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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内鬥傾軋

我要當球長 漢風雄烈 5745 2024-01-31 01:11

  看着下面的大臣互相交換眼色,陳鳴的心裡微微歎息,這些人的神色讓他很難相信他們對這件事的第一反應是為國舉賢,而不是将自身和所在的團體一丁半點的利益放在最前面。火然?文??????.ranen`别忘了,陳鳴的眼睛不一般。

  自從複漢軍奪取北京之後,‘望氣術’的功能就在加強。現在他看着滿朝的衮衮諸公,這些人中當不是沒有純臣,但上至陳聰、陳敏、陳益,下到一般的朝臣,至少有一半把,第一件反應真的不是舉賢,而是想着怎麼為自己的群體争得最大的利益。

  這是曆朝曆代都需要面對的一幕。劉邦時候的豐沛功臣,曹操手下的親族大将和外姓重臣,劉備手下的荊州集團和益州集團,隋唐時代的關隴貴族系團和關東門閥,乃至于朱元璋時候的淮西和浙東集團,就是到了滿清時候也有索額圖和明珠集團,複漢軍現在也是一樣。而且在陳漢從無到有的過程中,除了陳鳴自身的功勞無可取代外,其他的人等是難分出一個高低上下,這也使得陳漢朝堂内部山頭林立,如陳聰、陳權、陳敏、陳益等等,完全是一人一個小團體。雖然遠沒發展到肆無忌憚至黨攻的地步,可于國家利益也是有害的。這是陳漢的悲哀,也是中國的悲哀。

  内争,内鬥,結黨,這并是不人的品德問題,而是中國文明中蘊含的一種‘精神’!

  或許可以用‘精神’這個詞來形容吧。反正就陳鳴認為,‘内鬥’這東西是紮根于華夏文明當中的。

  華夏文明的一個載體就是華夏的王朝,王朝的發展也推動了華夏文明的進步。而中國曆史從一開始的朝代建立,就伴随着改朝換代,而為什麼會有改朝換代?那就是鬥争。看看中國的傳統神話,女娲補天,精衛填海,大禹治水,愚公移山,有兩兩妥協的一面嗎?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方壓倒東風。

  這種堅決鬥争的精神讓華夏從幾千年前黃土高原上的一個小部落,一點點發展到現在威壓整個東方的上國。這種精神灌輸在國人的骨髓裡,抹都抹不掉的。民衆面對壓迫直接的心态就是詛咒他,讓他們滅亡。《尚書·召诰》言“以哀籲天,徂,厥亡”。意思是哀告上天,詛咒他們滅亡。商周時期,湯武聚攏人心,重建新王朝,還敬畏天命,到後來就都是陳勝吳廣的“王侯将相甯有種乎?”的翻版了。這種你死我活的鬥争意識伴随了中國幾千年,可以說給中國人帶來了巨大的成功,也帶來了巨大的災難。

  因為這種精神不僅僅被中國人運用到對外,也被他們不由自主的應用到了對内。尤其是大局在握的時候,沒有‘顧全大局’這四個字壓着,那就在有限制的約束下鬥的更歡了。當然,等到明末的時候,就算大夏将傾,那些‘正直士大夫’也該怎麼鬥繼續怎麼鬥。

  這不是說陳鳴就對華夏文明有意見了,或者直接否定了華夏文明。陳鳴一直堅信,華夏之所以能發展到先下這個地步,屹立在東方數千年,主宰着東方世界,就是這種傳統文化的影響!

  陳鳴隻是因為眼下的這一幕起了感慨。他認為,這種相對于西方文明的‘妥協精神’完全不同的東方文明精髓,之所以長久以來的形成和牢固,與中國曆朝曆代沒有‘對手’有着莫大的關系。

  幾千年過去了,當初強盛一時的匈奴、鮮卑、突厥、契丹,都到哪裡去了?隻有華夏依舊鼎立在中原沃土。

  中國的國家環境就不像歐洲,後者從來沒有一家獨大的時候。這未嘗就不是一個他們關于‘妥協’的原因,而t朝上國呢,難道隻是皇帝自诩的嗎?何嘗不是一種民族情緒和文明文化強盛到極緻的體現呢?

