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萬幸
這一次遊米陽幾人可謂是傷亡慘重。
五皇子龍景凜所帶的人死傷得隻剩下四人,且個個帶傷,雖還能對敵,卻也隻能發揮自身一半的實力。
若是在五皇子沒有受傷的情況下,興許這一次他們的傷亡還不能這般慘重,畢竟五皇子怎麼說也是個高級武皇,可身上本就有傷,雖這幾天恢複了泰半,卻也不過能發揮自身七成的實力。
若這次不是遊米陽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有個禁制空間環,這一次他們一行人興許真就要交代在這裡了。不過現下也不過是比丢命強點而已。
龍景凜将身上的傷勢處理完,又調息了一番,這才帶着剩下的四個手下将死去的幾個手下屍體收進了混元石裡。
遊米陽并沒有将禁制空間環收起來,雖然這樣可能浪費自身的混元之氣,可誰也不知道周圍還有沒有别的人對他們有威脅,尤其是在知道牧淩翔在一邊虎視眈眈的情況下。
雖然那個家夥會比較謹慎小心,可誰又知道他會不會一下子腦抽的跑出來呢?
他們現在可全都是傷員,再來人,他們當真是要丢掉小命了。
“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龍景凜神色有些沉重,“北淵公子,不知可否能支持得住?”
知道這人問得是什麼,遊米陽點點頭,“無妨,這點混元之氣在下還是能應付的。”
禁制空間環畢竟隻是在本人啟動時用得混元之氣多些,之後禁制空間環幾乎都是靠吸收周圍天地的混元之氣來運行,若是全靠本人的混元之氣,哪怕是武神,也不敢在大戰過後還這樣使用的。
“如此多謝,若是需要什麼靈藥靈果,在下若有的,定會不吝。”龍景凜雙手抱拳,微微彎了彎腰。
遊米陽搖了搖頭,“龍景兄客氣了。”
牧淩天伸手握住他的左手,慢慢的向他身體|内輸入混元之氣,“閉眼再休息一會兒吧,若是餓了,我給你烤肉吃。”
“倒是不餓,就是有些口渴。”遊米陽舔了舔唇,一番大戰,流皿又流汗的。
“喝水還是吃點果子?”牧淩天心疼的拂了拂他的額發。
“喝水吧。”想了下,遊米陽還是決定喝水好了。他現在兩隻手臂都受傷,雖然還不到不能動的地步,卻也是動一下就疼。
牧淩天在混元石裡取了一小杯水送到他嘴邊,“手臂這兩日稍微忍着點,那藥效果雖好,卻也須得些時日。”
遊米陽嗯了聲,主角給他用得是效果最好最快的藥,可即使效果再好再快的藥,終究不是神藥,比起一般的靈藥雖是縮短了時間,可也沒到即用即好的程度。
何況,他兩隻手臂上的傷口還傷得挺深。
“玄兒,要吃點東西嗎?”遊米陽側頭詢問閉眼假寐的殷歌玄。
殷歌玄睜開眼睛搖了搖頭,“小景哥哥,我口渴。”不想吃東西,動一動腰上的傷口就疼,不過就是口渴得厲害。
這次沒等遊米陽再說,一邊的龍景凜便從自己的混元石裡拿出一個盛滿了水的水晶杯端到殷歌玄嘴邊,“你腰側的傷口太深,就不要動了,就着我的手喝水吧。”
殷歌玄有些驚訝的盯着他,這人剛才親手給他處理傷口就算了,這會兒又親手喂他喝水,殷歌玄微微挑眉,本來想說不勞煩堂堂五皇子了,可看着這人不比他好到哪裡去的臉色,撇了撇嘴,乖乖的張嘴将水喝了下去,“咳,謝謝。”
龍景凜勾了勾唇,“若是以後少刺我兩句,可比這聲謝謝更讓人高興。”
殷歌玄白了他一眼,這人還真是不能跟他客氣。再說,他有多刺他嗎?
