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王城。
龐海一連逃了好幾天,這才終于狼狽的回到突厥王城。
等他回到突厥王城的時候,所剩兵馬隻有一萬五千人。
這讓龐海覺得很是羞憤,以至于都有點不敢去見賀魯。
但見還是要見的,不過他不是這樣見,而是命人将自己捆綁起來,被人押進了王宮。
在王宮見到賀魯後,龐海肥胖的身子撲通一下跪了下去:“罪臣龐海,叩見可汗陛下。”
賀魯坐在上面,一雙眼睛帶着冷冷寒意,他直盯着龐海,許久都沒有說話,龐海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周圍安靜的能聽到針落的聲音。
許久後的許久,賀魯突然罵道:“無能,無能,本可汗先後給你派了有十幾萬的兵馬,結果呢,結果呢,就一事無成,還把我突厥的兵馬給敗壞光了,你讓我突厥接下來怎麼辦,你說?”
龐海低頭不語。
賀魯見此,上前一腳踹了下去:“本可汗是信任你,這才讓你帶兵的,你說說你帶的什麼兵,玉門關攻不下,庭州守不住,還讓我突厥兵馬死了這麼多人,你是怎麼帶的兵……”
賀魯真的是氣壞了。
本來他們突厥有十幾萬兵馬,那是何等的強壯啊,本來想着憑借這些兵馬,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攻下玉門關,接着直入長安,可他們折損了這麼多人,卻連一個小小的玉門關都沒能攻下,最後還弄得被唐舟追着打。
賀魯罵完打完,突然扔下了一把刀:“你這樣的人,已經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了。”
意思很明白,龐海就是個罪人,他該死。
龐海被賀魯打的吐了皿,他跪在地上看着那把刀,心裡隐隐有些痛,他不想死,可是他隻要一求饒,就必死無疑。
他太了解賀魯了,所以他微微沉眉之後,又拜了一拜,道:“臣無顔面對可汗,唯有以死謝罪。”
說着,站起身子就要往旁邊的柱子上撞,這個時候,站在賀魯旁邊的侯遠突然喊道:“攔住他。”
兩名侍衛一聽這話,來不及思考,立馬就攔在了龐海跟前。
隻是那龐海實在太胖,這一沖之力也不小,那兩人見一個龐然大物沖來,頓時有一直壓迫感,這攔的時候,也就稍微側了側身。
這一側身,那龐海就是想停也停不下來,啪的一下撞在了柱子上,接着額頭就冒起鮮皿來。
龐海沒想着真死,他要真想死,直接用刀多方便,撞柱子就是演給賀魯看的,不過他也知道賀魯不好騙,所以演的比較逼真,是真撞上去的。
不過比較留有力,所以撞是真撞上了,也隻是流了皿,接着昏迷,并沒有真的死。
賀魯看到這一幕,倒也不心疼,哼了一聲:“拉出去,拉出去,斬了……”
賀魯不知道龐海是裝的,但幾萬大軍就這麼毀在了龐海手裡,他也心疼,不殺不足以平憤啊,所以還是得殺,他以為自己撞了柱子就能完事嗎?
隻不過賀魯這樣嚷嚷着的時候,侯遠卻道:“可汗陛下息怒,此時正是用人之際,留着龐海興許有用,他雖然有錯,但比其他人還是有些能耐的,而且我軍接連失利,主要原因還是唐舟太過于強大,誰能想到他竟然能發明出轟天響這樣的東西來,要沒有這個東西,玉門關早被破了。”
侯遠這番話倒是說的有些道理,賀魯聽完後,哼了一聲,對旁邊的侍衛吩咐道:“把龐海拉出去。”
侍衛猶豫了一下,問道:“可汗,還斬嗎?”
“斬什麼斬,一頭肥豬,留着吧。”
賀魯有些不耐煩,侍衛連忙領命,要把那龐海給弄走,可兩個侍衛擡卻擡不動,最後又找了兩個侍衛,這才終于把龐海給弄走。
龐海被擡走後,賀魯道:“侯軍師,如今大唐已是收回庭州,想來很快便要攻我突厥,接下來,不知你有何良策。”
侯遠道:“可汗,事情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以前還想滅唐,現在恐怕是不能了,我們能做的,隻能是鎮守我突厥的每一寸山河。”
說到這裡,侯遠停了下來望着賀魯,他需要知道賀魯的意思,因為如果賀魯不同意自己的這個觀點,那接下來他的話,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
賀魯神色微動,似乎有些不甘心,畢竟半年前,他還那般的野心勃勃,可半年之後就由主動變成了被動,換着是誰怕也承受不了。
不過賀魯到底是個能屈能伸的人,他也知道如今的情況,還想再滅大唐,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如今他不僅與大唐為敵,還有吐谷渾、回纥以及沙陀,他們能做的,也隻有鎮守了。
沉思許久之後,賀魯道:“軍師說的不錯,如今攻打大唐已是不能,唯有死守,軍師繼續說下去吧。”
聽到這話,侯遠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賀魯能夠如此,他們突厥還有救,于是略一沉思,便繼續說了下去:“可汗,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有這麼幾方面,一,繼續招收兵馬,訓練騎兵,在這草原上,騎兵是我們突厥的一把利箭,能夠做到指那打那,憑借着騎兵的速度,我們興許能抵擋住唐軍。”
突厥已經招募過一批将士了,但是如今他們傷亡慘重,想要鎮守山河家園,就隻能再行招募,從各個部落中招募,隻有壯大了他們的兵力,他們才能夠抵抗唐軍。
這樣做自然會造成一些子民的不開心,甚至是一些厭戰情緒,但為了突厥的存在,這卻又是他們必須做的事情。
賀魯想了想,道:“好,派人去招募兵馬,再想辦法弄更多的糧草來,沒有糧草,不會有人真的願意當兵的。”
說到這裡,賀魯又道:“軍師繼續說下去吧。”
侯遠颔首,繼續說道:“唐軍如今有四部分組成,大唐兵馬,吐谷渾兵馬、回纥兵馬以及沙陀兵馬,他們雖然都依附于大唐,但我想他們并不會真的甘心為大唐效死命,如果我們稍作一些手段,興許能夠瓦解他們的聯盟也不一定。”
侯遠說完,賀魯點點頭:“不錯,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要利益相驅,就能夠瓦解他們。”
侯遠颔首,繼續說道:“再有,就是唐舟了,我們之所以失敗,皆因為唐舟,所以我們要想辦法将他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