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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兵戈難休,亂世烽煙綿延(六)

盛寵之錦繡皇後 書紙漫卷 10252 2024-01-31 01:11

  江旭的臉色就是一變,景長煙是才注意到他,他卻是一直都在注意着景長煙,看到景長煙提着刀向他沖過來,他也自然知道景長煙想要對他做什麼,隻不過江旭的腿傷并沒有痊愈,雖然看到了,但是卻并不能及時的逃離。

  而此時,景長煙已經逼近江旭了,景長煙手中的長刀一揮,就要猛然地落了下來,江旭連忙用手中的長劍格擋了一下,但是景長煙帶來的強大沖擊,還是讓江旭連續的倒退了好幾步,腿上就是一軟,劇烈的疼痛從之前的傷口處傳來。

  其餘的天策軍紛紛過來将景長煙包圍住,但是因為顧舊年之前有下令,要抓活的,而景長煙又如此幾乎是不顧性命的對江旭動手,天策軍一時之間竟然也無計可施。

  隻是天策軍的人數衆多,景長煙就算有多麼的厲害,也不是那麼多人的對手,刹那之間便是刀劍加身,景長煙悶哼了一聲,但是手中的動作卻是不停,

  就算要死,那也要将江旭殺死再說!

  若不是江旭,他也不會一敗塗地!

  于是景長煙猛地将手中的長刀擲了出去,長刀攜起凜冽的風聲。

  江旭看到長刀來的方向,瞳孔一縮,想要躲開的時候,卻突然想到了當時婉修儀死的時候,就是從别的士兵那裡抽出了刀劍,而後才自殺的。

  就是這麼微微一怔的時間,江旭便躲不過去了這一刀。

  長刀瞬間從心口穿透,從背部穿出,足以見景長煙用力之大,也足以見景長煙心中的怨憤。

  江旭臉上浮現了一抹冷笑,然後從兇前握住刀柄,将長刀從心口抽了出來,金屬和肉體摩擦的時候,泛起令人反胃的聲音,然後江旭将長刀扔在了地上,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刀已經深入心脈,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救回來的。

  隻不過江旭的臉色卻十分的冷冽平靜,死了也好,左右就算是活着,似乎也沒有了什麼意義。

  “将軍!
”顧舊年先是一怔,然後喚了一聲,從一側沖了過來,隻不過這時候江旭的身體已經開始向後倒去,顧舊年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江旭,指尖卻隻觸碰到了他的一點衣袖,什麼也沒有抓住,于是江旭的身體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江旭閉上了雙眼,直到這最後一刻,腦海之中似乎又泛起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婉修儀……

  隻不過他腦海裡的婉修儀模樣卻是那樣幹淨清澈的,和後來在皇宮之中打扮的豔麗奪目的婉修儀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顧舊年看着江旭就這樣倒在了地上,臉上就浮現了極為複雜的神色,如若不是江旭,她也未必能夠将景長煙的計劃破壞,更不要提現在,竟然已經将景長煙給活捉了。

  十分複雜的看了江旭一眼,然後又是一聲長歎。

  戰争本來就是要死人的,就算是顧舊年也随時都有可能死在戰場之上。

  顧舊年想了好久,然後也不願意再多想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在多想也沒有任何用了。

  擡起頭看向被生擒住的景長煙,此時景長煙雙手雙腳都被天策軍給制住了,根本就動彈不得,身上的傷勢雖然十分的多,但是并沒有什麼緻命的傷勢,隻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卻不計其數。

  而景長煙此時的表情,卻十分的冷漠,沒有被抓到的憤怒和怨怼,隻有無盡的冷漠之色。

  顧舊年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景長煙這個人,他每一次作戰居然會選擇逃跑,這對于一個将領來說是很不可思議的,抛棄了自己的屬下,自己苟且偷生,這是一個軍人絕對不能忍受的事情。

  但是景長煙不僅做了,而且還不止一次。

  但若是分析下來,卻發現其實景長煙做的是對的,因為景長煙隻有這麼做,才有可能讓江淮的局面更加混亂,讓顧舊年的損失更加的大。

  顧舊年也不願意多說什麼,想到郁博安和郁博軒的人還在其餘的地方守着,便立刻命人傳遞消息給郁博軒和郁博軒,讓他們不要無謂的繼續守在那裡了。

  然後顧舊年又看着景長煙,對邊上的人道:“将他帶回去。

  邊上立刻就有人應是,這就将景長煙帶了回去,而這裡就隻留下了一千餘人打掃戰場。

  顧舊年沒有離開,而是留在了原地,看到這些人接連的死去,顧舊年隻覺得心裡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塞了一般,覺得十分的難受。

