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幸運的時刻,在聖誕來臨的前一天,發現号在無盡的大海之上發現了這座美麗的小島……”詹姆斯?庫克依靠在決心号的甲闆上,吹着暖暖的海風,用筆記下了今日的驚喜。?火然文.?ranen`
這是聖誕節前的平安夜,他的船隊――兩艘探險船中的一艘船隻――發現号,在太陽的晨光之中,發現了這座美麗的小島。
“這裡風光绮麗,四周為珊瑚礁所環繞,島的外側暗礁重重,巨浪沖天;内側則細浪輕柔,銀白色的沙灘全部是由珊瑚碎片形成,在陽光下熠熠發光。退潮時,珊瑚礁的尖頂紛紛露出了水面,瓊堆玉砌,晶瑩剔透,順着銀白色的海灘延伸,形成一個寬數百米的環島珊瑚帶。島上森林繁茂,蒼翠欲滴,遍地是挺拔的槟榔、葉大如傘的熱帶山芋和香蕉、菠蘿、面包樹等熱帶樹種。島上種植了大片的椰林……”
“…………”
“我可以想象此刻倫敦的濕寒,冬天的倫敦滋味很糟糕。但是在這裡,陽光就像夏季的西班牙,無比美妙!無垠蔚藍的天空,澄澈碧藍的海水,遠處的那灣礁湖就像美人顧盼神飛的眼眸,閃動着清亮的光澤。清晰可見一大群色彩斑斓的熱帶魚穿梭悠遊在珊瑚礁之間。特别是在波光粼粼的海水中潛水時,海底的五顔六色、形态各異、婀娜多姿的活珊瑚和珊瑚礁,色彩缤紛,構成一個奇特的海底世界,有的像高山,有的像深溝,有的像城牆,有的像蘑菇…………形态各異,景像萬千,美得讓人眩目,讓人陶醉,讓人想永遠的留在這裡……”
庫克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美麗的詞彙來贊美這個島嶼,這是上帝的指引,這是是上帝的恩賜,讓他們在聖誕節的前夜,在清晨太陽升起的時候,這個十分十分具有特殊意義的時間發現了這座美麗的島嶼。
庫克能夠感受到自己船員們精神上的變化。所有的人都像是被上帝顯聖,親自賜予了恩賜,每一個人的精神都是那麼的飽滿,那麼的充滿亢奮向上的勁頭。
自從一年半前離開英國,庫克帶領決心号和發現号兩艘探險船成功的将歐邁【人】送回大溪地,他們從普利茅夫出發,用了一年三個月完成了這一任務。【大溪地就是塔西提島,南太平洋上的波利尼西亞群島中面積最大的一個,自稱‘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然後庫克的船隊随即向北進發,他身上始終擔負着尋找西北航線的重任。雖然這個任務他的船員們根本不知道,這是一個秘密。而所謂的西北航線就是指:由格陵蘭島經加拿大北部北極群島到阿拉斯加北岸的航道,這是大西洋和太平洋之間最短的航道。
西北航道是歐洲人自從開啟大航海以來就開始努力尋找的一條航線,由大西洋經北極群島至太平洋。航道在北極圈以北800公裡,距北極不到兩千公裡,是世界上最險峻的航線之一,卻也是一條一旦能夠進行商業通航,就可以産生顯著的經濟效益的财富之路。曆史上這條航線要1906年才被打開。挪威探險家阿蒙森為躲開債權人阻攔追蹤,駕駛改裝的47噸重的鲱魚捕撈船佳阿号秘密出航,曆時3年才完成艱苦的航行。
距離眼下這個時間點還很遙遠很遙遠。而且這條航線的影響力也并不強大,至少陳鳴腦子裡根本就不知道還有着這麼一條航線,他的腦子裡根本就沒有想過從加拿大以北海域駛去歐洲。
一年半的探險讓船隊的所有人都筋疲力盡,但是今天的事情會給船隊的所有人帶來一次無與倫比的精神鼓舞和最大最大的壓力減負。當他們從這個島嶼再度出發北上的時候,決心号和發現号兩艘船上的所有船員,都将如剛出倫敦一樣精神飽滿。
而至于物質上的補給,看看這裡的植物吧。槟榔、椰子、椰棗、熱帶山芋和香蕉、菠蘿、面包樹等等,上帝,這裡的食物能夠輕輕松松的把兩艘船的每一分空間都塞滿。
特别是面包樹,這完全是上帝的恩賜。
上岸的海員第一次發現這種神奇的樹木,它是常綠喬木,樹皮灰褐色,粗厚。葉大,互生,厚革質。這并不稀奇,這個島嶼就在赤道上,這裡有太多的常綠喬木了。可神奇的是這種樹結下的果實。
