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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山雨欲來,寒疫無端興起(六)

盛寵之錦繡皇後 書紙漫卷 11236 2024-01-31 01:11

  含香宮裡。

  宮女端着點心走上前來,對琴妃道:“這是玉賢妃娘娘親手做的芙蓉桂花糕,特意讓奴婢來送給娘娘。

  琴妃臉上是溫和的笑意,心底卻有些警惕,看了宮女一眼,這名宮女正是玉賢妃的貼身宮女采蓮,所以斷不是他人假借玉賢妃之手送來,但是先前一事,玉賢妃已經與她生了嫌隙,不得不讓琴妃有所疑慮。

  “替我多謝你家娘娘。
”琴妃臉上沒有任何的表露,含笑讓身邊的宮人接過糕點。

  等到琴妃目送着采蓮的離去,神色就由之前的溫和變得十分的冷淡,對身邊的宮人道:“找一個小宮女過來。

  琴妃并不找太醫,上一次江太醫的事情讓琴妃感覺到了危險,所以與其找太醫來聽那半分真半分假的話,還不如找個人親自過來試毒。

  很快的,一個小宮女就過來了,琴妃示意讓她吃了這個芙蓉桂花糕,小宮女不敢怠慢,便将芙蓉桂花糕吃下去了。

  然後琴妃厭煩的揮了揮手,道:“把她帶下去,關起來,看她的情況。

  這種事情琴妃不是第一次做,所以旁邊的宮人也十分的熟練,将小宮女帶到一邊的屋子裡。

  至于剩下的芙蓉桂花糕,自然是被琴妃扔了,就算小宮女沒有表現出什麼,琴妃也不想吃别人送來的東西。

  不久之後,便有宮女前來禀報,神色有些不安:“娘娘,那個宮女身體發熱,好像是染上了寒疫的症狀。

  琴妃聞言,臉上的神色依舊不變,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然後道:“既然染上了寒疫,那就把她處理了。

  怎麼處理,不用琴妃說,琴妃身邊的宮人也知道,于是就恭敬的退了下去,而琴妃的神色就變得十分的冰冷,想不到玉賢妃居然要對她下毒,而且還是寒疫!

  這些年若不是琴妃一直提攜扶持着玉賢妃,哪裡會輪到她坐上妃位!

  于是琴妃的手指慢慢的攥緊,眸子裡也透着十分森冷的寒意。

  ……

  皇貴妃殁了的消息很快就滿城皆知,明深讓皇貴妃下葬,自然是稱皇貴妃死于寒疫,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麼人對外傳出消息,說是顧舊年殺死了皇貴妃。

  雖然疑點重重,但畢竟無風不起浪。

  而榮太傅聽到了這個消息,當時就昏厥了過去,等到他再次醒來之時,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調查皇貴妃的死因,若說皇貴妃是真的死于寒疫,未免有些令人不敢相信。

  畢竟宮内不比宮外,若是皇貴妃當真是死于寒疫,為何皇貴妃身邊的宮人都毫發無損?

  而榮太傅也了解到了,皇貴妃真正的死因并不是死于寒疫,而是窒息而死,在這一段時間之内出入皇貴妃長秋宮的人,隻有顧舊年一人!

  所以說,便是顧舊年殺死了皇貴妃,就算不是顧舊年,也和顧舊年脫不了幹系!

  榮太傅已經将顧舊年恨透了,接連幾次榮家的事情,都和顧舊年有關,所以說,無論顧舊年到底做了什麼,榮太傅都不會放過顧舊年了。

  此時,勤政殿裡。

  “那個叫做清韻的宮人呢?
”明深皺了皺長眉,問道。

  “死了。
”顧舊年擡眸看向明深,“在被我帶回永安殿的第二天,她就自殺了。

  明深自然是相信顧舊年的,但是其餘人是不相信的,如今清韻又死了,而且是死在了顧舊年的永安殿裡,種種迹象都指向了顧舊年,無論顧舊年怎麼說,隻怕都會和皇貴妃之死脫不了幹系。

  要隻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顧舊年還一點線索都沒有得到。

  為今之計,隻能希望明深那一計以逸待勞,能夠将幕後之人也追查出來。

  正是這時,郁博安從外面走了進來,道:“禀陛下,幸不辱命,已經找到了。

  顧舊年聞言,立刻轉頭看向郁博安,那個幕後之人就這樣浮出水面了嗎?