  半晌,才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事情了。

  等到這一場戰争結束的時候,才是真正天下清平的時候,所以,一定要相盡辦法讓戰争結束。

  顧舊年這麼想着,心底卻依舊十分的不舒服。

  戰場之上,死去的人本來就多,根本不可能給每一個人都好好的安葬,就算是隻能被一把火燒死了,這也算是一種福氣了,也總好過被曝屍荒野。

  而天策軍在打掃戰場的時候,無論是面對敵方還是己方的屍體,都保持着一樣的尊重,沒有任何的不同,不論是為了什麼而戰,最終戰死在了這個戰場之上的,都是真正的軍人。

  他們将所有的屍體都堆在了一起,然後一把火便直接的點燃了。

  看着這些将士的屍體在大火之中漸漸的焚燒殆盡,顧舊年忽地閉上了雙眼,微微側過了頭,但是一言不發。

  等到了一切都處理完之後,顧舊年才和這留下來打掃戰場的一千餘人轉身回了江淮去。

  時間漸漸的流逝。

  等到顧舊年回到了江淮之後,郁博安和郁博軒早就到了江淮,就等着顧舊年回來,見顧舊年一時半會兒都沒有回來,兩個人還不免有些擔心,直到看到顧舊年真的回來了,兩人在齊齊松了一口氣。

  顧舊年回來之後,并沒有直接要休息,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景長煙呢?

  “被關在後面了。
”郁博安道。

  顧舊年點了點頭,然後就跟着郁博安的指引,到了關押着景長煙的地方。

  景長煙的神色依舊是十分的冷漠之色,看到顧舊年走了過來,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顧舊年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喚了一聲:“景長煙。

  景長煙沒有接話,依舊冷冷的看着顧舊年,似乎是沒有任何開口的興趣。

  景長煙都已經知道顧舊年會說什麼了,無非就是想要問他那餘下的人手都藏在了什麼地方,隻不過景長煙是不會告訴顧舊年的,就算顧舊年詢問也沒有用。

  隻不過出乎景長煙意料的是,顧舊年并沒有問這個問題,而是說了一個别的話題,隻聽她道:“你是不是很想要知道當年的事情?

  景長煙聽到顧舊年的話,頓時擡起了頭,看向顧舊年,眸光微凝,然後開口了,道:“你知道當年的事情?

  他的語調壓的極低,有些沉郁了下去,但是那種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的口氣卻是掩蓋不住的。

  顧舊年看到景長煙的反應,就笑了笑,然後随意的坐在了景長煙的對面,口氣似有些漫不經心,這才道:“我不知道。

  “你――”景長煙頓時被顧舊年的一句話給嗆住了,隻感覺一口氣堵塞在喉間,若不是他此刻雙手雙腳都被捆住動彈不得的話,幾乎就要上前将顧舊年直接殺死。

  這未免也太過氣人了吧?

  見景長煙臉上的惱怒之色,顧舊年這才不緊不慢的道:“隻不過我有一個推測,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下去呢?

  景長煙冷笑了一聲,然後才道:“你說。

  “我的推測就是,當年景家的冤案就是由昭文太子一手策劃的。
”顧舊年淡淡的道。

  景長煙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語氣就有些危險了起來,問道:“你這麼說,可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所說的?

  “我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據。
”顧舊年很直接的道。

  “你――!
”景長煙聽到顧舊年的話,頓時又是被一口氣堵塞在喉間,顧舊年既然要說話,又何必要這樣,難道就是故意要用這樣的事情來羞辱他?

  “景将軍先不必着急。
”看着景長煙如此反應,顧舊年輕笑了一聲,然後道,“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是現在到了這個地步,有沒有證據都無所謂了,如今你也已經淪落為階下囚,我又何必要用當年的事情欺騙你?
我隻是想要你死一個明白而已。

  景長煙聽到顧舊年的話,眸子裡就有些複雜的情緒,雖然他感覺顧舊年應該是沒有騙他,但是自從景家出事之後,他就一直都是跟着昭文太子,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更何況……就算是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又能怎麼樣呢,他現在是絕無可能逃脫生還了,就算是知道的話,也仍是免不了一死,不可能報仇的,于是景長煙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才道:“你若是願意說,那就說吧。

