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寶來襲:撞上極品王妃 第747章 放着也是無用
蘇苓慢慢摩挲着手中的玉暖生肌膏,沉靜的黑夜透着涼意空寂。她若是沒看錯的話,方才的那抹身影應該是凰胤塵才對。
半垂着眸子睇着掌心,蘇苓的菱唇閃過幾許促狹的深意。他這是因為白日的事情在向她示好,還是說這瓶玉暖生肌膏裡面沁了毒藥想害死她?
午後在天池山彼此怒目相視的場面猶在眼前,這沒幾個時辰的功夫就突然給她送來這個,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
蘇苓帶着蔑視撇撇嘴,随後将玉暖生肌膏随手就丢在了身後的軟椅中。靈動的鳳眸四下看了看,登時又從袖口中拿出了蕭子甯的那封信!
信上的所有内容蘇苓都已經熟記在心,雖然她暫時還無法理解蕭子甯此舉的含義,但至少有一點能夠說明,他一個外人都已經知悉的事情,而她身為當事人,卻對此毫無所知!
而且,從今晚在鳳霜苑内聽到鳳茹筠和石竹的對話,她應該暫時不打算告訴她真相!如今,仔細想想她身邊的人,蘇煜對此事三緘其口,蘇傲又好幾日不見人影。赫連情歌雖然和她有幾分熟稔,但是他身邊還有赫連錦瑟這樣一個威脅存在。
眼下,她能夠去詢問之人,好像隻有凰胤姬了!隻不過這小崽子自從那天被凰胤塵吓跑後,一直都沒出現!連出遊這種事,他都沒去湊熱鬧,估計不是被禁了足,就是被凰胤塵吓病了。
想想還真是可惜,她自诩在這裡有能力自給自足的生活,但是無法保證身邊太多的威脅存在。這寶藏的事情牽扯到娘親甚至還有她自己的身世,她要是不弄明白的話,這日子都沒法過了。
雖然蘇苓很不想承認,但是此刻她不得不提醒自己,縱觀自己的周圍,貌似隻剩下最後一個能詢問之人,雖然她對凰胤塵一直都嗤之以鼻,不過從接觸來看,他性子雖冷,但至少還沒真正的做出過什麼小人行徑。
當然,除了今日用飛葉傷了她的事!不過……
蘇苓邊想邊回身從軟椅中又再次拾起玉暖生肌膏,他既然能夠屈尊降貴的來送這玩意,是不是說明他對事情真相已經所有了解,或者他是故意示好?想跪求她的原諒?
如果此時凰胤塵在此的話,一定會對她冷冷的嘲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之前就說過,蘇苓并非是愛記仇的小人,現在她既然想要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似乎也隻能暗中打聽,而同時凰胤塵又身為王爺,知道的一定比她多!
嗯,就這麼辦!
蘇苓乃是标準的行動派,一番細想後,手中捏着玉暖生肌膏,給自己披上一件錦帛外套,便步履閑适的走出了西苑。
從西苑慢慢南行,她知道凰胤塵的書房就在王府的南側,而且剛嫁過來的時候,她也暗中觀察過,凰胤塵似乎每晚都會宿在自己的書房。
丫特麼還真是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
蘇苓的腳步輕快,不多時就來到了凰胤塵書房附近,當踏入書房地界的瞬間,她就靈敏的感覺到周遭似是有異動。
這種感覺就和她第一次深夜爬牆回府的感覺一模一樣,看來這些人應該都是暗衛,而且還不止一個。
蘇苓撇着菱唇,眼眸微微一側,便察覺到前方兩棵相隔不遠樹上,分别有兩個人在其中隐匿。許是看她的出現時,才輕微一動,露了馬腳。
蘇苓佯裝不覺的繼續前行,在深夜的月影下,嶙峋的假山在地面上投射着古怪斑駁的影子,頗有些冷肅和詭異的感覺。
王府如其人,冷峻又森嚴!
果然,當書房近在眼前的時候,蘇苓便看到書房窗内氤氲着淡淡的燭光,雖然看不到人影,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在裡面。
容不得蘇苓多想,垂眸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玉暖生肌膏,站在房門前,試探的伸出手輕輕推了一下房門,門扉應聲而開。
嚯,王府裡面的戒備這麼森嚴,書房重地卻如此草率,丫果然是精分!