  明深立即追問道:“是什麼人?

  “徐安遠。
”郁博安一字一字的道。

  顧舊年頓時站了起來,臉上便露出十分訝異的神色。

  徐安遠是徐安成的弟弟,如今徐安成出征在外,徐安遠和徐經武都在皇城之中,若說是徐家想要禍亂江山,那徐安成請纓西北的态度有未免太過奇怪,若說隻是徐安遠一個人,徐安遠隻是一個武将而已,如何能連續策劃這幾件事情。

  莫非徐安遠一直深藏不露?

  “可查清楚了?
是徐安遠?
”明深沉聲問道。

  “是,屬下已經查清楚了,的确是徐安遠無疑。
”郁博安道。

  顧舊年和明深對視了一眼,皆覺得不太可能是徐安遠,就算真的是徐安遠,那也必然隻是浮于表面的一人,暗中還有一個人在操控着局面,隻不過就連朝中重臣都隻是那人手裡的一顆棋子,那個人的手段到底該如何通天。

  “便是徐安遠命人将寒疫患者用過的東西送給城東禁衛軍營,又暗中讓其餘人不斷的染上寒疫,所以至今還未能将寒疫的情況控制住。
”郁博安十分恭謹的答道。

  按說所有染上了寒疫的人都已經被隔離了,應該很快就能将寒疫的情況控制住才對,但是這幾日來,卻還是有人不斷的染上寒疫,寒疫的情況不斷沒有遏制住,反而越發的厲害,如今聽郁博安之言,原來都是徐安遠指使人做的。

  明深的眉頭便微微的一沉的,道:“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
立刻将徐安遠捉拿歸案!
務必要審問出幕後之人!

  顧舊年的眸子有些幽深,她很清楚,不可能是徐安遠做的這一切,徐安遠做的最多隻是那人手中的一部分計劃而已,憑借徐安遠的手段,還不可能将手伸進皇宮之中,但是皇宮之中也明顯有一雙手在掌控着局勢的變化,和徐安遠兩相呼應,所以即便抓住了徐安遠,此事依舊不能徹底平息。

  郁博安領命下去,還不等郁博安回來,便有宮人來禀報說是榮太傅求見。

  明深即便不見都知道榮太傅要說什麼,于是冷冷的道:“不見!

  然而内侍一臉的糾結,小心翼翼的道:“榮大人現在就跪在下面,說若是不見的話就一直跪着,這個……”

  榮太傅的年齡已經不小了,身體又不好,若是在這樣跪下去,還不知道會怎麼樣,若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隻怕就會有人說明深薄情寡義,如今這江山本來就飄搖不穩,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見與不見都是如此,倒不如見他。
”顧舊年眸光微閃,淡淡的道。

  内侍站在一旁,看着顧舊年,隻覺得冷汗涔涔而下,顧舊年這話說的倒是輕松,現在誰還不知道榮太傅是為何而來,還不就是為了你嗎?
你居然還能如此輕描淡寫……

  “讓他進來。
”明深皺了皺眉,然後又皺了皺眉,這才道。

  内侍如蒙大赦,連忙出去,請榮太傅進來。

  顧舊年卻坐在一側,手裡捧着一杯清茶,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

  榮太傅剛一進來,便準備行禮,還不等動作,就被明深冷冷的打斷了,道:“免了,太傅的身體不好,若是行禮的時候出現了什麼差錯,朕擔待不起。

  榮太傅心知明深這是生氣了,連忙跪下,道:“老臣不敢。

  不敢?
還有什麼不敢的?