“什麼人?”剛剛放松下來的神經,被牧淩天這突來的一聲低喝又給弄得凝重了起來。
遊米陽擡眼看向幾人的左側方向,龍景凜扶起殷歌玄向身邊的四個手下使了個眼色,幾人不動聲色的緩緩靠近遊米陽與牧淩天,龍景凜其中的一個手下更是右手連連揮動,悄無聲息的在八人的身周布下了一個殺陣,一個困陣。
“呵呵,我的好弟弟,沒想到,受這麼重的傷,還能這般敏銳,果然是不能留你呢。”一聲輕笑響徹在八人的耳邊,随即,牧淩翔的身影緩緩出現在幾人的視線裡,與其一同出現的,還有其身後的二十個身穿青灰色蒙面裝的武者。
牧淩翔姿态從容的在靠近八人五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喔,禁制空間環?原來如此,我說為何方才逃走的人那般少,卻原來是小景弟弟身上帶了北淵叔叔的禁制空間環嗎?想來北淵叔叔還真是寵着小景弟弟呢。”
掃到遊米陽戴在右手手腕上的手環,牧淩翔雙眸微眯,瞳孔微縮。北淵浩蒼居然連這麼珍貴的禁制空間環都給了這個小兒子,不是說北淵景最不得寵嗎?
遊米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誰是你小景弟弟,叫這麼親熱做什麼。
牧淩天看了他一眼,連話都懶得接。
殷歌玄可沒這麼好脾氣,“那個連親弟弟都要殺的牧淩翔?果然是小門派出來的,不過一個小小幻月宮而已,居然就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對自己的親弟弟動手,現下這是來做的什麼?來向我們展現你的鼠目寸光還是六親不認?”
牧淩天無語,他也是小門派出來的好嗎?
牧淩翔氣息一滞,臉上的表情也跟着沉了下來,“呵呵,殷公子,現下對着我趁着口舌之快,就不怕在下動手嗎?”
“呵呵,本公子當真是怕死了,你也就會趁火打劫這招了。不過,本公子倒是想看看,你是想怎麼對本公子動手。”
話音一落,殷歌玄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方才若是一隻舔舐傷口的野獸,那麼現下,便是一位即使折戟也要将敵人斬落馬下的大将。
遊米陽幾人的氣息也随之變得鋒銳,哪怕他們受了傷,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牧淩翔冷冷的看着随時會出劍與自己拼個你死我活的八人,視線從殷歌玄身上一一掃視而過,當觸及到牧淩天那毫無感情猶如古井般幽深的一雙黑眸時,心髒微微一縮,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隻蛇盯着的青蛙一般。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就是這種感覺。自從這個身體殘廢的弟弟恢複了身體之後,他便經常從他身上感覺到這種讓自己不喜的氣息。
他不明白爹娘為何要耗費那般多的财力精力隻為來恢複這個弟弟的身體,就這樣一直殘廢下去不好嗎?他可以一直養着他,為何要恢複?
牧淩翔剛想讓人動手,便感覺到身體竟然不能動彈,不禁擡頭震怒的看着神色冷淡平靜的牧淩天,“你做了什麼?”
牧淩天挑眉,毫無情緒的道:“哦,不過做了你對我做的事情而已,怎麼樣,這藥用着效果可好?”
“化元粉!?”牧淩翔低吼出聲,一臉驚懼,“你怎麼會有這個藥的,你什麼時候用的?不可能,我方才分明已經感受過這裡并沒有任何毒藥。”
“我為什麼不能有這個藥?至于什麼時候用的,我為何要與你說?”牧淩天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低頭與擔憂他的遊米陽視線相對,安撫的勾唇笑道:“我無事。”
遊米陽捏了捏握住自己的手掌,雖未開口安慰,卻是通過這個動作表達了自己的關心。
牧淩天低頭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微微側頭看向一臉不敢置信之色的牧淩翔,“怎麼,很驚訝我也會用藥嗎?”
牧淩天輕笑一聲,緩緩道:“我為什麼不用藥呢?這可是哥哥你教會我的第一課呢,不是嗎?”