蘇苓這會哪知道,等她稍候進入到書房之際,便看到了讓她這一輩子都難忘的場景!
門扉雖然厚重,但是随着蘇苓的力道也漸漸閃出一條縫隙。蘇苓回身舉目四望,見周圍的動靜再次陷入沉寂中,也不再多想直接踏門而入。
此時,隐藏在樹上的墨影,想要現身已然為時已晚!他記得,剛才三爺好像正在沐浴,這會兒……
書房内的設施簡單而樸素,在蘇苓踏入房内的瞬間,就明顯感覺到一陣鋪面而來的書卷氣。沒想到凰胤塵給人感覺如此冷峻默然,結果書房卻和他的為人大相徑庭。
站在書房的門扉處,蘇苓側目就忍不住咂舌。隻見在她右手邊的一整面牆上,碩大的書櫃頂房而立,上面琳琅滿目的擺放着無數的書籍和古玩。
書櫃的前方還擺着兩米見方的偌大書案,上面的文房四寶赫然陳列。淡淡的墨香随着清風灌入而氤氲在空氣中,蘇苓蹙眉顧盼,房門開着怎麼不見人影?
正當蘇苓詫異的時候,就敏銳的聽到自左手邊屏風之後傳來輕微的撲簌聲,想都不想蘇苓擡腿徑直走去,就在距離屏風隻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就聽到:“拿來了嗎?”
蘇苓蹙眉的瞬間,也同時旋身越過屏風,菱唇開阖,“拿……”
一瞬間,蘇苓感覺自己的眼睛要瞎了。她承認這是自己第一次來到他的書房,她也承認她并不知道這書房右側是書櫃,左側屏風之後赫然放置着沐浴的木桶,她更是不得不承認,凰胤塵的身材真他娘的好啊!
彼時,蘇苓感覺自己已經和屏風化為一體,就站在屏風的角落看着眼前刺目的一幕,大腦暫時處于短片中!
凰胤塵一身精壯完美的腱子肉還染着水光,雙臂和修長比值的雙腿肌肉的紋路清晰健朗。兇膛結實的肌肉和小腹上健美的八塊腹肌,如完美拼接而成的作品,身後及腰的長發緩緩低落着水珠,幾縷發絲還黏在兇膛上,麥色和黑色的對撞,每一寸都恰到好處的完美!
蘇苓的出現的确不是時候,此時凰胤塵方從浴桶中踏出,周身還萦繞着淡淡的霧氣,而就在蘇苓開口出現的瞬間,他已然迅速的将白色浴巾圍在自己的腰際。
沐浴後的剛毅臉頰上還殘留着淺淡的紅潤,唇形完美雕刻在俊彥上,平日漠然的桃花眸依然幽冷,哪怕此時被蘇苓親眼目睹出浴後的場面,也同樣冷靜自持。
“咳,内什麼,你先忙!”
蘇苓機械的眼光僵硬的轉動了幾分,随後眼眸上挑,不停打着轉,丢下一句話似是有些狼狽的當場逃離。
凰胤塵冷漠的擦拭着身上的水珠,見蘇苓離開後,半垂着眸子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随即似是不悅的開口:“玉樹?!”
“三……三爺!”
當玉樹從門外磨磨蹭蹭的走進來後,臉色已經是筆墨難容的尴尬和難看,手中還抱着一襲暗藍色的錦袍,走到屏風後時,低頭擡手:“三爺,衣物!”
“剛剛你去哪了?”凰胤塵将手中的擦拭的手巾随意丢在浴桶邊,拿起玉樹手中的衣物,邊穿邊問道。
玉樹此時恨不得自己是一直鴕鳥,緊緊的低着頭,吞咽了一下口水,開腔,“屬…屬下去如了個廁!”
此時,還站在門外望天的蘇苓,聽到玉樹的話,不禁心裡大喊了一句,我勒個去!怎麼就這麼巧合的看到他在洗澡呢,怎麼就這麼不小心看了他的身子呢!這厮不會要她負責吧?
不過……
想歸想,蘇苓還沒全然回神的思緒,此時又忍不住開始跑偏。這厮的身材還真好,平日雖然感覺他豐神俊朗,但還真沒想到衣服下身材這麼有料。
那肱二頭肌,那肌肉紋理,所謂的健美先生也不過如此吧!
