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嗣問道:“齊王有沒有說話?”
楊豔說道:“齊王自然是不會說話的,他不能讓别人抓到把柄,讓人說他攻擊侄子,一直以來他都以溫和聰穎的形象示人,這種破壞形象的事,他絕對不會做。”
楊嗣又問道:“既然齊王沒有插話,那會不會是我麼想多了?”
“楊嗣,你以為齊王會乖乖地做他的王爺!絕不可能。你要知道,先王曾經說過,百年之後會把王位傳給齊王,隻是後來發生了變故,才傳給了皇上。現在又有這樣的機遇,你說誰還能乖乖地當個王爺?”
楊豔的話确實無懈可擊,但齊王表現出來的形象又像那種任勞任怨、沒有野心的人,如果要說齊王沒有野心,那隻能得出他是個傻子的結論,所以,甯肯相信齊王是有野心的人,也不願去相信齊王是傻子。
“楊嗣,你千萬不要被齊王那溫和憨厚的外表給迷惑了,這人精明得很,今天剛一出手,就讓皇上同意太子臨朝聽政,不簡單啊!”
太子臨朝聽政那不荒唐嗎?此時的太子,整天玩木馬捉蝴蝶,哪像一個已經十四歲的未來的國君。如果往朝堂上一坐,那癡傻的形象展現出去,太子之位怕是不保。
“太子怎能臨朝?”楊嗣說道。
“别急,今天的朝堂上,皇上讓國師占仆,選定三個月之後的良辰吉日為太子臨朝聽政的日子,我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畢竟,太子始終要見人的,太子見人這一關我們是躲不過的,我們隻有全力以赴。”
一直清閑的楊嗣,聽到了如此的難事,心中也緊張起來,畢竟,太子的前途關系到楊豔的未來,楊豔的興衰也就聯系到他自己,所以說,太子的命運就是他的命運。隻是,太子在朝堂上該有些什麼禮儀呢?他可不知道。
楊豔又說道:“我準備讓二叔做太子太保,去東宮教太子的禮儀。三個月的時間,隻有二叔去我才放心。”
楊嗣聽到楊豔已經有了安排,心中懸着的石頭落了地,但是,既然楊嗣已經早就安排好了,為什麼還叫他來議事,不可能就是給自己說一通道理這麼簡單吧。
“楊嗣,你已經知道了如今東宮面臨的挑戰,我安排一個任務給你。”
“請娘娘吩咐!”
“東宮人員複雜,雖然我在太子身邊布置了像你一樣可靠的人,但太子頑劣的行為難免會外傳,我擔心東宮裡有齊王的眼線,你這次回去,盡量别讓太子經常露面,特别是太子平時所學的東西,千萬别讓别人知道,不然很可能在朝堂上會被針對。”
這個任務對他來說,不算太難,現在的楊嗣,已經秘密指揮着東宮外的一百名禦林軍将士,還有樂兒這條消息渠道,調查個人不算太難。
“娘娘,小花和大冬瓜都是你的人吧?”楊嗣問道。
“是,都是我派去的。”楊豔答道。
“他們可靠嗎?”楊嗣問道。
“可靠,和你相比差一點,你畢竟是我們楊家的人。”
楊豔這句話楊嗣就不知道真僞了,不知道是楊豔為了籠絡他而說的,還是說的真話。
楊豔又說道:“小花已經入宮五年,最初待在我身前,我覺得她聰明懂事,就讓她去審美人身邊做眼線,畢竟她是一小姑娘,審美人也不會太在意她。後來太子身邊缺人,我才把她調到東宮。而大冬瓜,先你三個多月進宮,在我這裡待了三個月,看起來雖然是個滑頭,但卻很懂事。”
原來太子身邊全是皇後派去的人,防衛措施做得這麼嚴,難怪太子癡傻的消息在京城大多數人都認為隻是謠傳,大家都認為,傻子怎麼能當太子呢?
“娘娘,奴才知道了。”
楊豔一揮手,說道:“那就下去吧,記得做好我安排的事。”
“遵命!”楊嗣轉身離去。
院裡,清新脫俗的楊芷還在朗誦着詩經裡的古詩:“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
老色鬼司馬炎啊,你不要玷污了如此美女!
楊嗣在感歎之餘,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個大計謀,不是說太子能不能當皇帝關系到他們楊家的命運嗎?如果現在司馬炎死了,按理,太子就會順理成章登上皇位。齊王司馬攸想搶儲君之位,隻有司馬炎遲遲不死,他才有機會坐上儲君的位置。
嗯,好主意!
司馬炎很難被毒死、刺死,唯一可能的就是成天縱欲,精盡而亡!
而楊嗣的眼前,正有這樣的毒藥,楊芷,你還有姐妹嗎?全叫來吧,把司馬炎的身體給掏空。
楊嗣的計謀雖然想好了,但實施起來卻有難度,首先他得接近司馬炎,并得到司馬炎的欣賞才行。這樣的機會,恐怕隻有等到下個月太子給司馬炎請安的時候才會出現,到時候,太子帶着自己一起去太極殿,自己就可以尋找機會了。
“二姑,楊嗣走了。”楊嗣恭敬地對着楊芷鞠躬行禮。
楊芷回過身,衣袂飄飄,一股仙氣撲面而來,如沐春風:“去吧,如果太子欺負你,你給我說,我替你告訴大姐。”
“多謝二姑!”
楊嗣轉身離去,身後又響起了朗誦聲:“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走出皇後居住的朝陽宮,楊嗣直接回東宮。
剛來到東宮的大門外,見到大冬瓜在一位年長太監的帶領下,急匆匆地離開,他連忙躲在一旁,沒有打招呼。
自己剛回來,大冬瓜就出去,不會是楊豔叫他去的吧!如果真是,那麼楊豔的權術真牛,她在太子身邊放了三位心腹,而這三位各自有各自的任務,互相監督、互相制約,楊嗣仿佛看到了楊豔是一位禦臣有道的君王。誰也不百分之百相信,這恐怕就是位高權重者的生存法則。
楊嗣想到這一層,心中也有了更多的想法,接下來,他要進行調查。他眼中所看到的,也不一定完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