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昀見雲逸如此模樣,已然識得情滋味的他腦中一閃,看着雲逸的眸子便多了幾分溫情,帶着幾絲促狹之意道:“大哥說的那好友,該不會是昀兒未來的大嫂吧?”
雲逸聞言神色一驚,眸子帶上了幾分倉促之色,忙斂下眼眸道:“莫要胡說,我與那人,乃是知己之交。‖**”
說完,雲逸見納蘭昀還有幾分不信之色,才恢複了些許精力的蒼白容顔之上依舊挂着那淡淡的笑容,濡慕地看着自己,眸中不乏打趣之色。雲逸便是無奈地道:“那人你也見過。”蘭得子見來。
“我也見過?”納蘭昀皺眉思量了一番,說道:“莫非大哥說的那人,是宮中的公主,或者是朝中哪位大臣之女不成?”
對于納蘭皇宮之中的公主,納蘭昀心中卻是更偏向朝着的大臣之女,至少,在納蘭皇室之中的那些公主,哪一個不是人前一套把戲,人後一個面孔。端得是虛僞無比,做作的讓人作嘔。
“不是!”雲逸思量了片刻,還是決定将實話告訴納蘭昀,畢竟,對于慕容玥的計劃,雲逸是知道一些的,或許,自己将雲霞紫晶如今的主人告訴納蘭昀,會對慕容玥的計劃有所幫助。
一方是自己世間僅存的皿親,一方是自己的好兄弟與……與紅顔知己,他不願見任何一方有所損傷。
若是,能夠讓得納蘭昀明白,自己是欠下了慕容玥一個人情……或許,對未來的發展,會有所幫助……
“那人便是自北辰皇朝而來的星月公主慕容玥!”雲逸道出慕容玥的名字,心頭如春風撫過一般,蕩過幾絲癢意,低斂下的眼眸,卻是沒有見到納蘭昀在聽到自己的話後,渾身一顫的震驚神色。
“是她……”納蘭昀竟是沒有想到,雲逸口中的好友,竟是那有着傾世風采的慕容玥。想到自己那日見到慕容玥踏着巨鼓一邊翩翩起舞,一邊揮毫作畫的絕世風姿,納蘭昀的心頭便是一陣火熱——雲霞紫晶,竟是在那個仙子一般的人兒身上,命運的兜兜轉轉,竟是讓自己與她有了關聯。這,會是上天賜給自己的一個契機嗎?讓他,有了理由,有了借口,去與那隻曾在夢中有了交際的人兒相會?
“昀兒!”雲逸終是感覺到了納蘭昀的不對勁,将沉思中的納蘭昀喚醒,敏銳地望進了納蘭昀眼眸之中尚未來得及掩下的情感,那情感的濃烈,讓得雲逸心頭不由為之一震——昀兒何時竟是對玥兒也有了這濃烈的感情了?
“大……大哥……”納蘭昀帶着幾絲狼狽地避開了雲逸那犀利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漲紅了的俊臉。這才想起來,方才自己大哥身上曾有過的情愫,亦是為了慕容玥而存在,莫非,這慕容玥是自己大哥的愛人,若是如此……納蘭昀的心頭泛起一絲苦澀之意,若是如此,即便自己對慕容玥再是愛慕,也隻能将這份感情……永遠深藏在心底……
“昀兒,大哥有話和你說。”雲逸對慕容玥和宸王的感覺再了解不過,若是納蘭昀真的對慕容玥有了那份心思,隻會注定是一個傷心人,與其讓納蘭昀對慕容玥的感情越陷越深,不如趁早讓他從這份注定無望的感情之中抽出身來。
“大哥……昀兒明白了,昀兒對大嫂,一定會尊敬有加,不會……”納蘭昀面紅耳赤地說道。
“我和玥兒隻是知己之交!”雲逸皺了皺眉,聽着納蘭昀的話,心頭滿是痛得仿佛有無數根針紮入一般,他何嘗不想讓慕容玥成為自己的妻子,讓納蘭昀喚慕容玥一聲大嫂,隻是,慕容玥心頭入住的那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幼與自己一起長大,不是親兄弟,勝是親兄弟的宸王啊!
納蘭昀有些不解地看着雲逸,方才自己的眼睛并沒有看錯,雲逸在提及慕容玥時,眸中閃過的溫情,俨然是提及心愛之人才有的,莫非……
“玥兒乃是我師弟的愛人,與我師弟兩情相悅,所以,這種話,以後無需再說了!”雲逸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子銳利地看着納蘭昀的神色,不意外地看見了納蘭昀眸子閃過的那抹傷痛,果真,自己這個才相認的堂弟,亦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玥兒,莫非你是我們雲氏一族的劫不成?
