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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我要當球長 漢風雄烈 5148 2024-01-31 01:11

  四月的南京是鮮花的海洋,玄武湖、莫愁湖、紫金山、夫子廟……,一處處聖地全部飄揚着花香。

  紫藤花像是一位優雅的少婦,遠遠的望去就好似一條條連通到藍天的紫色大瀑布,嬌豔盛放,讓整個南京都顯得更加的浪漫生動。

  繡球花則給人展現的是一種整體的美,初次相見,便被驚豔。

  還有薔薇、杜鵑、月季、芍藥……,外加上幾處公園中有意栽培的、連片的桃花、梅花,乃至從日本移植來的櫻花……

  北地的鮮花已經凋落,江南的美景卻還在嬌嬌争豔。

  無數人陶醉在鮮花的美麗中,而人在皇宮中的陳鳴,卻像一頭進入了捕獵狀态的獵豹,藏身在陰暗的角落裡,靜靜地注視着獵物的一舉一動。

  都城的美麗隻是一種外表的裝扮。

  英國人……

  日本人……

  朝鮮人……

  老毛子……

  西班牙……

  還好最近些時候,安南的四幫人、暹羅和緬甸沒有給他搗騰出什麼鬼來,不然陳鳴再旺盛的精力也要兜不住了。别忘了,他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還要盯着國内的。

  最近中國的國内正在醞釀着一股風波,無關政治理念,而是單純的商業之争。

  從山西、河北通往蒙古的鐵軌道已經初見成效了,都已經修到庫倫了,這東西比鐵路容易休的修多了,也更加的容易維護。現在能夠從張家口和大同直接溝通綏遠、承德、包頭、赤峰,直到外蒙的庫倫。

  有軌馬車線路的運行給整個蒙古大草原帶來了絕大的變化,草原上一個個零碎分布的車站成了連同漢蒙民族之間最好的紐扣。對于漢人來說,這方便他們更容易更快捷的收購自己所需要的皮毛、牲畜和藥材;而對于散居在整個大草原上的蒙古貴族和牧民們來說,這條有軌馬車鐵道的修通讓他們能不用再千辛萬苦的跑到承德、赤峰、綏遠、張家口、庫倫等地去與漢商交易自己需要買賣的一切了。可以說是一舉多得!

  到現在,不少的蒙古人已經選擇了定居生活,還成為了牧場的工人,但還是有很多蒙古人對比定居生活,還是更喜歡傳統的遊牧生涯。

  這條耗時多年已經完工了大半的鐵道主幹線——目的地被修改為貝加爾湖,所爆發出來的經濟利益讓很多人眼紅。在得知朝廷正在籌劃着修築又一條起于西安,溝通蘭州城,一路延伸到北疆伊犁的鐵道時,一股熱潮就不可抑制的在民間爆發出來了。

  先是有聲音說,語氣投入巨資溝通荒涼的西域,更應該将這些鐵軌布置在經濟繁榮的江南,這必然會極大地促進江南的經濟流通。

  然後這個‘聲音’迅速變成了湖廣、中原、兩廣、福建、四川、山東、河北等等說的了。

  接着一個聲音又高叫了起來,“我們可以自己來籌資修建鐵道。”

  國家并沒有規定這種鐵道隻準由國資修建,這股由利益所帶來的熱潮高漲的有些出乎陳鳴的預料。

  國内突然爆發的這件事很大程度上牽扯住了陳鳴的精力,他對這件事持着觀望态度。如果中國民間的那些人真的有能耐籌措起一筆足夠的資金來修鐵道,而不是忽悠人圈錢的,陳鳴還真願意看到這條鐵道未來的‘前景’。

  “陛下,英國特使一行已經抵到了廣州。”飛鴿送來了消息,沃特森的腳剛剛踏上大陸的土地,他的消息就被傳送到了南京。

  穿着一身單薄的淡紫色蘇綢常服,陳鳴坐在玄武湖邊,手裡握着一根竹竿。一絲晶瑩的魚線挂着銀鈎垂入水中,上輩子從來沒有釣過魚的陳鳴,這輩子猛然的喜歡上了這種休閑方式。

  可能是因為時代的代溝,他對于說書和唱戲始終興趣不大,相聲倒是在他的支持下發展的很迅速。

  中國相聲在曆史上有三大基地:北京天橋、天津勸業場和南京夫子廟。這東西源于華北,流行于京津冀,普及于全國及海内外。

  現在這相聲的地位急速蹿高,幾個‘大師’已經能跟戲劇的角兒,一較長短了。還有小品,這種20世紀後半期才出現在中國的藝術表演形式,提早二百年出現在了中國。

  加上小說,新朝的‘文化’事業整體上是蒸蒸日上。

  陳鳴看小說,雖然他不寫,但武俠小說、仙俠小說都是他搞出來的,他能出點子麼。這個時代的人比腦洞怎麼能比得過他這個在網上浸泡了許多年的穿越者呢?要不是穿越小說太驚世駭俗了,陳鳴也都抖摟出來了。