  顧舊年見景長煙如此态度,反倒是有些奇怪了起來,眉梢微挑,但是也沒有說什麼,于是道:“我雖然是沒有任何的證據,并且也不知道當年事情的經過,更不知道我說的對或者不對,隻是一個猜測而已。

  景長煙點了點頭。

  其實眼前這一幕是很奇怪的,兩個本應該不死不休的人居然會面對面的暢談關于很多年前的一場懸案。

  顧舊年繼續慢慢的道:“昭文太子應該是在很早以前就是有預謀的要謀反,雖然不知道昭文太子為什麼要謀反,但是自從很早之前,他的種種行為都十分有蹊跷了,包括要景家覆滅,這也是昭文太子計劃裡的一部分,他想要景家覆滅,這樣不僅能夠為他的謀反去掉一個很大的阻力,而且還能夠收獲一個十分有才能的為他效力。

  聽到這裡,景長煙的表情就有了些變化,問道:“你知道昭文太子是為什麼要策劃謀反的?

  這個問題之中很大的疑點就是昭文太子為什麼要謀反,昭文太子若是不謀反的話,那也就不必苦心策劃要讓景家覆滅,但是至今都沒有人知道昭文太子到底是為什麼才會急于謀反,要知道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以為皇位是歸于昭文太子的,可就是昭文太子自作孽,才丢了這天下江山。

  “不知道。
”顧舊年很幹脆的道,“我若是知道,上一次也不會問你了。

  景長煙的神情稍稍的變了變,不過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見景長煙不說話了,顧舊年又繼續的慢慢往下說:“這些事我也隻是聽明深說過而已,在昭文太子謀反之前,惠妃就已經知道昭文太子要謀反了,若不是昭文太子早就有預謀的話,想必惠妃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惠妃?

”景長煙的表情有些古怪。

  當顧舊年提及惠妃的時候,景長煙似乎是突然就想到了什麼,然後擡起頭仔仔細細的打量着顧舊年,在看了她半晌之後,臉上就露出了一個十分奇怪而又難以言喻的笑意,但是終究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他不知道他的猜想是不是對的,但如果是真的話,隻怕這件事情就真的十分的不簡單了,尤其是他知道明深和顧舊年的關系。

  看到景長煙臉上的古怪笑意,顧舊年頓時覺得有些不舒服,于是就問道:“景将軍?

  “沒什麼。
”景長煙搖了搖頭,神色又恢複了一貫的冷漠之色。

  顧舊年稍稍有些奇怪,但是她并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似乎是突然就覺得沒有什麼說下去的必要了,于是顧舊年站了起來,道:“沒什麼好說的了,景家的覆滅是不是因為昭文太子的原因,将軍自己判斷就是了。

  說罷,顧舊年便向外走去。

  甚至顧舊年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直接出來,分明還有很多要說的話都沒有說,顧舊年不是突然心皿來潮才要和景長煙說這件事情的,她原本是想要借這件事情讓景長煙對昭文太子徹底的死心,若是還能對昭文太子産生恨意的話,那更是再好不過的了。

  那樣的話,也許不需要别人的審問,景長煙自己就會将他餘下的人手都藏在什麼地方全部說出來,甚至還會說出很多昭文太子的弱點。

  隻是顧舊年的話隻說了一般而已,就什麼都不想說下去了,大概就是因為景長煙剛才的笑容剛顧舊年覺得十分的難受,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就是一種沒有來的古怪。

  而景長煙看着顧舊年竟然直接就出去了,臉上先是有些錯愕,隻不過繼而臉上就恢複了面無表情的神态,隻是顧舊年說的話,其實他是信了的,也許真的就是因為昭文太子的原因才讓景家覆滅。

  不止是在顧舊年今天告訴他之前,這個懷疑不是第一天才有的,但是最一開始的時候都是暗藏在心底,隻是等到挑明的刹那,很多事情就陡然不一樣了。

  事已至此,顧舊年似乎是沒有繼續說謊的必要了。

  想到這裡,景長煙不由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神色就是十分的複雜難言。

  若是他的父母家人泉下有知,知道他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是為殺死他全家的仇人效命,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又有什麼樣的臉面能去下面見他們呢。

  景長煙的手不由得握緊了,卻因為雙手都被束縛住,于是青筋在手面上暴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景長煙卻又松開了手。

  他無力的側頭看向那一片墨色的天空,神情就十分的恍惚了起來。

  顧舊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間,神情還是十分複雜的,但是也不知道心底到底想到了什麼,總之,就隻是看着景長煙的表情,就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但是她也知道,就算是去問景長煙,景長煙也是什麼都不會說的,畢竟景長煙自己也知道,他絕不可能在活下去了,既然注定要死的人,為什麼還要在臨死之前将這些事情告訴自己的敵人。

  所以顧舊年甚至都不去問。

  就在這個時候,郁博軒走了進來。

  顧舊年擡頭看向郁博軒,問道:“怎麼了?

