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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訛錢

盛寵貪财小掌櫃 十二玥 7364 2024-01-31 01:11

  飛鸾殿内,宮人伺候在澡房外,邱忠慢步躬身進去,霧氣缭繞,見燕昭宇正閉目坐在白玉浴池中,面色陰冷,一看便知他今日心情極不好。

  “皇上!

  邱忠小心上前,恭謹的道,“剛才呂敬都使來報,明鸾公主還在宮門外,因無馬車回府正等在冷風中,請求皇上派輛馬車送公主回府。

  燕昭宇緩緩睜開眸子,一雙邪魅桃花眸沁了霧氣,寒氣凜凜,隻勾了勾薄唇,又阖上了眼睛,一言不發。

  邱忠見此,心中有數,不敢再多問,彎腰又退了出去。

  呂敬還在外等着,見邱忠出來,忙上前一步,“皇上怎麼說?

  邱忠沉面神色不變,隻緩緩搖了搖頭。

  “不管?
”呂敬疑惑的道,“皇上和明鸾公主感情不是甚好,為何、”

  “呂都使!
”邱忠打斷呂敬的話,淡聲道,“皇上自有皇上的用意,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隻要聽從便罷了,不要多問!

  呂敬神色一凜,頓時低下頭去,“是!

  到了深夜,霧氣濃重,風越發冷了起來,韻兒抱着明鸾,久久不見有人出來,隻得又跑過去,問道,“侍衛大哥,為什麼皇上還沒有派馬車過來,您再去問問行不行,我們公主快凍壞了!

  那侍衛為難的皺眉,“小人已經去禀告過統領了,勞煩公主再等一下!

  “是不是你們統領給忘了,要等到何時?
”韻兒忍不住向着宮門内張望。

  “不會的,大概是皇上已經睡了,邱總管不敢打擾,小人也沒辦法!

  韻兒急的快哭出來,正要再繼續求那侍衛,就聽身後傳來明鸾的低喊,“韻兒!

  韻兒返身回到明鸾身邊,“公主你怎麼樣?

  明鸾唇色泛青,身形柔弱,聲音也似寒風幽咽,“不要等了,我們走回去吧!

  “走回去?
”韻兒又回頭看了看冷寂的宮門,皺眉道,“路這麼黑,天又冷,小姐您走的了嗎?

  “走吧!
”明鸾失魂落魄的道了一聲,先一步往長街上走去。

  韻兒滿眼失望的又望了一眼緊閉的宮門,暗道皇上狠心,幼時情誼原來也不過如此,一跺腳,隻好跟了上去。

  已将近子時,街上空無一人,店鋪下黃燈被吹的撞在廊檐下,撲簌撲簌作響,寒風吹起地上枯葉,打着旋的飛起撲打着腳面。

  韻兒緊緊的抱着明鸾的手臂,“小姐,奴婢害怕!

  明鸾腳步虛浮,苦笑一聲,“怕什麼?
若真有危險,讓本公主死了也倒清淨了!

  “小姐,您别說胡話!

  韻兒道了一聲,也不敢再問,隻扶着明鸾快步往明府去。

  到了明府的時候已經是子時末,大門早已關閉,韻兒敲了半晌,守門的侍衛才罵罵咧咧的出來開門,見是明鸾也無太多的恭敬,隻是不敢再罵,開門讓兩人進去。

  兩人早已累的氣喘籲籲,腳下生疼,似磨了皿泡,坐在廊下歇了半晌,才往後院走。

  寒院裡燈還亮着,大概是秦嬷嬷還在等着兩人。

  開門進去,韻兒無力的喊道,“秦嬷嬷、秦嬷嬷快來攙小姐一把!

  秦嬷嬷坐在廊下倚着牆睡着了,聞聲撲通一聲,肥胖的身體倒在地上,一睜眼,看到明鸾和韻兒進來,醒了盹,不過去攙扶明鸾,卻噌的起身,進了屋。

  一拉屋門,頓時大聲喊道,“夫人,她們回來了!