  皇帝喜愛看小說,還專門制定了《文化保護法》,保護了小說作者的權益,中國的小說産業自然發展迅猛。

  這些‘小說家’和過去的‘下九流’們,現在可以說都趕上了真正的好時候。不但碰到了中國的經濟高速發展期,還有陳鳴這個一手遮天的帝王做靠山。雖然最對陳鳴具有吸引力的小說,事實上并沒有多少能讓陳鳴感興趣。

  某一項‘藝術’的蛻變都要經過時間的積累和歲月的沉積。陳鳴的拔苗助長,也隻能讓小苗長高,而不能讓它們開花結果。

  輕輕地将挂好餌料的釣鈎抛入水中,靜靜地守候在岸邊,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浮漂,浮漂随着細細的漣漪悠悠地一漾一漾,姿态自然優雅。

  遠處,連綿起伏的紫金山籠罩在飄缈的水霧裡,近處還有剛剛露出頭來的碧綠小荷。

  置身其間,甯靜淡遠,神思飛揚,了無挂礙,物我皆忘,臆測高僧坐禅的感覺大約與陳鳴此刻相差無幾吧。

  隻要浮漂異樣地抖動一下,飄散的神思急速聚集在一起:是大魚還是小魚?

  《菜根譚》有雲:釣水,逸事也,尚操生死之柄;弈棋,清戲也,且動戰争之心。

  陳鳴當然不會因為是泥鳅還是甲魚而高興或失望,但每當看到浮漂起伏的時候,他就總會不由自主的集中精神力。能調出來什麼魚,這更多是他對自己表現的一種‘期待’。

  亢奮地揣測,緊張而迫切地欺待,連大氣也不敢出,唯恐驚吓了在水中的魚兒。

  哪怕浮漂細微的顫動,都會極大地牽動他的神經。

  陳鳴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小小的一條魚而這樣的緊張。在浮漂沉入水中的一刹那,迅猛地提起釣杆。空空的釣鈎在空中寂寞地晃蕩的時候,内心泛起的遺憾和無奈,有點像失敗的感覺。

  每一次他似乎都在想,自己應該把釣鈎提得更迅捷一點,或者是索性稍待片刻,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兒就乖乖地到手了。

  當魚同釣鈎一起脫離水面時,他的身心都會勇氣一股強烈的快感,如電流般地襲遍全身每一個細胞。

  不管那魚的大小,不管那魚的種類,有沒有魚,就是一個巨大的區别。那是一種不可言狀的愉悅。

  然後才會去想這條魚好,這條魚小了點……

  ……

  南京城的商館街在暗暗湧動着一股潮流,英國人的特使抵到廣州了。他們跟陳鳴相比隻是遲了一天,就從報紙上看到了這個消息。

  在新聞出版署的默許下,這個消息被好幾家南京報紙同時刊登。

  索瓦·菲利·佩裡埃和皮埃爾很緊張,威廉·艾爾·勃朗特,大不列颠王國諾維奇伯爵,英國駐中國大使,後者已經在準備着為沃特森夫婦和随行人員組織一場上檔次的歡迎晚宴了。

  這意味着中英之間的關系真的有可能再向前走近一步。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英國人不會握着一文錢都不值的新南威爾士州不放,而于中國人在這個時候産生矛盾的。

  這對于法國來說不算什麼打擊,但卻是一個很不好的信号。

  當然,讓在華的法國人更加難以接受的是,巴黎依舊沒有下達讓他們跟安南脫鈎的指示。這很糟糕。

  從某一個角度上看,法國人對于廣南國的支持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明目張膽,他們很清楚自己是在撬中國人的牆角。如果這個時候中國願意對廣南國伸出援手的話,阮氏肯定會第一時間跟高盧公雞說拜拜。隻是中國人沒有,就像他們對待北鄭一樣,不僅沒有伸出援救之手,中國人還一定程度上對西山軍【殘清軍】保持了支持。

  别把北鄭想的有多麼白癡。要不是中國在背後支持者殘清軍,就諒山中的那些滿清殘餘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軍火?這幾年裡越打越壯?

  雖然他們也出售了一批軍火給北鄭,但這算什麼?是搞平衡呢?還是養豬呢?

  看看現在的中南半島?