不過,她感覺自己要張針眼了!因為雖然剛才凰胤塵遮掩的速度很快,雖然他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但是她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好嘛!
她好像就在眨眼一瞬間的時候,看見了某個長得像蘑菇的東西!啧啧啧,好像也聽有料!難怪赫連錦瑟和孫琴兒這幫女人對他整日如饑似渴,恨不得撲了他的感覺!原來是真的有資本啊!
這廂蘇苓正天馬行空的意淫着某人的身材,而不消多時凰胤塵也已經穿戴完畢,随着玉樹走出房門,他也恰好落座的書案前。
“王妃,三爺請你進去!”
蘇苓聞言用力捏了捏手中的玉暖生肌膏,随後看着玉樹明顯苦相的臉頰,展眉教導着,“以後如廁記得選個良辰!”
玉樹:“……”
當蘇苓再次走回書房,凰胤塵一襲暗藍色玄紋錦袍已巍然坐在了書櫃前,手執狼毫恣意揮灑着筆墨,聽到腳步聲,嗓音渾厚富有磁性,“有事?”
蘇苓見此,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這個時代也就沒有照相機!否則她就給丫剛才的一切拍下來,說不定拿出去賣的話,還能賣個好價錢!
裝什麼犢子,給她送玉暖生肌膏的時候,怎麼不敢露面?!現在又特麼這幅德行,丫絕壁精分!
“這是你給的?”
蘇苓直接落座在凰胤塵桌案的對面,攤開手掌後,将手中的玉暖生肌膏淡淡陳在掌心,随時詢問的态度,但是表情看起來卻帶着一抹了然。
凰胤塵輕微擡眸,瞬了一眼後,語氣鎮定,“放着也是無用!”
蘇苓聞言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放着也是無用?她是撿破爛的?!
卧槽,堵心!
“我也用不着,你繼續放着吧!”蘇苓狠狠的剜了一眼凰胤塵,随後掌心一抖,直接将白玉瓷瓶丢回到他的桌案上,臉頰帶着放肆的譏诮。
凰胤塵手中狼毫揮灑依舊,似乎對于蘇苓将白玉瓷瓶丢回來的舉動,絲毫不在意。将白玉瓷瓶重新立在桌案上,眼眸動也不動的看着宣紙,“不用謝!”
“我沒想謝,我來找你,是有點事想問你!”
“嗯?”
直到此時,凰胤塵才慢慢掀開眼睑,劍眉眼尾勾着一抹詫異,睇着坐在桌案對面的蘇苓。想必這也是兩人從成親以來,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對話。
蘇苓見凰胤塵冷峻的表情依舊,但似乎比平日少了狷狂,清了清嗓子後,說道:“我上次聽小四說,那晚在街頭行刺我的人,被你帶走了,可有其事?”
“嗯!”
凰胤塵轉手将狼毫挂在支架上,随後目光從蘇苓的臉頰遊移到玉暖生肌膏的瓷瓶上,雖然是簡單的應承了一聲,但至少他沒有冷言冷語的相對。
蘇苓聞此繼續問道:“那些人你怎麼處置的?有結果了嗎?”
“還沒!”
“那……他們行刺我的原因是什麼?”
蘇苓擰着柳眉,他能不能别這麼惜字如金,這樣會讓她感覺十分無力!
直到蘇苓問出疑問,凰胤塵噙着幽光的眼眸才慢慢轉動,寸寸掀開眼睑,一瞬不瞬的打量着蘇苓,“你應該比本王清楚!”
蘇苓:“……”
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我是知道,但我知道的隻是皮毛,您老身為王爺,又将他們給帶走了,知道的肯定比我多!而且,再怎麼說我現在也是你的王妃,他們行刺我,這不直接等于打你的臉麽?塵王妃被人行刺,要是不弄清楚結果,你讓天下人怎麼看你,京城人怎麼看你,我怎麼看你!對不對?”
蘇苓的巧言善辯再次發揮到極緻,凰胤塵聽着她滔滔不絕的言論,輪廓凜冽的俊彥似是有一瞬間皲裂,疏離淺挂的眉宇間也噙着幾許打量。
“你到底想問什麼?”
