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齊王李景遂與懷柔郡主一行人,楊琏手中拿着齊王府的金牌,慢慢地把玩着,金牌閃亮,倒印着楊琏堅毅的臉龐,那道刀疤顯得有些恐怖。吧w・w=w.
萬裡長征隻走出了第一步,楊琏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在李景遂的面前,他不能太急,因為李景遂個性懦弱,心智不堅定,遇見挫折,很容易放棄。
楊琏所要做的,是堅定李景遂奪儲之念,因為相比較而言,李景遂容易控制,而性格強硬的李弘冀就不成。楊琏必須要保持與李景遂若即若離的關系,才能逐步得到他的信任,這豆腐,要吃冷的,急不得。
李景遂雖然走了,但他留下的影響力是巨大的。楊琏還在屋子裡踱步思考的時候,小二黑過來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老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老爺了。”
小二黑雖然單純卻不笨,新主人能與齊王聊天,足以證明了他的身份不低,或者說日後有高升的可能,那裡是李雄心這個老頭能比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小二黑又不傻,豈能不知道怎樣選擇。
楊琏還沒有說話,兩名五大三粗的遊俠兒也進來了,一言不地跪在地上,尤其是打了楊琏一拳的王虎,更是趴在地上,身子顫抖不已,害怕到了極點。
楊琏已經明白了這幾人的想法,但他沒有着急,而是輕輕踱步,腳步聲雖然很輕,在王虎、趙鵬、小二黑三人的耳中,卻有如驚雷。楊琏不是善人,至少對李雄心來說不是善人。
李雄心捉了楊琏,想要博取錢财,他曾經打過楊琏,所以楊琏毫不客氣奪了他的家财。足見他是果斷、心狠手辣之人。
而且楊琏隻用了兩文錢,諾大的客棧就易手了,雖說有狐假虎威的感覺,但不管怎樣,人家認識齊王,和他一起喝過茶!就算楊琏不是官,這就足夠了!楊琏,惹不得!
所以,王虎、趙鵬乃至于小二黑,立刻抛棄了李雄心,向楊琏表示忠心。
楊琏豈能不知?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是怕官的,對上位者十分敬畏,就算是在後世,這樣情況也屢見不鮮。吧w`w-w=.-
一個好漢三個幫,楊琏需要人,王虎和趙鵬雖然隻是小混混,但長的人高馬大,可以培養培養,說不定能幫助自己。至于小二黑,可以趕趕馬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楊琏的心思王虎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用頭磕地,嘣嘣直響:“老爺,是小人一時糊塗,還望老爺開恩啊。”他不怕楊琏,怕的仍然是齊王。
楊琏享受着這份快意,聽着王虎的磕頭聲,他不由笑了。等了半響,見王虎眼淚鼻涕都要出來了,故作一聲歎息,道:“好了,起來吧。”
“老爺不饒恕我,我就不起來。”王虎說道。
“真的不起來?”楊琏問。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起來就不起來!”王虎顯得很堅定。
對此楊琏頗為無語,揮揮手,道:“饒恕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我們都答應。”小二黑忙回答。
“如今來福客棧已經是我的産業,可是老爺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你三人可願意為我打理?”楊琏問道。
趙鵬最先反應過來,他父母死的早,吃百家飯活到今日,學壞不是他本心,如今有了機會做事,忙道:“我願意。”
“别忙着答應,我有要求,那就是,你們必須簽訂賣身契,進我楊府為奴,當然了,老爺我是相當仁慈的,會定期給你們工錢,至于多少,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楊琏笑道。
王虎一咬舌頭,很疼,這不是在做夢!雖然說失去了自由,但總比丢點了命好啊,再說還有工錢拿!忙不疊答應着:“多謝老爺,王虎願意簽訂賣身契,入楊府為奴,若有反悔,天打五雷劈!”
楊琏眯起了眼睛,這個王虎倒是一個狠角色,值得培養。>吧w-w-w=.・
王虎和趙鵬答應,小二黑也就答應了。反正都是孑然一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為誰不是做事?再說李雄心吝啬之極,不值得留戀。
屋子裡就有筆墨,楊琏拿起毛筆,居然得心應手,很快就寫了三份賣身契,言三人欠了楊琏百餘吊錢,由于無力歸還,願意入楊府為奴,償還欠資等等。吹幹了墨汁,楊琏得意地欣賞了一番,心想這具身體還不算糟糕,寫字但是極漂亮的。自戀了一番之後,讓王虎、趙鵬、小二黑簽字。
三人都不識字,按照楊琏的吩咐,胡亂在賣身契上畫了一筆,又按了手印。楊琏知道這還不合法,但合理。要過幾日去縣衙備案,這才算成了。
收起賣身契,楊琏悠悠歎息,眨眼間多了一間客棧,三個下人,讓楊琏有一種暴戶的感覺,心裡美滋滋的。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被踹來了,一個人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手中還舉着一把菜刀。
什麼人如此大膽?楊琏正要問話,小二黑道:“少,少東家,你這是要做什麼?”