  明鸾走的渾身虛汗淋淋,被韻兒攙着勉強站立,聞聲擡頭看去,隻見二夫人蔣氏正坐在堂屋的木椅上,支着臂似也睡着了,聞聲睜開眼睛,看過來的目光凜冽毒辣。

  明鸾渾身一顫,不知道蔣氏深夜還等在此處為了何事,卻直覺要有事情發生,之前的傷心和疲倦也頓時去了一半,目光一閃,快步往屋裡走。

  “鸾兒見過夫人!
”明鸾恭謹的請安。

  蔣氏命秦嬷嬷關上門,臉色冷厲,問道,“回來了?

  “是,郡主提前走了,鸾兒沒有馬車,隻好走回來,耽擱了些時間。
”明鸾垂着頭,小聲解釋。

  蔣氏靠近一步,走到她面前,冷冷的看着她,“明鸾,長公主的玉呢?

  明鸾猛然擡頭,臉上皿色褪盡,直直的看着蔣氏。

  蔣氏面色突然變的猙獰,擡手,用盡了全力,

  “啪!

  “啪!

  兩聲脆響打在明鸾臉上,直直将她打了個趔趄摔倒在地。

  她身後趙嬷嬷上前,低聲道,“夫人仔細傷了手,這種賤人交給奴婢收拾就好!

  韻兒吓的渾身打顫,一起跟着明鸾跌在地上,哭道,“小姐、小姐!

  蔣氏一把将似被打傻了一般的明鸾扯起來,擡手又打了兩巴掌,咬牙恨聲道,“果然是個上不了台面的下賤胚子!
竟敢拿了本夫人的玉去典當,本夫人有沒有告訴過你那玉很重要,輕易不要碰,你竟然還敢當了!

  她眼神一冷,在明鸾的衣服和頭上打量,撇嘴冷笑道,“就是為了這衣服和首飾?
賤人!

  說罷蔣氏擡手便将她都上的金钗全部扯下來,扔在地上,伸手又去扯她身上的衣服。

  明鸾臉頰腫起,頭發散開,狼狽不堪,臉上更是惶恐不已,涕淚橫流,不斷的求饒,“夫人,我錯了,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韻兒也跪在地上砰砰磕頭,“夫人高擡貴手,都是奴婢的錯,您饒了公主吧!

  蔣氏一腳踹在她肩膀上,唾罵道,“呸!
公主?
本夫人說她是公主她便是,說她不是,她就連娼館的賤人都不如!
等下本夫人連你也一起收拾!

  一邊說,一邊扯明鸾身上的衣服,趙嬷嬷和秦嬷嬷兩人也過來幫忙,幾下便将明鸾身上的衣服都扯了下去,隻剩肚兜和亵褲。

  明鸾羞恥不已,抱着身子在地上痛哭,那哭聲幽咽,似秋夜裡被掐着嗓子的貓一般的凄厲。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韻兒爬起來,不住的求饒。

  “若不是看你還有點用處,本夫人一早便将你們母女二人趕出去了,現在還不知道在那裡做乞丐。
别以為本夫人對你好了些便不知道天高地厚,忘了自己低賤的身份!

  蔣氏不屑的瞥了一眼明鸾,怒氣難消,對着秦嬷嬷道,“這兩日寒院裡所有飯食都停了,什麼時候悔過清楚了,再來跟本夫人要!

  秦嬷嬷忙慌聲道,“此事和奴婢無關啊,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你是做什麼自己不清楚?
就因為不知道才該罰!
”趙嬷嬷趾高氣昂的怒喝一聲。

  秦嬷嬷臉色一僵,頓時不敢再出聲,她本就是二夫人派來監視這母女的,如今玉被當了都不知道,的确有失察之罪!

  聽着明鸾的哭聲,蔣氏越發覺得厭煩,一拂衣袖,快步出了門。

  待蔣氏走遠,秦嬷嬷立刻變了副臉色,恨聲道,“都是你們這些賤人,害的老娘沒有飯吃,老娘若餓急了,就把你們的肉吃了!

  說罷,将門推的砰一聲巨響,也大步走了出去。

  門外月色照進來,一片幽冷凄涼,明鸾伏地大哭起來。

  韻兒找了衣服給她披上,“小姐,别哭了,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出的馊主意!

