下來,緩緩地靠近了那個守衛的身子,道:“你可仔細想想清楚。”

  “真的沒有啊。”那個守衛動了一下,想跟依依求饒,脖子就被蔣副将的劍給割出了一個小口子,他就被吓得尿失禁了,随着褲腿流淌到了地上。

  依依皺了一下眉,真是個膽小鬼,就他這樣,哪裡還有膽量當奸細偷東西。

  依依讓護國公和蔣副将把劍給收了起來,拍了拍那個士兵的肩膀,說道:“你别怕,我們不會濫殺無辜,隻要你是清白的,我們就不會殺你,你好好想想,這期間究竟有什麼事情發生,也沒必要是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就把你今天發現的一些小細節都說出來就行了,也許你不覺得有什麼,可是我們卻能根據這些細節查到一些蛛絲馬迹呢。”

  那個士兵連忙點頭,便沉頭思索起來,他的眼睛瞟了一眼被護國公擲在地上的茶杯,他眼裡立刻發光,好像是看到了他能自救的曙光,他連連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在門外守着的時候,聽到這裡面有個杯子掉在了地上被打碎了,我就連忙進來查看,然後就看到一隻耗子,我心想是那隻耗子在帳篷裡爬的時候将杯子給打碎了,我就連忙将那個耗子給趕了出去。我為了防止帳篷裡還有沒有其他的耗子,我就在帳篷裡頭繞了一圈,用手敲了敲家具,想将老鼠震出來,可是沒有,然後我就将地上的碎瓷片給收拾了撿了出去。”

  “你當時可有注意到這個抽屜?”

  “我瞟了一眼,見那把鎖還好好的挂在抽屜上,就沒有多心了。”

  “這麼說來,應該是當時那個偷東西的人,不小心将茶幾上的茶杯給弄翻了,倒在地上睡了,他應該是早就有準備,萬一弄出來聲音,就從自己帶來的口袋裡放一隻耗子出來,混肴視聽。”

  “可是我真的沒有看見任何人進出過這個帳篷,我真的一直守在這個帳篷門口,我都已經有些内急了,我一直忍着沒有去上廁所,就熬着,本想時辰也快到了,等下一個交接的守衛來跟我換班,我再去的。我真的沒有離開啊。軍師,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個賊子是什麼時候進去偷的東西,又是什麼時候走的。”

  蔣副将氣惱地說道:“你不知道?那東西怎麼會被偷的?按照剛剛的說法,當時茶杯被打碎的時候,你一聽見聲音就進來了,那個賊子放了一隻耗子出來蒙蔽你,他應該還是在軍帳裡頭的,沒有時間跑出去的,這個軍帳就你進來的這一個門,他當時一定是躲在軍帳裡頭的,你就沒有看見他?”

  “蔣副将,我當時繞着這個軍帳查看了一圈,可是沒有看到人啊,這個帳篷就這麼點大,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藏人的。若是一個大活人,哪裡還能在這裡藏得住啊?這個軍帳簡直一看就看得到底的。”

  那些人也掃視了一下軍帳,這個軍帳确實是一眼就看到頭了,若是一個大活人藏在這裡,守衛絕對能發現他,更何況守衛還在裡面繞了一圈呢?賊子必定藏無所藏。

  依依問道:“你想想,你有沒有離開過這個門口半步?我說道是半步,不是離開很遠。”

  守衛沉思了一下,說道:“有,在軍糧帳篷被火燒的時候,我當時有些好奇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就往那邊走了大約三丈的距離,看了一眼那邊,發現着火了,我有些着急,想去滅火,可是我又不能離開大軍帳,便想着反正有那麼多人去救火,也不差我一個,我就走回來繼續守着軍營了。這也就走開了不過就是一口茶的功夫罷了,不可能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沖進去把鎖給鋸開,再拿了東西沖出來啊。時間上也來不及。”

  “那你聽到茶杯碎的聲音是不是在着火了,你走開兩丈看了一眼之後?”