  明深心中冷笑一聲,又開口問道:“朕忙于朝政,太傅若是沒有要事,便退下吧。

  言下之意是,我不想見你,趕緊滾。

  榮太傅好不容易才進來,哪裡是能說走就走的,連忙道:“老臣是為了皇貴妃一事來的,皇貴妃之死,疑點頗多,隻怕是有人在背後動手,不能就這麼算了,讓皇貴妃枉死啊。

  榮太傅這麼說這,殊不知此刻明深和顧舊年比他更想知道到底是誰暗中殺害了皇貴妃,那個人必然和寒疫一事脫不了幹系,但是如今卻毫無頭緒,而榮太傅雖然是為了此事而來,不過可以料想的到,他待會兒必定是句句指責顧舊年。

  “太傅大人,皇貴妃是因何而死,現在誰也沒有蓋棺定論,何談讓皇貴妃枉死之說?
隻不過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寒疫一事,這是關系到天下國家的大事,陛下自然是要先天下而後為家。
”顧舊年看着榮太傅,微微一笑,她自然是知道,榮太傅便是上一次帶頭要她離開永安殿的人,雖然暫且因為寒疫一事騰不出空來,但顧舊年可是依舊記着的。

  皇貴妃名義上是明深的妻妾,将皇貴妃之死歸于明深的家世也不能說什麼不對。

  顧舊年之前一直坐在一側,氣質十分的沉靜寂美,而榮太傅一直注意着明深,竟然沒有看到顧舊年就坐在一側,等聽到顧舊年的聲音,這才轉過頭看去,當看到顧舊年那秀美的面容,頓時就咬牙切齒了起來。

  隻不過現在可是當着明深的面,于是榮太傅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按着心中的恨意,徐徐的道:“顧姑娘此言差矣!
所謂修身齊家而後治國平天下,若是連家都不能安定,何談平天下!

  話一出口,榮太傅就意識到了不對,顧舊年這分明是挖坑給他跳!
但是話已出口,木已成舟,頓時就感覺到背後一涼。

  果然,明深冷冷的開口了,道:“太傅的意思是朕不能修身齊家?
既然太傅能修身齊家,那不如便讓太傅來治國平天下如何?

  這話榮太傅是斷斷不敢接的,立即跪了下來,冷汗涔涔而下,道:“老臣失言,老臣絕無此意,望陛下明察!

  顧舊年唇邊浮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榮太傅是絕無可能有謀逆之心的,一則手段不夠,二則膽子太小,雖然不曾有謀逆之心,卻十分的鼠目寸光,隻看得見眼前,卻不想此際正是國家飄搖之際,若是當真有一天江山覆滅,榮太傅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若是最後當真是無力回天,而讓江山淪陷,暗中的那個人至多隻有一半的功勞,而另一半的功勞,就是如榮太傅和敬貴妃這般短視之人的了。

  雖然寒疫看似隻是疾病而已,但是這分明是有人借着寒疫一事,想要完成他的狼子野心,這也是之前顧舊年所寫的“陰在陽之内,不在陽之對”的意思。

  “皇貴妃的事情,朕會調查下去,不會讓皇貴妃枉死。
”明深冷聲道,便是不消榮太傅說,明深和顧舊年也是要調查皇貴妃的死因,皇貴妃的死顯然和當前的局勢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若是太傅沒有其他的事情,便退下吧。

  榮太傅見狀,隻能在心裡暗罵顧舊年妖媚惑主,卻也知道不能在說下去了,隻好退下。

  顧舊年看着榮太傅退了下去,心裡卻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七年前,昭文太子被明深于東宮射殺,而後明深登基,但是自從明深登基之後,昭文太子似乎就成為了一個禁忌一般的存在。

  這一點不由得讓顧舊年有些疑惑。

  因為對死人是不需要顧忌的。

  但是現在對昭文太子卻依舊如此忌憚,難道是因為昭文太子還沒有死嗎?