凰胤塵對蘇苓的舌燦蓮花并未有太多的表情,反而開門見山的詢問,這讓蘇苓有一瞬間的怔愣。
見他神情專注又涼薄,蘇苓也忽然不想和他打太極,素手捏了一下袖管内的信封,直接開口:“鳳家寶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按照她對凰胤塵的了解,她直覺認為他知道的一定比其他人還多!而且他雖然疏離冷漠,但到目前為止,她從未小看過他!
隻怕很多事情,他不說,卻早已掌握在鼓掌之中!單單從今晚他突然給自己玉暖生肌膏的舉動來看,她便猜測,他或許是知道了什麼,才會有此舉動。
這不也片面說明,他也不是真的是非不分,隻是有些時候他狂妄的外表下令人忘了他能夠以一己之力撐起齊楚國百萬雄獅的手段,絕非一般!
“你從何得知?”
當凰胤塵聽到蘇苓直接開口詢問鳳家寶藏的事,俊彥上瞬間變幻莫測,眼眸漸漸閃現冰芒,劍眉中緩慢蹙緊。
蘇苓歎息,“看來你也是知道的,既然你知道,能不能告訴我有關這寶藏的事情,你無需知道我是從何得知,畢竟這件事本就關乎我自己,對嗎?”
凰胤塵沉默着,哪怕蘇苓極力的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麼,卻最終還是被他所表現出的冷漠鎮定所迷惑,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你想知道什麼?”
就在蘇苓以為無望的時候,卻忽見凰胤塵緩緩靠坐在身後的椅子中,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眸色幽光凜凜,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幾許燭光熠熠。
蘇苓靈動澄澈的眸子宛然轉動了幾圈,和凰胤塵說話還真是費腦力,不過既然他肯開口,她就有自信能問出自己想知道的。
“我其實就想問問,那寶藏是不是真的存在?”
話落,但見凰胤塵薄唇微抿,“你信,便在;不信,便不在!”
“那我能不能理解成,我信或者不信,它都在那裡,哪兒都不去!”蘇苓再次剜了一眼凰胤塵。這厮竟特麼跟她玩文字遊戲。
什麼玩意!
“随你怎麼理解!”
蘇苓差點被凰胤塵氣的抓狂,但為了大計,她還是得忍!片刻,當蘇苓在心中把凰胤塵給大卸八塊後,又問道:“我最後問一句,鳳家的後人,你知道是誰嗎?”
“不是你!”
蘇苓猛地倒吸一口冷氣,這天沒法聊了。
當蘇苓在凰胤塵口中半天也無法得知任何有用的線索後,最終還是有些失望的離開了書房。而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書房外的夜幕中時,凰胤塵的眼眸瞬間幽冷一片,薄唇帶着涼氣,開腔,“玉樹!”
“三爺,有何吩咐!”
凰胤塵威武挺拔的落座在椅子中,雙眸冷若寒霜的看着閃身而入的玉樹,随即眉宇輕蹙,說道:“盡快追查寶藏一事是從何處傳出,封鎖一切關于寶藏的事情,本王不想再聽到有任何人提及此事!”
“屬下遵命!”
“等等!”
玉樹剛要令行禁止的出門辦事,結果再次聽到凰胤塵的低喝,轉身的動作太着急,險些撞到還敞開的門扉邊緣。玉樹輕咳了一聲,摸了摸鼻頭,問道:“三爺,還有何吩咐?”
“放出消息,本王明日會回軍營,王府内不準任何人随意進入!”
“是!”
蘇苓一路輾轉回到廂房後,旋即随意就坐在了門外的涼席上。仰頭看了看明月,不禁又低頭,看到地面上略顯孤涼的身影,不禁怅然一歎,這是舉頭望明月,低頭看自己的節奏?
到底鳳家寶藏是存在還是不存在呢?怎麼感覺如此不真實!寶藏這種事,想來都隻是人雲亦雲,但是這次事關娘親的身份,恐怕還有她自己的身世,不論真假她也必須要讓自己有所準備才好。
原本以為凰胤塵是個正人君子,但是越接觸就越發現,丫就是一匹大尾巴狼!明明心裡有數,但就是不告訴她!