  “目前已經有一百二十七名醫者從其餘的城市到了江淮。
”郁博軒道,此事是顧舊年之前吩咐的,江淮的醫者完全不夠用的,所以要從其他地方去請醫者過來,就算是醫者不願意來,利誘不行,還可以威逼。

  顧舊年不由得驚訝了起來:“你說什麼?

一百二十七名醫者?

  之前重金之下,也隻有區區十幾人願意來,隻是想不到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天,居然就有一百二十七人,這樣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是。
”郁博軒點了點頭,道,“雖然他們不是用正常方法來的,但是他們既然已經來了,就斷然沒有可能在回去了,這樣一來,也可以暫時解決掉江淮現在面臨的問題了。

  顧舊年聞言,也明白郁博軒口中說的不是正常方法是什麼意思,如今特殊時期,當然也顧不得什麼手段了,所以這些醫者隻怕都是被強行帶來的。

  顧舊年點頭,但是眉宇之間然後染上了憂慮之色。

  其實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個地步,顧舊年又忽然覺得這些醫者不管是來不來好像都已經沒有什麼區别了。

  因為景長煙已經被顧舊年抓了回來,景長煙既然已經死了,那麼現在就意味着江淮附近已經沒有可以威脅到了顧舊年的人,那江淮一帶自然就安甯了下去,既然這樣的話,接下來的死傷人數就會大大的減少。

  若是沒有什麼死傷人數的人,強行逼迫這些醫者前來似乎也沒有什麼用處。

  顧舊年又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如今歎氣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然後才開口,道:“既然那些醫者來了,就讓他們去給傷者治療吧,至少能緩解暫時的燃眉之急。

  郁博軒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就準備下去了。

  “等一下。
”顧舊年卻突然叫住了郁博軒。

  郁博軒的腳步頓住了,接着轉身看向顧舊年,有些不太明白顧舊年為什麼要突然把她叫住。

  “你去找人審問景長煙,務必要問出他手底下餘下的人到底在什麼地方。
”顧舊年道,雖然顧舊年心中已經差不多知道景長煙是不會說的,但到底還是審問一下比較好。

  若是景長煙不說出來的話也就罷了,大不了讓天策軍自行搜索就是了,左右景長煙現在已經被抓住了,料想他手下的人沒有了他,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了,有這麼多天策軍駐守再次,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但若是景長煙肯說的話,那自然就是皆大歡喜了,也省去了天策軍追尋的時間。

  郁博軒點了點頭,然後就走了下去。

  看着郁博軒走了下去,顧舊年的臉上的表情就更加的複雜了。

  如今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天下已經分為了三個戰場,西北方幾乎是要徹底的淪陷了,而南方也好不到哪裡去,隻有中部現在才剛剛算得上是解決了問題,隻是問題依舊沒有解決幹淨,一來景長煙餘下的人手藏匿在什麼地方還不得而知,二來江淮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都在混亂之中度過,若是不能好好的安撫下去,隻怕江淮的情況也會十分的難解。

  所以顧舊年的表情就非常的複雜。

  尤其是想到南方戰場的時候,顧舊年就覺得越發的難以言喻了。

  南方的形勢,顧舊年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昭文太子已經徹底的将天策軍給覆滅了,然後向着這邊傳遞的消息雖然是一切還在正常的進行中,實際上卻是利用這樣的空隙來整頓?

  畢竟明深的手裡隻有六十萬人左右,這樣的人數放在一般的地方确實是不少了,但是想要用着六十萬人和昭文太子交手,就顯得太過薄弱了,想當初江旭的手裡都能有七十萬人,而且還不是主戰場,明深隻有區區六十萬人到底能管什麼用?

