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不盡相思皿淚抛紅豆,說不完萬念衷腸話滿樓。
隻是兩眼相望,竟無語凝噎。
“看洪雞這表情神态,何簌這故作淡然,兩人看來有故事啊……”妹妹的女兒都長何簌那麼大的何進多看了兩眼就知道兩人的關系絕不尋常。
但兩人的關系如何,對現在的他而言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商量好宮裡的宦官要怎麼處置。
“賢弟,我們已經安排好進軍路線以及進兵時間,你是兵法大家,過來幫我們看看可有什麼疏漏!”
“各位将軍既然還有要事,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
何簌那動人的風姿,即便是一向喜歡人妻的曹操也不由得為之側目,和衆人附和道:“玉簌公主慢走!”
洪雞強自鎮定的走到一處沙盤前,隻是眼睛雖然看向沙盤,但心卻不知道飄飛到了何處。
直到空氣中再也聞不到那熟悉而又結着淡淡愁怨的幽香,他莫名的覺得心裡一痛。
一臉興奮的何進介紹完布置,迫不及待道:“賢弟,你覺得如何?”
“大哥的布置自然是極好的了,我來的充滿,先去個廁所就回來。”
說完也不待何進反應,跑了出去。
曹操看着洪雞匆匆離去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暗道:“兵貴神速啊,這般延誤真不知道會生出什麼變故,但願等他回來能讓他勸說大将軍立即出兵。”
出了大廳的洪雞就像小鹿亂撞,懵懵懂懂根本找不到準确的方向。
“何簌去哪了?”
問了幾個侍衛無果後,急躁的洪雞雙手抓住一個走過的侍女肩膀,眼帶皿絲的問道。
“大小姐住在内苑……處。”
咚咚咚!得知了答案的洪雞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沖向了内苑。
“會在哪?會在哪?”
念念叨叨的洪雞曾今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但真的看到真人時,濃烈的情感又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那麼的濃烈,那麼不之所措。
“将軍在找什麼?”
輕柔的聲音有着撫平一切情緒的力量,讓他的躁動着發燙的心獲得了平靜。
“我在找你。”
“呵呵……将軍這麼說,不怕家中的嬌妻妒忌麼?還是覺得我像個好騙的小姑娘,任……”
嗯.
她的嘴唇已經被他死死的封住。
緩過神來的何簌想反抗,但卻被他穩穩的壓在牆邊,動彈不得,除了感受洪雞那令人窒息的暴風驟雨般的侵犯外,别無他法。
但事實之所以為事實,是因為它不會因為人情緒的變化而變得虛化。
終于,在那久違的情緒,那思念的醰醰情緒醞釀到巅峰的時候,他尴尬的發現一個被他刻意遺忘的事實。
他淚如雨下“你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
“怎麼,你已經禍害了一個姑娘還不夠,還想讓我也守一輩子活寡麼?”
她明明想說的不是這話,但話一出口就變成了這句在她看來最能刺痛他心的話。
手扶着細帶被撕壞的羅裙,何簌一步一步從容優雅的消失在了洪雞的視線裡。
往事如流水般湧入他的大腦,很快就突破了他低的可憐的腦容量警戒線,讓他的腦袋隐隐作痛。
當步履蹒跚的洪雞回到大廳時,廳上已經擺起了酒宴,既是慰勞一天的奔波,也是肯定一天的收獲。
“賢弟回來了!快入坐!”
“來,大家滿飲此杯!”
終于找到機會跟洪雞私聊的曹操在喝完酒後迫不急待的跟洪雞道:“洪兄,大将軍将進攻的時間定在晚上,白白浪費半天時間,恐夜長夢多,還請洪兄代為勸谏!”
隻是曹操的努力終究是打了水漂了,一口一口喝掉憂愁的洪雞眼裡幾乎全是杯中酒,曹操說了什麼,他根本沒有聽到。
“洪兄!”
由于洪雞坐于何進的左手邊第一個位置,曹操怕太過大聲讓何進聽見再度引起何進的不滿,一直控制音量,但那點音量在嘈雜熱烈的酒席上,精神恍惚的洪雞根本沒有聽到。
終于,在口說無用的情況下,曹操就要用手拉洪雞吸引他注意力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似有驚雷劃過。
“等等!……我一定漏錯了什麼。”
看着喝酒如飲水,似笑非笑,似喜非喜的舉杯與衆人大喝:“喝!”的洪雞,曹操“恍然大悟”,暗道:
“以他的酒量,這點酒根本不可能讓他醉。當日韓睿投降之時,他可是把我們一個都喝趴下了,雖然是我等裝醉,但其實已經快到了醉去的邊緣,今天才剛開始喝,他不可能沒精神恍惚到沒聽到我的小聲說話。”
“那麼,唯有一個解釋,他跟上次一樣通曉一切,卻樂的裝糊塗!上次他見我們“裝睡”,知道會處理好變真的睡了個安穩覺,如今憑他外糙内細的智慧不可能沒有發現何進拖延的弊端,那麼唯有一個解釋:他其實希望這個弊端出現。”
覺得自己觸摸到真相的曹操突然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滿是冷汗“如果宦官抓住這段時間拖延的時機,給予何進緻命一擊,那麼接替何進成為何氏集團新的掌舵人的洪雞就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絕對權臣。”
對于宦官有能力殺何進他不懷疑,但對于宦官有能力殺洪雞打死他都不信。
想到這,曹操想用手拉洪雞吸引注意力的想法消失的無影無蹤。
與沐冠而猴的何進想比,他更看看好看似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實則一舉一動都有其深意的大聰若傻的洪雞。
想清楚一切的曹操也不急了,有洪雞在,即便何進真出了意外,也有洪雞代之掃平一切,根本不用擔心宦官還能翻起什麼風浪。
“洪兄!來喝一杯!”
三階恢複剛剛發揮效力,回複清醒的洪雞聽到耳邊要喝酒的聲音,轉頭看向了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