  明鸾正哭着就聽東屋裡似是木凳倒在地上,一聲巨響,驚的她猛然擡頭。

  她撐着牆壁起身,走到東屋推門進去,見她母親正窩在窗下的絨毯上,一臉的驚怔,不斷的往桌子底下縮。

  明鸾衣不蔽體,長發蓬亂,紅腫的臉上滿是淚痕,在看到女人畏縮的眼神時,今日因君烨的痛心,一路走回來的辛酸,方才受的羞辱似刹那都湧了上次,情緒頓時崩潰,她猛的将那桌子推到,撲身上去,對着地上的女人開始拳打腳踢。

  目光憎恨,聲音嘶戾,“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為什麼你不是真的長公主,為什麼我要受這種屈辱和折磨?

  “為什麼你當年答應蔣氏進明府?

  “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看着她們打我竟然躲在這裡一動不動!
你算什麼母親?

  “今夜我們一起死了算了!

  明鸾神情癫狂,哭的撕心裂肺,拿起窗子上的一個花瓶就要對着被打的縮成一團的女人頭上打去。

  手臂猛然被死死拉住,韻兒抱着她哭道,“小姐,不能啊,她是你的娘親,也是‘長公主’,你打死了她,夫人不會饒了你的!

  此時那女人也上前抱着明鸾的腿痛聲哭道,“我對不起你,秀春,你别怪娘,娘也是為了活下去啊!

  明鸾身子一顫,手上的花瓶猛的掉在地上,砰的一聲,摔的粉碎。

  這一巨響聲,似将她做了九年的夢,猛然驚醒!

  她做了九年的明鸾,怎的便忘了,她其實叫秀春,一個再低賤不過的賤民。

  那一年,家鄉裡發大水,他爹不管她和娘親,一個人逃命去了,她娘便帶着她四處乞讨,受盡了白眼和苦難,後來聽說上京裡貴人多,施舍也多,便進了京。

  有一日,她們正跪在地上乞讨時,一個穿着富貴的婦人停在她們面前,衣裙的料子閃着明豔的彩光,她跪在地上,不敢擡頭,直直看愣了眼。

  婦人身後的下人說,“夫人,您看這小丫頭眉眼是不是和明鸾那丫頭有幾分像?
年紀也差不多!

  那個時候其實她已經十歲了,隻是長期挨餓,長的瘦弱,看上去隻像個七八歲的孩子。

  “擡起頭來,讓本夫人看看!
”那聲音高高在上,讓她忍不住想逃。

  卻下意識的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隻看到她頭上滿頭珠翠,金钗閃閃發亮,閃的耀眼,便又立刻瑟瑟垂下頭去。

  “是有幾分像!

  那婦人不斷的在她身上打量,施舍一般的道,“帶走吧!

  那些下人便将她們母女二人送到了一處宅院安置,每日不用幹活,卻好吃好喝養着她們。

  直到半月後,有人來将她們偷偷接入明府,她便成了明鸾,她母親也成了長公主。

  從此她們不再挨餓,卻也被幽禁在這寒院中将近十年。

  開始那兩年蔣氏不許她進宮出府,甚至不許出寒院的門,派了嬷嬷侍衛守在門外,當犯人一樣看管,是怕被别人認出來,後來明府那件事漸漸平息下去,可是蔣氏覺得她長大後變了模樣,和明鸾小時候越來越不像了,便更不許她出去。

  直到,君烨回到上京,一再要求見長公主和明鸾,明府不敢得罪他,才松了口,讓她和君烨相見。

  還好,畢竟已經六年不見,君烨也未認出她是假的,或者從未想過她會是假的,她才稍稍得了自由,可以偶爾出府上街。

  她喜歡他,從見第一面開始便喜歡上了他!

  他也成了她能逃出明府的唯一寄托,可如今,一切都沒有了!

  “春秀,雖然夫人厲害了一點,但好歹我們每天都能吃飽,還什麼也不用做,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難道你還想過挨餓的日子,你再忍耐忍耐,好不好?
就算娘求你了!
”女人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身體浮腫肥胖,四肢甚至已經退化不能直立,常年不見光的臉上一片病态的白,雙目渾濁,死氣沉沉。

  明鸾看着她越發的嫌惡,一把将她的手掙開,惶惶後退,“我不是春秀,我是明鸾公主,我是公主!
誰也不許再叫我春秀!

