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吓壞了路上的行人。喬曉靜、阿紫和傻大個借機躲進了路邊的樹林之中。
鬼子在大漢奸惠如深的指揮下,瘋狂地朝樹林裡追了過來。子彈在樹林裡呼嘯着,擊中樹木,樹皮應聲飛濺。
為了分散鬼子注意力,喬曉靜、阿紫和傻大個分散跑開,躲在了樹木後面,扣動扳機朝追趕着開槍。
對喬曉靜和阿紫來說,在此刻,她們最想打死的自然是那個曾經多次光顧“醉心居”的惠如深---不僅因為他是敵人,更主要的是這個家夥知道他們不堪回首的屈辱曆史。
好幾顆子彈都險些要了這個大漢奸的狗命,可惜最終還是差之毫厘,他看到身邊的鬼子和僞軍相繼倒下,竟然渾身還抽搐着趴在了地上。
鬼子還在追擊,皇協軍看到這個大漢奸趴在地上裝死,便假裝保護長官,圍攏在這個大漢奸周圍不再向前。大漢奸回過神來,連忙派人叫住了追擊的鬼子:“土八路向來狡猾異常,搞不好林子深處有埋伏,這樣追趕可能上當。要想除盡他們,還需從長計議。”
傻大個看到敵人從林子裡撤走了,出了一口長氣,靠在大樹上感歎道:“這個新來的王八蛋還真是厲害角色,一眼就看出我們不是普通百姓……”
喬曉靜和翠玉沒有搭腔,平靜地坐在土台上,眼神很茫然。
“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躲在林子裡不出去了吧?”傻大個看到喬曉靜和翠玉閉上了眼睛,一句話不說,也沒有想離開林子的迹象。
“我們不但不能離開這個林子,而且還要往深處走,這兒距離縣城不遠,城裡鬼子很多,隻要我們出了林子,絕對就暴露在了鬼子的槍口之下。”喬曉靜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接着說道,“有這片林子,鬼子不敢輕易進來的,他們害怕有埋伏。”
傻大個點了點頭,臉上隐約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喬曉靜說得沒錯,城裡的鬼子聽到槍聲果然向朝城外跑來,半道遇上了惠如深他們。在這個大漢奸的帶領下,數倍鬼子走進了樹林。他們來到剛才激戰的地方,大漢奸命令鬼子停止前進,向林子深處開槍掃射。
槍聲響起,子彈就像瘋了一樣在林子裡呼嘯着,好幾棵樹木被子彈剝去了皮,赤條條站在不遠處……林子裡的鳥兒被這槍聲吓壞了,撲楞着翅膀飛向了遠方。
射擊持續了大約一刻鐘,惠如深四處眺望了一番,看到林子深處迷迷茫茫,遂下達了返城的命令。
槍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喬曉靜、翠玉和大個兒已經到了安全區域,鬼子的槍聲真切,誰都沒有吭聲,隻是默默地朝槍響的方向看着。槍聲停了,喬曉靜來到了大個兒的身邊,低聲說道:“我倆不能再回去了,那個大漢奸已經認出我們了,現在隻能靠你了,你回去給大家報個平安,并告訴阿紫和大志,小分隊暫由你們三人管理,千萬不可出岔子。”
“我不也讓那個漢奸看到了嗎?再說若有緊急情況,我們三人也決定不了,還得你定奪,到時候怎麼跟你倆聯系呢?”大個兒有些發懵。
“我心裡很亂,暫時還沒法給你答複,但你放心,我們會想到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與你們聯系的,這不會太久。”喬曉靜似乎很憂郁。
大個兒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看着喬曉靜和翠玉。喬曉靜揉着眼睛,翠玉一臉無助,隻是對着大個兒點了點頭。
大個兒别無選擇,隻好一步一回頭離開了林子,一個人孤單地朝豆腐坊走去。
待大個兒走遠,喬曉靜和翠玉再也忍不住了,她們“咣當”的一聲跪在地上,捂着頭嗷嗷的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悲痛欲絕,哭得天地哽咽。
“真他娘的陰魂不散,到那兒都躲不過去。”喬曉靜邊哭邊說。
“這就是命,想光明正大做人都這麼難。誰來不好,偏偏這個王八蛋來了,他就是個隻知道對上司溜須拍馬,對其他人亮醜揭短的主兒……”翠玉哭得越發傷心了。
“要是讓大家知道我們曾混迹于醉心居那種地方,即便是有苦衷,誰又會理解我們?隻會罵我們傷風敗俗,到時候必為衆人口誅筆伐的對象……”喬曉靜哭得也很傷心。
“蒼天啊,你咋就不睜眼啊,做一次好人就這麼難嗎?為什麼……”
喬曉靜和翠玉從白天哭到了傍晚,又從傍晚哭到了大半夜,嗓子啞了,眼淚幹了。
兩人哭罷,倒在了地上,好在時下不算太冷,沒有被褥也不會凍死,林中多有飛禽走獸,也不擔心沒有食物而餓死。
諸事不順,擔心什麼偏會發生什麼。
狗漢奸惠如深回到鬼子憲兵司令部,便将發生的事情向石原少佐進行了陳述,石原少佐聽到又是這幫土八路,将手中的水杯恨恨地摔在了地闆上。
