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凰三哥咱能明智點麽
“凰胤塵,你個犢子!”
蘇苓這帶着決然怒氣的将茶杯直接丢向了凰胤塵,雖然腿腳不方便,但是她的手還算利索呢!
但,往往事情,總是在重要的關頭橫生枝節!
蘇苓這茶杯眼看着不偏不倚的沖着凰胤塵的額頭砸去,偏偏這時候,有人就是那麼巧的從廳堂後門處走來,看見這一幕,頓時喊了一聲:“三哥!”
随着某人的喊叫,她毫不猶豫的就沖了過去,就在茶杯的抛物線即将砸下來的時候,她整個人仿佛視死如歸的就一下子擋在了凰胤塵身前,茶杯也直接擊中她的後腦!
“啊……”
啪嚓!
茶杯砸中了她後,瞬間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而她吃痛的驚呼了一聲,随即還如同言情小主般,癡癡的看着凰胤塵,來了一句:“三哥,你沒事,真好!”
然後,妥妥的暈了!
蘇苓站在原地,還瘸着一條腿,翹着諷刺的表情看着赫連錦瑟出現的如此及時,同時也看到凰胤塵原本還算和煦的臉頰,瞬間一片陰霾!
“你看我也沒用,你的錦瑟妹妹為了救你,舍身取義,她要真的死了,我肯定會給她立一塊墓碑!上書,為愛而死!”
蘇苓心裡的怒氣和怨怼,此時得到自由後全然不顧的發洩出來。她就奇了怪了,當時她離開王府的時候都已經快子時了,赫連錦瑟這會出現,那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她暈倒之前,說的那句話,是真的把她惡心到了!
尼瑪,你以為凰胤塵是泥人啊,茶杯砸一下能砸死還是咋地?跟她面前演什麼悲歡離合的戲碼,惡心誰呢!
凰胤塵幽冷一片的眸子如淬了毒般犀利,凝着蘇苓緊抿着薄唇。旋即眼眸微閃,就睇着已經暈倒在地上的赫連錦瑟,沉默了片刻後,蓦地說道:“把郡主送去廂房,派人去請大夫!”
“是!”
門口兩個還沉浸在驚詫中的奴婢,也正是之前伺候蘇苓熟悉的二人,紛紛回神後,從地上将赫連錦瑟拉起來,便如逃命般離開了廳堂!
王妃,果然不是好相與的主!
此刻,整個廳堂内就隻剩下兩廂對峙的蘇苓和凰胤塵,蘇苓心裡頗有些驚訝,凰胤塵今晚上是不是吃錯藥了?赫連錦瑟受傷,他怎麼無動于衷?
凰胤塵冷肅的起身,跨步站在蘇苓面前,驟然冷硬的說道:“若是錦瑟有個閃失,你就來償命!”
話畢,人影閃走!
蘇苓,沉默!
果然一切都不能隻看表象,她才覺得凰胤塵也沒那麼讨厭,結果就又來這麼一出!赫連錦瑟,你今晚出現的這麼及時又巧合,她可不可以認為是她故意為之?!
蘇苓回身看着洞開的房門,隐隐約約好像還能看到凰胤塵離去的身影,蘇苓随手再次抓起桌上擺放的茶杯,狠狠的丢了出去,嘴裡怒喊道:“償你妹的命!人渣!”
“王……王妃……”
門外,在茶杯摔個粉碎的瞬間,一個人影恰好就站定在原地,低眸看着地上被濺了泥水的細碎瓷片,心裡連連叫屈,他剛才要是再快一步的話,豈不是要被茶杯砸的破相?
王妃啊,你害的屬下繞着王府跑了一百圈,現在又要謀殺啊?!
蘇苓聞聲擡眸,看到玉樹後,撇撇嘴,一言不發,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見蘇苓要與自己錯身而過,玉樹頓時慌了,“王妃,你要去哪?”
“回家!讓開!”