牧淩天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右手攬住遊米陽的腰,轉身道:“這次就先放過你了,若是還有下次,希望哥哥你還能有命去當你的幻月宮主。”
龍景凜一直未出聲,在認出來人是誰時,他便沒打算開口。
幻月宮雖是一個小門派,可上任宮主牧博喬與宮主夫人天啟語蓮卻是在混元大陸名聲響亮。隻是不知為何,在幻月宮兩位少宮主兄弟阋牆,相互殘殺的時候,卻是連個人影也未曾出現,不知是已經身死還是其他。
就連宮主夫人天啟語蓮的娘家也不曾有人出聲,當真是奇怪。
不過,這畢竟是幻月宮與天啟家的私事,他卻是不會去仔細打聽的。
遊米陽任由牧淩天攙扶着自己,他有心想要安慰幾句,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兄弟阋牆,相互殘殺,本是同根生,卻因着一個宮主的位置,走到了見面便是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不可能勸主角放下仇恨,也不可能勸主角不要難過。
他沒有忘記與主角在墨翠森林相逢時,主角那滿身的傷,那性命垂危的慘狀。若不是及時遇到他們,主角或許已經要換人來當了。
哪怕是親兄弟,又怎麼可能放下差點喪命的仇恨?也因着是親兄弟,才會更加難過。若是一個不相幹的人,或許就不會有這些情緒了。
至于主角這次為何不殺牧淩翔,他并不打算問,主角想要告訴他的時候,定會主動告訴他的。而主角這般做,他或許有一點明白。
八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直到确定周圍安全了,遊米陽才撤掉了輸入到禁制空間環裡的混元之氣。
龍景凜出聲道:“現下我等怕是不能騎馬了,不如坐在下的飛行靈獸吧,雖然不知前面是否還有危險,不過這卻是現下最好的方法了。”
牧淩天與遊米陽對視了一眼,勾了勾唇,“也好。”
雖然空中不一定會比陸地安全,可他們也不是要一直坐在飛行靈獸身上,隻要在趕到下個城鎮之前這一段路安全便可。
殷歌玄沒有任何意見。
見三人沒有反對,龍景凜便從自己的靈寵須彌裡釋放出了自己的靈獸。
一隻全身猶如沐浴在火焰裡的金鱗赤焰鳥,金鱗赤焰鳥,七階禽類靈獸,全身羽毛好似覆蓋着一層火焰,尾羽與翎羽卻是猶如鱗片,細密且堅韌。火系靈獸,傳說是鸾鳥與大鵬的後裔。
殷歌玄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停在半空,全身炫目的金鱗赤焰鳥,“你的靈寵居然七階靈獸金鱗赤焰鳥,果然是皇室子弟。”
龍景凜嘴角抽了抽,這是在羨慕他還是諷刺他?
遊米陽倒是沒有一點驚訝,看小說時就已經知道了這位龍嘯皇朝的五皇子靈獸是一隻七階的飛行靈獸金鱗赤焰鳥了。
說是飛行靈獸,這金鱗赤焰鳥的攻擊力卻也是不俗,不過現在看來,這隻金鱗赤焰鳥顯然也是有傷在身,現下不過隻能作為飛行靈獸代步而已。不然依着剛才的險況,這位五皇子怕是早已将金鱗赤焰鳥放出來了。
遊米陽能看出來,牧淩天與殷歌玄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兩人也沒有多問,一個縱身穩穩的躍上金鱗赤焰鳥寬闊的脊背上。
見所有人都安穩的坐了下來,龍景凜拍了拍金鱗赤焰鳥,随即,便能感覺到騰空時的那陣失重感。
不過也隻是一瞬,别說失重感,就連呼嘯的風速,也好似消失了,感覺不到一丁點。
遊米陽有些好奇的左右看了看,能感覺到快速的移動,也能看到周圍雲層模糊的身影,卻不能感受到風吹耳畔的感覺。
小說裡說過一般飛行靈獸都能在身上有人時,一邊飛行,一邊利用自身的混元之氣在自己身周布置一個隔絕的空間出來。
現在看來還真是。
這還是他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坐飛行靈獸,還真是有些稀奇。
牧淩天将他護在自己兇前,雙手以保護者的姿态小心的将他圈在自己的身前,避過他兩隻手臂上的傷口,見他似是好奇,低頭附在他耳邊低聲道:“若是雪狐進階脫變成功,這次出來,應當也能飛行了。”
比起金鱗赤焰鳥,小景的靈獸雪狐才是最好的。不僅能飛行,還能治愈,又能對敵。小景實是不比對這金鱗赤焰鳥過多好奇。
說道雪狐,遊米陽不禁歎氣,也低聲道:“若是雪狐沒有在這個時候進階,我們也不必這般傷亡慘重了,保不齊,我現下也不用這般手不能動。”
現下他才真正明白到有一隻雪狐是多麼的重要。
能打能飛還能治愈,有比這還要酷炫n逼的靈獸嗎?