  不過這樣的想法還是很快就被顧舊年給排除了,畢竟這麼大的消息,昭文太子就算是要隐瞞也隐瞞不住的,而且這樣的消息傳遞出來才是對昭文太子最有利的,畢竟南方的戰場,才是整個天下的主戰場,南方一旦淪陷,那就是整個天下的淪陷。

  顧舊年思來想去,覺得好像也沒有什麼可想的,畢竟無論怎麼想,眼前的局面都已經糟糕成這樣了,難道還會有什麼比這還要糟糕嗎?
索性就不想了。

  若是真的還會在出現什麼事情的時候,等到那個時候在想也不遲。

  ……

  等到次日天明的時候,天策軍又一次的出動了。

  這一次天策軍是出動是為了消滅景長煙剩下的幾萬人,雖然景長煙已經被抓了,但是景長煙不肯說他餘下的人到底藏在了什麼地方,昨夜對景長煙的審問根本就沒有問出任何的東西出來,如顧舊年所想,景長煙并沒有說。

  所以就要天策軍自己去搜索了。

  隻不過景長煙的人一直都隐藏的十分的隐蔽,一時半會根本就找不到藏匿在了什麼地方,但是顧舊年也不是很着急,畢竟景長煙不在之後,想必他們根本掀不起風浪,而且,若是他們肯主動來的話,對于顧舊年來說反倒是好事情。

  就這樣一直搜尋到了下午,還是沒有找到關于景長煙的人一絲一毫的蹤迹,顧舊年對此并沒有什麼反應,隻是讓他們繼續搜。

  那些人既然每一次都是在江淮的附近出現,想必距離江淮應該不遠,應該不難将他們找出來,就算耽誤一點時間也無所謂。

  顧舊年現在對于江淮的情況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了,她最擔心的是西北和南方的戰事。

  尤其是南方的情況,畢竟西北雖說是兵變,但是顧舊年相信,兵變之人手中的兵力最多隻能占其中的一半,甚至更少,不可能再多了,如果真的有那麼多的話,那也沒有必要繼續戰下去了,而若是雙方勢均力敵的話,那憑借着華陽王的手段,基本應該是可以獲勝的,顧舊年根本就無須太過擔心。

  隻是南方的戰場卻不同于西北的情況。

  雖然顧舊年對于明深的兵法謀略是十分的有信心的,但是明深手中的兵力卻比昭文太子薄弱了太多太多了,六十萬的兵力,在那樣大的戰場上,根本就派不上什麼用場。

  所以顧舊年才十分的擔心南方的戰場。

  顧舊年是有帶着她手裡的一百萬人前往南方戰場支援明深的想法的,但是這一百萬人可是明深要郁博安帶回來的,顧舊年不知道若是在帶着這一百萬人前去的話,會不會對明深的計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所以一直都舉棋不定。

  而景長煙的事情,倒是給了顧舊年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留在江淮的理由了,若是等到景長煙的事情全部都處理完了的話,也許就要到了顧舊年真正的面對去或者不去南方戰場的問題了。

  顧舊年會這麼考慮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畢竟這樣推脫下去不願意直面問題,也是很多人都會有的想法,但這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顧舊年雖然知道,卻也無法可解。

  而這時,郁博安卻突然就過來了。

  郁博安的神色有些難看,或者也不能這麼說,總之就是有些古怪,然後走到了顧舊年的面前。

  于是顧舊年便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景長煙已經死了。
”郁博安道。

  顧舊年稍稍的一愣,頓時站了起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景長煙死了。
”郁博安又回答了一遍。

  顧舊年有些意外,眉梢微挑,問道:“他是自殺的?

  景長煙人在這裡,被關押了起來,除了自殺以外,應該是也沒有第二種解釋了,但是顧舊年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顧舊年原本也沒有這麼快就要了景長煙性命的打算,至少,就算是要殺死景長煙也要在搜尋出景長煙手下之人之後再說,結果料想不到的是景長煙居然現在就已經死了。

  郁博安點了點頭,道:“是,他的咬舌自盡了。

  “嗯,我知道了。
”顧舊年點頭,然後又坐了回去,既然景長煙已死,那她也沒有必要過多的糾結以前的事情了。

  顧舊年默然了半晌,然後又問道:“景長煙手底餘下的幾萬人還是沒有找到嗎?