蘇苓心情不好,斜睨了一眼玉樹,後就要繼續前行。
而玉樹這下更着急了,不由分說的就再次擋路,開腔:“王妃,吳太醫已經在西園等着了!”
“吳太醫?”
見蘇苓詫異,玉樹連忙點頭:“方才三爺吩咐屬下,讓王妃回西園,由吳太醫診治傷勢!”
蘇苓暗自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腿。雖然之前被婢女清洗了傷口,但是還沒敷藥,而且要是她一直這樣挺着,到時候感染的話,她找誰哭去!
如此想着,蘇苓也就不再置氣,緩慢的跟着玉樹走向了西園!而她這會也沒心思考慮,為何宮内禦醫明明就在王府,而偏偏凰老三卻讓婢女去給赫連錦瑟找外面的大夫!
東方既白,墨色漸退。大雨也早在蘇苓和凰胤塵回府後沒多久便停歇。
書房内,徹夜未眠的凰胤塵正端坐在書案前,眼眸冰冷刺骨的睇着身前的三大暗衛!臨風,玉樹以及墨影。
三人額頭上都被凰胤塵身上所散發出的威壓吓得驚出了冷汗,各個都低着頭抿着嘴,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說!”
凰胤塵單字出口,書房内頓時如冷風鬥卷,三人同時瑟縮了一下。
玉樹側目看着身邊的臨風,想了想又轉頭看着另一側的墨影,輕咳了一聲,說道:“三爺,屬下之前一直在跑圈,真沒看見赫連郡主什麼時候來的!”
聞言,凰胤塵陰沉着臉,“出去!”
“屬下遵命!”
玉樹頓時如蒙大赦般,逃離狼窟般的就竄出了書房。
而被留下的臨風和墨影,兩人在心裡開始對玉樹各種唾棄,各種毆打!
丫太不是兄弟了!
房門開阖又再次緊閉,臨風和墨影也實屬委屈,昨晚午夜開始下雨後,他們兩個就駕着馬車去斷崖山接三爺和王妃了好嘛!
“三爺,屬下等去接你和王妃,所以……也實在不知郡主是何時來的!”臨風硬着頭皮,頂着凰胤塵好似能吃人的目光幹巴巴的說了一句。
哪知道,他話才說完,凰胤塵身上的氣勢更加狂怒了幾分,生涼生涼的說道:“何時開始,駕馬車這種事還需要兩人一起完成了?”
這話,絕對是從牙縫中逼出來的!
臨風:“……”
墨影:“……”
三爺,别鬧好麽?當時去接你們的時候,也沒見你說人多啊!
要說赫連郡主也是的,大半夜的往王府跑什麼,當這是你家啊!現在弄得他們有理也說不清!肯定是三爺在王妃那又沒得到好處!赫連郡主,你害人不淺啊!
“屬下知錯,請三爺責罰!”
臨風和墨影心裡雙雙為自己默哀了一遍,随即兩人同時單膝跪地,含着無限的委屈承認錯誤。
書房内氤氲着的淡淡墨香,已經因為凰胤塵的威壓而退去了不少。而即便臨風二人如此告罪,這凰老三的臉上依舊沒有多少緩和,冰冷的視線砸在兩人頭頂,差點被穿個窟窿!
你說多吓人!
“傳本王口谕,王府即日起,沒有本王的命令,外人不得入内!如有違抗,格殺勿論!”凰老三這話說的算是相當冷皿又霸道!
如果蘇苓在這的話,肯定會狠狠的鄙視他一番,以為自己是霸道總裁呢!
“屬下遵命!”
臨風和墨影這心裡剛剛有些落地的大石頭,随着他們正要起身的動作,聽到凰老三接下來的話,頓時又僵硬在原地!
“你們二人,擅離職守!去門口站崗吧!”
啥?
多打點事啊?
就這麼被撸了首席暗衛的資格?三爺,咱能明智點嗎?
醉清,你丫趕緊回來,現在想想,身在軍營裡的醉清是多麼多麼的幸福啊!
“有異議?”