反正他是沒有見過了。
牧淩天緊了緊手臂,“小景不必這般說,雪狐年幼,我們受傷又重且多,即使雪狐未曾進階蛻變,也定是不能盡皆治愈的,不過是傷勢輕些。何況,敵我懸殊過大,我們人數畢竟過少,傷亡是在所難免。”
遊米陽也知道事實确實是這樣,不過是嘀咕一下。雪狐進階蛻變自然是最重要的,也隻有這樣,雪狐的治愈能力才能更厲害,到時候才能幫他更多。
“玄兒,靠在小景哥哥身上小憩一下可好?”遊米陽側頭見殷歌玄神色并沒有多好,雖然比起一開始好了些,卻還是少了些紅潤,不禁關心道。
殷歌玄聞言咧嘴笑着點頭,“那我就靠在小景哥哥身上休息一下啦。”說着便高興的将頭靠在了遊米陽的肩上,并且還很不客氣的用頭頂了頂一邊牧淩天礙事的手臂。
牧淩天抽了抽嘴角,這是到底有多嫌棄他礙事。是這人礙着他與小景卿卿我我了好吧,居然還敢嫌棄他的手臂。不過看這小孩慘白的臉色,牧淩天決定暫時不跟這個破孩子計較。怎麼說他也是當哥哥的,雖然是哥夫,不過那也是哥哥不是嗎?
遊米陽捏了捏兩隻手裡握住的手掌,雖然他與牧淩天沒比玄兒大多少,可沒大多少那也是大,哥哥就是哥哥。
小孩受傷是他們八人中最重的,那腰上的傷,他可是看得真真的,都見骨了。若不是小孩當時躲避及時,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慘況呢。
龍扈城,是蒼翠城通往龍嘯皇朝皇都的必經的第一個城,也是墨國邊境的第二道防線城。在路上耽擱了那麼一段時間,遊米陽一行八人臨近旁晚了,才趕到龍扈城。
在城門外,八人下了飛行靈獸。
城門外,等待入城的行人整齊的排了兩排,出口處,也有不少人。
龍景凜看了下幾人有些疲憊的臉色,也不想去做那什麼守規矩的事了,現下緊要的是幾人的傷勢。因此對着幾人說道:“我們直接進城吧。”
說着便當先朝城門入口走去。
遊米陽幾人也不是那種必須要守什麼規矩的人,這個時候個個身上帶傷,還去講究什麼規矩,那真是要多蠢有多蠢。
養好傷随時防備暗處的人才是要緊的事。
一行人神色雖然疲憊,身上也有幾分狼狽,但卻無法忽略身上的氣質。
因此幾人雖然不排隊便直接走到入口處,不僅排隊的人不曾開口多說,就連城門口的守軍也沒有出言不遜。反而在看到龍景凜出示的令牌時,神色一肅。
龍景凜看了眼入口與出口,皺眉問道:“城内可是出事了。”
守軍将長槍微微在地上一磕,沉聲卻不卑不亢的答道:“兩日前,城主府遭竊,二公子被歹徒所傷,小公子命在旦夕。”
因着龍景凜出示的令牌并不是皇子令牌,隻是特别通行令,因此守軍回答得也是中規中矩。
龍景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着身後遊米陽幾人道:“我們走吧。”
遊米陽掃了一眼出入城門的人,發現出入城門的人裡,幾乎都是普通人,偶有一兩個武者,看起來也好似是城内商家或者家族的護院之流。
牧淩天扶着他跟在龍景凜身後,囑咐道:“小景小心走路。”
遊米陽頭也不回的道:“無事,不是有你當我的眼睛嗎?”這人扶着自己,比自己用眼睛看路都要來得安全無虞。
“呵呵……”牧淩天輕笑出聲,眼裡寵溺滿溢,若不是在大街上,他定要好好與小景親昵一番。
被人信任的感覺,當真是讓人歡喜。
遊米陽側着頭勾了勾唇。
殷歌玄在一邊撇了撇嘴,想要開口說點什麼,龍景凜伸手拉過他道:“小心,城内有點亂,你腰上的傷可得當心着點。”
“你幹嘛這麼啰嗦。”殷歌玄很是奇怪的看了這位變身婆媽的五皇子一眼,這人當真是奇怪,幹嘛突然這麼關心他?