“賊人,奪我家财,我跟你拼了。”那人舉着菜刀,身子卻不停哆嗦,想來是害怕到了極點,正是李雄心那個好賭的兒子李舒。
“狗東西,你爹不長眼,惹到老爺頭上,怪我咯?”楊琏一瞪眼,吓得李舒後退兩步。
“我,我要殺了你。”李舒喝道,卻一步也不動,身子抖個不停。
“出息。”楊琏不屑。
李舒漲紅了一張臉,眼睛紅紅的,對于楊琏的挑釁,不甘而無奈。
“兒啊。”這時,門外傳來了聲音,正是李雄心的聲音,半響不見,他的聲音蒼老了許多,王虎、趙鵬和小二黑都是一愣。
李舒回頭看了一眼李雄心,猛地回頭,喝道:“狗賊,拿命來!”
說着撲了上去,楊琏後退一步,就要反擊,隻聽一聲響,李舒摔倒在地上,手中菜刀飛了出去,割斷小二黑頭上黑一束,驚出他一身冷汗。
不等楊琏說話,小二黑已經撲了過去,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罵:“你這狗東西,吓死老子了,敢在老爺面前動刀,活的不耐煩了!”
李舒在地上翻滾,他本來就瘦弱,不經打的,片刻之後,在地上哼哼着。
“兒啊,你沒事吧。”李雄心撲了過來。
小二黑見李雄心來了,終究有一絲懼意,收起拳頭,退到一旁。
李舒滿臉是皿,鼻青臉腫,被打成了豬頭。李雄心十分心疼,見楊琏負手而立,冷冷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一寒。
“楊公子,這一切都是老朽瞎了眼,做了對不起公子的事,還望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當是放屁,把我兒子放了吧。”李雄心說道,見楊琏還是不開口,又道:“公子若是不滿意,就讓我以命抵命吧。”
李雄心說着,瞟了一眼,就要去撿菜刀。
“好了,剛才李舒摔倒,可不是我害的,我也沒打他,不是嗎?”楊琏擺擺手。
雖然對李雄心很不滿,但已經奪了他的家業,再弄得李雄心家破人亡就不太好了。
“李舒的傷,找個大夫來治一治吧。你們可以好了再走。”楊琏說道,歎息了一聲,終究還是不狠心。
“多謝楊公子,多謝楊公子。”李雄心忙不疊說道,等他擡起頭,楊琏已經消失在屋子裡了。
楊琏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吃過午飯之後,楊琏漫步在秦淮河岸邊,思考着事情。
齊王李景遂那邊,因為懷柔郡主的關系,已經搭上了線,在最初的時候,他一度懷疑李景遂會認出自己,但從李景遂的表現來看,他壓根沒有認出自己。
他不會輕易投靠李景遂,太輕易的東西,李景遂也不會去珍惜,如果動機太明顯,反而會壞了事情,懷疑自己的目的。閑逛了一番後,楊琏回到來福客棧休息。
此時,齊王府内,李景遂同樣在思考。今日的一番談話,讓他對楊琏有了認識。他不得不承認楊琏說的很有道理,東平公什麼性格,他十分清楚,這個連父親都會忤逆的人,如果真的殺了自己,并不會讓人奇怪。李景遂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女兒懷柔郡主考慮。
正在思考間,懷柔郡主走了過來,手中意外地端了一個托盤,上面盛了幾樣點心。
“爹,一回來就神思不定,午飯也不吃,餓了吧?”懷柔郡主笑道,眼睛彎成了月芽,秋水波動,有說不出的好看。
“你,真的很像你的母親。”李景遂歎息了一聲,可是,在生下了懷柔郡主之後,她就這樣的離開了人世間,令李景遂無比傷心。這些年來,他雖然有其他女人,卻始終沒有立妃。妻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始終是無法取代的。
“爹。”懷柔郡主放下托盤,臉上也有淡淡的憂傷:“爹,好端端的,提起娘做什麼?”
“是爹不好,讓你難過了。”李景遂笑了笑,拿過點心,放入口中慢慢的吃着。
“爹,好吃嗎?”懷柔郡主問道。
“好吃,好吃。”李景遂說道,拿過一塊點心,道:“你也吃。”
“爹,你又為什麼事不開心?”懷柔郡主問道,她雖然年幼,但并不無知,知道父親和東平公并不對付。
李景遂不語,朝廷上的事情,他不想讓女兒知道,雖然瞞不住。
“那裡有什麼事情?我隻是在想,今日那楊琏,是個怎樣的人罷了。”李景遂主動轉移話題,卻恰好中了懷柔郡主的心意。
懷柔郡主臉上帶着微微的紅色,問道:“爹,那你覺的他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