  三個最大的國家被中國人搞成了三分,暹羅人有着中國的鼎力支持,因為暹羅的吞武裡國王是一名華裔,鄭信不僅隻是是華裔,對待華人也十分的友好,而且聽話的吐出了河仙。現在暹羅就得到了中國人的全力支持。國内至少建立起了三個正規化的火器師。

  如果不是中國制止暹羅,不讓鄭信對金邊和萬象發起進攻,那幾個小國早就成為了暹羅的領土。就算是分成了四份的安南也不是三個師的火器部隊的對手。

  不能講矛頭對準東面的鄭信,隻能跟緬甸動起手來,另外就是繼續的向馬來進攻。

  中南半島上三個最強大的國家,一個被中國人搞得支離破碎,另外兩個本身就是死敵。

  現在中南半島打的一塌糊塗,就很像是印度。中央王朝喪失了自己的權利,印度真正的力量完全是捏在他們的土著王公手中,而英國人闖進來的時候,他們之間正打的不可開交。

  在佩裡埃看來,這更像是中國人消弱中南半島的一種手段。這個時候是法國人抽身的最好時機,甭管中國人對于中南半島究竟做什麼打算。可是巴黎呢?

  不知道為什麼,佩裡埃心中有着一股不好的預感升起。

  當然,這個時候内心中不妙的預感更加強烈的是永瑢。

  随着奧倫堡開出的俄軍對巴爾喀什湖地區駐防的複漢軍進攻戰以失敗而落幕,永瑢整個人就被一股濃烈的危機感所包圍。

  已經‘堕落’成一個部族首領,還是一個很一般的部族首領的永瑢,最大的靠山就是俄國。

  他雖然有着過萬武裝,手下的兩萬軍民,連女人都握起了火槍。但是他極度缺乏彈藥補充,也極度缺乏大炮,還有他缺乏足夠的戰馬,戰鬥力不要說跟複漢軍比,就是跟騎着馬的哈薩克騎兵比,也有不足。沒有了彈藥的火槍還不如一根燒火棍。

  可是靠着俄國人的威風,他帶人占據了巴爾喀什湖西南岸最肥美的一塊土地。要知道,巴爾喀什湖東西有上千裡長,因為連同河流的不同,這個蒸發量很高的内陸湖,一湖兩水,東鹹西淡。并且巴爾喀什湖的西南方也避開了哈薩克丘陵的影響,土地不僅可以用于放牧,還能開墾。

  哈薩克人雖然很憤怒,但他們敢怒而不敢言。

  永瑢也徹底的放棄了自己的雄心壯志,他的心髒還不是鑽石做的,被一次次的失敗給打擊的七零八碎。如果可以,他都想在這巴爾喀什湖邊默默地渡過自己的後半輩子了。

  他手中有錢,很多金銀在逃亡的路上被丢棄了,但還是有一些字畫精品和寶貝牢牢地握在他的手中。那些東方藝術的瑰寶,這個時候在西方可能邁不出大價錢,他手中的一些寶玉也賣不出大價錢,西方人更喜歡寶石。他們的世界裡沒有‘玉文化’。

  但是寶石呢?精美的黃金制品呢?放到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硬通貨。

  他會将自己的孩子一個個的送到歐洲去,不是聖彼得堡,而是巴黎、倫敦、阿姆斯特丹。就像那個已經從俄羅斯去到了倫敦的永瑞一樣。

  永瑢都不知道這個年紀比他大出不少的堂兄,私貨竟然有那麼的多。到了倫敦沒幾天就買下了一處大莊園,然後是巴黎,他還向倫敦的某個教堂捐贈了一個銀子鑄成的大十字架,然後被主教親自洗禮。

  短短一個月,永瑢的那個堂兄似乎就花銷出去了兩萬英鎊,總價值不下六七萬兩白銀。

  “我本來還想等綿聰再大兩歲,再把他送到英國去。”

  一處帳篷裡,永瑢飽含着憐惜的目光看着眼前十三歲大的孩子。這是他僅剩下的骨肉,在新疆他有一個新兒子誕生,可是不到一年就又夭折。

  十三歲的孩子在過去都已經看好了福晉了,可現在他更像一個小戰士。

  永瑢覺得自己的身子還很健康,他也不是沒有皿脈,可偏偏幾個兒子,隻剩下這麼一個長子安然的長到現在。

  “王爺……”嫡福晉富察氏已經死了,側福晉他他拉氏也悄無聲息的死在了逃亡途中。永瑢現在後院隻剩下了三個人,繼福晉鈕祜祿氏,是軍中大将達福之女;側福晉趙氏,原甘州總兵趙宗浩之女,再有一個格格耿氏,是侍衛大臣達春之女,而達春也死在了伊犁!

  永瑢直接略過了繼福晉,他清楚,這位繼福晉現在還沒有死心,還一心一意的要生兒子。然後趙氏也不行,趙宗浩是軍中大将,不能輕動。

  永瑢的目光看在了耿氏身上,格格?不。她是側福晉了。

  “狡兔三窟。咱們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俄羅斯不算是退路。”這些斯拉夫人太粗暴,也太唯利是圖。永瑢總有一個感覺,有朝一日自己的價值被榨幹之後,自己會被俄國人打包送回中國。

  “英國,法國,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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