  “嗯,是的,我把碎裂的水杯拿出來放在帳篷外的時候,外面的士兵正在拎着水桶去救火。”

  “這麼說來,如果有人趁着你當時走開了兩丈之外的時候,就跑進了帳篷裡偷東西,所以不小心把茶杯給摔碎了。那麼你拿了碎裂的杯子出來的時候,那個人應該還在裡面,他有可能是後面才趁亂出去的。你仔細想想,後面你還有沒有又離開過帳篷門口?就像剛剛一樣,僅僅是離開了一小段距離。”

  依依鎖眉問道,自己感覺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守衛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依依有些失落,難道自己的猜想不對嗎?她有些疑惑:“不可能,你一定是又離開過一次,這個軍帳隻有這麼一個出口,從現場環境來看,這個軍帳并沒有被破壞,那個小偷就隻能從你守着的這個帳篷跑出去的。你再好好想想。”

  守衛瞪着一雙真的沒有什麼的絕望眼睛看着夏依依,他有些求助看向了衆人,希望大家能相信他說的都是真話。

  那個守衛眼睛到處看,最後看到了凝香那兒,凝香本就有些微胖,兇部發育得也大,即便是裹了束兇布,穿着新兵服,她的兇部也有些凸,看着好像是個兇肌很健碩的壯男,但是凝香的臉上的線條那麼柔和,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肌肉發達的人啊。

  蔣副将瞧見了他的眼神盯着的地方,心裡一陣惱怒,上前就狠狠地拍了下守衛的頭,罵道:“讓你好好想想,你就好好想,到處瞎看什麼呢?”

  守衛被他拍得疼死了,哎呦地叫了一聲,他突然覺得這聲哎呦聲有些耳熟,今天似乎聽到過。

  他猛地擡頭看向蔣副将,興奮地喊道:“我想起來了,今天小潘也‘哎呦’的叫了一聲。”

  “老子讓你想你什麼時候離開過軍帳門口,你想什麼别人叫喚?”

  “是這樣的,今天小潘拎着水桶去救火,走到我前面不遠的地方,他摔了一跤,他就叫了起來,然後他就說腳崴了,要我去扶他一下,我就過去扶他起來了,然後他就一瘸一拐地走了。我就回來繼續守着軍帳,這也沒有多長時間,跟第一次離開的時間一樣長。”

  果然如此,依依笑道:“我已經知道賊子是怎麼偷走的了,不錯,你兩次離開的距離又近,時間又短,但是足夠他闖進去了。雖然在單次的時間裡,賊子是來不及跑進來偷了東西出去,但是第一次離開,足夠他跑進去。第二次離開,足夠他跑出來,而你兩次離開的中間這段時間裡,足夠他将鎖鋸開偷東西。這中間他在偷東西,所以不慎将茶杯給打碎了。”

  “可是真的不可能啊,我聽到聲音就立馬跑了進去,沒有看到人,隻看到了那隻耗子啊,茶杯應該是那隻耗子打碎的。”

  金維怒道:“沒有人,難道那些東西是被耗子給偷走的?”

  “可是我真的沒有看到人啊,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你們要相信我。”

  依依皺着眉頭看着屋裡的擺設,這帳篷裡的腳印都是大腳印,如果進來的都是大人,确實不可能在這個帳篷裡躲藏起來。那個書桌的四個腳的中間是空的,不可能藏人,唯一能躲藏的地方也就隻有那個矮矮的茶幾了,那個茶幾下面隻有大概十幾公分高,隻有一米長。

  依依的心裡猛地震了一下,這個茶幾底下不可能藏下一個大人,但是藏下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是絕對可以的。

  茗茗!

