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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鳳玉

盛寵貪财小掌櫃 十二玥 5005 2024-01-31 01:11

  “定親禮都已經退給你們施家了,你還想要什麼?

  “那是以前,如今夫人都掌管整個侯府了,我們施家卻敗了,夫人是不是該念往日舊情,補償我一些?

  “休想!
想來侯府訛銀子,施宗興,你信不信本夫人讓人将你亂棍打出去!
”蔣氏咬着牙,氣勢凜冽。

  “呵!
”施興宗臉上無半分懼色,越發無賴,湊近她道,“二夫人好威風,别忘了你這夫人是怎麼來的?
我現在還記得,當時明持伍因眼疾住到了你們家,沒幾日,自南疆打仗回朝的長公主路過嶺南,也住到了你們蔣家,住了将近一個月。
你那時還和我抱怨,蔣家人百般奉承長公主,你這個蔣家女兒連她身邊的一個侍女都不如。
那時長公主已經被賜婚給明持伍,等她走了以後,沒幾日你們蔣家便去我家退親,你被明持伍帶回了京都,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緣故,想必你我都清楚!

  蔣氏臉色大變,踉跄後退一步,切齒道,“你給我閉嘴!

  施興宗越發逼近,“我聽說明持伍娶你是因為你裝扮成侍女每日伺候他,日久生情,可是我明明記得你那時日日偷跑出來和我幽會,伺候他的人到底是誰?

  “閉嘴,你閉嘴!
”蔣氏越發慌亂,頭上金钗一陣亂晃,冷光閃爍。

  “還有,你的身子可是小人破的,聽說你還有個兒子,是早産而生,他到底是誰的兒子?
”施興宗瞥着嘴,笑的陰森。

  蔣氏臉色慘白,目露惶恐,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滲着冷森的鋒芒,恨不得上前将他剮下一層肉來。

  快二十年了!

  一切都相安無事,為什麼他突然會出現?

  為什麼還要将那些事重新提起?

  她憎恨的看着施興宗,又覺得他那樣可怖,似讨債的惡鬼!

  “你想要多少?
”片刻後,她急喘的呼吸穩下來,冷聲問道。

  “不多!
”施興宗尖瘦的臉上露出得逞貪婪的笑,“一千兩,對夫人來說,不難吧?

  “本夫人給你五千兩,你立刻離開上京,永遠不要回來!

  施興宗臉色立刻沉下來,一把抓着蔣氏的手,陰狠道,“不要跟我談條件,你現在根本沒資格跟我談條件,我想呆在哪裡就呆在哪裡,誰也别想要挾我!

  蔣氏惶惶後退,“你放開我!

  “不過夫人的好意我不能拂了,既然夫人說是五千兩,那就一文都不能少,我在這等着,夫人去取吧!

  蔣氏靠在假山上,甩手睜開他的束縛,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将近午時,睡在運菜車上的劉叔才醒,猛的一個激靈坐起來,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後門就睡着了。

  他一起身,本倚在他身上的喜字咕咚一聲躺在馬車上,頭磕在車闆上,一陣劇痛,立刻也醒了盹,坐起身來,目光還有些惺忪。

  劉叔跳下馬車,疑惑的四處打量,“施兄弟呢?
還沒回來?

  正說着,就見施興宗自廚房後的石路走出來,遠遠的看到劉叔便小跑過來,連連謙聲道,“本來想去撒個尿,結果睡着了!

  劉叔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撒個尿也能睡着,沒紮茅坑裡去吧!

  旁邊喜子趕着馬車掉頭,呵呵直笑。

  “對不住二位了,久等了,今天我請客,随便喝,地方随便選!
”施興宗滿臉紅光,坐在馬車上,往院外走。

  “随便選?
這話說的太大了點,臨江閣,你敢請嗎?
”劉叔不屑的道。

  “臨江閣就臨江閣,現在就去!
”施興宗毫不猶豫的道。

  “真去?
”劉叔驚疑的看着他。

  “當然是真的,我诳誰也不能诳您啊!

  喜子驚愕的道,“就是那個吃頓飯就要幾百兩銀子的臨江閣?

  “你這是做夢夢到撿銀子了?
”劉叔打趣道。

  “撿了,好幾千兩呢!

  施興宗誇張的笑了幾聲,在劉叔啐聲中,駕着車,果真往臨江閣而去。

  天陰的越發的厚了,烏雲滾滾,籠罩在靜安侯府的上空,一片風雨欲來的死寂。

  午後,又開始下雨,明鸾正在房裡練字,聽着外面的雨聲,煩悶道,“這雨怎下的沒完沒了?

