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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左派,右派

我要當球長 漢風雄烈 4940 2024-01-31 01:11

  長崎三井銀行分行長的辦公室裡,看着三野平北提供的長長的名單,三井石一陣苦笑。?火然?文??.?r?a?n??e?n`

  又是這種大圍剿。明明三菱是日本的驕傲,可每次住友家族在唐飛鵬的支持下搞反三菱同盟的時候,都會有那麼多的日本洋行一起來參與,而日本的驕傲三菱紡織背後的支持除了三井家族外,另一根肱骨卻是來自中國上海的商貿銀行,真真是一百個别扭啊。

  “讓人頭疼,我們日本的商人總是很團結。”三野平北臉上滿滿的苦笑,三井石看向面前的幾個人,“你們也都說說,現在這個情況,各位都有什麼辦法?”

  聽到三井石這麼問,長崎分行的幾個中層互相看了看,全部束手無策。

  三菱和住友的矛盾由來已久,住友家族利用自己在日本商界長久以來的人脈和關系網,幾乎每一次對付三菱都能讓三菱流皿三升元氣大傷,雖然三菱之前都靠着三井銀行、商貿銀行,乃至幕府的支持,渡過了一次次難關,可誰都知道這種實力的碰撞中三菱自身也受創不輕。

  看看三野平北這兩年都增添了多少新債了?

  每一次商戰都要貼進去無數的金錢和利益,流皿不止啊。

  而三井家族不是沒有調節過三菱與住友的矛盾,但兩邊的矛盾是理念上的不同,是沒辦法調和的。

  三菱紡織這兩年就是靠着他們的經營理念赢得了很多日本人的敬重,哪怕很多對商人飽以蔑視的武士提起三野平北也敬重三分。已經很難掉頭的三菱紡織,已經被一些人擁上了神壇的三野平北,已經無法回頭了。否則的話他一定會面臨着過去的支持者們最很辣的報複。

  可是他們的敵人更不會去認同三菱的觀點。

  住友與三菱,親華與**,這可不是簡單地商業紡織品的問題,深遠的說,這是整個日本社會的問題。

  是親華,還是**?

  自從當年的中日沖突之後,這個問題就是所有日本人要選擇的人生抉擇。

  從眼下的局勢上看,親華派明顯占據着上風。中國人連續的從日本招募了大量的武士,他們向日本出口了大批價格低廉的布匹、鐵器、藥品、糧食等等,他們用實實在在的金錢糧食讓無數貧窮的下層日本武士看到了希望,而由下層影響到中層,然後是上層,這完全就是整個日本社會。

  三菱在日本政治高層中的朋友,除了那個元氣大傷又貧窮的薩摩藩外,那完全找不到另外一個可值得信任的對象。很多日本高層眼睛裡看的隻是純粹的經濟利益。

  這也是住友家族在日本商界一唿百應的原因之一。大批的與親華派相聯系的日本洋行【公司】都參與了進來。這股力量根本不是長崎分行可能影響到的,三井銀行也完全不能阻擋。

  “恐怕要跟之前的幾次絞殺一樣,隻有等到住友家族他們自己放棄才行……”

  每一次絞殺戰都是一場大博弈。随着時間的增加,雙方需要付出的從來不是單純的資金,還有政治能量。直到某一方退卻。

  之前的失敗者可以說都是住友,就三井石所知道,前幾次的交鋒,德川幕府暗地裡都拉了偏手。當然還有上海的商貿銀行,後者這個大奇葩對三菱的支持雖然絕大部分來自金錢,但必要時候也會動用自己的政治能量來拉三菱一把。

  這兩年中國商貿銀行因為對三菱的支持,在日本是聲名大噪,待到明年中日開通貨币兌換業務,也就是商貿銀行能夠進到日本市場的時候,那必然是三井的一個勁敵。

  “三野君,鼓起精神來,打赢這一戰,三井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你。”

  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現在的三菱隻能正面迎接這場突然爆發的大戰。

  第一,他們要和住友同盟軍硬碰硬,既一邊用低價傾銷貨物,另一邊就用更低的價格來銷售貨物。這不是一個好辦法,過去的經就已經證實了這一點,三菱聯盟無論是從資金上還是生産能力上都遠不如自己的敵人,可要保住三菱的牌子,保住三菱的存在感,保住三菱的市場,三野平北也必須要這麼的做,這場戰争先期就是巨大的消耗戰。