  所以從中國自古以來就缺乏妥協與協商。二元化的結構導緻任何納谏和批評,很容易變為少數野心家對大位的窺竊。即使到了他上輩子,到了21世紀,也是如此。人們批評的背後,常常含着自身取而代之的渴望。長期的‘一家獨大’文化下,人們不懂得通過協商來解決問題。陳鳴上輩子很反感那些叫嚣皿煮的‘工資’們,他覺得中國要有一天真的‘皿煮’了,那最終得到的會是國家的分裂和戰争。因為絕大多數的中國人習慣于取代!

  這一問題在明朝中後期發展到了一個巅峰,在原時空的清末也一樣盛行,民國如此,紅朝亦是如此。區别隻在于這個鬥争之中,‘理想’蘊含的高低而已。

  “臣有本奏。”就在陳鳴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人忽然站了出來,看了一眼發現并不熟悉。陳鳴之前離開南京有一年多了,朝堂上也換了不少人,有的升職了,去了地方,有的受罰了,不是回家就也是去了地方。現在這滿堂滾滾諸公,至少有三分之一他是不認識的。

  陳聰眼皮子卻跳了跳,陳鳴不認識這個人,他認識啊。這人叫劉文蔚,江陰人,不算什麼大才大能,除了作詩上有點小才,在江南一帶有點小名聲,别的沒什麼出衆的。劉文蔚與蔣士栓、彭元瑞很交好。這蔣士栓是與袁枚、趙翼并稱的江右三大家,在江南名頭極盛,在複漢軍起事前就棄官歸家講學,大潮當中并沒受到什麼沖擊。他與彭元瑞是同科進士,也都入了翰林院,隻是彭元瑞其父廷訓、弟元珫,一家兩代三人皆為翰林,比蔣士栓可有根腳有背景的多了。蔣士栓的選擇是棄官歸鄉,講學于書院,劉文蔚得他青睐,由是才有了點聲名,也跟彭元瑞搭上了關系。而着彭元瑞在滿清官場上熬了十年,直到父親病逝,這才歸鄉守孝,然後複漢軍掀起的大潮就席卷了天下,彭元瑞伺機的跳上了新船。彭元瑞比蔣新要更晚一點才入的陳漢朝,之前在陳惠身邊做侍從,推薦了劉文蔚,後來給放到了文教部。

  劉文蔚受彭元瑞的舉薦,得到了陳惠的親自接見,一番談話後陳惠就看透了這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人對府縣俗物不甚精通,如果把他下到地方做官,他就是個背鍋的傻子。可此人脾氣不小,性格剛烈方正,陳惠取他進了監察院,可算是如魚得水了。這幾年有好幾次立功受獎的時候,也有被搞得灰頭土臉,受罰降級的時候,但往往來來中還是做到了四品巡查禦史的位置,能夠上大朝。

  陳聰沒得罪過劉文蔚,現在的監察院雖然不能‘聞風而奏’了,可手中的實權還是實打實的。但陳聰的手下官員挨過劉文蔚好幾次刀子,誰讓陳聰負責的是陳漢的錢袋子呢,裡頭有太多太多的油水了。那其中一回甚至牽扯到了陳聰一個得力助手的身上。

  陳鳴手指頭在扶手上敲了一下,身後站着的一個叫孫旭的太監,自然明白陳鳴的意思,在陳鳴的耳邊小聲的道:“太子殿下,這位是監察院的巡察禦史劉文蔚,江陰人。”陳鳴對這些官員有不認識的,孫旭卻一定是認識的。能從一幹被送回南京的太監中脫穎而出,這孫旭不僅規矩學得好,腦瓜也充滿,尤其是記憶力出衆。

  陳鳴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淡淡的開口道:“說吧!”

  “臣以為前上海市長嶽文海可為順天府尹。”劉文蔚見陳鳴讓自己說話,不由大聲的道。“南京開埠在即,嶽文海曆任上海,外洋夷事,尤勝九江也。”

  陳聰瞬間睜大了眼睛,劉文蔚這是要幹嘛?陳鳴看着劉文蔚頭頂上一根直直的氣柱,内心中也記下了這個名字。此人甭管見識如何,至少是‘憑公心說話’的。

  大殿内一陣轟響,沒人想到劉文蔚竟然拿出了這個理由,這可是嶽文海最大的優勢。而相比較蕭樓的優勢,那就是真正的打理過一府政務,九江府可比隻一個上海縣升格成的府一級上海市大得多了。這是蕭樓的優勢!