  依依忽的想起來這個名字來,那個自己從邵餘鎮救回來的被虐待地傷痕棱棱的難民孤兒,她是那麼膽小無助的縮在自己懷裡,求她救她收留她,救回來後,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的天真無邪和充滿了感激之情。

  依依有些不敢相信那些東西竟然是茗茗偷的,這麼說來,從自己去邵餘鎮遇到那個婦人抱着幾近垂死的茗茗來自己面前乞讨,到後來又被自己碰見茗茗被虐待,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将茗茗帶回軍營來。

  剛剛守衛說第二次離開是因為小潘摔跤崴腳了,要守衛扶他一下,這麼說來小潘可能是故意将守衛給支開的,小潘應該是看到茗茗趁着守衛去扶小潘的時候跑了,小潘見她跑了以後,小潘才走開的。

  這麼說來小潘和茗茗是同謀,共犯。

  所以今天白天自己看到他們一大一小在帳篷外面玩石頭,他們根本就不是在玩石頭,是在偷偷的謀劃今晚上的行動。

  當時自己走過去的時候,茗茗還眨着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說整個軍營裡都沒有人陪她玩,隻有小潘陪她玩石頭的時候,自己竟然是信了。

  依依仔細查看了一下屋子裡的腳印,全都是大腳印,可是依依卻發現了一樣,一些大腳印裡,還重疊了一個小腳印。

  難怪屋子裡沒有小孩的腳印,原來茗茗進來走路的時候都是踩在了大人的腳印上了。

  依依冷笑了下,她可真是聰明。

  依依閉了一下眼睛,良久才睜開了眼睛,似乎有些不願意開口道:“你們把這個茶幾擡走,我懷疑,當時那個人藏在這個茶幾之下。”

  蔣副将說道:“軍師,你莫不是糊塗了?這麼小的一個地方,藏我的一條腿都藏不住,怎麼可能藏得住一個人啊?”

  護國公開始聽夏依依的分析,還覺得她分析的頭頭是道,似乎隻有夏依依假設的那種方案,賊子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偷走東西,可是現在見夏依依居然提出了這麼不符實際的猜想,護國公不禁有些失望道:“軍師,這個茶幾底下确實藏不住人。”

  “你聽過‘小馬過河’的故事嗎?”

  “沒聽過,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參照物不一樣的時候,得出的結論也就不一樣。不錯,這個茶幾底下,你們是不能藏進去,但是一個五六歲的女童卻是能藏進去的。而且我剛剛查看了一下腳印,發現大人的腳印裡重疊了一個小腳印,隻是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罷了,大家就都以為進來的隻有大人,沒有小孩。”

  依依的眸子裡有些心痛,她定定地看着護國公,她希望護國公能相信她的推理,可是她卻又不想相信自己的推理的結果是正确的。

  滿屋子的人都震驚了,他們都明白夏依依說的那個五六歲的女童就是茗茗,他們也不敢相信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女童竟然是敵人派過來的奸細。

  他們連忙七手八腳的将茶幾給挪開來,這個茶幾下面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清理了,下面積了厚厚的灰,那灰塵已經亂七八糟的,還有兩隻小小的手印,很顯然,偷東西的賊子确實是茗茗。

  看到這鐵一般的證據擺在了眼前,依依的心被抽得生疼,自己一直當成一個妹妹寵的女童,竟然是自己親自帶進軍營來的奸細。

  自己引狼入室,無疑在不知不覺之間成了幫兇。

  蔣副将他們一見到那個小小的手印,就立即沖去了茗茗的小帳篷裡,将躲在帳篷裡吓得瑟瑟發抖的茗茗給抓了過來。

  茗茗一見到夏依依,就連忙哭着喊道:“公子救我,他們要抓我,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說是我偷了東西,可是我沒有偷東西。”

  蔣副将猛地打了茗茗一巴掌,茗茗弱小的身子被打得飛了起來,咚地一聲摔倒在地上,蔣副将罵道:“小兔崽子,真是虧了我們這麼優待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竟然是敵人派來的奸細。不是你偷的東西?那這個茶幾下的手印不是你的還是誰的?整個軍營裡頭就你一個小孩。”

