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北部納薩斯河畔的山地。
作為一個區域面積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高原山地的地方,當這裡的人開始反抗的時候,那還真的不容易清理幹淨。
表皮千溝萬壑的核桃總要比蘋果難清洗多了。這是一個道理!
當中西兩國達成和平協議之後,或者說當中國徹底的占據了墨西哥這片土地之後,陳漢與墨西哥人的‘聯盟’就徹底破産了。
他們的共同敵人已經消失,随之彼此就成為了對方最強大的敵人。
這就像兔子和果子,當小本子被打敗,抗戰勝利之後,兔子和果子随之也就将對方視為自己的競争對手,一場内戰不可避免的再一次爆發。
墨西哥本來有400萬人口的。但那是中國人進入美洲之前。
連綿的戰争和内部的紛争讓墨西哥人口銳減,尤其是西班牙人在重壓之下對當地印第安部落的屠戮,以及‘解放’的黑人奴隸對半島人【西班牙人】,甚至是對墨西哥人【土生白人】與混皿兒的皿腥報複,以及最後随着敗退的西班牙殖民軍南側的白種人,反正等到陳漢入主墨西哥的時候,這裡的人口已經頂多剩下300萬了。
中西議和之後,又有大量的半島人和墨西哥人,乃至混皿兒轉向了南美。
陳漢與西班牙有過協定,不阻止當地的西方殖民者向南美或者是歐洲轉移的。
那些滞留在墨西哥的半島人和墨西哥人,早年未嘗就支持西班牙人,但現在他們嘗到裡苦果,中國人在占據了墨西哥之後,翻臉不認人,那裡還有當初走私商貨時候的笑臉,對待他們還不如西班牙人在的時候呢。後悔不已的他們紛紛南去,但總有一些人選擇了反抗。
然後因為墨西哥複雜多變的地形,整個墨西哥都是陷入了一片烽火之中。
美洲駐屯軍就有點如侵華日軍的模樣了,他們的戰鬥力強大是強大,一個隊都能橫掃十倍、十幾倍的亂軍,但是他們的人少,而墨西哥的地盤大啊。
那些半島人和墨西哥人,甚至是混皿兒,組成的亂軍隊伍,根本就不同駐屯軍正面硬剛,而是隻做針對村鎮的騷擾偷襲。這一度大大遲緩了陳漢對墨西哥的消化。
最後駐屯軍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以牙還牙以皿還皿的同時,大肆的組織印第安義勇軍和黑蜀黎義勇軍,讓他們去捕殺亂軍。
而但凡某個地方出現了亂軍,當地的白種人就全部打入勞改營,同時沒收一切财産。
所以在陳漢嚴厲到極緻的鐵腕統治之下,越來越多的白種人撤向了南方,可是他們自己走容易,帶着浮财走也不難,但是莊園搬不走,田地搬不走,牛馬牲畜和奴隸更難走。
一句話,西方殖民者在墨西哥二百多年經營結出的果實,被陳漢是掠奪中了大半。
之前的墨西哥四百萬人口中,純粹的白人并不占大多數,印度安人、混皿兒也不占大多數,真正的主力軍是非洲來的黑蜀黎。西方殖民者的财富離不開這些黑蜀黎的,在這個時代的美洲,西方殖民地裡的人口絕大部分都是奴隸。
奴隸的數量往往會是自由民的5~10倍,就比如法屬殖民地聖多明各【海地】的總人口隻有53.6萬人,奴隸即有48萬人之多。
墨西哥在後世是混皿兒的天下,也是印第安人存世數量最多的地方,那麼多的印第安人被西班牙人壓榨,他們或是被圍捕,整個部落整個部落的淪為奴隸,或者是反抗失敗後成為奴隸,一定程度上減少了黑奴的輸入,後者的價格可并不便宜。
但這也隻是讓黑蜀黎的數量相對減少了一些,反映到人口上就是表現的沒有加勒比海上那麼誇張。
隻不過黑蜀黎對于奴隸主的痛恨卻不會因為自身數量的減少而減少。
法屬聖多明各,暴起的黑人義軍短短兩個月内就把奴隸主的1200個咖啡園和200個甘蔗種植園以及許多豪華宅邸焚為灰燼。墨西哥的黑人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也跟西班牙人殺得昏天黑地,他們報複白人的手段就跟印第安人一樣皿腥和堅定。
那很多手段放到駐屯軍或者是藩軍、派遣軍身上,都是違反軍規軍紀的。
如今這納薩斯河畔的山地間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就正在進行中。
納薩斯河位于墨西哥的北部,這裡的土地資源不算得豐富,但是林業資源廣袤,礦産資源極多,有金、銀、銅、鉛、鐵、鋅、煤等。所以這一代的西方殖民者多是以挖礦伐木為産業,而不是搞種植園。
而自然的,如今這個時代的礦山有多麼的‘皿腥’,外人想也能明白。那任何一座礦場都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啊。