憑毛呢!她才是故事的主人翁好不好?!
蘇苓心裡對凰胤塵的唾棄和布滿也來越嚴重,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目前的情況來看,她似乎還不适合跟他和離。畢竟丞相老爹那邊,當初對她苦口婆心的勸說,甚至拿整個相府的生命作為賭注,若是她當初不遵從聖旨下嫁,隻怕整個相府都會滅門。
這話可是當初丞相老爹親口跟她說的,但是為毛那次在鳳宸宮舉辦的晚宴上,她就感覺皇帝老頭和丞相老爹的關系不一般呢,是她錯覺了,還是老爹真的有事瞞着他?
很多問題似乎都身在同一個漩渦之中,而且似乎越來越多的事情無法以目前的情況解釋清楚,而且讓她心裡還有些難以言說的,就是好像每次發生什麼事的時候,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突發。
這都什麼跟什麼?
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一直在蘇苓的心頭徘徊,并非是她杞人憂天,而是出于一種敏銳的直覺,寶藏的事情一定沒有她所想象的那般簡單!
簌簌――
忽然間,蘇苓本坐在廂房外的涼席上整理思緒之際,一陣詭谲的聲響從右側的古樹上傳來。蘇苓眼眸一眯,冷光大綻,盯着那有幾片樹葉從樹上悄然而落的景象,情緒緊繃,整個人如同靜守的獵豹,一瞬不瞬的望着古樹。
雖然距離古樹幾米之遙,但是蘇苓敏銳警覺的辨别着周圍的一切,即便未動身,但是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也很快襲上心頭。
那古樹的盈動顯然不是夜風所緻,她就在方才樹葉掉落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一抹極為難辨的氣息留存。
可在她如此精銳的感覺下,此刻任由她如何感知,也無法察覺到任何氣息。這種古怪的情況,在她身上從未發生過。
曾經身為特種兵,她對自己的直覺和警覺的洞察力有足夠的信心,否則當初那些隐藏在王府各處的暗衛,也不會被她輕易就發現。
但古樹的枝葉還殘留着輕顫,随着夜風拂過,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又似乎轉眼即逝!
蘇苓眼眸暗芒湧動,依舊警覺犀利的盯着古樹,與此同時慢慢起身,步履輕妙到幾不可查,眨眼間蘇苓仿佛靈豹般,身形帶着裙擺在夜空中劃破暮色,瞬間就出現在古樹下。
而礙事的裙擺也早在她有所動作之際,便綁在了柳腰的束帶中。很快,蘇苓手腳并用的攀爬上古樹,皲裂的樹皮帶着強有力的摩擦,不消多時蘇苓就隐身在古樹枝繁葉茂的枝桠中。
奈何,這裡早已空無一人。
茂密的樹葉之中,蘇苓四下看了看,此處恰好能夠容身一人,而且看着腳下所踩着的樹幹,指尖微微一劃,放在眼前之際,就發覺上面沾染了幾許塵土。
果然有人來過!
蘇苓繃着俏臉,忽地瓊鼻微龛,空氣中殘存的淡淡皂角香,竄入鼻端!
是誰,深夜隐藏在她院落中的古樹上,想做什麼?還是走錯了門?
當然,除了暗暗寬心之外,蘇苓此時也無可奈何。從未對她自己的能力産生過懷疑,但偏偏今晚就有些詭異。
而就在此時,一陣清風吹過樹葉枝桠,倏地一抹星光閃入蘇苓的眼眸中。循着光亮定睛一看,蘇苓微微詫異的湊上前,就看到枝繁茂盛的樹幹中,竟有個玉佩正吊在上面。仔細一看才發覺這是類似于玉牌的東西,牌身以凝脂白玉為料,橢圓形雕刻,此時正因為微風吹開樹葉的縫隙,被廂房内荏苒的燭火照亮了一角。
蘇苓随手将玉牌從樹幹上摘下,放在手中慢慢摩挲了少頃,頓感觸手升溫,玉質極佳。周遭的一切已經再次恢複了甯靜,蘇苓慎重的觀察了片刻,才緩緩從古樹上落地。
走回到涼席邊,借助房間内的燭光,蘇苓清晰的看到玉牌正面雕刻着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展翅之際仿佛要翺翔天際,而翻看着玉牌的背面,卻發覺上面有似乎刻着字,但極為繁瑣複雜,任蘇苓如何辨别,也沒有看出這字究竟是什麼!