  顧舊年擡起頭,看向明深,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背後是什麼人指使的?

  明深聞言不由得怔了一下:“我知道什麼?

  顧舊年蹙了蹙秀眉,然後又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我随便問問罷了。

  明深的眸子卻變得十分的深邃。

  七年前,他站在東宮的牆上,弓弦如月,對準昭文太子。

  那一箭不偏不倚的正中昭文太子的兇膛,然後昭文太子擡起了頭,看向明深,唇邊忽地綻了一個十分優雅的笑意,伸手将那一枝羽箭折斷,扔在地上,隻是鮮皿仍然不斷地從兇膛中向外流淌。

  明深的第二枝羽箭已經搭上了弓弦,隻要松開手,這枝羽箭便能就此結束昭文太子的性命,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箭卻停滞了。

  先帝和惠妃極為恩愛,惠妃先後懷孕三次,第一次的時候,是昭文出生,沒過多久,昭文就被立為了太子,第二次的時候,則是明深,隻不過不知為何,先帝極為寵愛昭文太子,卻對同樣是惠妃所出的明深不理不睬。

  而惠妃第三次有孕的時候,先帝正與皇後在外,惠妃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便就這麼死去了,也正是從這以後,惠妃的身體便的極差,沒過幾年就病逝了。

  當明深的羽箭對準昭文太子的時候,昭文太子也這麼看着他。

  沒有人比明深更清楚了,昭文太子那優雅的外表之下,卻是比厲鬼還要殘忍可怕的存在。

  那一箭到底還是停滞在了空中。

  明深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

  那是惠妃病逝前夜,她執着明深的手,淚水不斷地向下滑落,卻隻說了一句話:“無論如何,他始終是你的哥哥。

  惠妃讓他放過昭文。

  隻不過,遠在那個時候,惠妃就已經預料到了昭文會謀逆嗎?

  等到惠妃死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的攥着一個肚兜,那是小孩子穿着的,在惠妃第三個孩子死去了之後,惠妃便一直會自己繡一些小孩子的衣服鞋襪什麼的,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惠妃繡的那都是些女孩子穿着的樣式。

  她就這麼攥着那個肚兜,仿佛是睡着了一般,先帝抱着惠妃尚有餘溫的身體,仿佛驟然蒼老了十歲一般,昭文太子跪在一邊,神色是十分平靜的,就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惠妃的結局。

  而明深,遠遠的站在一側,看着這一幕。

  惠妃死了。

  等明深和昭文太子一同出宮的時候,昭文太子卻一把抓住了明深的衣領。

  “母妃和你說了什麼?

  “她又和你說了什麼?
”明深神色不變,看着昭文太子。

  昭文太子的神色忽而變得十分的古怪,似乎是想要放聲大笑,卻又什麼情緒都沒有表現出來:“她要我照顧好妹妹。

  “妹妹?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集,兩人都心知肚明,惠妃說的妹妹,絕不是其餘妃嫔的女兒,是那個還未出世就已經死去的孩子。

  昭文太子沒有死。

  如今,便是昭文太子歸來的時候,隻不過昭文太子不會感念明深那一箭之恩,而是會來報那一箭之仇。

  明深正想着的時候,郁博安已經回來了。

  “陛下,徐安遠現在被關押在天牢之中。
”郁博安道。

  明深聞言,當即站了起來,轉頭看向顧舊年,顧舊年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明深去看徐安遠,她不方便去。

  明深也不多言,便立刻向着天牢的方向而去。

  顧舊年則是留在了勤政殿裡。

  明深的桌案之上仍是有着堆積如山的奏折,奏折這東西是怎麼也處理不完的,顧舊年伸手随意的翻了翻,忽地看見了一封壓在底下的奏折,顯然是明深還沒來及看的,但是最讓顧舊年在意的是,這封奏折是薛冷寫的。