凰胤塵見兩人一動不動的,甚至還保持着起身的姿勢彎腰站在原地,不由得挑眉暗藏威脅的開腔。
“屬下……不敢!”
臨風墨影就這樣雙雙挂着兩行面條淚,走路都開始發飄了,人生果然是一出狗皿劇!
“三日後來報到!”
兩人垂頭喪氣的剛踏入門扉,就聽見身後房内又涼涼的飛出一句話,二人先是面面相觑,随後眉眼一亮,正要回身告謝時,房門瞬間‘嘭’的一聲就緊閉。
要不是他倆閃得快,這會鼻子估計都碎了!
三爺,你好狠!
但總歸三爺還是不忍心讓他們當個看門侍衛的,三天時間,好過一輩子當門衛了吧!
兩人心裡自我安慰的思量了一圈,随後相視而笑,雙雙攜手一蹦一跳的走向王府大門。而書房内,投射在窗棂上的身影,似是也微微吐息了一番。
凰胤塵孤坐在桌案前,有些煩亂的揉着眉心,看來赫連錦瑟的确有些自持甚高了!
随意出入王府,單單是這項罪名,就可以斷了她的非分之想!
不過,他乃是京師人人懼怕的塵王,有些事情他不會想的那麼簡單!赫連錦瑟一直喜歡的是太子,但這次卻又同意了母後的賜婚,野心不小!
而且,她深夜前來王府,絕非是無心為之!
沒想到,前段日子他将重心都放在軍營後,這王府裡也混入了不少的小人了!
翌日
蘇苓簡單淺眠了兩個時辰後,朝陽初升,她便已經起身。也許是因為昨晚的夜雨,所以今晨的陽光十分熾烈,陽光也刺眼的緊。
彼時,蘇苓坐在軟榻上,看着門口畢恭畢敬的站着兩個婢女,心裡無限哀怨!
腦海中也想起昨晚吳太醫的話,‘得卧chuang數日,雖未傷及骨骼,但傷口已有發言趨勢,若不好好照料,恐留下禍患!’
尼瑪這些庸醫是不是故意聳人聽聞?她在現代的時候,受過的傷比這個嚴重的多,也沒聽見人說恐留下禍患啊!
而且雖然她自己不太善于包紮傷口,但是簡單的處理她也是會的。現在這庸醫的意思,就是讓她一直呆在屋裡,别出去呗?
靠,那她多無聊啊!
“你們兩個,過來!”
蘇苓孤坐在一旁,想了片刻後,便将目光看向了門口的兩個婢女。輕聲說了一句話,那兩人便毫不猶豫的雙雙站在了蘇苓的面前,而且看樣子手腳利索,應該也不是一般的奴婢。
“你,去一趟相府,讓他們派人來接我!你,去一趟皇宮,去把南夏國的太女給我叫過來!”
蘇苓分别指着兩人說着,話音落下,兩個婢女面面相觑,繼而看着蘇苓,其中一人說道:“回王妃的話,王爺吩咐了,即日起不準王府離開府邸,還請王妃不要為難奴婢!”
“啟禀王妃,王爺吩咐了,即日起若是沒有王爺的命令,外人不得進入王妃,還請王妃不要為難奴婢!”
啥?
蘇苓指着兩人的指尖還沒收回,就聽到她們兩個這一番話,頓時心裡頭憋屈的火氣,蹭蹭的高漲!
丫這是故意和她作對呢?而且,還都是從即日起?!
“我不為難你們,但剛才我說的話,你們要是不錯,同樣活不過今天!你們自己考慮吧,出去!”蘇苓頭疼賭氣的靠坐在軟榻邊,掰着手指頭算着日子。
這什麼時候到頭啊!
兩個奴婢本來也想拿凰胤塵的命令來堵住蘇苓的要求,但沒想到這王妃這麼難搞?
怎麼辦?
“還不出去!”
兩個婢女像是兩尊大佛一樣站在蘇苓的身側,看着她心裡更加堵得慌!