  看着陳鳴面無表情的模樣,下面的大臣都不知道這位太子打的是什麼主意,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雙方是各有各的支持者,在陳鳴沒有表态的情況下,這事在朝會上得出的結果也隻能是押後再議。

  下了朝會,陳鳴轉回又兩江總督衙門改成的太子府裡,對着熊炳章、汪輝祖等人苦笑着道:“人心不古啊。”這剛剛坐穩江山,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就不可避免的籠罩上來了。

  陳鳴回太子府的路上就想着,現在朝廷上的這些人最該對穿越大神祈禱,祈禱穿越大神沒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就把他穿過了來。那個時候還很理想化的陳鳴是絕對看不得眼前的這一切的。

  那個時候他很受某種論調的影響,覺得一個新式的、近代的王朝就應該是完善完美的一個嶄新王朝,對于貪腐、渎職、結黨營私、内鬥等等作為都應該是零容忍,全天下當官的都應該清潔自律,廉潔奉公,盡心盡職。

  對所有的一切不法現象和以公謀私現象沒有半點容忍。

  如果是那個時候的陳鳴,今日朝會上的那些當官的,怕要有一半人滾回家吃老米了。雖然那樣做後他很快就會發現自己提拔上來的第二批官員跟自己的前輩完全沒什麼兩樣。

  可是現在陳鳴不是二十歲時的陳鳴了,上輩子穿越前他就在社會上走了好幾年了。而且他更知道了,就是近代的資本主義國家,那些現在在他眼中就是廉潔廉政的代名詞的老鷹老美等國,在近代的時候也是亂的一塌糊塗的。

  真正的史實與他腦子裡的腦補,有太大的差異。當時這個沖擊力是很大很大的。一定程度上都扭變了他的三觀!

  不是所謂的‘近代化’國家就一定‘零容忍’的。誰要以為近代化國家的官員的思想道德上跟舊式的王朝的官員們的思想道德就應該完全不一樣,是一個全新的國度,對任何的‘犯罪’都需要明察秋毫锱铢必較的,那就太可笑了。

  就以貪污為例,以原時空‘自由的燈塔’老美來論,在南北戰争結束,美國經濟真正起飛的時候,在這個過程中美國各級政府的貪腐比之前世21世紀的大t朝超出的何止一點半點啊,官員與商賈打成一片,壞事幹盡,那都是紅果果的。

  就像赫赫有名的政治組織坦慕尼協會,連紐約州和紐約市的議會選舉都處于其控制下,它壟斷的州市高低政職位多達四萬個。他們通過州市立法,推動有利于自己的新城市憲章通過,接着控制了紐約市政工程項目的提案批複大權,借此大收回扣。承包紐約市政工程的商人,有時甚至需要送上65%的工程款才能拿下一個項目。而這個組織的大頭目在主持建造紐約政府辦公大樓的時候,40張椅子和3張桌子就折價17.9萬美元,19世紀中後期時候的17.9萬元美金啊,那什麼概念了?

  就算到了21世紀,老美也發生過多起過億美刀的貪腐案,包括新澤西州的那件2.5億美金的貪腐大案。所以老美的黃金時代就是官商聯盟的典範。而法國也有赫赫有名的巴拿馬醜聞,負債十幾億法郎,一經爆出,駭人聽聞。高盧公雞三名内閣總理,以及著名的激進黨首領克雷孟梭,還有公共工程部長、陸軍部長、議長等重要官員及200名議員,和一些著名報刊記者被牽扯了進來。而英國就更是如此了,這個時候的約翰牛,連滑鐵盧戰役徹底終結了拿破侖神話的威靈頓,這個所謂的英軍名帥,最初的上位也是用通過捐官的方式,購得少尉軍銜,加入的英國陸軍。

  在21世紀的中國不知道有幾個被‘皿煮’洗腦的人會知道,在19世紀大英帝國霸氣的坐上地球球長的寶座的時候,英國政府貪腐也是全球聞名的,買賣官職、貪污腐化依然成風。所以陳鳴就覺得,當初的自己的一些想法好幼稚。

