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太後對歐陽潃夜的話将信将疑。
太後轉過頭看向顧清夜,重重的哼了一聲,輕視的語氣問:“顧清夜,那你自己說說,你現在是什麼品級的煉丹師?”
顧清夜心裡咯噔一聲,太後這是不喜歡自己,突然之間,忽然有些明白歐陽潃夜為什麼要讓自己來照看太後了,這家夥分明就是想要借太後的手給自己找麻煩。不過,顧清夜忍不住想笑,隻怕歐陽潃夜做夢也想不到,他想給自己找麻煩的舉動其實幫了自己的大忙,自己正憂愁不知道該怎麼接近太後呢,他就把機會送上門來,這王爺簡直太對自己胃口了,哪怕起
壞心眼也這麼可愛。
她心裡高興,但眼前的這個局面可不好處理,太後問自己煉丹水平,要怎麼回答,直接說自己是十品煉丹師是絕對不行的,說的太低的話又怕太後看不上眼。
“母後,你放心吧,皇兒給您找的人絕對沒問題,您若是不相信的話,難道是連皇兒的話都不相信了嗎?”
歐陽潃夜的話猝不及防的搶在了顧清夜的前面,顧清夜嘴角一抽,瞬間淡定了,是了,既然歐陽潃夜這混蛋想要把她弄到太後身邊受欺負,他就一定會想辦法讓太後留下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于是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顧清夜從頭到尾眼觀鼻鼻觀心,淡定的看着歐陽潃夜這厮巧舌如簧,說動太後留下自己,偶爾的時候,還幫忙搭話兩句,附和歐陽潃夜,引來歐陽潃夜一陣複雜晦澀的探究眼神,
最後成功的讓太後點頭。
“好,既然皇兒這麼堅持,那麼我便信你一回。”太後答應道,前面是對歐陽潃夜說的,後面一句卻是看着顧清夜說的。顧清夜明顯看到歐陽潃夜聞言飛快看向她的一抹幸災樂禍的笑,頓時嘴角抽了抽,十分無語的同時也特别納悶,如果不是歐陽潃夜知道最開始那天晚上的事的話,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這個王爺
吧?頂多也就是……當初借用他的混沌鼎賴了幾天,順便又坑他過來為自己出了一回面?
小氣鬼,睚眦必報,顧清夜心裡暗暗吐槽,但面上卻保持平靜,點頭道:“臣女謝太後。”在這個時代,能給太後治病也是一種恩情,雖然自己并不是很能理解,但還是要按規矩來,該道謝的還是要道謝。
太後緩緩的點點頭,說了這麼久的話,似乎疲憊了,緩緩垂了垂眸,揮手道:“行了,我乏了,你們回去吧。”
“兒臣告退。”歐陽潃夜反應很快,立刻行禮。
顧清夜嘴角一抽,也忙告辭:“臣女告退。”
離開了太後的宮殿,兩人并肩走在出宮的路上,竟是一路沉默,誰也沒開口說話,直到出了宮門口,顧清夜才轉身對歐陽潃夜微微一笑,謝道:“今天的事情多謝王爺。”
“你謝我?”歐陽潃夜立刻就皺起了眉頭,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從剛才開始就感覺顧清夜不對勁,似乎很樂意接受這份任務,難道她看不出來,太後根本不喜歡她,他送她到太後身邊的後果?
顧清夜略帶著笑意的薄唇輕啟,認真道:“清夜不過是個民女,又自幼喪母,無人庇佑,如今能有幸為太後娘娘照看身體,是清夜求之不得的福氣。”
她的笑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真誠,可就是這樣的真誠卻讓歐陽潃夜莫名的覺得紮眼,深深地打量了她一會兒後,冷哼一聲不悅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心态。”
歐陽潃夜甩袖而去,轉身上了白虎馬車。顧清夜微笑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馬車簾子外,然後站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而去,跟上次觐見皇後出來無馬車接待不同,現在大夫人死了,她的能力也被衆人知曉,太後接見,顧家于情于理都要安排馬車來
接她回家,這些都不需要擔憂了。
上了自家馬車,顧清夜便坐在馬車内,朝着顧家緩緩而去,而比她先走一步的馬車内,卻不是隻坐着歐陽潃夜一人,與歐陽潃夜關系斐然的宮洺顯然也在裡面。
宮洺微微掀開車簾子看了眼跟在後面的顧清夜的馬車,收回視線,又看向歐陽潃夜:“你确定顧清夜能幫我們查出下毒之人是不是太後?”歐陽潃夜深邃的黑色眼眸裡散發出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氣,冷冷道:“顧清夜既然能一眼看出我中了寒毒,并留下解毒的丹方,那她應該是對寒毒最了解的,如果現在要有人去調查這件事,沒有人比顧清夜更适
合。”
宮洺認可的點頭,既要調查寒毒的來曆,自然需要最了解寒毒的人去才行,隻是……
“王爺,顧清夜并不知道你讓她去太後身邊的真正目的,而且顧清夜也并不是我們的人,萬一她不幫我們怎麼辦?”
歐陽潃夜淡色的薄唇微抿,忽然轉頭看向宮洺:“不是還有你嗎?”
宮洺莫名的後背一冷,有種不好的預感。
歐陽潃夜戲谑的笑道:“宮叔,接下來就麻煩你了,你看,之前顧清夜給你下了那個毒,反正你以後每個月也要去找她要解藥……”
宮洺難以置信:“所以你讓我去試探顧清夜,讓她幫你調查太後?”
歐陽潃夜穩穩地點頭,宮洺瞬間兩眼一抹黑,忍不住伸手用力摟着歐陽潃夜的頭頂道:“歐陽潃夜,我比你大,是你長輩,長輩你懂不懂尊老愛幼!”混蛋,這家夥居然敢利用自己。
歐陽潃夜皺着眉頭将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拿出來,淡定的反駁:“你确定你很老?”宮洺瞬間僵住了,他年紀其實也不大,就比歐陽潃夜大了五歲而已,不過輩分上卻足足大了歐陽潃夜一輪,當年歐陽潃夜剛出生就被偷偷送出家族,後來又陰差陽錯被太後帶走,成為所謂的“太後的遺腹子
”,是他調查了這麼多年,最終才找到歐陽潃夜,并告訴他真實身份,也是那時候起,歐陽潃夜才開始戒備太後。“但不管怎樣,我就是你叔叔。”宮洺賭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