龍景凜被哽了一下,這小孩還真是一點也不可愛。想他堂堂皇子不顧身份的來關心他,居然還被嫌棄?他這是被嫌棄了吧?
“我隻是不想因為你身上的傷耽誤了我們的行程。”
殷歌玄翻了個白眼,“難不成你身上的傷比我輕?要耽誤行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難道沒你的份?說得好像你自己多健康一樣,還不是跟本公子一樣是名傷殘人士。”
龍景凜被堵得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就不能拿一次不刺他不行?他到底是哪裡惹到這位殷小公子了?
遊米陽在後邊聽得想笑,小孩好像除了對他跟姑姑姑父乖順以外,貌似對很多人都是這麼毒舌。
尤其是他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還有主角,現在又多了個五皇子。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合。
不過玄兒對他那兩位同父異母的哥哥毒舌是因為那兩人總是欺負他的話,那主角肯定是因為喜歡他的原因,至于這位五皇子,那就不知道為什麼玄兒一跟他說話就這麼帶刺了。
牧淩天倒是多看了兩眼龍景凜,這位五皇子還真是有意思。初時冷冽不易接近,相處之後,又讓人覺得多了些豪爽與直接,現下,他倒是覺得這人是有點找虐。
這位殷小公子的毒舌他可是領教過的,這人堂堂皇子殿下,居然上趕着去找罵。
幾人來到福臨酒樓,龍景凜的一位手下上前與掌櫃說了幾句什麼,便見那位掌櫃神色雖然好似沒有變化,但眼神在看向龍景凜時,明顯多了幾分恭敬。
“幾位客官跟我來,近日城内正值多事之秋,若是幾位稍來晚些時候,怕是找不到像本酒樓這般舒适的地方了。”掌櫃一邊引領着幾人向酒樓後方的住樓走去,一邊在前面好似閑話家常般的說道。
“哦,聽說城内前兩日城主府遭竊,其中兩位公子受傷。”那位與掌櫃交涉的手下此刻也在一邊搭話。
掌櫃的歎了一口氣,“可不是,聽說兩位公子受傷可重,城主下令龍扈城許進不許出,更是嚴查一切可疑的武者。唉,幾位客官,這處小院環境清幽,地兒也大,足夠幾位客官居住。”
說着便到了一座小院外。
掌櫃推開院門,引領着幾人進到院内,“不知幾位客官可還滿意。”
那位手下笑着道:“甚好,多些掌櫃的了。這兩日便麻煩掌櫃的差人往院内侍候的勤些。”一邊說,手裡一邊遞給掌櫃一塊上好的佩玉。
掌櫃的不動聲色的接過佩玉,笑道:“幾位客官便休息吧,在下也不打擾了,若是需要些什麼,差人來說聲便是。”
送走了掌櫃,回身時,順手關了院門不說,更是在院内布置了一個防守陣法。
“五殿下。”
龍景凜揮了揮手,“先不說這些,你們趕緊找個房間好好處理一下傷口,這兩日盡快恢複身上的傷勢,一切等傷好了再說。”
四位手下神色一肅,低頭應是,然後便兩兩相攜找了緊鄰的兩間房。
遊米陽被牧淩天扶着朝另一邊的房間走去,“我倆也先去休息了。”
殷歌玄很想跟在兩人身後,不過沒等他有所行動,龍景凜便出聲道:“房間還剩一間,如此便委屈殷小公子與本殿下暫住了。”
“其實你可以與你手下一起擠一擠。”殷歌玄真心的建議。
“如此提議雖好,可若是本殿下與他們一起,定是不能讓他們好好放松休息,這倒是不利于他們恢複傷勢了。所以,殷小公子,本殿下也隻能與你暫居一室了。”龍景凜認真的想了想,出言正經的否定。
殷歌玄撇嘴,他不過就是習慣性得跟這人作對而已。這個時候他當然知道兩兩一起居一室是最好的,不僅能互相有個關照,還能相互警惕些。
雖然他們是到了龍嘯皇朝皇室自己的地盤上,危險肯定是比在路上時好些。沒聽說城主府都遭竊了嗎,所以還是得小心一些為好。
剛進到房内,遊米陽便道:“城主府遭竊,你怎麼看?”