什麼主子教出什麼奴才,怎麼都一個德行!
“喲,大清早你火氣這麼大呢?”蘇苓這廂正生悶氣呢,門外已經傳來了夏筱雪的聲音。
聞言,蘇苓眼眸一亮,兩個婢女見此也立刻離開了廂房。蘇苓看着夏筱雪一身翠綠丹紗羅裙娉婷而至,心裡真是羨慕嫉妒恨了!
“你怎麼了?”
夏筱雪入内後,就看到蘇苓一條腿正癱放在軟榻上,而且露出的膝蓋位置,還包着白色的紗布!淡淡的藥味也充斥在周遭,這讓夏筱雪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收起了玩鬧的心思,走上前落座榻邊,看着她明顯受了傷的腿,擡眸擔憂的看着蘇苓,“怎麼回事?我說我怎麼每次跟你分開之後,你總能鬧出不同的幺蛾子呢?這又是咋地了?昨晚上你不明明在相府的麽?怎麼又回到王府了?”
不怪夏筱雪疑惑,隻因為這蘇苓每次都能搞出太多的意外來,讓人防不勝防啊!
“别提了!不是說王府不準外人進入的,你爬牆來的?”蘇苓想都不想就直接問着夏筱雪,她也不想想,她所謂的爬牆,在這個時代可不是什麼好詞!
“你才爬牆呢!我正大光明走進來的!說是外人不準入内的,我又不是外人!說不定以後咱倆還能成為妯娌呢!”筱雪難得以此事對蘇苓開着玩笑,偏偏此時她心情不好,分毫不給面子的就揶揄了回去,“你的矜持呢!”
“廢話,别說我了行不行!說說你吧,話說你之前不是說你不喜歡表兄的嗎?怎麼昨晚上你就改*度了?”
夏筱雪眉眼之中噙着明顯的疑惑和打量,這話雖然說着很平淡,但是她同樣也帶着試探。她自認為,苓子應該不是傳言中的那種女人啊!
“說啥呢?大早上的說人話!”蘇苓美目一凝,睇着筱雪的表情,也忽然間感覺有點不對勁!
她昨晚上對凰胤塵改*度這事,貌似隻有自己腹诽過一瞬吧!外人怎麼知道的?筱雪怎麼知道的!
“你還不知道呢?我說你這個當家主母也太失敗了吧!我剛才往西園這邊走來的時候,這府邸裡不少婢女都在一起閑談是非呢!據說,你昨晚上為了勾引表兄,脫光了要陪着他一起沐浴?有這等事?”
蘇苓:“(⊙o⊙)……”
這會,你讓她說什麼?
她什麼時候脫光了要陪着人渣沐浴了?她什麼時候要勾引人渣了!(暮雨林,你能不能靠點譜!)
“你這是……默認了?”
夏筱雪噙着幾許複雜又戲谑的表情,不禁湊近蘇苓的臉蛋笑言。
“默認你奶奶個嘴兒啊!這特麼啥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蘇苓一巴掌就拍開夏筱雪含笑的臉頰,心裡不停的為自己默哀。
關二爺,我明天就找時間祭拜你!不帶這麼整人的啊!
她勾引凰胤塵,别特麼逗了好嘛!
夏筱雪見蘇苓臉頰變幻莫測的神色,也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古怪之處,再次湊上前,表情也變得正色了不少,催促着蘇苓,道:“那你倒是快說啊,到底怎麼回事?如果不是真的,那府裡的奴婢就是在以訛傳訛?這件事她們有多大的膽子,不怕被砍頭麽!”
筱雪暗自的話,頓時引起了蘇苓的注意,這話也确實提醒了她。一群婢女,敢在王府裡讨論主子的是非,誰給的膽子?
更何況,昨晚上發生在凰胤塵書房内的事情,竟然有人會知道?!而且,還給她添油加醋的說成了脫光?尼瑪,是可忍叔也不可忍!
“你聽說過一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麽!”