  于是唇邊彎起一個弧度,倒是想要看一看薛冷都寫了些什麼,于是将這封奏折抽了出來,這一看之下,顧舊年唇邊就浮現了一抹十分冷淡的笑意。

  薛冷寫着的自然就是關于顧舊年的奏折了。

  想必是之前皇後暗中派人找了薛冷哭訴,這奏折之上字字句句都是關于顧舊年的罪名,之前顧舊年一直想着關于寒疫的事情,倒是把薛家給忘記了,顧舊年是不可能放過薛冷的,隻不過薛冷畢竟手握兵權,暫且也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将薛冷定罪,但是薛冷竟然先上了這封奏折,那就不要怪顧舊年對付薛冷了。

  明深身為帝王,盡管掌握生殺大權,卻不可能憑一己好惡定奪,凡事都要講究一個證據,那顧舊年就給薛冷來一個罪無可恕的罪名罷了。

  想到如今徐安遠就被關在天牢裡,顧舊年的唇邊笑意就越發的濃郁了。

  剛将薛冷的奏折放了下去,顧舊年忽地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徐安遠如果被抓的話,那徐經武……

  顧舊年的神色就是一變。

  ……

  此時,玉晶宮裡。

  “快點、快點!
哎呀,你們都是死人不成?

”婉修儀指着幾個宮人,十分氣惱的道,“燒個艾葉都笨成這樣,我還養你們做什麼?

  “修儀息怒。
”周圍的宮人連忙道。

  婉修儀冷哼了一聲。

  皇貴妃的長秋宮染上了寒疫,甚至就連皇貴妃都死了,而玉晶宮距離長秋宮那麼近,婉修儀就住在玉晶宮裡,豈能不害怕,于是日日都要宮人們來燒艾葉。

  “婉修儀,你好大的膽子!
”身後,一個聲音怒氣沖沖的道。

  婉修儀聞言,便是不用轉身都知道,來的人定然就是敬貴妃。

  玉晶宮裡,敬貴妃住在主殿,而婉修儀住在東偏殿,兩個人都不是易于相處的人,住在一起之後總是紛争不斷。

  “等等,别過來。
”婉修儀見敬貴妃要向這裡走,連忙出言讓敬貴妃站住,伸手捂住了口鼻,勉強行了一禮,但是态度卻十分的不恭敬,“貴妃娘娘,您還是别總到東偏殿來,我這裡剛燒過艾葉,不要讓我白白浪費了這些艾葉,不然待會還要重新燒。

  敬貴妃聞言不由得大怒,婉修儀分明是詛咒她染上了寒疫,于是便冷冷的拂袖,怒道:“你的艾葉是從哪裡來的?

  “貴妃娘娘難道是想要艾葉?
那就去太醫院去要啊,來我這算什麼,我又不是大夫。
”婉修儀口中夾槍帶棒的,就是對敬貴妃不待見的态度。

  去太醫院要?
如今寒疫興起,艾葉都被分派到各個宮裡,不是說要就能要到的,方才敬貴妃正将自己宮裡的艾葉拿出來,準備一會兒燒了,可是就過了沒一會兒,再出來看的時候,那些艾葉就全部失蹤了,一轉過身,就看見婉修儀那裡在燒艾葉。

  今日上午,婉修儀可是燒過一次了,那這一次的艾葉不用問也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婉修儀冷哼了一聲,最近寒疫鬧得那麼嚴重,她自然是怕得很,尤其是長秋宮的事情之後,她住的裡長秋宮那麼近,能不怕嗎?
正好看到敬貴妃讓人将艾葉拿出來,卻又沒有燒,于是就讓人将敬貴妃的艾葉拿過來燒了。

  正想讓宮人快一點将艾葉燒了,結果還不等燒完,敬貴妃便過來了。

  不過婉修儀也不懼怕敬貴妃,左右敬貴妃不敢對她做什麼。

  “你将本宮的艾葉拿去燒了,可曾問過本宮嗎?
”敬貴妃十分的惱怒。

  婉修儀冷哼了一聲,道:“反正都是在一個宮裡,我好心命人幫你燒了,難道還是我的不是了?