“閣下息怒,我已經想到了比刀槍更犀利的武器,會讓他們死于無形。”惠如深奴顔畢露,說話時眉飛色舞的。
“請惠桑明言!”聽到惠如深有高招,石原次平臉上露出了喜色。
惠如深果真将喬曉靜和翠玉曾經在省城“醉心居”屈辱的經曆講述了一遍,而且還信誓旦旦以此大做文章可收奇效---她倆因此而聲名狼藉,自然會失去隊友和百信的信任,隊伍就會動蕩不安,甚至可能會分崩離析。
石原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向惠如深豎大拇指。
就在石原和惠如深談笑之時,石原辦公室的門響了,走進來了一名鬼子。這個鬼子報告門口有一位男士,自稱是大漢奸惠如深的故交,特意來訪。
“我正在與石原中佐談論軍國大事,會見私交這都是私事,不能因為私事影響太君的大事,我還是不見了,讓他走吧!”惠如深竭力在鬼子面前扮着一條忠主之犬的形象。
“你是大日本帝國的朋友,你的忠心大大的好。既然是故交還是要見一見,中國是禮儀之邦,有朋友來訪豈能拒之門外?”石原次平對惠如深贊賞有加,并支持其會友。
“要說禮儀之邦,那個國家也比不上大日本帝國,要說重情重義,誰又能比得上太君您呢?”惠如深連連向石原躬身點頭,退出了辦公室,與小鬼子一塊走到了一樓左側他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停下了腳步,對身邊的那小鬼子說道:“你去,讓他來我辦公室吧!”
小鬼子将來客帶進了惠如深的辦公室,惠如深正低頭看着桌子上的地圖,并用鉛筆在地圖上畫着,乍一看确實有幾分謀士的神态。
見客人已經站在自己眼前,惠如深如同從夢中驚醒一般,打了寒顫,擡起頭來。
惠如深和來訪之人對視着,誰也沒有出聲,對視了足有十秒鐘,惠如深突然跌跌撞撞從桌子邊走了過來,兩人緊緊擁抱到了一起,各自的手不停拍打着對方的後背。
“承蒙惠專員撥冗相見,感激涕零。惠專員好久不見,别來無恙?”來客很客氣。
“久别重逢,咱們就别惠專員胡專員的,太生疏了。”從惠如深的言語中不難聽出,來訪之人姓胡,也是一位專員。很顯然,這位胡專員與惠如深交情不淺。
“聽說你來了此地,我真替你高興。實在等不及召喚,便貿然前來拜望,着實唐突得很。”胡專員話雖如此,卻是一臉的興奮。
“這都得感謝渡邊大佐慧眼識珠。好啦,先别說我了,說說你吧,你這個教育專員是不是一如既往的滋潤啊?那個嚴校長沒有再要挾你吧?”惠如深倒是很關心這個胡專員。
聽到惠如深的話,眼前的這個家夥是不是有點兒面熟了?沒錯,這個家夥正是教育專員胡一天。剛才提到的嚴校長就是那個曾經搞大了喬曉靜肚子,而後又與這個胡專員狼狽為奸想要緻喬曉靜于死地的那個嚴校長。
“自打皇軍來了,方方面面的規矩全變了,與南京政府治下的時候不一樣了,咱挨不着皇軍,自然是諸事不順一事無成了。”胡專員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嚴校長倒還算規矩,對我也客氣,畢竟是同一路人嘛!”
“那就好,那就好!”惠如深給胡專員沏了一杯茶,“雖說咱倆異父同母,但我一直視你為親兄弟,就拿你與嚴校長掉包之事來說,我可沒少擔風險,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我心裡有數,隻無奈沒有機會報答你的恩情。”胡專員顯得有些難為情。
“見外了!”惠如深笑着搖了搖頭,話鋒立轉,對其說道,“你不是想跟皇軍幹嘛,那你就跟着我,還有那個嚴校長,讓他也來,咱們聯起手來,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一定能夠幹出一番事業。”
不愧為一丘之貉,惠如深想将跳梁小醜盡數籠于麾下。
“太好了!”胡專員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邊鼓掌邊說道,“我來能幹啥?”
“時下就有立功的好機會,事情是這樣的……”惠如深将喬曉靜的事情又講了一遍。
“先找人畫像,有了畫像誰都能認出來。将這兩個賤人的畫像滿大街張貼出去,還要将這兩個賤人的醜事寫清楚,讓婦孺皆知,絕對會收到奇效。”整人永遠都是胡一天這種小人的拿手好戲。
“高啊!妙啊!我這就安排人畫出那兩個賤人的像。”惠如深欣喜若狂地走出了辦公室,叫來了曾經與喬曉靜和翠玉見過面的鬼子,一同去了情報科,安排繪圖高手開始繪畫喬曉靜和翠玉的畫像。
畫像到底會掀起多大的波瀾,隻能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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