  第二,工廠減産,十二小時工作制變成十小時工作制,然後再是八小時工作制,分批次下滑,既不那麼顯眼,也至少可以壓縮一點生産成本棉花棉紗。

  然後就是政治上的角力了。三井石向三野平北保證,三井家族回去努力運作的,同時他們也會極快的聯系德川幕府。

  田沼意次是很看重三菱的。

  不管是從民族尊嚴,還是從實在利益上看,德川幕府都不會放棄三菱。

  告别了三井石,王平北去了一趟紡織廠,三菱的一期工程本就落腳在長崎。在工廠裡,王平北看到有許多職工的臉上都露出一臉愁容,顯然工廠眼下的困境他們都已經聽說了。

  看着那些職工臉上擔憂的表情,雖然王平北心裡頭閃過一抹很難說得上是什麼味道的滋味。他對于日本紡織工的一些福利待遇沒有白費,這些職工已經開始替工廠着想了,當然,這也是在替他們的飯碗着想。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本身都是一個局啊。

  ……

  随着三野平北下達命令,三菱紡織全面迎戰,三野的命令很快得到了執行,正在安裝的四期工程五千枚紗錠和三百台織機,繼續按照原計劃安裝,并且盡快投入生産。三菱紡織強硬的态度讓他們的股票在市場上立刻有了一波小幅度反彈。

  整個日本市場的棉布價格一挫再挫,很快的紗線價格也大幅度跳水,而棉花價格卻在持續升高。

  住友家族為首的同盟不停地在擡高棉花的價格,立刻的就讓整個日本紡織業的生産成本直線拔高。

  棉花從最初的一貫【70斤左右】三十五日圓【日本單面官方彙率一日圓比三華元】,迅速增長到了五十日圓,然後繼續往六十攀升。【清代前期棉花的價格,徽州在康熙40至42年為每斤52文至87文多。從道光六年,直隸遵化為每斤125文】

  眼看着翻倍也不是勁頭的棉花價格讓整個日本紡織業亞山大。這就好比一個無底洞,讓以低價促銷的雙邊公司大把的銀子打進了水票中。便宜的隻是那些棉花商!

  所以啊,華商如果完全掌控了日本的棉花來源,那麼唐飛鵬就算是跟三菱拼上十年,他都不見得會虧本。因為他在布匹上虧掉的資金轉眼就從棉花上賺回來了。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整個日本經濟飄搖,股市上風雲變動。

  誰讓日本那麼小呢,而這場戰争加入進去的又有三井銀行這個日本經濟支柱,所以,紡織業的跌幅升漲,引得整個日本經濟都震蕩不安。

  千萬别以為戰争損失的隻有當事者,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種産業戰争一旦開啟,倒黴的隻是那些小本錢的小魚小蝦。

  而這些倒黴的小魚小蝦要想不被這股大潮卷進深溝裡去,他們能做的就隻有停産停業,默默地等待着風暴的平息。而這樣一來苦的隻有那些更基層的紡織工,他們就是一群浮遊生物,處在整個食物鍊的最下層。

  德川幕府為什麼一次次出手幫忙三菱?除了從民族尊嚴的考慮出發外,還有就是盡快平息風波,恢複經濟。不然那些失業的紡織工人外流,就會引帶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當然,住友家族在唐飛鵬的合謀下,能夠一次次拉起反三菱同盟,從某一方面來說,也是因為德川幕府的從中插手,讓雙邊的力量都沒有耗光耗盡。德川幕府在暗中施加的影響力就仿佛是熱鍋裡添加的一瓢冷水,治标不治本現在的德川幕府根本不可能正面壓制住友同盟。這口大鍋隻要底下的火焰在燃燒,雙方的矛盾就會一次次走向激化。

  那麼究竟是一次拼光拼勁,拼的隻剩最後一滴皿的大戰來的損失大對日本,還是這種頻繁爆發相對來說的絞殺戰對日本經濟民生的損害更嚴重,這是誰也說不準的。

  看到三野平北從田沼意次府上走出來,幾個跟他一起來的人連忙圍了上去。“會長,怎麼樣?田沼大人答應了嗎?”

  回頭看了眼田沼意次府邸的大門,三野平北一臉的面無表情,“不要做美夢了。走吧。”那些拿進田沼府上的禮物就算是喂了狗了。這幕府還是跟之前的态度沒變化。

  三野平北也是明知道這一點,但為了表現出自己的急切,還是從長崎騎快馬趕到大坂,然後乘船抵到江戶來試一試的。

  可是到了田沼府上後,田沼意次雖然沒有閉門不見,可态度還是以和泥為主。言辭裡隐隐透漏出幕府的支持态度,但絕不願意正面的去用行政命令來剛一波住友同盟比如跟中國一樣頒布一些制裁非正當競争的商業行為的相關法律,制裁奇貨可居、投機倒把這種不正當之商業行為。他們根本不會。

  被三野逼了又逼,那都是顧左右而言他,最後田沼意次幹脆來了個端茶送客。

  德川幕府現在在中國面前腰都直不起來,在此之前的插手,也全是暗中施展影響力。現在同樣是如此!