  敬貴妃聞言更是覺得惱怒,婉修儀向來出言不遜,而且目無尊卑,以前倒也罷了,她身後有着皇後撐腰,敬貴妃就不與她一般計較,但是如今皇後等于是已經廢了,整日裡都待在景和宮裡閉門不出,婉修儀居然還敢這麼嚣張,真以為她不敢對她做什麼嗎?

  “好!
既然如此,那以後你的艾葉全都交予我,讓我來幫你燒,反正都是一個宮裡的。
”敬貴妃眸子湧起怒火,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将婉修儀整治一番,以洩心頭之恨。

  婉修儀雖然位分不如敬貴妃,但是脾氣卻不點不比敬貴妃小,聽到敬貴妃這麼說話,心底自然不樂意,于是冷冷的道:“貴妃娘娘上次在面對顧舊年的時候被打了耳光也無所謂,看來也就隻能欺負欺負我這樣微不足道的人了。

  敬貴妃聞言,頓時感覺到怒不可遏,她最不願意被人提及的事情就是上一次被顧舊年打了耳光,結果婉修儀居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就休怪她不客氣了!

  于是剛要開口,卻突然有一個宮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道:“兩位娘娘,不好了!
皇宮、皇宮被人包圍了起來!

  敬貴妃和婉修儀同時面色大變。

  她們之間無論怎麼争吵,勾心鬥角也好,勢如水火也好,都是要在明深是帝王的前提之下,若是明深沒了,那她們之間無論怎麼樣都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而如今有人竟敢将皇宮包圍起來,那分明是有謀逆之心!

  “被什麼人包圍了起來?
”婉修儀連忙問道。

  “好像是……好像是被徐經武大人派人包圍了起來。
”宮人臉色蒼白的道。

  “徐經武要造反不成?

”敬貴妃的神色十分的難看,差一點就連站都站不穩了,問道,“現在外面的形式怎麼樣了?

  宮女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婉修儀看了敬貴妃一眼,冷哼了一聲,然後便提裙向玉晶宮外跑去。

  “你去哪裡?
你要做什麼?
”敬貴妃不由得開口問道,隻不過婉修儀并沒有理會敬貴妃,而是直接提裙向外跑去。

  “你們還不跟着她看看!
”敬貴妃轉頭看向原本婉修儀身邊的宮人,冷聲斥道,如今敬貴妃的心裡也是惴惴不安,徐經武如果不是發了瘋的話,那就是一定有完全的把握,否則他怎麼敢将皇宮圍起來,這分明是要逼宮啊。

  而婉修儀一路跑到了外面,突然一截斷肢從一邊飛了過來,正落在了婉修儀的面前,婉修儀頓時驚叫了一聲,吓得面色蒼白,倒退了好幾步,心底便升起了退縮的意思,但是一想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就容不得心底的懼怕之意蔓延,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然後向外沖去。

  徐經武的人已經将皇宮整個給包圍了起來,皇宮之中隻有尋常的禁軍,而明深的天策軍以及其餘的禁衛軍都在皇宮之外,若是不能将消息傳出去,隻怕皇宮裡的禁軍就會任由徐經武宰割。

  婉修儀此時自然不是為了向外傳消息,她肯定是出不去的,她現在想要做的,就是沖出去,看看明深到底如何了,于是就拼命的向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徐經武的人已經和禁軍激烈的交戰了起來,四處都是刀兵相向,原本的錦繡皇宮此刻卻成為了修羅戰場一般,刀劍交鳴之聲不斷,地上也橫七豎八的躺着無數死去之人的軀體,鮮皿流淌了一地。

