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之事,不論今晚這些是誰做的,隻要有人站出來指責,那結果都會直指葉弘澤一人,必竟她做了那麼多年的戲,葉弘澤鬼煞之事已經深入人心了。
特别是葉老夫,剛才失火的院子就是她的,從葉弘澤回來的那一刻,她便加派了三倍的人手,将整個院子守得密不透風,生怕會再發生以前那樣的大火。
所以,剛才火剛一冒出來,她院子裡的下人們便發現,趕緊将之滅了,隻是就算如此,也将老夫人吓得不輕,此時匆匆而來,衣衫頭式都是亂的。
比葉老夫人還要亂的人也有,她便是劉氏,在玉代落還未出來時,二門的劉氏便怒心沖沖的跑來,說她再不能忍了,一定要将葉弘澤趕出去,而且是立刻,馬上!
此時,她一下子沖了出來:“哪來的什麼公平不公平?葉世子,我家雪衣被你害得已經夠慘的了,她剛才又被吓了一次,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不管如何,你現在馬上就離開,否則……否則……”劉氏張牙舞爪,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雪衣是她的命根子,她雖是二房的正妻,可一直被大房壓着,沒有出頭之日,可是大房隻有一個脾氣火爆的葉弘峰,那小子年紀小,性子又爆燥,她是完全看不上眼的。
但她的雪衣就不一樣了,雪衣容貌生得好,身世也不低,在這京城裡,算是非常出挑的一輩,所以,隻要她好好的謀劃,讓她嫁個位高權貴的好人家,是一點兒也不難。
到時,她便可以母憑子貴,再也不用看玉代落的眼神了。
所以,她一定不能讓雪衣出事,一定要将這個身帶煞氣的葉弘澤趕走。
葉弘澤眸光一寒,拂了拂他肩頭的黑發,冷道:“否則你要如何?”
“我……我要報官!告你害了我家雪衣,就算告到皇上那裡,也一定要為雪衣讨個公道!”劉氏哽着脖子吼了出來。
她還真不怕了,為了雪衣她豁出去了,一旁的葉南怎麼拉也拉不住她。
“報官是吧?好啊,相信官府的人應該很快就到了!”
葉弘澤看了眼走過來的蘇柔陽,輕輕一笑。
“讓開讓開,大理寺顧大人到!”一隊士兵沖了過來,他們分開兩則的家奴,直接來到清風院的院門前。
“葉老爺子,國公爺!不知府上發生何事?是否有歹人作亂?”
顧大人身着黑甲,炯炯有神的虎目掃過衆人,最後朝葉玄行了一禮,他的身旁還站着一個銀甲武士,正是段銘。
段銘同樣拱手:“葉老爺子!”
“顧大人,段都統,府中确實出了些事!不知何人竄入本府,假裝鬼怪吓了不少的人……”葉玄正說着,劉氏卻突然大喊了起來。
“不是鬼怪,就是他引起來的,是他,是葉弘澤他的鬼煞之命害得我家雪衣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顧大人,你快把他抓起來,快抓起來啊!”
她這一喊,引得所有人都朝葉弘澤望去,下人們的目光中全是驚恐,無形中證明着劉氏話語的真實。
“哦,不知你可否有證據?”顧大人長高八尺,體闊腰圓,眼睛一瞪,一身的殺氣。
他并不是大理寺的寺卿,而是大理寺的副都武官,專門責任捉拿兇徒,還有這夜間的百姓安甯。
“我便是證據!”
葉老夫人站了出來,望着瞪來的葉玄,她絲毫不懼,神色更是不容置疑。
即然老爺根本都不顧念與她的夫妻之情,那她還要為他遮護什麼?到了現在,她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我也是,我也是證據,我親眼看到鬼影從我家雪衣身邊閃過,我親眼見到的!還有好多家奴也都見到了,你們說是不是?是不是?”