  或許這樣的絞殺戰再進行三兩次,那都會被日本各界‘習以為常’,甚至成為了日本經濟發展的一波保留劇目。

  “還是不行嗎……”注意到三野平北的臉色,那幾個人也變得沮喪起來。

  其中還有人咬牙切齒的罵道:“一群馬鹿,果然的靠不住。”

  在他們看來,如果德川幕府能像中國那樣頒布下一系列商業法規下來,三菱紡織的危機就不複存在了。可現在三菱卻必須一次次的跟住友同盟硬抗硬拼,這大大的拖後了三菱的發展進度。

  ……

  整個身子泡在溫泉中的唐飛鵬舒服的享受着兩個和族少女的按摩,他放空自己的大腦,什麼都不去想,天然的溫泉,鹹味中夾雜點硫磺的氣味,置身其中,全身如情人的香吻一樣細膩,閉上眼睛,盡情享受這種舒服親切。

  享受溫湯沐浴的樂趣,洗盡人世煩嚣。

  在日本商界,唐飛鵬已經成為了神靈一樣的人物,現在他根本不需要為賺錢賠錢苦惱,他置身于日本,已經不再是在異國他鄉,拼搏奮起,而是一種悠閑地享受。

  唐飛鵬都不知道自己在溫泉裡已經呆多久了,他人睡了過去。在不知不覺中被仆人女奴小心的從水中擡出,放到那鋪好的床上。

  對比日本的習俗,唐飛鵬還是習慣睡在床上。

  直到一陣哒哒的腳步聲把他吵醒,“閣下,朝鮮大君李病亡,朝鮮領議政金基大會闵宏鎬等人聯名上書南京,祈求内附。”

  這是剛剛傳到江戶的消息,它來自日本唯一一家有外派駐朝記者的報社江戶要聞。

  唐飛鵬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哦,朝廷現在就要把朝鮮吃掉了啊。這有點快的出人意料。前不久才扳倒了金洪昌,這就要吃掉整個朝鮮了……

  但是想想國内馬上就要換屆了。首輔大人顯然喜歡給自己的首任任期來一個好結尾。

  “閣下,門外正有大批的右派分子彙集。”這是日本多個重要城市近兩年裡湧現出的一個現象,越大的城市越多,在江戶、江都、大坂和長崎幾個日本大城市裡甚至還擁有專門的駐地。

  仆人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唐飛鵬堅持把**派叫做右派,把親華派喚作左派。反正是上面定下了‘規矩’,他們就跟着叫了。

  朝鮮内附的這一消息傳遞到了日本,立刻觸動了日本國内某群神經質右派的敏感神經了。畢竟棉布大戰還在進行中麼,而且朝鮮與日本間隔的那麼近,朝鮮的突然内附中國太讓日本太悸動了。

  說和做那真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日本人之前來說朝鮮跪了,早晚要被中國一口吞吃了,但這個更多是耍嘴皮子,是一種情緒上的發洩和民族感情上的打壓對方。東亞就這幾個勢力,日本跟中國相差的太遙遠,他們可與一比的就隻剩下棒棒了;但是現在棒棒真的跪了,真的哭着喊着中國爹中國爸爸要内附了,日本深深地具有一種恐懼感,唇亡齒寒啊。

  “這群腦子進水的蠢貨。朝廷吞吃朝鮮還情有可原,吃日本又有什麼好?”唐飛鵬卻是破口大罵。這小鬼子完全是自作多情啊!朝鮮跟日本差不多大的國土面積【蝦夷地不算入】,比閩浙兩省的版塊都要大上一些,總共才五百萬人都不到。而日本呢?日本又有多少人?

  日本隻适合殖民!

  朝廷腦子進水了才會把兩千多萬的日本人吞吃進肚子裡。

  “叫他們給我滾!”一群癡線。

  “給我傳下命令,商會下屬的所有酒館、女支院即日起全部半價,一直到月底。百貨商店也大減價,讓他們自己去合計。所有的可确定身份的右派分子都拒絕入内,老子要氣死這群白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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