  茗茗從地上爬了起來,半天臉已經腫了起來,她兩手着地的爬了過來,拉着夏依依的褲腳抽抽搭搭地哭道:“那個手印是我的沒錯,我今天看見那邊着火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很害怕,我就去公子的帳篷裡找他,可是公子不在帳篷裡,我以為他到大軍帳裡來了,他平時經常來大軍帳啊。所以我就進來了,不小心把茶杯打碎了,那個守衛就進來了,我害怕他會打我,我就躲到了茶幾底下。後來我看他走開了,我就連忙跑了,我回了自己的帳篷,我害怕我打碎了茶杯,他們會來找我。然後他們真的來找我來了,可是他們說我偷了東西,可是我沒有偷東西,我隻是打碎了一個茶杯啊。他們冤枉我,公子救我。”

  依依看着茗茗被蔣副将打得臉上高高地腫着,已經青了,那隻左眼都快腫的睜不開了,嘴角還流下了皿,眼淚嘩嘩地往下流,看着着實可憐,可是依依卻沒有像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麼可憐她了。

  依依眯着雙眼盯着茗茗冷冷地說道:“一般的女童遇上這樣的陣仗,都吓得結結巴巴的了,你這一長串話說得可真是溜啊,老早就已經将台詞給背得滾瓜爛熟了吧?”

  茗茗好似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有些傷心和驚慌:“公子,你在說什麼?什麼台詞?我聽不懂。”

  依依一腳将茗茗踢開,有些嫌惡地拍了拍被茗茗抓過的褲腳,依依蹲了下去,跟茗茗平視,眼神裡透出一絲狠曆來。

  “聽不懂?這大腳印裡套小腳印,别說你也不懂。難道你進來找我還要特意去踩着大人的腳印來隐藏你的腳印嗎?”

  茗茗好像被雷擊中了一樣,猛地癱坐在了地上。

  依依猛地站了起來,吩咐道:“來人,去把她的同黨小潘抓過來。”

  那些人再也沒有懷疑夏依依的話,被夏依依的聰明已經折服了,這麼快就破了案子,想必她說小潘是同夥的事情必定是有依據的了。

  不一會兒,小潘也被抓了過來,小潘瘸着一隻腳,被他們連拖帶拽地給拽進了營帳。

  那個茗茗進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沒有挨揍,畢竟當時那些士兵還不是很相信。可是後來發現茗茗這麼小的女童竟然是奸細的時候,他們已經不相信任何一個表面上看着好似純潔的人了。

  他們一聽依依說小潘是同謀的時候,他們就跑去一抓到小潘的時候就給了小潘一頓胖揍,直接打得連他娘都不認識他了。

  小潘的身上已經挂了彩,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兩隻眼睛都高高的腫了起來,鼻子也塌陷了下去,下拳的人可真的下得了狠手。

  小潘一進來就連忙奔向了他在這個軍帳中最為熟悉的人,那個給他吃過一隻香噴噴的雞腿的凝香。

  小潘求救地張開嘴就求凝香,這一張嘴,嘴巴裡的牙齒都已經被打落了好幾顆,就剩下幾個黑乎乎的缺口了,還有幾顆牙齒也是搖搖欲墜地挂在牙龈上,這一說話,帶着風都将那搖搖欲墜的牙齒給吹得前後搖擺,他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漏風,難以聽清他說道什麼:“我不是同謀,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這不過就是一個巧合罷了。”

  凝香倒是見慣了這些個場面,雖然凝香在這個軍營裡頭,确實是跟小潘交往得多一些,但是凝香跟他的交情還算不上是好友,隻能說是泛泛之交。

  凝香冷冷地說道:“我相信公子的判斷。”

  小潘便是急忙地就抓着凝香的褲子搖晃着說道:“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同謀,我是真的摔了一跤,我的腳到現在都沒有好。”

  蔣副将一見小潘拽着凝香的褲腳,惱怒不已,怎麼這些男人就知道占凝香的便宜啊,蔣副将一腳就将小潘給踢翻在地上,怒罵道:“你就是同謀。你隻是摔了一跤,那茗茗趁着守衛去扶你的時候跑了,你不會沒有看見吧?你又為何要隐瞞?”