  “暫時還沒有。

  聽到郁博安這麼回答,顧舊年先是沉思了片刻,然後就站了起來,向外走去,道:“我出去看看吧。

  說着,顧舊年就向外而去。

  左不過出去看看而已,顧舊年也沒有信心她就能找到那些人,畢竟能隐匿了這麼就,自然是一個極為隐蔽的地方,想必是不好找的。

  一百萬的天策軍分作了好幾隊,隻留下了四十萬人在江淮繼續駐守着,而顧舊年則是帶着五萬人在附近的山林之中遊蕩,跟在顧舊年身後的是郁博軒。

  這附近的山林都是連城一片的,顧舊年轉頭看了看,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好的主意,于是就随意的在周圍展開搜索。

  其實能不能找得到景長煙的人,完全就是看一個運氣,别看幾萬人的數量很大,聽起來似乎是很容易找到的,但是這一片的山林十分的廣袤,更何況景長煙的人也未必就是在這一片的山林,而且他們定然都是極為小心的隐瞞住自己的行迹,所以根本就不好找的。

  顧舊年騎在一匹健馬之上,在這附近四處看着,想要找到一點痕迹,隻不過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的。

  就這樣搜尋了數個時辰,一直都沒有什麼進展,也不知道還要這樣漫無目的的搜尋多久才能找到線索。

  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顧舊年突然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的。

  眼前是一顆樹,隻不過樹枝之上,似乎是挂着什麼,于是顧舊年伸手将樹枝上的東西扯了下來,仔細一看,正是一件已經破損的衣服,大概是有人騎着馬在這裡疾馳,卻不想衣服被樹枝給刮到了,于是衣衫就被刮住了一點,挂在了樹枝之上。

  顧舊年看着衣衫在樹枝之上挂着的方向,在心底稍稍的對比模拟了一下,然後心中就有了想法,招了招手,讓郁博軒過來,然後指着這個地方,道:“你過來看看這裡。

  郁博軒看到眼前樹枝之上的破損之處,然後稍稍的分析了一下,于是立刻伸手指着前方,十分冷靜的道:“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就是向着那個方向而去的。

  聽罷郁博軒的話,于是顧舊年立刻就道:“所有人向那個方向而去,前往搜查!

  既然是郁博軒所說,顧舊年自然是無條件的就相信了,于是這五萬人就連忙向着前方而去,眼見着似乎就能抓到人,所有的人大概都有些興奮了起來。

  隻不過走了不知道有多久,顧舊年卻發現周圍似乎又變得沒有任何的蹤迹,于是擡手讓他們先全部都停下來,省的走的太快萬一錯過了什麼線索就不好了。

  顧舊年讓周圍的人都停了下來,然後分散到周圍尋找線索,不能錯過放過任何一點的蛛絲馬迹。

  于是五萬人便分散了開來,在附近尋找着線索。

  找了半晌,忽然郁博軒發現了地面上似乎有什麼,于是從馬上跳了下來,彎下身子,伸手觸碰了一下地面,眉頭微微的皺了皺,然後道:“這裡有問題。

  顧舊年聞言,便也從馬上下來,走到了這邊。

  她看了看地面,似乎覺得沒有什麼問題,隻不過看到郁博軒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應該不會是那麼簡單,于是便問道:“這裡怎麼了?

  郁博軒伸手按着這一片地面,然後忽地用上了力氣,隻見眼前忽然就塌陷,底下竟然是一個陷阱。

  顧舊年眉梢微挑,轉頭看向郁博軒。

  “這應該是一個捕獵的陷阱。
”郁博軒沉吟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向顧舊年。

  顧舊年點了點頭,然後道:“這附近有人居住?

  “差不多是這樣。
”郁博軒道,然後細細的思量了一下,又看向顧舊年,兩個人對視的時候,就差不多明白對方心中想的是什麼了。

  于是顧舊年便立刻讓周圍的人縮小搜索的範圍,将範圍全部都集中在這附近。

  所以這五萬人便開始集中搜索這附近,想來五萬人搜索這樣不大的地方,自然是很快就能搜索到,但是事情并沒有想象之中的這麼簡單。

  不知道搜尋了有多久的時間,突然就從一側傳來了打鬥的聲音,顧舊年立刻循聲看去,緊接着傳來的就是天策軍欣喜的聲音。

  “找到了!
他們就在這裡!

  顧舊年聞言,眸子裡也浮現了一抹欣喜之色,看來是終于找到了那幾萬人的藏身之處了,隻要将他們全部的覆滅之後,整個江淮就算是安全了,也就再不會擔心有人會時不時的前來騷擾。

  天策軍紛紛向着傳來聲音的方向而去,那些人正是曾經景長煙的人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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