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當年的糊塗賬
她可以想像,修為不高的師父為了躲避那大魔頭,整天東躲西藏,有多難過。
他其實還是很放不下她的吧,不管是因為母親,還是因為他本身的性情使然,可為了不連累她,他能忍着十年不來找她,這此中苦楚,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明白。
嶽芷婷偷偷瞄了夜逸雲好幾眼,原來他對列先生的過去這樣熟悉,難怪可以這樣波瀾不驚地來見列先生,整個一“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
感覺到她的目光,夜逸雲轉過臉來,眼神幽冷而清亮:看什麼?
嶽芷婷幹笑兩聲,趕緊移開了視線。
蒼王的氣場太強大,哪是她能hold的住的。
列千痕頗為欣慰,“我倒沒什麼,自從煉丹,這樣的事情就少不了,可這十年來,我不能見你,不能照顧你,不能教你煉丹,由着你認賊作父,我這心裡……”
“認賊作父?”嶽芷凝驚了一下,“師父,你怎麼這麼說,我……”忽又想起先前的話,問道,“師父,你該不會又要說,我外公是我父親殺死的吧?”
剛開始說是蒼王,現在又把仇恨嫁接到父親頭上了,師父這話說的,到底有沒有準啊?
“這還要從河間王那一計說起,”話題終于繞回來,夜逸雲接上道,“他先是上書皇上,說定川族因不滿年年向朝廷進貢,正暗中招兵買馬,準備造反,皇上自然大怒,即派人帶兵,前往剿滅定川族。”
“皇上派了我父親?”嶽芷凝皺眉,若真是這樣,父親也是聖命難違,可如果父親真的殺了外公,她要如何面對父親?
“不錯,”夜逸雲點頭,“因嶽将軍娶了你母親,雖說他一直是忠君愛國,從無半點行差踏錯之處,然而在那種時候,他所處的地位就十分尴尬,皇上向來疑心重,故意派嶽将軍帶兵出征,最重要的,也是要試探嶽将軍罷了。”
列千痕哼了一聲,“恐怕不是如此吧,分明是嶽正恺為了撇清自己,急不可耐,主動請命,前往剿滅定川族!”
嶽芷凝姐妹倆對他的偏激已經無力吐槽了。
“列先生什麼都不知道,何來此斷言?”夜逸雲不客氣地道。
“王爺又知道什麼?”列千痕毫不示弱,“你當年不過是五歲稚齡,會知道這些?難道還是皇上告訴你的?”
“自然不是,不過,我并不是永遠五歲。”夜逸雲涼涼地道。
“噗”,嶽芷婷笑出聲來,求死不能。
蒼王說的沒錯啊,他當年五歲,難道一直五歲嗎?
漸漸長大後,他修為越來越高不說,也有了自己的心腹下屬,有了西池國無人能及的情報組織和情報網,想要查什麼,隻在花費的時間精力有不同罷了,迄今為止,他所查不到的事,還真沒聽說過。
嶽芷凝也是一副要爆笑的模樣,可顧及到列千痕的面子,還是拼命忍着。
列千痕還是惱羞成怒,“你、你長大了又如何,當年的事,你也沒有親眼所見,再查也查不到真相!”
夜逸雲見他死鴨子嘴硬,态度也沒那麼溫和了,“我是沒有親眼所見,不過我想知道的,沒有不知道的,這一切都是事實,當年芷凝的母親不願定川族被滅,苦求嶽将軍,嶽将軍暗中找到我母妃,向皇上進言,讓定川族族長藍信然進京,向皇上表明忠心,則可消除皇上對定川族的疑慮。”
“這樣好啊!”嶽芷凝一拍大腿,“隻要說破河間王的陰謀,不就沒事了?對了,我父親為何要找你母妃?”
據她所知,夜逸雲的母妃也在他幾歲大時就去世了,難道她也跟定川族的事有關?
“我母妃姓姚,是嶽将軍的表妹。”夜逸雲解釋道。
“啊?”嶽芷婷都驚呼出聲,“有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嶽芷凝頭更有些大,這裡頭亂七八糟的事,牽扯真是多啊,“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也難怪,她才出生沒多久,生母就過世了,父親因為種種原因,并不待見她,後來更是常年鎮守邊關,不問嶽府之事,老夫人她們更不可能善待她,哪會跟她說這些陳年舊事。
而且,關于定川族的事,恐怕連老夫人她們,知道的也并不多。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母妃……”夜逸雲眼裡閃過濃烈的痛苦和恨意,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她也是不希望定川族出事,畢竟那時候,你母親才生了你,身體十分虛弱,她跟你母親,還是很要好的,即向皇上進言,要你外公進京。”
當時嶽正恺想的是,藍信然如果肯将金礦交給朝廷,也就能打消皇上對定川族的猜忌了,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是個有眼見力的人,都能懂。
可河間王決然不會允許這樣的結果發生,否則他的奪位大計就功虧一篑了,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竟找了個機會,将年幼的夜逸雲擄走,以此逼迫姚妃,不得向皇上進言,否則就殺了他。
“啊,原來是河間王!”嶽芷凝怒道,“是他劫持了你,那個混蛋!”
要不是河間王,定川族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下場,該死!
“是,”夜逸雲深吸一口氣,“他劫持我後,即暗中安排,隔了幾日,即上書皇上,說是藍信然拒絕進京,拒不交出金礦,而另一方面,他派人聯絡藍信然,說皇上懷疑他們要謀反,已經派了大軍來剿滅他們,收走金礦,他們若想活命,保住金礦,就必須跟他合作,一起反了朝廷。”
雖然謀反事大,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藍信然也顧不上想太多,為了保住金礦和全族人的性命,他隻有跟河間王一起反。
嶽正恺也是無可奈何,隻能領兵出征,後河間王兵敗被殺,藍信然也死于非命,定川族幾乎無一生還,皿流遍地,十分凄慘,不明不白地,成為河間王野心的犧牲品。
嶽芷凝愣了一會,“就是這樣?那我父親到底有沒有殺我外公?”
聽了半天,似乎最要緊的事,根本就沒個結果啊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