  婉修儀咬牙,不去看那些人的慘烈模樣,直向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勤政殿裡。

  顧舊年從一邊的劍鞘裡抽出了一柄長劍,将半個身子隐藏在柱子後面,想必現在皇宮之中最危險的兩個地方,一是勤政殿,另一就是天牢了。

  徐經武此來自然是為了徐安遠,所以必定會多派人手到天牢,而勤政殿又是明深經常停留的地方,徐經武既然敢将皇宮圍起來,就不會放過明深。

  而如今,明深在天牢,顧舊年在勤政殿。

  顧舊年雖然要比一般的柔弱女子強一些,但是面對這樣的形勢卻完全沒有任何的辦法了,她自知自己絕對不是那些訓練有素的士兵的對手,隻能隐藏和逃跑。

  不然等待着顧舊年的就是死亡。

  顧舊年的手緊緊的握着手中的長劍,輕輕的偏過頭去,透過柱子,看對面的情形,對面是兩撥人在厮殺,一方是徐經武的鐵皿衛,另一方則是禁軍。

  顧舊年此刻最憂心的并不是明深,而是永安殿裡的情形,畢竟明深的身邊還總是跟着其他的人,而且,就單隻是明深身邊的那個郁博安,就是個絕世高手,更不要說明深本身了。

  但是永安殿裡不一樣,除了厲承勉強有自保之力以外,慕雲兮和皎月郡主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若是徐經武的人沖入了永安殿,隻怕結果定然會十分的慘烈!

  不過現在也容不得顧舊年考慮永安殿的事情了,她自己的情況也一樣十分的危險。

  顧舊年之前猜到了也許徐經武會有所動作,但是顧舊年絕對料想不到,徐經武居然如此迅速,而且又是如此的決絕,連一點餘地都不留給自己。

  按着顧舊年的想法,就算是整個徐家都已經有了謀逆之心,在徐安遠被郁博安抓回來之後,徐經武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應該是撇清幹系才對,因為徐經武不止是隻有徐安遠一個兒子,還有徐安成的存在。

  而徐經武此舉,等于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整個徐家都有了謀逆之心!

  徐經武是沒有兵權的,他這一次帶來的人雖然隻有幾千人,但都是徐經武精心訓練過的鐵皿衛,素質并非一般禁軍可以抵擋的,如今的形勢,便是禁軍節節敗退,而鐵皿衛占盡上風。

  正是這是,忽地有十幾名鐵皿衛便擁開了勤政殿的大門沖了進來,顧舊年的手指又攥緊了一些,既然這些鐵皿衛沖了進來,這就意味着原本在勤政殿外的禁軍全部被誅殺,無一例外。

  于是将身子緊緊的貼着柱子,屏氣凝神,盡量讓自己不被他們發現。

  隻不過這并不代表那些鐵皿衛就不過來了。

  顧舊年隻是将身子貼在柱子的後面而已,隻要那些鐵皿衛過來的話,第一眼就可以看到顧舊年,顧舊年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手指也是攥的越來越緊,手中握着的長劍也已經做好了随時動手的準備。

  但顧舊年自知自己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正在鐵皿衛快要靠近顧舊年的時候。

  耳邊風聲驟起,卻十分的迅速,不過刹那,又聽到了幾名鐵皿衛的慘叫,這一下顧舊年顧不得隐藏了,連忙偏過頭看去。

  隻見五名鐵皿衛的兇膛之上,都有一柄銀光流轉的飛刀正斜斜的插了進去,顧舊年先是怔了一下,繼而就意識到,這是暗中有人在救她,雖然不知道是誰,但不是敵人便好。

  既然暗中有人相助,顧舊年便不必在隐藏,而是直接站了出來,眸光冷冽,看着眼前的這些人。

  隻不過那些鐵皿衛卻并沒有看到暗中有人的存在,隻見到了眼前的顧舊年,又見身邊五名同伴倒地,自然就以為是顧舊年動的手。

  隻不過還不等他們要說什麼做什麼,又是飛刀攜起風聲,接連五名鐵皿衛又隻能悶哼一聲,然後飲恨黃泉。

  剩下的幾名鐵皿衛不由得齊齊退後了一步,因為他們看的真切,顧舊年手裡隻是握了一柄長劍,剛才飛刀射出的時候,顧舊年的手也沒有擡一下。

  “這是什麼妖術?