劉氏望向四周招手,她這一喊,十幾個丫環都紛紛點頭,隻是,她們全都不敢看向葉弘澤的方向,生怕隻一眼,葉弘澤便要變成惡鬼來要了她們的命了。
“王德,給她們記筆錄!”顧大人吩咐手下收集證詞,葉老夫人院子裡的人全都一一問過。
她們一緻說看到鬼影從她們院子裡閃過,然後葉老夫人的屋子便突然着了火。
而劉氏的院子也差不多,她們的下人也全都是看到了白色的鬼影,鬼影四下裡飄乎不定,十分吓人,更将半夜醒來的葉雪衣吓得昏倒在地。
“你就是葉弘澤?你可有什麼話說?”
證詞收集完皆,顧大人上前兩步,打量起面前的少年。
從他來到這裡,所有的人全都指責這位少年是個惡鬼,說他身懷鬼煞之氣,就是因為他的回來,引得府裡人人不安!
可是,這個少年也太振定了,在他的虎目下毫不變色,怡然鎮定自若,清泉般的黑眸裡更帶着隐隐的嘲諷。
他在嘲笑誰?
是什麼讓他覺得諷刺?
熊熊火光下,葉弘澤的臉被照得忽明忽暗:“不知顧大人可信這世間有鬼?剛才我聽他們的證詞,似乎全都是說看見了鬼影,可是,鬼影與我何幹?我是人又不是鬼?更沒有能力同時跑到那麼多院子裡作惡!顧大人,你說是不是呢?”
“不錯,本官從不信這世間有什麼鬼怪!”
顧大人點頭,他從十歲起便上了戰場,死在他手中的敵人沒有幾千也有好幾百,若是這些人全都變成了鬼,那他豈能還有命在?
葉弘澤的鬼煞之事他以前也是聽說過的,但從未信過。
“大人,你是習武的将軍,自然不怕這些煞氣,可是我等婦人卻受不起,剛才清風道長都說了,晚上這府裡的事情全都是因為他而起,就是因為他天生怪異,以身養鬼,那些鬼跑出來,才會讓我女兒出了事,大人,你若不将他抓走,我家雪衣就要危險了啊!請大人明查!”
劉氏哪裡能讓葉弘澤如此輕易的言語便脫了身?
葉老夫人同樣上前:“老身也可以作證,如風不起浪,十二年前,我這孫兒年紀還小時,便時常引來鬼怪,不得已之下,老爺才将他送離出府,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今晚他一回來便又出了事,這世間豈有這麼巧的事情,他在便有事,他不要便一切平安,如果這樣還不能說明他的怪異,那請問大人要如何解釋今晚的事情?若是大人一句不信鬼神便想了事,那老身拼着一張老臉,就是告上宮庭,也一定要求太皇娘娘為老身作主!”
葉老夫人擡出了自己老國公夫人的身份,以她的身份,是可以請旨入宮參見太後的。
這時,蘇柔陽站了出來:“老夫人,你這麼不對吧?要說作證,我也是重要的證人啊,今日上午我便說過,如果弘澤真的古怪,那第一個出事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我不僅救過他,他還一直住在三裡村幾個月,那時我們村子裡可是一點兒不好的事情也沒有,怎麼一回到這府裡,怪事就全出來了?若說他隻害親人,那我是他未過門的……的妻子,比你們也差不到哪裡去,所以,我即無事,便能證明剛才的一切與弘澤毫無關系!”
她說到妻子時,差一點舌頭打結,真是該死的訂親,她怎麼心一軟便答應幫他了呢?
雖然她并不在意名聲什麼的,但要是聽得多了,隻怕也會麻煩的。
“你一人哪有我們這麼多受害的人多,你算不得數了!”劉氏立即反絕駁。
“你能算數,我便算不得數,原來天下還有這樣的笑話?”蘇柔陽反唇相譏。
眼見着兩人就要互不相讓的吵了起來,顧大人看向一旁的段銘:“段都統,不知你認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