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等十人當天報名,當晚就趕往了前線。
在一名百夫長的帶領下,他們加起來近百名傭兵就這般浩浩蕩蕩的向南步行出發了。
因為是挂上了官家的名頭,就算路上遇到土匪,土匪也是自動躲的遠遠的。
除了傭兵之外,其實有時候土匪們也會組織一波加入軍隊撈上一筆,官家也是默然的。
在這邊境之城,什麼都能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也沒有人管,是真正的自由聖地,隻要你有命活,就有命在這裡生存下去。
而傭兵們上戰場打仗,忌諱就沒有那麼多了。
不像士兵,還會聽從長官指揮,但是傭兵們大多數都不會。
幾乎每四五十個傭兵,就有一名百夫長帶領着,下達着基本的命令,其他的就不會在管了。
隻要是上戰場殺敵,百夫長也樂得輕松,死活不管。
而相比新人新兵,傭兵們的自制力還是很高的,畢竟是按人頭來算賞金的,誰殺的最兇最猛,得到的賞金自然是最高。
傭兵們若是懦弱怯場,誰也管不了,自然會有人看不起,甚至當場把他宰了也沒人會同情什麼。
連夜趕路之下,在第二天中午,他們全城數百個傭兵到了邊境之地。
中午的陽光照射之下,遠遠的,劉武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那種彌漫的皿腥氣和厮殺的氛圍。
前方是一條連綿數萬裡的長河,兩國以這長河為界限,寬足有近千米的距離。
河的兩岸,架滿了崗哨,帳篷,還有簡陋的護欄,可以看到那本該清澈的河水裡,鮮紅一片,有些屍體漂浮在其中,無數的氣泡冒起,那是水中魚兒在争搶着屍體。
在這戰場上,每個人都是沉默的,大家都知道,到了這裡,就等于随時都有可能身死,就算是剛來的傭兵也很少在談笑了,哪裡有在落岩城那般的肆無忌憚,談笑風生的樣子。
誰都清楚,大家的命隻有一條,而在這裡,大家的命都不值錢,命如草芥,也算是比較誇張的說法了。
遠方,可以看到兩邊都停止了戰争,除了那還算整齊的帳篷下有士兵巡邏之外,河邊卻有很多閑散的傭兵躺着或者坐着看着對面。
每一波的沖擊都是上千人的陣勢,而每一次的沖擊,都會損失一大半的兵力,能存活下來的傭兵都算是幸運的了。
和士兵的待遇不同,士兵們若是受傷了,餓了,還能有人照顧和管吃管住。
但是傭兵們就不一樣了,沒有那種待遇,受傷了自己帶着金瘡藥止痛藥,餓了自己帶了幹糧,兩天的糧食就足夠了。
吃完了糧食可以去軍隊直接花錢買,或者不幹了,領了賞金回去。
再不濟也可以從其他死亡的傭兵身上搜出來一些。
“諸位,休整一下,半小時後準備進攻。”這時,帶領他們這一隊的百夫長大聲喊道。
“是。”衆傭兵應和了一聲,就地坐在河岸上,看着幾百米之外的長河還有千米之外的對岸,拿出幹糧大吃了起來。
他們傭兵上戰場就是這麼的簡單,隻要做好自己的工作,等待着進攻的命令,其他的就自由發揮了。
想要獲得賞金,那是需要代價的,殺到對面,殺光敵人,就可以了。
劉武坐在人群裡,從高處向下望去,拿出大餅吃着。
這條河足有一千多米寬,對岸和這邊的情況差不多,也有很多的傭兵和軍隊,方圓百裡之内,到處都是散亂的帳篷支架什麼的。
河裡飄着的死屍不計其數,有的屍體上還插着利箭。
“這裡比趙國邊境還凄慘。”旁邊,尚飛感歎道。
的确,在這裡基本上不算是陸地了,必須過河才能殺到對岸,而若想過河,哪裡有那麼簡單。
河邊隻有簡陋的不能在簡陋的木筏了,小船都沒有幾個,還有大量的粗木頭,這便是過河的工具了。
而在看對岸,小船的數量和木筏的數量都比這邊的多,對面的軍隊似乎也比這邊多一些的樣子。
在劉武看來,若是這邊的傭兵沖上去,對面的士兵用弓箭遠程射來,死傷必然極其慘重,一點優勢也沒有。
沒想到燕國軍隊連一條像樣的戰船都沒有了。
半小時都沒有到,對面的傭兵便出動了,他們開始開着小船或者木筏,一批一批的向着這邊駛來。
而在傭兵的後面,一隊隊士兵們有序的一字排開站在了岸邊,其中就有數百名的弓箭手蓄勢待發。
“來了來了,大家做好戰鬥準備,準備戰鬥。”一時間衆傭兵都握緊了手中的長刀,沖到了岸邊。
有的膽大的已經坐上了木筏成批的迎了上去。
弓箭手的最遠射程大概是五百多米的距離,平均能射出三四百米就算是有威力的了,所以在這河裡,在河中間,算是沒有弓箭手什麼事情的。
也就是說,現在是拼傭兵實力的時候。
燕國有傭兵,小周朝自然也是有傭兵的,兩邊對視之下,很快便戰鬥在了一起。
劉武等十人搶了一個大木筏,也是站了上去,向着中間駛去,轉眼看去,燕國的士兵們也是一字排開了陣勢,落在了最後面,看着衆傭兵沖了上去。
看到此幕,劉武也是心中大罵不已,這TM的哪裡是打仗,分明就是送死的。
先讓傭兵們打前陣,隻要能消耗對面的軍力,就足夠了,若是一方落敗,才是士兵們上陣。
躲過弓箭手的攻擊,隻要沖到了對岸,厮殺就行了。
看似簡單的戰術,但是卻要承受着極大的危險。
但是好在,即使是殺傭兵也是有賞金的,一個傭兵,不管大小,都是十兩銀子,對,就是十兩,命賤至此。
殺!
慢慢的,當所有傭兵到了中間的時候,幾乎不需要任何的招呼,兩邊就直接喊殺着打了起來,殺一個保本,殺兩個賺一個,就站在這小木筏和小船上,有的殺到了水中,揮舞着長毛長刀,就這般的在河裡拼殺了起來。
放眼望去,這條區區一千多米寬的河中間,連綿數千米的長河内,所有傭兵加起來近一兩千号人,不斷的互相殘殺着,死亡數量在不斷的上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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