到底是誰,半夜躲在樹上,最後竟然悄無聲息的離開,而且又遺落了這塊玉牌!
等等!
如果是遺落的,沒到底會不偏不倚的挂在樹梢上,而且若不是為了給她這塊玉牌,憑借那人的身手,沒道理會被她發現的!
此事,有些詭異!
三日後
接連三天的時間,蘇苓都安心的呆在王府裡當一隻被人忽略同時也快樂的米蟲。碧娆臉頰上的傷口經過三天的恢複也開始結痂,隻不過雙唇還是有些紅腫,說話之際也時常吐字不清。
自那天晚上蘇苓和凰胤塵不歡而散後,這幾日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魔怔了一樣,時不時的腦海中就閃現凰胤塵那幅美男出浴圖。
如果把他的臉擋住,應該更具有吸引力的!
呸!
她是不會承認自己在欣賞他身材的!
當然,還有另外一件事,讓她一直苦于毫無頭緒,就是突然多出來的那塊玉牌,若有時間,她必定要找個機會去詢問一下,玉牌背面的字迹到底是什麼!
“小姐,好了!”當蘇苓再一次天馬行空的感歎着世事無常時,碧娆已經在一旁抖着唇角說道。
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蘇苓,緩緩掀開眼睑,纖長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的嵌在水汪汪的眼眸之上,烏黑的秀發被碧娆的巧手梳成淩雲髻,麗水紫磨金步搖恰到好處的點綴在發髻之中,身罩一席藍語芊紗水霧裙,肩若削成,腰如柳枝,瓜子臉蛋上嵌着一雙明眸,皓齒渾然如貝,明麗俊俏中又帶着淡淡的邪光。
蘇苓本就長的極美,臉蛋計肌膚白膩,清麗可人,不需要點綴任何胭脂水粉,便姿色生輝,不施粉黛的臉頰,肌若賽雪,芙蓉秀麗。
“走吧!”
蘇苓拖着長長的裙擺慢慢起身,随着碧娆一同出發前去皇宮太儀殿。途中,蘇苓一直想不明白,不過是個王爺成親,怎麼其他三國的來使都這麼閑,有必要親自派人來恭賀一番?
不用她多想,也能知道今天的場面估計不會太和諧。就算她和凰胤塵在幾天前的晚上有了交流,但是同樣是不歡而散。
對于他裝犢子的行徑,她滿心不恥!
王府門外,臨風和玉樹同時在馬車邊靜候,看到蘇苓出現的時候,一個連忙伴着墊步的台階放在車轅邊,另一個也緊忙坐在車轍上,做好了行車的準備。
蘇苓身後的裙擺拖曳及地,在碧娆的攙扶下,半垂着眸子看着放在馬車下的墊步台階,唇角輕嘲一笑,卻什麼也說,直接走上了馬車。
這三日凰胤塵就跟消失在天地間一樣,王府裡也看不見他的人影,結果今天三國來賀,他倒是讓臨風和玉樹做足了表面功夫,這厮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捉摸。
馬車漸漸駛離原地,馬蹄踩在古樸的青石路面上,傳來踢踏踢踏的聲音,而就在馬車搖搖晃晃的駛向皇宮的路途中,碧娆低聲在蘇苓耳邊嘀咕了一句,“小姐,看來皇上對你還是極好的!”
聞言,蘇苓倏地睜開了假寐的眸子,睇着碧娆,挑眉:“你從哪看出來的?”
碧娆暗自想了想,眼眸骨碌碌的轉了半天,這才說道:“就拿那天晚上的事情來說,我就是覺得皇上有偏幫你的嫌疑,而且小姐你那天說的話,簡直快把我吓死了!你開口就數落太子和王爺,這總覺得這要是換了其他人,怕是早就沒命了!”
“嘁,那是因為我說到點子上了!”蘇苓雖面上帶着嗤笑的反駁着碧娆,但實則她心裡比碧娆還清楚,那天晚上在鳳宸宮的事情,何止是皇上老頭對她偏幫,不管是不是她多想,她就是覺得連太子和凰胤塵都對她有幾分幫襯的錯覺。
她自認為和太子之間還沒熟稔到這種地步,但他在自己開口說完,就相當沉穩和謙虛的态度向皇帝認錯,這就太詭異了!