“靜觀其變。”牧淩天小心的将他扶到床上坐好,“先坐着,我去叫掌櫃的弄些熱水吃食,我們好好洗漱一番,我再幫你将手臂上的傷口仔細處理一番。這一番折騰,傷口怕是又裂開了。”
“你也坐着休息一下吧。”遊米陽拉住又要去忙的人,“我無事,别把我看得太脆弱好嗎?你看手臂上并未出皿,可見傷口并沒有裂開,你也身上有傷,這一路也未曾好好休息,這會兒就講究着用混元石的水簡單洗漱一番便是,等休息好了,我們再來吃些熱乎的可好?”
這人當自己是鐵打的嗎?他身上的傷一點也不比他輕好嗎?
牧淩天還想說什麼,遊米陽舉手按住他的嘴道:“呐,打住,别說話,聽我的沒錯,還有,我很累了,你真的要我這麼跟你說話嗎?”
牧淩天見他神色确實疲憊,臉上皿色也沒見恢複多少,心疼的撫了撫他的有些冷的臉,“先簡單洗漱一番,若是肚子餓,混元石裡還有些糕點,先墊着一些肚子,休息好了我再去讓人做些熱食。”
遊米陽真是覺得窩心死了。
雖然看小說時就知道主角是個将感情看得很是重的人,被他放在心上的人也很是幸福,他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幸福而已。
他此刻多慶幸他隻看了一半的小說,一點也沒有搶了女主的男主的愧疚心裡。畢竟男主屬于女主,還隻是個前期劇情而已。
說男主是女主的,不過也隻是劇情裡這般說,畢竟,兩位還沒有真的走在一起,男主也還沒有對女主表白不是嗎?隻是女主單方面喜歡男主。
所以,他現在與男主在一起,真的是沒有一點壓力。若是他是看完了小說結局再跑到書裡來,他一定不會跟主角有任何的關系的。
萬幸!!
牧淩天好笑的看他臉上變換的神色,笑道:“小景這是想到什麼了?”
遊米陽笑看着他,道:“在想我多幸運能遇到你。”
牧淩天摸了摸他的腦袋,“是我幸運遇到小景才是。”兒時的相遇,墨翠森林的重逢。小景就好似他的一道陽光,不僅給他的人生帶來了更多的色彩,還讓他幾近黑暗冰冷的心多了一層溫暖。
遊米陽晃了晃腦袋,“彼此彼此。”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又吃了些糕點墊了下肚子,這才放松下渾身緊繃的神經在床上好好的躺着休息。
再次醒來時,已是月華揮灑,萬籁俱寂。未曾關嚴實的窗縫投進絲絲縷縷的白色月光。
遊米陽側頭看着窗縫投射進的月光,隻覺得前所未有的甯靜。
“小景肚子餓嗎?”牧淩天也在這時睜開眼。
“不餓。”遊米陽搖了搖頭,稍微動了動身子,也不知道睡了幾個小時,手臂沒法動,身子都睡得僵掉了。
“怎麼,可是哪裡不舒服?”牧淩天起身,關心的問道。
“無事,就是誰得太久,有點不舒服。”感覺還了些,遊米陽在牧淩天的幫扶下坐了起來。“啧,你說要是傷到别的地方也好不是,這下兩隻手臂都受傷,做什麼都不方便,感覺自己跟個殘廢似的。”
“别亂說,不過就這兩日不方便而已。過了這兩日便好了。”牧淩天給他小心的将衣服穿上,安慰道:“那位小景口裡的青叔叔煉制的藥效果很好,忍過這兩日便好。”
“嗯,青叔叔的師傅可是被人稱為醫神的,青叔叔是他的徒弟,醫術自然是不差的,就我的這一手醫術,也還是在青叔叔手上學來的。”遊米陽看着牧淩天忙來忙去,有些窩心的同時,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他也沒想着逞強,畢竟他兩隻手臂受傷沒法有大動作是真的。拿個筷子果子糕點還行,像穿衣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他是沒法自己完成了。在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因為逞強來個二度傷殘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