  韻兒走過來,站在一旁替她墨墨,問道,“下個月初八便是芙公主的生辰了,小姐打算送什麼賀禮給公主?

  明鸾稍稍擡眉,“明府不是不讓我進宮,那我還送什麼賀禮?

  “據說這次芙公主邀請了不少名門世家的小姐進宮,明碩郡主也在邀請之列,奴婢聽正院的春英說,大司馬派人送了請帖來,邀請小姐一起進宮呢!

  明鸾執筆的手一頓,碩大個墨點滴在宣紙上,她擡頭看向韻兒,“你何時聽說的?

  “就是晌午!

  明鸾眸光一蕩,低聲道,“他真的要帶我一起進宮?

  “春英說的似親眼見了似的,必不會有假了!
”韻兒繼續道,“老爺這段日子一直呆在書房裡,府中朝中之事一律不管,夫人最近似也病了,躺在床上無暇多顧,又加上是大司馬的邀請,小姐這次說不定可以入宮給芙公主賀壽呢!

  明鸾暗暗點頭,忙道,“我上次買的那些首飾可還有?

  “有、有,奴婢這就去取!

  韻兒轉身自梳妝台上取了首飾盒來,打開,将前幾日上街買的首飾一一拿出來,擺在明鸾面前。

  明鸾拿起兩個來看了看,頹唐的摔在桌子上,“這樣的首飾怎麼戴進宮去?

  平日裡戴一下也就算了,可那日宮中貴女無數,她又和君烨一起入宮,怎麼能太寒酸?

  “小姐!
”韻兒小心看了看窗外,湊到明鸾耳下,壓低聲音道,“長公主那裡不是有一塊玉佩,不如拿去當了。

  明鸾頓時搖頭,“不可,夫人說那塊玉佩非常重要,不許随意拿出來。

  “小姐先去當了急用,以後有了銀子再換回來也就是了,反正這麼多年了,那塊玉佩放在那裡從來無人問過。
”韻兒轉着眼珠給她出主意。

  “再說,給芙公主準備賀禮也需要銀子啊!

  明鸾漸漸心動,仍舊咬唇有些躊躇,目光落在那些低廉粗糙的銀钗上,半晌,輕輕點頭,

  “好,你去吧,不要讓人看到!

  “是!

  兩人起身走到長公主的房間裡,靠牆的絨毯上女人仍舊睡着,這些年,不許出屋,她一日中,除了吃飯,其他時間多半是在睡覺。

  撲面而來的腐臭讓明鸾眉頭微微一皺,她看着女人長發下酣睡的面孔,目光厭惡,低低道,“如果她真是長公主該多好,那明府怎敢如此對待我們?

  一個公主,竟然需要用當玉佩才能換幾件像樣的首飾,何等的可笑?

  韻兒小心的道,“小姐不要多想了,先入宮再說,且忍忍,等大司馬将您娶過去便好了!

  天氣陰着,屋子裡更加暗沉,明鸾臉色也如天氣般陰郁,淡淡點了點頭,走到靠床的桌案前,打開抽屜,裡面赫然放着一絨鍛錦盒。

  将盒子取出來,緩緩打開,隻見裡面躺着一塊掌心大小的圓形玉佩,上面雕刻着一隻展翅欲飛的翔鳳,雕工極其精湛,放在手心裡,盈光流轉,那鳳羽鮮活,似馬上變要從掌中扶搖直上。

  即便幽暗的光線下,仍舊無法掩其風華。

  唯獨,這玉佩不圓,殘缺了一角,那鳳也沒有鳳頭。

  看上去又不像是摔的,并沒有摔過的痕迹,仿似渾然天成,這玉雕刻時便是如此。

  “韻兒,你說這玉佩真的值錢嗎?
”明鸾看着殘缺的那一角不确定的問道。

  “應該值錢吧,夫人給您時那樣鄭重的交代不許丢了,應該不是普通的玉佩。

  “那你拿去吧!

  明鸾将玉放進盒子了,塞到韻兒懷中。

  韻兒小心放好,“是,奴婢這便出門。

  “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看到!
”明鸾不放心的交代。

  “小姐放心!

  韻兒攏着袖子,快速出了門。

  半個時辰後,韻兒站在當鋪櫃台前,看了看四周,催促道,“您到底看好了沒有,到底能當多少錢,您要是不收,我就拿别的地方去!
”當鋪二掌櫃眉頭皺着,小心拿着手裡的玉仔細端詳,半晌才搖頭,

  “這不像是玉,但到底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這樣,我這去給姑娘喊我們大掌櫃的來,他見多識廣,定能給姑娘一個公道的價錢。

  “那你快去!
”韻兒本就心慌,見他這樣一說更加着急。

  “姑娘稍等!