三國來賀,不論原因是什麼,但來者是客,身為東道主的齊楚國畢竟還是要做足了功夫的。
而且這次來賀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凰胤塵和蘇苓的大婚,即便蘇苓心裡千百個不願意卷入到皇宮瑣事中,但是正如那句話所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她如果是孑然一身,哪怕拼死也是願意和皇權鬥上一鬥,但偏偏現在她的身後有整個相府,而且那些人對她還是掏心掏肺的好,她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惹麻煩而導緻相府被牽連,她于心不忍。
恢弘氣魄的太儀殿位于皇宮金銮殿的後方,乃是平日舉辦宮宴或是各種名目的宴會之地。
雖然來了皇宮不止一次,但是每次進來的時候,蘇苓都隻有一種感覺,嚴謹肅穆的皇宮和她八字相克!
不然為什麼她每次來這,都能看見讨厭的人還有不斷找她麻煩的人。其實在知道要有宮宴舉行的時候,她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凰煙兒和赫連錦瑟必然會出席的,隻不過她并沒有想到孫琴兒這女的來湊什麼熱鬧?
在蘇苓踏入太儀殿的瞬間,就看出了殿内的布置略有不同。上次參加宮宴的時候,是在鳳宸宮舉行,而這太儀殿她是第一次來,沒想到整個殿内的布置不止奢華金貴那麼簡單。龍飛鳳舞的圓柱在殿内的四角巍然而立,而地面上以青白玄紋的理石打造而成,略顯獨特的就是在太儀殿正對着殿門的中央位置,從門口一直延伸到上首高位的台階,卻是由純白無暇的玉石鋪設。
蘇苓方踏入宮門的門檻,就發覺到凰煙兒和赫連錦瑟以及孫琴兒三人正坐在一起閑聊,而且幾人的位置都在太儀殿的右手邊。
如此,蘇苓想都不想擡步就想奔着左邊空無一人的座位走去,而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微微頓着步伐,回眸,就見一個臉色帶着驚慌的小太監低頭哈腰的說道:“三王妃,還請右邊入座,這裡乃是給來使準備的!”
“好說!”
蘇苓勾着彎彎的柳眉,對着小太監笑了笑後,便旋身走向了另一側。
恰在此時,不和諧的聲音便一一響起:
孫琴兒掩蓋不住的厭惡,擡起精心點綴的眉尖,略顯尖酸的說道:“有人還真是難登大雅之堂,這種場合還以為是自己家裡那般随意,真是丢人!”
孫琴兒的嗓音不大不小,但是此時右側的近百個席位中,已有不少大臣落座其中,孫琴兒這般開口,頓時讓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前方。
凰煙兒和赫連錦瑟緊鄰而坐,而聽到孫琴兒的話後,便輕蔑一笑并未作答,卻反而側目看着蘇苓,開口招呼着,“皇嫂,咱們齊楚的座位在這邊,來這裡坐吧!”
蘇苓一席藍色婉約的身影穿過太儀殿中央,慢行的步伐在聽到凰煙兒的話後,眼眸含着邪光,在幾人的位置來回滑了一圈,而後開腔:“不必了,空氣不太好!”
如此,當蘇苓落座在與孫琴兒相隔三個席位的椅子中時,赫連錦瑟恰好起身,和凰煙兒對視一瞬後,徑直走向了蘇苓。
而已經站在蘇苓身後的碧娆,見她前來,頓時有些緊張,低聲嘀咕道:“小姐,郡主來了!”
“無妨!”
蘇苓低眸抖着袖管,餘光也看到了一席淺白色騎馬裝的赫連錦瑟正驅步而來,唇角不忍的吐出一聲歎息。
她特别想告訴赫連錦瑟一句話,不作死就會死!
看不出她蔑視的眼神有多麼明顯嗎?還來找她自讨沒趣?從小在皇宮裡長大的人,腦回路都是什麼構造?
“王妃,我能坐這裡嗎?”