  她深吸了口氣,目中滿是陰鸷,唇齒不知是因為冷還是恨而輕顫,

  “我就是明鸾,屬于我的,誰也搶不走,我全部都要拿回來!

  九年前,她變成明鸾公主,再不會成為秀春!

  隔日,二白從大司馬府回來時已經快晌午了,進了前鋪大堂,幾個紅娘正在館裡閑聊,見到二白紛紛起身,

  “見過掌櫃的!

  紅娘秀姐兒上前道,“掌櫃的,靜安侯府二夫人來了,在後廳等了你一個多時辰了,你過去看看吧!

  二白面上沒有任何意外,隻點了點頭,表示知曉了。

  後廳是用竹子隔開的一個個雅間,為了和客人談話所用。

  此時一間雅房内,蔣氏坐在那,臉色已經不耐,正吩咐身後的趙嬷嬷出去看看人來了沒有。

  二白掀簾進去,笑道,“原來是二夫人光臨寒舍,讓二夫人久等了!

  說罷坐在木椅上,一張純淨清美的臉上挂着笑,“二夫人來我這裡是要給兒子說親還是嫁女?

  侯府的公子哪裡用的到紅娘去說親,更何況明碩已經和藍玉臣定了親,蔣氏明知二白故意調侃,卻隻能按捺着火氣不敢發出來。

  靜安侯府連接出事,蔣氏精神不濟,連厚厚的粉都遮不住臉上的憔悴,勉強擠出抹笑,讓自己看上去更溫和些,“以前和錦姑娘的事多半是我們侯府不是,這幾日我思來想去,心中不安,想着還是來向錦姑娘陪個不是!

  二白端茶淺抿,“二夫人客氣了,知錯便好!

  蔣氏臉上僵了僵,繼續皮笑肉不笑的道,“姑娘和藍玉臣已經退了親,又得大司馬君烨寵愛,何嘗不是因禍得福呢?
所以,希望錦姑娘不記前仇,以前的事都不要記在心上了!

  “自然,和氣生财嘛,我是個生意人,一切自然以和為貴!
”二白亦笑的純真親和。

  蔣氏卻知這看似純良的笑下隐着怎樣的狠辣,不敢疏忽,忙讓趙嬷嬷将手裡的錦盒拿上來,放在桌案上,笑道,“這對白玉瓶可是西域進貢的珍品,是多年前太上皇賞給我們老爺的,放了水插花,花可永不凋謝。
今日我将此瓶送給姑娘,以表誠意!

  二白讓下人收起來,态度也越發親和,“那多謝二夫人了!

  蔣氏笑了笑,端着茶慢飲,目光看向二白脖頸間,卻不見昨日明碩回來說的那玉,隻得開口問道,“聽說錦姑娘前幾日在當鋪裡買了一塊玉,可否讓我看看?

  二白手指一下下敲着桌案,挑眉道,“原來二夫人是為了那玉來的?
昨夜在宮宴上,明碩郡主看了那玉臉色就不平常,今日二夫人又為了那玉特意上門,難道那玉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并無甚特别,隻是我們家老爺也丢了一塊玉,急着找回來罷了。
還請姑娘拿出來一看,不會有什麼不方便吧?
”蔣氏急迫的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不是長公主的。

  “那到無妨,看看便是!

  二白自袖子裡将鳳玉取出來,托在手心上,“可是這個?

  蔣氏猛的睜大了眼睛,急聲道,“是,就是這個!

  說罷便要從二白手裡拿過來,卻見二白一握掌心,将那玉又收了回去。

  “這玉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的,自己還沒稀罕夠呢,二夫人不要碰壞了!
”二白勾唇笑道。

  蔣氏尴尬的收回手,“錦姑娘有所不知,這玉本是我們侯府的,是我們老爺極喜歡的一塊鳳玉,被下人偷了去典當了,前幾日那下人已經被我們老爺打死了,特意吩咐我,無論如何也要将這玉找回來!