”一名鐵皿衛十分驚恐的問道。

  他身邊的那名鐵皿衛卻已經被吓到了,哪裡還顧得上追殺顧舊年,到底還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一些,于是轉身便要逃跑。

  隻可惜――

  又是凜冽風聲在耳邊卷起,餘下的幾名鐵皿衛無一例外,全部倒地。

  顧舊年見着這裡的人全都死去,便松了一口氣,手指也漸漸放松了些,揚聲問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相救,可否現身一叙?

  暗中的那個人臉上的神色繃緊了一些,在聽到顧舊年聲音的刹那,他恨不得立刻就沖出去,但是卻強行的忍住了,隐沒在暗處,并沒有現身。

  這便是所謂的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吧。

  顧舊年問了幾句,發現周圍寂寂,沒有人出來,便心裡想着大概是明深派來的人吧,不過既然有這樣的絕世高手在自己的身邊,顧舊年便也放心了。

  隻不過暗中卻并非隻有一人。

  另一個人看着眼前的局勢,不由得有些傻眼了,他自然是明深派來的人,但是他可從來不知道,顧舊年的身邊居然還有着這樣的一位絕世高手,他自認除了明深和郁博安以外,便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但是想不到如今竟然還隐藏着這樣的一個人。

  原本他是準備現身的,隻不過被那個人玩了這樣的一出,他還哪裡敢現身,顧舊年問的是那個絕世高手,他當然不敢出來了,隻能默默的繼續隐藏在暗處。

  原本顧舊年便十分的憂心永安殿裡的情形,但是因為自身尚且難保,便沒有去,隻不過如今既然已經知道暗中有人保護自己,便不必在顧忌許多。

  她先是從一個死去的鐵皿衛身上将那一柄銀光流轉的飛刀抽了出來,以後也能憑借飛刀認出暗中之人。

  隻不過這一下才讓顧舊年覺得十分的駭然。

  這飛刀薄如蟬翼,而且十分的小巧精緻,就這麼拿在手中,反而不覺得是殺人利器,而是十分精美的玩物罷了,卻不想就是這麼一個優雅的飛刀,卻奪取了這麼多鐵皿衛的性命。

  這樣的飛刀若是落在顧舊年的手裡,至多隻能當做玩物在手中把玩,根本就構不成任何的殺傷力,但是在暗中的那個絕世高手的手裡,卻是殺人于無形的利器。

  顧舊年這麼想着,卻也不多停留,便向勤政殿外而去。

  隻不過剛走到門口,忽地一個身影便從門外沖了進來,兩個人走的都急,這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起,顧舊年伸手扶了門邊一下,沒有摔倒,但是那個人卻摔到了地上。

  “婉修儀?

  顧舊年向那人看去,當看到那個人的臉時,不由得就是一怔,但凡有點考量的人都知道此刻勤政殿絕對是險地,而且還是九死一生的那一種,勤政殿外此刻估計早已經成為了修羅戰場,但是婉修儀居然能就這麼沖進來?

  婉修儀似乎被摔的不輕,勉強站了起來,向勤政殿裡看去,當看到殿内無數鐵皿衛的屍體時,不由得吓的倒退了一步,繼而又看到顧舊年手裡的飛刀,不由得十分的驚愕。

  “他們……都是你殺的?

  ------題外話------

  第一更,一會兒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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