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悅萌簡直無語啦,聽娘的意思,好像軒悅雷變成這樣,是自己害的一樣,頗為委屈。
廚房中,軒悅萌居然見到了正在做菜的趙輕蘿,奇道:“你怎麼沒有去辦公?你這幾天都待在家?”
趙輕蘿沒有說話,軒黃氏哼了一聲,“我讓她在家的,自己的相公病了,當然要悉心服侍。軒趙氏,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啦?炖肉餅你都不會嗎?這麼簡單的菜都不會燒?人家香織,才十歲多一點,比你會做家事的多!”
趙輕蘿愣在那兒,軒黃氏将軒悅萌往地上一放,将趙輕蘿剛從配好的一罐肉餅湯都倒入垃圾桶當中,“不要将菜葉,鋪在上面,要切碎,均勻的放在中間,這樣,菜葉才能吸到肉汁,肉也能更滑潤。什麼都不會做,笨的要死。”
趙輕蘿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轉,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軒悅萌過去拉着趙輕蘿的手,将她拉出去,知道如果趙輕蘿留在這裡,隻會被軒黃氏罵多幾句而已。
軒黃氏不忘補了一句,“悅萌,你千萬别去看你哥啊!”
軒悅萌納悶的哦了一聲,非常的委屈。
一出了廚房,軒悅萌便道:“走,去看看悅雷。”
趙輕蘿忽然想起了什麼,也道:“你别去,恐怕你哥不想見你。”
軒悅萌歎口氣,“每個人都這麼說?到底怎麼了?就算是我把他氣成這樣的吧?那麼我偷偷的看看總可以吧?奇怪叻。”
趙輕蘿也知道不關軒悅萌的事情,也歎口氣,“你如果真的要看,就在門縫偷偷的看吧,他已經能坐起來啦,隻是神智有些不清楚。”
軒悅萌點點頭,被趙輕蘿抱着來到了軒悅雷的房外,從窗戶縫隙中往裡望去,隻見軒悅雷一邊捧着一本書,一邊大聲的罵:“軒悅萌克我!軒悅萌克我!軒悅萌克我!軒悅萌克我!他把我的文曲氣都給吸光了!”
軒悅萌大汗,我克了你個毛啊!我怎麼克你啦?又是文曲氣,我吸了個毛的文曲氣!
你自己考不上,都賴我頭上?太過分啦吧?
你還文曲氣?真能瞎扯,聽說過财氣,還沒有聽說過文曲氣滴。
軒悅萌輕聲問道:“他從醒過來,就一直這樣?”
趙輕蘿輕輕的嗯了一聲,“悅萌,對不起。”
軒悅萌微微地一笑,“你有什麼對不起我?你唯一對不起我的地方,就是一直将我當小孩。”
趙輕蘿輕輕的歎口氣,心說,你不是小孩是什麼?
關于悅雷的事情,萌少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想着,還是盡量少跟悅雷接觸,這是最好的辦法啦,悅萌道:“你這段日子就留在家中罷!開發區管理會的事情,我先幫你頂着。”
趙輕蘿不去看軒悅萌,“我以後都不去了。”
軒悅萌皺了皺眉頭,雖然沒有眉毛,卻并不影響他做這個動作,他沒有說什麼,心事重重的走了,帶着氣。
趙輕蘿看着軒悅萌小小的背影,想要叫住軒悅萌,說等軒悅雷的病情好轉就回去繼續工作來着,終究沒有說出口。
這事對軒悅萌的打擊挺大的,雖然考上了秀才,卻失去了一個剛剛有點兒熟悉工作的管理人員。
經過悅文的院子外,正聽見悅文和悅武在說話。
悅文:“大哥說的也有些道理,如果不是悅文吸了咱們一家人的文曲氣,怎麼會每考必中?這也太邪門了些。”
悅萌:“放榜過後,貼出了卷子,昨天的華粹晚報還給悅萌的文章拍了照,我全篇都看過,悅萌的确是寫的挺好的,也難為他了,這麼小的人,才一歲,居然可以寫出這麼好的文章來。”
軒悅文歎口氣:“我不是說悅萌的文章寫的不好,我就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我,你,大哥,還有三房的悅陸和悅華,再加上悅萌,六個人考科舉,為什麼就悅萌一個人中了?大哥的文章的确是很不錯的,我就是怎麼都想不明白,你說不是悅萌吸了咱的文曲氣,那你說是什麼原因?”