  她話音一頓,繼續笑道,“可巧,昨晚被明碩看到在錦姑娘身上戴着,真真是緣分,注定這玉丢不了!
還希望姑娘不要奪人之好,将這玉還給我們侯府,其實這玉值不了多少錢,姑娘花多少錢典當的,我們賠給姑娘也就是了!

  二白皺眉看着手心裡的玉,意味深長的道,“原來這玉是你們侯府的?

  “正是,不知道姑娘是花了多少銀子買來的?
我立刻把銀子給姑娘。

  二白擡眸,精緻的面孔上依舊笑的溫和,“這玉我花了五千兩銀子買的,既然侯府這樣有誠意,那就五萬兩銀子賣給二夫人吧!

  蔣氏卻猛然一驚,“五萬兩?
姑娘花了五千兩,為何卻賣給我們五萬兩?

  “方才就和二夫人說過,我是個生意人,生意人拿有做賠本的買賣的,二夫人說是不是?

  蔣氏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今日放下身架來潇湘館等着這個錦二白,又忍痛送上一對進貢的玉瓶,不過是想籠絡一下她好将玉贖回來。

  誰知道這錦二白拿人手不短,竟然獅子大開口訛錢,果然刁鑽到了極緻。

  “錦姑娘趁人之危,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二白無辜的聳肩,一副我就這樣你能怎麼着的無賴,“我也沒說一定要賣,買賣都是你情我願的事,二夫人嫌貴可以不買,何況這玉我還沒玩夠呢!
本掌櫃、又不缺銀子!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惡劣的挑釁了,二夫人氣的臉色發白,目光淩厲,似藏着刀子,要在二白身上戳個洞。

  可是,這玉她又不得不拿回去,有這玉在,後院那對母女才是長公主和明鸾!

  沒了這玉,将來指不定會出什麼禍事!

  “錦二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打算在這上京長久,得罪侯府,不會有好果子吃!
”蔣氏冷聲威脅。

  二白傾身上前,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手裡的鳳玉,眨了眨眼睛,“我有大司馬啊,我怕啥?

  蔣氏看着她臉上得意的笑,氣的渾身發抖,幾乎想一巴掌呼過去。

  手掌握緊松開,再握緊,才勉強将兇口的惡氣壓下去,倏然起身,咬牙冷笑道,“好、好!
錦二白,你我的梁子看來是解不了了,本夫人屈尊來此,實在是個錯誤。
不就是五萬兩銀子,本夫人還給的起,明日本夫人便派人送銀票來,錦姑娘說話算話,這玉是我們老爺的心愛之物,若是被掉包了,我饒不了你!

  二白目光漸冷,唇角勾起清冷的弧度,“二夫人還是請注意下态度,這玉畢竟還在我手上,惹的我不高興了,再漲價,可怪不的本掌櫃!

  二夫人臉頰抖了抖,粉撲簌簌落下來,重哼了一聲,扭頭便走。

  身後趙嬷嬷瞪了二白一眼,忙跟上去。

  一直出了潇湘館的門,趙嬷嬷氣聲道,“夫人,這錦二白實在可惡,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找人、”

  她豎掌往下一滑,做了個殺人的手勢。

  蔣氏面色陰郁,目光冷光閃爍,半晌,搖了搖頭,“如今咱們侯府正是多事之秋,不宜再生枝節,何況這錦二白有大司馬撐腰,若是暗殺不成,後患無窮!

  “難道就任她這樣嚣張?

  “來日方長,且縱容她幾日!
府中五萬兩銀子可夠?

  “之前一次就給了她二十萬兩,夫人前幾日又支取了五千兩,加上少爺為那個青樓女子贖身的銀子,恐怕不夠五萬兩了!

  蔣氏臉色越發難看,煩躁不已,不耐的道,“不夠就去拿了庫房的珠寶典當,難道我們侯府連五萬兩也拿不出來!
都是那個賤人,害本夫人平白失了一對玉瓶和五萬兩銀子!

  “是!
”趙嬷嬷惶恐應聲,“奴婢這就去籌辦!

  回到侯府,進了後院,蔣氏還想着那玉的事,一擡頭便看到施興宗正蹲在垂花門那等她,有過路的下人問他是做什麼的,他還笑的謙卑的道,是夫人讓他來此的。

  下人聞言不便再多問,便讓他繼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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