  誰也沒規定近代國家就一定要比封建王朝廉政奉公不是?不準内鬥,不準内鬥,不準内鬥……

  “殿下,此乃人之常情。”汪輝祖、熊炳章等一點都不吃驚,“一個人開始覺得自己有能力和理想來實現自己的原望的時候,它首先想到的是找一個官當當。在中國,官民是兩個不同層次的階級。”陳鳴口裡的很多新鮮詞彙現在汪輝祖用的可是很溜,“在中國,不管什麼人首先想的就是當官掌權。當階級平等的時候,即會有包拯、海瑞這等清官,也會有數不勝數的奸邪好利之輩。前者曆朝曆代皆不乏其人,後者更層出不窮,無窮無盡。因為現下時局,現下天下,遵紀守法下隻能給人提供困難而相對緩慢的生‘财’之道,這個‘财’帶指的不僅僅是金錢,還有名,還有權。”

  對于天下官員來說,誰也脫不開名利權三個字。

  而官員們居于高位,好逸惡勞之思油然而生,不想依靠自身的力量、迷努力來改善處境,那就免不了要尋歪門邪道。

  這自己直接貪污受賄是一個法,結黨營私也是一個法,而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曆朝曆代說不允許的。特别是後者,為曆朝曆代之弊政,卻又殺之不盡,無法斬草除根。說到底還是由私利私欲之心而起。雖然會觸犯國家法紀,但在他們看來這即使不是惟一的辦法,至少也是使他們擺脫很不稱心的生活的最容易和最可靠的辦法。

  “而國朝當中利欲熏心之輩愈來愈多,黨争也必然愈演愈烈,如前明末時,皇朝颠覆,江山易主,神州陸沉,未嘗就沒有各派黨争伐異的因素在。然我國朝新建,皇權穩固,此皆無傷大雅。”在汪輝祖看來,這個時候陳漢朝堂上的傾軋還還遠稱不上‘黨争’!

  現在陳漢朝堂上的一些傾軋,比起明末東林、宦黨、浙黨、齊黨、楚黨、昆黨、宣黨等的紛争,不問對錯,不問利弊,隻言屁股在哪裡,太不值一提了。

  “殿下乃開國之主,天下敬服,朝臣蹦跳的再歡,反掌打倒。此國朝而今之争不同于前明末時者也。”明朝中後期,君權都被文官集團擠壓的站不住腳了,所以正德帝祭出了立皇帝,天啟帝祭出了九千歲這個大殺器來,結果正德帝與天啟帝都是落水,都是無有子嗣,都是被文人的筆杆子污的一塌糊塗。而崇祯這個被四書五經教傻的傻瓜,上台後利索的砍掉了九千歲,卻捧不出自己的九千歲來,結果衆正盈朝的崇祯朝亡了。

  陳漢與之卻完全不同。

  陳鳴現在的權威或許還比不上當初一手遮天的明太祖,但待到明年二月陳鳴正式登基後,他的權威會比朱元璋和朱棣更大,帝王威嚴會更重。因為陳漢由弱變強的每一仗都是陳鳴打下的。

  大明朝的文官集團能夠擠得中後期的皇帝站不住腳,那他們敢在朱元璋和朱棣跟前呲牙麼?

  想要亡國的黨争,那必然是君主帝王的皇權先一步動搖了。陳漢現在的朝堂上的争鬥遠稱不上黨争,因為立國時日尚淺的陳漢,南京城裡的這些大佬跟地方上的官員們還沒有打通一氣。他們隻能說抱團取暖的‘群體’,甚至連‘集團’都算不上,距離‘黨’,更差得遠呢。

  對于身邊人的勸慰陳鳴微微一笑,朝堂上的東西他事實上并不在意。現在的陳漢再那啥有這個時候的約翰牛**嗎?那21世紀的英國不就是很廉政的麼,很少有倒官的消息傳來。所有的局面那都是一步步走出來的。英國人可以做到,沒道理陳漢不可以!

  隻不過他腦子裡的一些規則适用于上輩子的21世紀,适用于20世紀,可還不适用于這個時代的中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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