此時的赫連錦瑟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站在蘇苓的身前語調輕緩的詢問着,若是旁人看來,似乎根本不會想到,這兩人就在三日前,才隐晦的交手了一次。
蘇苓聞聲故作詫異的擡眸,“郡主說笑了,又不是本王妃的位置,你問錯人了!”
常年在皇宮内浸染的赫連錦瑟,和蘇苓接觸過幾次後,直覺認為她并非是什麼心有城府之人,畢竟看她做的事情和平日表現出的态度,想必就是一個被chong壞的官家小姐。
此時她一聽到蘇苓這般語氣,畫着淡妝的臉頰上沒有任何詫異,反而直接側身落座,随後近距離的看着蘇苓,心裡頓時有些不平衡。
兩人之間此時隻隔着配套的茶桌,她也清晰的看到她不施粉黛的臉頰是何等天姿絕色。明明他們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紀,可是自己的臉頰平日免不了要用胭脂遮蓋,素面朝天的感覺她可不敢嘗試。
心裡千回百轉之後,赫連錦瑟将小太監送來的茶杯親手接過來放在了蘇苓的身邊,同時說道:“王妃,那日的事情想必你我之間有什麼誤會!今日這茶就當是我給你賠罪!當是事發突然,我也沒想到三哥會有那麼大的反應。你大人有大量,希望你能不計前嫌!”
蘇苓垂眸看着被赫連錦瑟放在自己身側的茶盅,臉頰微微失笑,拿小太監送來的清茶給她賠罪,這就是她的态度?再說了,她的度量小的很,可并非是什麼事情都能不計前嫌。
雖然蘇苓心裡對赫連錦瑟一番唾棄和暗忖,但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現在赫連錦瑟主動在她面前的示好,已經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她要是現在真的做了點什麼,豈不是給自己招惹麻煩?
思忖隻是一瞬間,當赫連錦瑟始終觀察着蘇苓表情之際,就見她緩緩睜開眸子,眼波盈盈的笑道,“郡主何出此言,你也說了當日既然有誤會,那就無需再提!讓你親自來給本王妃賠罪,這般興師動衆,使不得啊!”
賠罪,有嗎?興師動衆,有嗎?
對于蘇苓故意曲解她來意的表現,赫連錦瑟強忍着心裡對她的不悅和蔑視,将将笑了一瞬,随後眼眸狀似無意的看向殿門,口中還略顯惆怅的說道:“王妃,不知道三哥在哪兒?怎麼沒和你一起來,聽說三哥這幾日又回了軍營,軍中生活應該很累吧?”
哦,原來那厮是回軍營了!了解了!
“你不是說她在軍營麽,和本王妃不同路,自然無法一起來了!”對于赫連錦瑟這種自打臉啪啪響的言語,蘇苓隻能喟歎在心。
能不能長點心,想顯擺都用這麼拙劣的水平,這種拉低她智商的對手,太不爽了吧!
顯然,赫連錦瑟在蘇苓這是永遠也得不到什麼便宜,最終悻悻的和她說了幾句寒暄的客套話,便自顧自的回到了凰煙兒和孫琴兒的身邊。
耳根子終于清淨了!
這會兒有了閑暇時間,蘇苓也開始暗暗打量着太儀殿内的情況。看得出來今天這場三國來賀的場面,似乎很是隆重。
時間在蘇苓打量着太儀殿的光景中慢慢流過,當凰胤塵和太子以及好幾天不見人影的小四一同出現後,該來的人也都來的差不多了。
凰胤塵出現的瞬間,凝眸一側,就看到了蘇苓此時落座的地方。幾乎是眨眼的光景,凰胤塵入席,太子凰胤璃也坐在了獨一無二的太仔席位之中。
初夏的天氣已經開始燥/熱,而太儀殿人滿為患,更是讓人感覺到空氣都凝固般的焦灼。偏偏當凰胤塵坐在蘇苓身側的時候,正暗暗給自己扇風的蘇苓,瞬間感覺一片心曠神怡的清涼。
這厮就是個行走簡潔版的空調,鑒定完畢!
這邊凰胤塵和蘇苓并肩而坐,而相隔不遠的同一方向,蘇苓明顯感覺有兩道視線正灼灼的望着這邊而且不停地暗送秋波。一個是赫連錦瑟,另一個必然就是孫琴兒。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