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缙瞧了瞧那個陳莆,隻見他能有三十左右歲,臉白得跟紙一樣,快和自己有的一拼了,隻不過自己白的健康,他那是被酒色掏空之後,才會有的面色。
李缙不知道陳莆為什麼會如此張狂,陳莆依仗的是什麼,但不管陳莆依仗的是什麼,他都不怕,他這一兩年也不是白混的,現在他基本上已經不用再懼怕任何人了,因此不等陳莆的話音落地,他就走了過去,但走到适宜交談的距離,他卻沒有止住腳步,而是又往前走了兩步,然後一腳就把陳莆踹倒在了地上:“既然知道是上官,還不下跪行禮,我看你真是活得有點不耐煩了!”
“啊!!!”李缙這一牛B的舉動,把所有人都給整傻眼了,下官無禮,你可以報告有關部門,按律治他的罪嘛,怎麼上來就用腳踹啊,這脾氣未免也火爆了吧!
李缙冒着生命危險,耗費了許多時間,與朱厚熜攀關系,助朱厚熜登基,他做這些事情為的是什麼,就是為了日後能不受别人的欺負,要是這樣還有人很白目地欺負到他的頭上來,那就别怪他不客氣了,當然了,這也得分人,要是什麼王公大臣,他還是得把朱厚熜請出來,讓朱厚熜去收拾那些人,而像陳莆這路貨色,就是有一堆,他自己也能收拾得了。
陳莆龇牙咧嘴,捂着肚子,掙紮着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你,你竟敢踹我,你知道我是誰…”
“媽的,你廢話還真多!”李缙不等陳莆說完,又給了陳莆一腳,把陳莆再次踹趴下以後,他看向了站在陳莆身後的那幫人,“誰是陳阿六啊,陳阿六來了沒有?”
“小,小的是陳阿六。”陳阿六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他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哦,你就是陳阿六啊,看到那邊那幾個八音坊的人嗎,你認得他們吧,他們是跟我一塊來的,我想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為什麼會來這裡,現在為什麼會叫你出來了吧,那就說說吧,這前前後後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
“……”
“不想說是吧,好,那就讓北鎮撫司的人将你帶回去,然後大刑…”
“其實都是陳莆指使我幹的!”
“他都指使你幹什麼了?”
“就是,就是想方設法把八音坊給搞垮。”
“哦,是這樣啊,陳莆将搞垮八音坊的任務交給了你,是以你才會去八音坊征繳巨額的捐稅,八音坊的人不交納那萬餘兩的銀子,你就帶人把八音坊的招牌給砸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嗎,我說的可正确?”
“正确,完全正确。”
“嗯。”李缙輕哼了一聲,低頭瞧向了陳莆,“現在輪到你這個始作俑者了,你就自己交代吧。”
“哈,李大人,其實是誤會,誤會啊!”陳莆一邊陪着笑臉,一邊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呃?怎麼變得這麼客氣了?難道是被剛剛那兩腳給踹的?這不是欠踹嗎,你說你賤不賤!
李缙鄙視地問了一句:“什麼誤會啊?”
“李大人,其實是這麼回事兒,下官這不是在演樂胡同那邊管事兒嗎,這演樂胡同那邊的演樂坊,是專門演繹一些樂曲歌舞,以供人觀賞,賺取賞銀的這麼一個的地方,而八音坊也是這樣一個所在,并且演繹的那些異類的歌曲,頗受一些人的喜愛,這漸漸的就把演樂坊的生意給頂了,所以下官就…這演樂坊賺了銀子,也不歸下官所有,下官這也是一心為了朝廷,哪成想這八音坊竟是商部的産業,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咱們自家人和自家人掐起來了,還望李大人原諒則個,下官日後再也不打八音坊的歪主意就是了。”陳莆低聲下氣、連綿不絕地說了一大堆話,你還别說,他的口才還挺好。
陳莆之所以會忽然轉變了态度,如李缙瞎想的那樣,竟然還真的是被李缙那兩腳給踹的,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不要臉的怕賣保險的,賣保險的怕賣褲衩的,賣褲衩的怕JJ大的,JJ的大怕……扯的有點遠了,陳莆隻能算是硬的,而李缙是橫的,所以他怕了李缙。
李缙是商部的主事,岑波去找他的時候,已然和他說了,要是一般的主事,你别看他隻是一個從九品屁大的官,就算是如此,他也是不在乎的,可是李缙這個主事,跟别的主事不一樣,因為李缙是商部的主事,這商部是新帝登基以後,新建的部,雖然目前還籍籍無名,百姓們大多都不知道朝廷多了這麼一個部,但是官員們,尤其是京裡的官員,大多都曉得這個事,畢竟這也算是一個新鮮事,自古以來,各朝都隻有六部,現在變成七部了,難道這不新鮮嗎?
而掌管這第七部商部的人,是興王府的家臣,新帝的親信,這也是衆官員周知的事情,陳莆上邊有人,消息還算靈通,他不是特别的清楚,但大緻也知道這事兒,不過關注度卻極地,因為他和這個商部,還有商部的人,不會有什麼交集,關注這些東西也沒什麼用,當個趣聞,聽聽也就得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今天竟與傳說中的商部,以及商部的人,因利益發生了矛盾,這商部的人,他還是不願意招惹的,但又不想掉範,所以就如以往一樣,去哪都帶着一大幫人,趾高氣昂地來見李缙了,要是李缙說話、行事比較軟的話,他會一直趾高氣昂下去,可是李缙一上來就把他給踹了,他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怎麼能說踹就踹呢,這李缙也太張狂了吧!
李缙憑什麼這麼張狂啊,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李缙的憑仗是皇帝,有皇帝給李缙撐腰,所以李缙行事才會如此肆無忌憚,這種行事肆無忌憚的人,還是不要招惹為妙,不然那不是找收拾嗎,陳莆自問是鬥不過李缙的,所以馬上就老實了,這就所謂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