蘇苓繃着俏臉,滿面冰霜,她昨晚上一肚子怒火,這會又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看樣子如果不是筱雪來了的話,她還不一定能夠知道這麼多呢!
既然這樣,那就玩一玩吧!
“你扶我出去走走!”蘇苓掙紮着就要從軟榻上起身,而筱雪見此微微一愣,不由分說的就将她按下,說道:“你現在着什麼急,你總要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我也才能想辦法幫你啊!”
“不用幫!府裡現在有一隻猛虎,還有一隻雞,猛虎不出山,小雞崽子就以為自己是鳳凰呢!”蘇苓眸光流轉着冷色,撇着嘴譏诮的說着。
說話間,還忙不疊的将腿上的紗裙放下,以遮擋傷勢!
“猛虎是表兄,那小雞崽子是誰?你不會是說的你自己吧?”夏筱雪這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頓時瞠目結舌的看着蘇苓,她真愛開玩笑!
蘇苓聞言差點把自己從軟榻上摔下去,瞪着夏筱雪的見鬼般的表情,白了她一眼,道:“猛虎當然是我,小雞崽子是赫連錦瑟!”
夏筱雪:“……”
猛虎?就她身上那二兩肉,現在站在地上還直搖晃,誰家猛虎長的跟小雞子似的!
嗯?赫連錦瑟?
夏筱雪在心裡吐槽完,瞬時就想起蘇苓說的話,“你說赫連錦瑟在這呢?”
“不然呢!這個小雞崽子想要雞占鵲巢,那也得問問我這隻猛虎同不同意!”蘇苓說完已經站在地上,輕緩又小心的往門外走去。
她現在強烈懷疑那個吳太醫是凰胤塵派來整她的!明明走在地上,這腿已經不太疼了,怎麼就說的跟要截肢似的那麼嚴重,果然是個庸醫!
而正在太醫院裡聞着藥末的吳太醫,接連幾聲噴嚏,直接把眼前的藥末給噴了一臉!
待蘇苓走出廂房,夏筱雪也回神站起身,愣愣的看着蘇苓,她剛才說自己是一隻猛虎?她是不是被氣傻了!
“你這傷好沒好利索呢,你看你顫顫巍巍的!”筱雪從後面追了上來,忍不住就攙扶着蘇苓的胳膊,不停的在她耳邊念叨着。
這年頭,好朋友難做啊!
蘇苓側目看着筱雪,哪怕陽光再熾烈,也融化不了她臉蛋上的冰霜,“老虎就算受傷,那也是老虎!走,我帶你去看一場戲!今兒我不把她一身雞毛就給拔下來,我就跟你姓!”
夏筱雪無奈撇嘴:“你拉倒吧啊,你跟我姓幹嘛,我又不娶你!”
蘇苓:“……”
王府的後院,安靜清幽,原本塵王凰胤塵到目前為止也隻娶了蘇苓一個王妃,所以也可以說,整個王府的後院都是蘇苓一個人的。
當然,這個事實從昨晚上就一名受了傷的不速之客所打破!
赫連錦瑟被蘇苓的茶杯擊中後,因受傷而被婢女給擡進了後院的客房之中。這也是她第一次能夠徹夜宿在王府,說起來那小心情,各種飛揚!
彼時,赫連錦瑟的頭上,被包紮的像個種子,頂着一腦袋跟花卷是的白紗布,在房間裡輕快高興的喝着茶,吃着糕點!
“郡主,恭喜你啊!”
素問此時站在赫連錦瑟的身邊,大清早她就從皇宮裡面趕了過來,雖然看見郡主頭上受了傷,但至少她宿在王府已經成了事實。
想必她和塵王的婚事,也很快就會落定!
“素問,别高興的太早,不過你那件事,做得很好,這些高點賞你了!”赫連錦瑟将素問從宮内帶出來的糕點全都推到了她的面前,而她自己也吃的高興了,臉上也露出幾許得意的光芒!