軒悅武:“我也沒有說不是悅萌吸了咱們的文曲氣啊,唉,悅萌的運氣真好,我覺得悅萌就是那種,一生下來,什麼好事就自己都會落到頭上的人。”
悅文:“我不是妒忌悅萌,我就是不甘心,我真的不想再讀書了,再考也沒有用處。”
軒悅武點頭道:“我和你差不多的想法。”
悅萌聽兩個人說了幾句,心裡更是難過,沒有想到軒悅武和軒悅文也認為他吸了一家人的文曲氣,覺得這個年代的人,都迷信的可怕,同時也深深的失落,他還一直都以為軒悅武和軒悅文兩個人跟他的關系不錯呢,果然,人後的話是不能聽的,哪個背後不說人啊。
軒悅武和軒悅文在那裡嘀咕。
等到軒悅萌經過大廳的時候,正聽見軒洪濤和軒黃氏也在那裡說這事。
軒洪濤:“悅萌這孩子啊,天生命硬,看看悅雷,唉……”
軒黃氏:“悅雷是可惜了,如果不是悅萌把悅雷的文曲氣都給吸了,悅雷這次是肯定能中的。”
軒洪濤點點頭,“我真希望悅雷中秀才,可惜了悅雷了,悅萌現在中了秀才,以後就更加的順遂了,這麼小的一個孩子,怎麼能運氣這麼好?”
軒悅萌大汗,這個家還讓不讓人待了?每個人都在背後說他,難道我就考中個秀才,你們就這麼不高興嗎?
你們就當我是一個外人,也不應該這麼誇張吧?
軒悅萌搖搖頭,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這些煩心的事情。
軒悅萌又全力以赴的投入到了洋行的運營當中,雖然現在發展的異常緩慢,不過軒悅萌是一個有韌性的孩子,而且他喜歡搞工業,搞的又是他自己的工業的,倒也能夠保持心平氣和,并不覺得特别枯燥,相比于讀書,搞工業和練兵這兩件事都是軒悅萌喜歡做的事情。
經過了萌少爺高中秀才一事之後,整個天津似乎都平靜了下來。
北京那邊卻出了一件大事,而且這事是和軒洪濤有關的。
日本國特派使臣柳原前光抵京,向總理衙門提出通商請求。
總理衙門依例禀奏兩宮皇太後。
慈禧太後(聖母皇太後)着軍機處拟旨,遍詢各地督撫。
各地說法不一。
慈禧太後拿不定主意。
其實,說是讓各地督撫參與進來,實際上主要還是看南北二洋的态度。
南洋通商大臣是兩江總督曾國藩,北洋通商大臣是直隸總督李鴻章。
對外洋請求通商事宜,南曾北李最有發言權,其他督撫态度怎樣卻無關緊要。
曾國藩正在養病當中,而且曾國藩的聲勢早已經被李鴻章所取代,主意自然要李鴻章一個人拿。
李鴻章沒有忙着上折,他将這事交給了軒洪濤。
軒洪濤急的在家團團亂轉,“悅萌呢?悅萌還沒有回來嗎?”
徐香織答道:“悅萌去洋行工業區了吧?他這段日子都泡在工業區,要不然就是在開發區管理會辦公呢。”
軒洪濤急着出去,“不行,我得去找他去。”
軒黃氏搖搖頭,“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兒子替你當官呢?你一個這麼大的人,什麼事情還得兒子拿主意啊?”
軒宗露歎口氣,點頭道:“兒媳說的不錯,你自己沒有一點主意嗎?”
軒洪濤問道:“那您說,對于日本人要求簽訂通商條約的事兒,您怎麼回?現在各處督府大都反對同日本人通商,李中堂讓我盡快拿個章程出來,我該怎麼辦?”
軒宗露:“……”
軒黃氏:“你再等等吧,我已經派人去找悅萌了,馬上就回來呢。”
說話間,軒悅萌回來了,被大力抱着進來的。
軒悅萌現在對軒黃氏和軒洪濤都不怎麼感冒,連帶着對軒宗露又冷淡了許多,主要不是他先對他們冷淡的,而是他們先對他冷淡的,通過軒悅雷半瘋這件事情,軒悅萌見大家都偏向軒悅雷,好像真的是自己克了軒悅雷,吸了軒悅雷說的什麼文曲氣?
軒悅萌覺得荒唐透頂。
軒洪濤一見到軒悅萌,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趕緊過來從大力的手裡接過兒子,“悅萌,日本人要和咱大清國簽訂通商條約,這事兒,李中堂讓我拿個章程出來,你說說看,我應該要如何回複啊?”
軒悅萌淡淡道:“我這一天忙到晚呢,我知道你要怎麼回複?你愛怎麼回複你怎麼回複,我不知道!”
軒悅萌無意中聽見了軒洪濤和軒黃氏說自己的事情,心中還有氣呢。
他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應該中秀才的是軒悅雷!
好像這個秀才是自己家的一樣,想給誰就給誰?
軒洪濤差點沒有哭出來,“好兒子,别耍脾氣啦?爹我現在是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對你大聲呢。”
軒悅萌淡淡的道:“我真不知道,我亂出主意,到時候你獲了罪,說我給你的文曲氣個吸走啦,當官的應該也要文曲氣吧?”
衆人一聽便明白了,悅萌是為軒悅雷的事兒生氣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