成熟的果實切開後,果肉呈淺黃色,就像是削皮後的紅薯,煮熟了吃又跟馬鈴薯非常相似。可以跟鹹肉合在一塊進行烹饪,還可以烤着吃。包括果實内的種子在内,都可以食用。甚至可以直接生吃。
而且這種神奇的樹木果實結的很多,産量很高,每棵樹上都密密麻麻,估計能有着上百個。
至于這種僑木的質地,木材材質輕軟而粗,可供建築,樹液有着黏性。但對比它的果實,庫克更加驚奇前者。他為這種樹取了一個名字,叫做面包樹。
“這種神奇的植物應該移植到加勒比海地區,那裡的黑奴很需要這種果實。”庫克用筆寫下了最後一行字。然後從一邊的盤子裡拿起一塊烤制好的面包果片,酸中帶着甜味,味道不錯。他又拿起杯子将裡面的葡萄酒吖了一口含在嘴中,今天的日子真的太舒服了。
在聖誕節到來的前一天,他們來到了這個美妙的地方。
“我們應該為這個島嶼留下一個美妙的名字。”
“上帝讓我們在聖誕節的前一天來到這裡,來到這個美麗的島嶼。那就讓‘聖誕’這個名字與這個島嶼永遠的鍊接在一起。就叫它聖誕島……”
庫克的呼聲得到了很多船員的響應。
岸上的礁石上,英國海員們搭起了一堆堆篝火,一切都在為迎接聖誕節的到來做着準備。
他們從船艙中搬下來一桶桶的酒水,還有一桶桶的鹹肉、蔬菜。
被船員們戲稱為“硬圖釘”的面包被丢棄在一邊沒人去理會,一個個象鼻蟲和蛆在腐爛變質的發黴面包中出沒。這種由面粉、鹽和水做成的超級硬面包變質的很快很快。水手在吃之前都要先把它們在桌上敲打兩下,等大多數蟲子掉出來再送進嘴裡。有鑒于此,許多水手都會等到天黑再吃面包,因為那樣就看不見餅幹裡蠕動的蛆蟲了。沒有辦法,船上空間有限,根本沒有條件為全船上下所有的船員們烘烤面包。能夠有這種待遇的人隻有船長為首的一批長官才有資格享受每天的軟面包。
所以無數的水手在發現了面包果的神奇後,才會發瘋一樣去爬倒一顆顆樹上摘取自己眼睛所能看得到的全部面包果。
就連菠蘿和香蕉都沒有這種看着就能放上一段時間的果實對他們更有吸引力。
這就是18世紀的歐洲航海生涯,處在帆船最底層的水手們真的很辛苦,而很多船長、航海長又是從最最底層的水手一步步成長起來的。這很好的保證了歐洲海員中間層次的‘質量’問題。艱難的成長經曆和無數的磨砺鑄就了海員們粗大堅韌的神經,也就鑄就了他們堅強的性格和勇敢的精神。
水手的菜單上還有腌肉,但這些肉塊實在太硬,就算經過幾個小時的水浸火煮都難以下咽。到後來,有些水手在這些又黑又硬的鹹肉塊上練就了一門奇特的手藝――他們在肉上雕刻圖案,抛光後制成雕像。
還有奶酪,歐洲人很喜歡吃奶酪,當然奶酪本身也具有豐富的營養價值。海船上保存奶酪的方法就是放進柏油浸泡,泡出來的味道令人作嘔。水手每天還有一加侖配給的啤酒,這東西比水能頂放的多,可以替代水安全地飲用。要知道飲用水是很容易變質的,船上的儲水沒過多久就變得綠油油、黏糊糊,味道令人嘔吐。所以每到遇到下雨的時候,隻要不遭遇暴風,那都不算壞事情。至少他們還可以收獲新鮮的飲用水。
也所以,在大海上碰到一個動植物茂盛的島嶼,那就是上帝的恩賜。
就算是詹姆斯?庫克本人,作為一個有着幾十年皇家海軍經曆的人,在七年戰争期間,他也成在寫給家人的信中用極度不滿的語氣來形容着船上的食物:“我們‘靠牛肉和餅幹活着,牛肉都在桶裡裝了十年、十一年;餅幹吃下去的時候喉嚨涼飕飕的,因為裡面都是蛆,好像在吃變了味道的布丁。”
在大海上,海水中的魚類是唯一能為水手們提供新鮮食物的源泉,不僅僅是魚,還有海豚、鲨魚、海鳥什麼的都在内。陸龜和海龜也很受歡迎,關進容器後,可以不吃不喝地活上好一段時間,它們是鮮肉的又一個來源。而這個時代西方的大航海中,你要是在船上得了病,那麼上帝也救不了你。船上的病床殺人比救人利索。因為病床的位置是在甲闆下面好幾層,沒有陽光,沒有新鮮空氣,庫克船長這樣對自己的朋友說過病人的遭遇,“隻能呼吸從自己的排洩物和病态的軀體中排出的腐臭氣息,他們的四周堆滿穢物,裡面害蟲滋生,将他們活活蠶食。”
一個又一個船員在海水中遊泳,在島上彙入海中的溪流中暢飲甘冽的淨水。
不要說這裡有着如此豐富的食物補給,隻是這一流清水,就是對決心号和發現号幾百名船員最大最好的恩賜。
“唉,查爾斯,發現土著人的痕迹了嗎?”