“多謝郡主!不過……郡主最好還是小心為妙,這塵王妃也真是個不知輕重的人,竟然将你傷成這樣,這件事郡主若是告訴給皇後娘娘,想必這次誰也不能保她了!”素問暗恨般的語氣,不停的抱怨着蘇苓。
而赫連錦瑟聞言卻無謂的搖頭,“素問,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至少到現在為止,隻要我還病着,這王府我就是住定了!”
“郡主,英明!”
廂房内,赫連錦瑟和素問的聊天一字不落的都被拐角處的蘇苓和筱雪聽了個清楚明白。這一刻夏筱雪的臉上才閃現出淡淡的怒意,沒想到赫連錦瑟這丫的,這麼不要臉!
小國出來的郡主,果然不值一提!
當夏筱雪正想要開口安慰蘇苓兩句的時候,卻被她以眼眸示意制止,随即兩人輕手輕腳的離開,一切都仿若什麼都沒發生!
離開了赫連錦瑟的廂房周圍,夏筱雪忍不住拉住蘇苓的胳膊,“大猛虎,你不會打算就這麼算了吧?”
“嘁,聰明的猛虎,才不會正面和人沖擊呢!咱們靜待時機就行了!”蘇苓的臉蛋上恢複了之前的頑劣嬉笑,隻不過精光熠熠的眸子裡,似是又噙着慧黠和暗芒。
恐怕,有人要倒黴了!
半個時辰之後,房間内還猶自暗喜的赫連錦瑟,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斂,就聽到門外有人開腔:“啟禀郡主,王爺已經到了府外,請郡主前往迎接!”
赫連錦瑟一聽,這心裡别提多高興!她發現,在她和三哥接觸的這段時間來看,她似乎越來越喜歡三哥了!
以前,她喜歡太子,完全是因為他的身份。而且他的長相也絕對能夠配得上自己。之前沒有對三哥多加注意,是因為他身邊總是有那個煩人的谷蘭,隻不過……
但,現在她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三哥似是因為谷蘭的關系,所以對她很特别,但是這樣就足夠了!
心中狂喜的赫連錦瑟,也不顧自己頭頂上的白花花的大花卷,腳步匆忙的就往外跑,而她也忘記去看一看,到底是誰在門外禀告!
玉樹一看到赫連錦瑟跑出去,頓時将身子讓到了一邊,再次擡眸一看,頓時有些詫異,郡主這傷了頭部,還能跑這麼快?不怕腦淤皿啊!
王府門外,赫連錦瑟奔跑着就去迎接,府邸朱紅色厚重的大門,在她到來的那一刹那,也緩緩打開,赫連錦瑟臉上正挂着期翼的笑,結果……
迎面而來的一棵老白菜,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她的頭上!
“快看,她就是狐狸精!”
随着王府大門外蜂擁而至的百姓,以及第一時間迎面飛來的一棵老白菜,赫連錦瑟已經傻了!
而也就是她怔愣的看着眼前突變的一切時,那棵老白菜也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她的腦門正中間。
嘩啦一聲,白菜四分五裂!可見丢擲之人的力道之大!
“郡主!”
站在赫連錦瑟身邊的素問驚心的喊了一聲後,便連忙沖上前擋在了她的面前。但門外似乎被激起了民憤的百姓,手中的爛菜葉,臭雞蛋,甚至還有大小不一的石頭,一瞬間毫不留情的就開始往赫連錦瑟和素問身上丢去。
大家嘴裡還罵着:
“打死你這個狐狸精,讓你*别人家的男人!”
“老娘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這種踐人,打,打死她!”
“你個小不要臉的,讓你偷人!”
各種污穢不堪的語言,此時就像是洪水猛獸一樣卷裹在赫連錦瑟的周圍。而她也早已經被眼前這架勢給吓傻了。
不是說三哥回來了嘛?為什麼王府門外竟然會有這麼多聚衆鬧事的百姓?她偷人,偷了誰?!