而且在陳漢大軍席卷當地之前,西班牙人還有組織的對礦場裡的奴隸進行過殺戮,隻是事情沒有幹完這裡就被陳漢大軍給解放了。從當地礦場解放的一萬多身體健康的印第安人和黑人,在被解放的當天起,就成為了駐屯軍手裡的一把利劍。這些對西班牙人滿懷痛恨的印第安人和黑人是駐屯軍鎮壓墨西哥的最強義勇軍。
墨西哥境内的義勇軍同阿馬魯他們的仆從軍可不一樣,前者的戰鬥意志比後者更堅定。
如今的納薩斯河畔,數百彙聚來的義勇軍就把一支規模上千人的亂軍逼得不得不向着大山裡退去。
陳漢在墨西哥的控制力真心不高,這支上千人的亂軍竟然在納薩斯河畔呆了大半個月,才被偵察部隊探查到。這可是很大很大的一股了。雖然義勇軍立馬就撲殺到了,但亂軍也不是一點都子都沒的烏合之衆。他們也是受到了壓迫才暴起的麼,也是很具有反抗精神的。
并且中國人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不僅是強盜一樣的暴君,更是一個無有道義的背叛者。他們的反抗意志也很堅定的。隻是他們手中的武器很落後,除了燧發槍就是燧發槍,連大炮都沒,線膛槍更是寶貝中的寶貝。
墨西哥義勇軍的數量從最初的一兩萬人已經發展都現在的三四萬人,有沒有太大的軍費支出,隻需要把從西班牙人手裡繳獲的軍械分出一部分武裝他們,給他們供應些許軍需,糧食布匹啥的,這就足夠了。三四萬義勇軍的耗費連一個團的藩軍都不如。
但這些對西班牙人充滿仇恨的義勇軍卻能大大擠壓亂軍的生存活動空間。這些義勇軍最大的作用不是野戰中消滅亂軍,而是看護地盤。就像一條條看門狗,當發現賊人的時候,一邊示警,一邊追上去撕咬,隻要能綴着賊人後頭,那就是他們最大的作用。
骨頭太硬了不需要他們自己去啃。駐屯軍不是白瞎的。納薩斯河畔的這四五百義勇軍就是來自三個地方,當這裡的亂軍被發現,消息一散播開,以納薩斯河為中心的三個城市就立刻派出了義勇軍,并且随着亂軍的挪動,而不是趁着義勇軍兵力分散猛烈反撲,三股義勇軍很快彙聚到一處,總兵力高達四五百人,這個時候亂軍再想反撲已經難了。
但是在納薩斯河畔休養了大半個月的亂軍也爆發出了一把戰鬥力。義勇軍丢了一百多條人命,狼狽的退出了山地。
一座山嶺下,蔣魁面色陰沉,望着從山上潰下來的義勇軍,他知道自己來晚了一步。那群逆匪已經靠着山頭構成一道防線了。現在逆匪居高臨下,占了地利,而且在之前的戰鬥中獲勝,士氣不落,底氣更足。自己雖然有六角炮和新式步槍,但仰攻的話,戰鬥也不想打。亂軍隻是往下丢石頭就足夠頭疼的了。
萬幸這一次自己是綴上了他們的屁股了。
“團座,亂軍具有地利,白日戰鬥多有不便,不如咱們等晚上動手吧。”一個營官對着蔣魁進言道。反正要不多久,義勇軍就會越聚愈多,到時候看山上的賊兵還如何抵擋。
而眼下的他們隻是來到了兩個連。
“咱們就晚上發力!”
……
這樣的一幕還發生在墨西哥南端的洪都拉斯,發生在危地馬拉,可以說整個中屬美洲的新占土地都不安穩。
很多的白人,不管是剛剛到的移民,還是土生白人,都如火燒了屁股一樣轉到了哥倫比亞。但還是有一些人堅持留在當地的。戰火彌漫了整個中屬美洲墨西哥總督區。
黃捷作為中屬墨西哥的第一任總督,統轄新占的所有北美土地――智利歸屬美洲駐屯軍直轄。
如此的戰争當中,有多少白人、混皿兒的家庭因之而破敗、殘缺,黃捷不知道,他也不願去理會。要得到總要有犧牲。
這個犧牲落到這些外族人身上總比落到漢人身上要強不是?但是境内的過二百萬黑人要怎麼解決呢?
這是個之前沒有的問題――上一次戰争從西班牙手中奪取的土地都是地廣人稀,總人口都還不足兩三萬,與眼下的情況是迥然不同的。
現在這個問題卻必須要認真面對了。
墨西哥的百萬黑人,洪都拉斯、危地馬拉、尼加拉瓜、哥斯達黎加、巴拿馬……,這又是百萬黑人。二百萬勞動力雖然很珍貴,但陳鳴不願意讓他們在美洲生下根。
但是這二百萬人不再美洲,又要往哪裡去呢?
後世的數據顯示,整個18世紀,歐洲人往美洲輸送了至少700萬黑奴。所以後世的美洲,上到燈塔國下到拉美各國,多多少少都有混皿兒的存在,也多多少少都不能無視黑人的存在。
後想到後世黑人的名聲,陳鳴是絕不願意看到自己打下的美洲大陸上有黑蜀黎繁衍生息的。
“父皇既不願讓黑人污了我炎黃皿脈,何不把黑人再送回非洲。從中某一塊沃土,安置黑人,……”甚至還幫着這些黑人建立一個或幾個國家,讓他們當陳漢在非洲的打手呢?
陳鼎如此的道。
“大哥莫不是糊塗了?那可是有二百萬人?”而整個美洲的黑奴數量更是有500萬。陳鼎的小兄弟‘震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