天黑之前,庫克船長的随員查爾斯?傑克帶人返回到營地,一支有十個陸戰隊士兵和查爾斯本人組成的隊伍帶着好幾隻鳥返回了來。他們在中午的時候向島嶼内陸進發,為了尋找這兒的土著居民,這可是一個挺不小的島嶼。查爾斯?傑克本身還是一個出色的植物學家。他與發現号的船長擁有一個姓氏,隻是那個船長不叫傑克,而是叫克拉克。
庫克船長離的老遠就看到了垂頭喪氣的查爾斯一行,并沒有少人,似乎也沒有人受傷,他們這是怎麼了?不僅庫克船長心裡頭産生疑惑,很多船員也停止了自己的歡叫。
“船長先生,我們現在不需要擔憂土著人的襲擊。我們一下午往内陸前進了有五英裡,完全沒有發現有人類生存的迹象。對比人類我們更要擔心軍艦鳥的襲擊。”後者是一種兇猛的大型熱帶海鳥,嘴巴呈鈎狀,翼展超過2米,是迄今發現的世界上飛行速度最快的鳥類(時速可達400千米)。軍艦鳥經常在海面上盤旋,一旦發現有魚兒躍出水面,就會急速俯沖,飛快地叼走獵物。有意思的是,有時這種鳥懶得親自覓食,而是憑借高超的飛行本領,“攔路搶劫”其他海鳥的食物。因此有人戲稱之為“強盜鳥”。
而眼下的這個小島正是鳥類的天堂。
庫克船長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迷人的笑,沒有土著?這是天大的好事情。他現在就可以宣布這個島嶼屬于大不列颠王國。這樣的事情在這個時代不止一次發生。
不過查爾斯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笑容,“但是我們在這個島嶼發現了一個比有土著人更糟糕的東西。在進入這個島嶼内陸一英裡的地方,我們發現了這個!”
查爾斯從自己背後的被囊中取出了一個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人工制品的木牌子,白色的木牌,上面是個三角,上寬下窄。牌子的中央被用紅顔色的染料寫了一行字,方塊字!
“上帝,這是中國人的字迹。”庫克船長吃驚的叫了起來。這真的出乎他的預料,這個美麗的島嶼竟然有中國人先一步踏上。
“是的,中國人的字迹。這種可惡的方塊字。”
查爾斯還有庫克是知道中國政府成立了四個官方資助的海洋勘探局的事情,西曆1176年年中的時候,這消息已經傳回了歐洲。而太平洋正是其第二勘探局和第三勘探局的範疇。
“這種牌子在島上還有好幾處,還有更大的木柱。”
“他們在礁湖邊立的應該也有牌子,隻不過被風浪卷走了……”
雖然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知道這牌子上寫的是什麼字,但他們完全可以想象的到是什麼意思。
“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
庫克船長心中的喜悅大大的打了一個折扣,他本來準備帶着船隊在這裡多休息幾天的,但現在看麼,還是盡早的離開這個傷心地吧。
中國人痕迹的出現讓這個島嶼所擁有的‘神聖光環’變的薄弱了許多。就像突然間知道自己奉為神物的東西是人家吃完扔掉的骨頭一樣。滿心的無趣!
“中國朱家島!”月光下,牌子上的五個大字仿佛咧開了嘴在恥笑着庫克适才的妄想,五個大字下面小了兩号的一行小字‘漢臣朱渥立于承天三年九月二十五日’也翹起了嘴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