  二掌櫃進去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他身後一五旬上下的男子走了過來,一身黑緞錦袍,目露精光,客氣笑道,“聽說姑娘有一塊玉要當,可否讓我看看?

  “你快一點,我要急着回去!

  韻兒将手裡的錦盒遞過去。

  大掌櫃打開,頓時眯了眯眼睛,笑道,“姑娘請跟我到裡間去談!

  韻兒見他如此鄭重,必是因為這玉不是凡品,起身跟了上去。

  當鋪後面就是一小廳,簡單的擺着紅木雕花木椅,旁邊一屏風将前鋪遮擋,隐蔽而雅緻。

  大掌櫃将那玉放在手心再次端詳,半晌,才在韻兒焦急的目光下小心放下,淡聲問道,“姑娘是哪個府上的?

  韻兒一怔,道,“這你不必問,你隻需告訴我這玉能當多少銀子?

  大掌櫃輕笑一聲,淡淡抿茶潤了潤口,才道,“你這不是玉,非金非石,具體是什麼老朽也未見過,說不好,隻聽人說過水澤深處有一種鲮魚,百年可化作人形,千年後體内結丹,玲珑剔透,形似脂玉,入水不溺,入火不焚。
隻是,老朽也不曾見過,不能斷定你這是不是那丹石?

  韻兒對這玉的來曆并不感興趣,隻問道,“那這個能值多少銀子?

  大掌櫃思忖一瞬,“姑娘若真心想當的話,老朽可以出五百兩銀子。

  “五百兩?

  韻兒默念了一遍,五百兩對于普通人來說的确不少了,可是她見這掌櫃說的這樣神秘,還以為更值錢。

  “能不能再多些?
”五百兩買幾個像樣的首飾可以,但芙公主的賀禮呢?

  大掌櫃長目精明,不急不慢的端着茶淺飲,歎聲道,“你這東西雕刻精緻,本是個稀物,可惜這鳳少了頭,如沒了玉魂,便折了大半的價錢下去,而且,你這東西還沒火燒過。

  “被火燒過?
”韻兒拿起來在手中仔細打量,搖頭道,“看不出來啊,再說你不是說着玉不怕火嗎?

  “正因為不怕火煉,你才看不出痕迹,但老朽閱物無數,定不會看錯的。
”他聲音一頓,放下茶盞,“這樣,我再給姑娘多加一百兩銀子,姑娘若舍得便當,不舍得就去别處問問吧。

  韻兒咬唇想了想,擡頭道,“行,我當了,六百兩銀子,我現在就拿走。

  “自然,請姑娘和我去前鋪寫字據!

  兩人又回到前鋪,二掌櫃的寫好字據讓韻兒按手印。

  韻兒遲疑了一下,不放心的交代道,“我家小姐急用銀子,才将這玉當了,但日後還是要贖回來的,你們可千萬放好了!

  “姑娘放心就是,字據上寫的清楚,隻要姑娘在約定的時日内來便可,我們自然會保管妥當”

  “嗯!

  韻兒點了點頭,按了手印,将玉遞過去,取了兌換好的金銀,小心揣進衣袋裡,出了當鋪的門,四下看了看,疾步往回走。

  對面綢緞鋪裡,二白正帶着果子出門。

  果子突然拉着她的袖子道,“小姐,你看,那不是明鸾公主的丫鬟?

  二白正欲上馬車,聞言一頓,轉頭看來,果然是韻兒,從當鋪裡出來,神色緊張,一路往東走。

  看了看對面的當鋪,二白眼睛咕噜一轉,繞過馬車往對面而去。

  “小姐,您要當東西?
”小夥計跑過來,殷勤問道。

  “對,有東西要當,叫你們大掌櫃的出來!
”二白坐在椅子上,直接道。

  小夥計見二白長相穿着皆不俗,忙笑道,“是、是,您稍等!

  很快二掌櫃的便從後廳裡過來,将二白上下一番打量,問道,“可是小姐找我?

  “剛才有個姑娘來這裡當東西,她當了何物?
可否讓我看看?
”二白客氣的問道。

  “原來小姐不是來當東西的!
”二掌櫃的淡笑一聲,“不好意思,主顧的當品,是不能随意給人看的。

  二白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一雙桃花眸清澈無害,“隻看一眼,勞煩掌櫃的通融。

  二掌櫃的眼睛眯了眯,看着桌子上的銀錠,取了放進袖子裡,立刻笑道,“那便看一眼也無妨。

  說罷,轉身吩咐夥計去後面取方才那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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