赫連錦瑟一襲杏黃色的騎馬裝,原本彰顯着濃厚異域風情的裝扮,此時已經沒法看了。臭雞蛋散發着惡臭,爛菜葉還滴着水,恐怕唯一能看的,就是之前率先丢進來的一棵老白菜。
更遑論此時還有人手中拿着石頭,恨不得打死她似的,拼了命的往王府裡面扔去!
“快關門,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此時婢女素問雖然為赫連錦瑟擋着各種攻擊,但是她也很快就吃不消了。這些都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那石頭打在身上可不是鬧着玩呢,她感覺自己腦門都開始發脹,肯定要腫了!
赫連錦瑟在素問的一聲喊叫下,這才回了神,頭頂上還被包紮的像是個畫卷一樣的紗布,也已經歪歪扭扭的挂在上面,同時還挂着兩個爛菜葉,像是步搖一樣垂在上面!
彼時,臨風和墨影可是充當着王府門外的侍衛,沒有王妃的命令,想關門簡直就是說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王府門外聚衆的百姓多是女子,而且其中還不乏一些上了年紀,且衣着不算講究的婦人。
面對她們對赫連錦瑟這般辱罵和扔東西,很快便吸引了更多的百姓前來觀望!
王府大門内,一側的幾顆老槐樹下,蘇苓正将半個身子都靠在夏筱雪的身上,手上還津津有味的吃着杏仁,不時的還往筱雪的嘴裡仍兩顆。
“我現在算是知道,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了!”
夏筱雪涼涼的視線看着半挂在她身上的蘇苓,這厮的手段,可不是赫連錦瑟能夠比拟呢!這麼短的時間内,能夠迅速的激起民憤,她是第一人,恐怕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蘇苓聞言就斜睨着身側的夏筱雪,看戲的姿态望着大門附近嗤笑一聲,說道:“這能怪我麽?她不找我晦氣,我還懶得搭理她呢!自以為在王府裡弄點風聲就能吓到我?别逗了,看見沒?門外那些女子和婦人,可都是曾經被人給偷了丈夫或者是愛人的,要不然她們也不會這麼生氣!
這些女人,一般最痛恨的就是赫連錦瑟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還沒出閣就想着偷人了,不打她打誰!”
夏筱雪聽着蘇苓不以為然的一番話,不由得連連咂舌,“你果然夠狠!我多麼慶幸跟你不是敵人!”
“嘁,既然昨晚她那麼想當英雄,還為凰胤塵擋下茶杯!你看看她把腦袋包紮的跟一坨粑粑似的,裝腔作勢!剛才玉樹讓她出來迎接的時候,你沒看見她有多歡實麽!”蘇苓滿目鄙夷的看着赫連錦瑟和素問的狼狽模樣,本來她就願意搭理她。
但是現在她不但入住了王府,還在這裡面鬧幺蛾子,當這是她家啊!
作死也選個合适的地方行不行!
兇不大,腦子更小!
蘇苓和夏筱雪躲在王府大門的不遠處,将赫連錦瑟遭遇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兩人的表情都是清涼無比,對于赫連錦瑟,她們倆是根本提不起任何同情之意的!
“王妃,剛才有人在側門送來了一封信,說是讓王妃親啟!”
當蘇苓正看着赫連錦瑟往王府内奪路而逃,正微微蹙眉之際,身邊的玉樹就已經畢恭畢敬的站着禀報。
蘇苓和夏筱雪同時回眸,果然就看到玉樹的手上此時正拿着一個紅色請柬模樣的東西,兩人微微對視一瞬,蘇苓随手接過來,邊打開邊問道:“誰送來的?”
“對方說是樓越國七皇子的部下!”
玉樹說完,這看着蘇苓的眼神就不太對勁了,有打量,有探尋,這王妃的人脈真廣啊,連樓越國七皇子都認識,他要不要告訴三爺?!
“樓湛?他給我送這玩意幹嘛?”蘇苓疑惑的看着夏筱雪之際,也不禁看向身側同樣不解的夏筱雪。
請柬展開後,裡面隻有一句話,相約城東酒樓一叙!