  “我隻是以為茗茗她貪玩,她不過就是個孩子罷了,我哪會那麼多心,會懷疑她什麼?自然就覺得沒有必要提醒守衛了。”

  “那為何整個軍營都在抓偷東西的賊子的時候,你不出來指證茗茗呢?”

  “蔣副将啊,我真的就沒有想到是茗茗啊,她還那麼小,怎麼可能是茗茗啊。我還在想究竟是誰呢?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是她。我這不是怕我去指證她,會讓她無辜受冤,就沒有說出來了。”

  小潘一副關愛小妹妹的表情,後悔莫急地求饒着。

  護國公道:“先把他們兩個押在這裡,找東西要緊。”

  可是找了許久,在他們兩個的帳篷裡都沒有找到被偷竊的東西,蔣副将恨恨的将他們兩個的帳篷都給掀了,連帳篷底下的土地都給挖了開來,依舊沒有找到東西。

  也是,軍營這麼大,他們兩個偷了東西以後,指不定藏到哪兒去了,而且這軍營裡頭,還不一定隻有他們這兩個奸細,說不定他們将東西轉交給别人了。

  蔣副将氣沖沖地跑回了大軍帳裡,一拳就打在了小潘的臉上,小潘狂吐了一口皿來,再次張嘴的時候,嘴巴裡已經一顆牙齒不剩了,之前剩下的那幾顆搖搖欲墜的牙齒根本就禁不起蔣副将這一重拳。

  “說,你将東西藏哪兒了?是不是轉交給第三個奸細了?你們究竟有多少人在這裡?”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說了,我隻是在那裡摔了一跤而已。”

  小潘猙獰着臉,現在他的臉已經腫的完全看不出個人樣了,兩隻眼睛腫的高高的,那雙眼睛就僅剩一條縫了,縫隙裡面露出的那一點微光表示着他的眼睛還能看得見。

  “哼,你不說是不是?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蔣副将刷得抽出了劍一刀砍了下去,小潘的整個右胳膊就全都被砍了下來,那隻手,正是之前他抓着凝香褲腿的手。鮮皿從斷裂的右肩噴射而出,小潘連忙用手捂住了那個傷口,卻怎麼也堵不住皿,他痛苦的哀嚎着,卻依舊喊着冤屈。

  小潘噴射出來的鮮皿濺得旁邊的茗茗滿臉都是,那隻斷手正好飛到了茗茗的身上,茗茗驚叫出聲,連忙将斷手給抖落了下去,屁股往旁邊挪了挪,遠離了這個皿腥的場地。

  “你倒是個嘴硬的。”蔣副将冷哼一聲,轉身就将目标投向了被捆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茗茗,蔣副将将劍指着茗茗說道:“他不說,那就你說,你若是不說,我就将你的手也砍下來。”

  茗茗連忙說道:“蔣副将,都是他指使我的,我偷了東西就交給他了,我不知道他将東西放到哪裡了。”

  小潘嘶吼道:“你皿口噴人,我根本就沒有指使你,我當時還為了維護你,以為你就是貪玩跑進帳篷裡去了,我都忍着沒有将你供出來,你竟然胡亂将髒水潑到我的身上。”

  “就是你指使我的,你怎麼敢做不敢當?”

  “你混蛋,虧得老子這段時間這麼照顧你。”小潘嘶吼着就要沖過去咬她。

  蔣副将拎着茗茗說道:“你老實交代,東西放哪兒了?不然我就要将你扔到軍妓帳篷裡去。”

  依依心裡一陣抽痛,才五六歲的女童而已,當軍妓?太沒有人性了吧。

  依依正要阻止,一個士兵撩開帳簾說道:“護國公,軍營門口有兩個人硬鬧着要來找軒王妃,可是軒王妃不在這裡啊,屬下懷疑那是兩個奸細,已經把他們綁起來揍了一頓,請護國公處置。”

  依依問道:“多大年紀?”

  “一個白須老者,一個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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