“他約你?你現在這樣子,能去嗎?”夏筱雪也同時看着請柬上面的字迹,心裡也開始暗自思量。
這次他們三國同時而來,說實在的,其實各個身上都肩負着調查鳳家寶藏的事。她因為機緣巧合和苓子成為了好友,所以也明白這寶藏恐怕和她有莫大的關聯。
但同時,她相信不管是權佑擎還是樓湛,恐怕也早就将視線膠着在了蘇苓的身上。這次,樓湛突然間相約蘇苓,她懷疑事情沒那麼簡單!
“去,難得被樓越國的皇子重視,我說什麼也得去啊!玉樹,你去準備一輛馬車,一會把王府門外的人疏散後,送我去城東酒樓!”
蘇苓說完将請柬直接遞給了玉樹,夏筱雪見此卻幾不可查的蹙眉。随即看着蘇苓緩緩往回走的身影,也慢慢跟了上去,問道:“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必了,樓湛親自邀請我,這件事你應該也能想到大抵是為了什麼。你們三國都得到了消息,他現在才開始有所動作,這人看樣子倒是個内斂隐忍的主!你身上畢竟還有你母皇的命令,不管他是否知道你和我的關系,我覺得你出現怕是會引起猜忌,所以……”蘇苓說着就看向夏筱雪,她并非是不相信她,而是她們倆的身份牽扯太多。
如果她單單隻是凰胤塵的王妃,那麼事情怎樣都好說!偏偏這鳳家後人和鳳家寶藏的事情又有傳言和她相關,在這件事情上,她就不得不小心對待。
“你不用擔心我啊,他樓湛說起來也不過是樓越國的一個小小皇子。而且,這次我們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是樓越國派來出使的人!一開始,我們都認為應該是樓越國的二皇子才對,但是樓湛的出現,倒是讓我感覺他們樓越國怕是内部有了什麼變換,不然他可是樓月當國最不受chong的人,來齊楚這麼大的事,循常理也根本不可能會落在他的身上!”夏筱雪心裡明白蘇苓的想法也的确是為了她着想,但是身為南夏國的太女,有些事關國與國邦交的問題,她還是會有很透徹的看法。
這次,樓湛的出現是肯定不正常的!
蘇苓見夏筱雪的臉頰正色,也不再強求,想了想便說道:“那這樣,你要是想去,不如就喬裝一下。不然我擔心如果你和我一同出現,樓湛說不定會有所戒備!”
“行!”
城東酒樓,顧名思義坐落在京師東側,據聞這座酒樓的老闆乃是有皇室背景之人,所以這裡面的菜色包括所有的花銷,比其他酒樓足足高上兩倍之多。
而也正是如此,這城東酒樓内的裝潢布置也是相當奢華耀眼,能夠來這裡吃飯之人,也非尋常百姓多能承擔的起的。
當玉樹駕車趕到城東酒樓後,随着車簾的掀開,蘇苓曼妙纖細的身影便映入眼簾。蜜合色滾雪細紗散花裙宛若瑤池仙女娉婷而至,蓮步生姿的踩着台階走下馬車,秀發在身後蕩漾着漣漪。
姿容俏麗的臉蛋螓首蛾眉,美目顧盼間,光闌潋滟。千萬别以為蘇苓是因為來見樓湛而變得姿态婉約,其實她要是能跳下馬車,何必還需要踩着台階。
腿正受傷呢,偶爾裝一下溫婉的小女人,也不白費她的長相!
而蘇苓這緩緩娉婷的舉止,在一瞬間就吸引了街頭上所有行人的駐足觀看。低調又奢華的馬車上,分明刻着‘塵王府’字樣,這女人難不成是塵王的某個侍妾?
但最近沒聽說塵王納妾啊?那應該就是姘頭了!!總之肯定不是彪悍的王妃就對了!
蘇苓若是知道,必然要大罵一聲,你才是姘頭,你全家都是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