雲逸緩緩轉過身,背向納蘭昀,留給他收拾自己情緒的空間,須臾,才開口道:“你且抓緊時間在此恢複身體,我去向燕妃娘娘說明你如今的情況,相信燕妃娘娘會有辦法迎你回宮的。”
“是……多謝大哥!”納蘭昀神情落魄地開口說道,始終無法自雲逸方才說的話之中回過神來,慕容玥,竟是已經有了心愛之人了嗎?的确,那樣一個天仙般的人兒,怎麼會沒有人發現她的美好呢?自己,終究是出現遲了嗎?
雲逸感受着身後納蘭昀的那份落寞,心中悠悠一歎,卻是不再開口,将手上睡得香沉的靈寶揣入懷中,施施然出了山洞。
飛昂等人見得雲逸出現,急急開口問道:“尊座,我們主子他……”
“他很好,已然沒有性命之憂了!”雲逸淡淡開口朝飛昂幾人說完,便不再言語,轉而朝幽谷之外走去。
走出山谷,雲逸細細觀察過山谷之外,到處都有被翻找過的痕迹,顯然,納蘭夜等人曾經找到過這裡,卻被自己溶于這天生形成的山谷地勢中的陣法給迷惑過去了。
雲逸站在大陣之中想了想,又将陣法重新布置了一番,添加上了幾分防禦之力,這才運起輕功,快如閃電地朝着納蘭皇都而去。
飛燕宮中,燕妃娥眉緊蹙地立于花廳之中,滿心不安地聽着詩詩的回禀:“主子,我們已經派出去的信使來報,太子亦是整夜未歸,不僅如此,就連他的夜鷹暗衛,也是盡除傾巢而出,如此看來,少主定然是被太子等人困于城外不得而入,我們是否應該派人前去接應?”1dq3q。
燕妃聞言眸中的擔憂之色更濃,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事情豈是這般簡單,皇都之中有四個城門,而如今這些城門定然已經被納蘭夜的人所把持,我們若是冒然出現在某個城門之處,定然會引起皇後的懷疑,若隻是納蘭夜出手,本宮相信,昀兒定然能夠與之周*旋,若是皇後出手的話,隻怕昀兒的處境,就更加的危險了!至少如今皇後還未出手,隻是他們兩個晚輩的較量,一旦本宮有了什麼行動,皇後那邊也就會有所行動。本宮最擔心的不是别的,而是皇後身後的那個人,若是他不顧身份出手的話……”
詩詩聞言亦是沉默下來,的确,早有傳聞皇後的身後,有着一個手段通天之人,否則,以燕妃的聰慧,也不至于鬥了這麼多年,還是低了皇後一籌,如今因為有了星月公主的相助,燕妃還能與皇後勢均力敵地較量,更占據了上風,現在燕妃和皇後之間的局勢,已然形同水火,若是讓皇後得知了三皇子的險境,隻怕還真會甯願撕破了臉,放下身段親自對付三皇子。
畢竟,隻要三皇子一死,太子的儲君之位,就無人可以動搖。
就在燕妃主仆二人心思百轉之際,一個白色的身影飄然而入花廳,如同谪仙一般臨落于燕妃三丈之外,燕妃神色一冷,才欲發動攻擊,卻在見到了來人之後,收住了攻勢,訝異地道:“原來是賽閻王尊座,不知尊座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如今燕妃和慕容玥合作無間,自然不怕雲逸在這般時候對自己下手,大家都不是傻子,這個時候鬧内讧,隻會讓得納蘭皇後穩收漁人之利,更會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
雲逸這是第二次見到燕妃,比之上一次的淡然從容,此次雲逸的目光之中更是多了幾分尊敬之色,他優雅地朝燕妃行了一個晚輩之禮,在燕妃驚異的目光之下,開口說道:“雲逸拜見二嬸!”
“你……雲逸……莫非你就是……?當年,你不是……”燕妃驚喜交加地看着雲逸,身形一飄,便來到了雲逸的面前,直直看向雲逸的眼眸。
雲逸心知燕妃此舉的緣由,站于原地不動,任由燕妃的目光對上了自己的眸子。
燕妃在見到雲逸那琉璃般的眸子隐隐閃現的紫色之後,終于撤下了自己蓄于右掌的勁道,就那般盈盈朝着雲逸拜倒在地:“臣女李飛燕參加皇太孫殿下!”
雲逸運起内力将燕妃扶起,淡然開口道:“二嬸莫要多禮,如今的雲逸,隻是一個山野之人,早已不再是雲國的皇太孫了!”
“皇太孫切莫如此說,當年若非是納蘭皇朝的入侵,隻怕太子殿下早已經繼位,你早已經是雲國的太子了!雖然雲國已經覆滅,但隻要還有皇太孫在,還有我們這些雲國舊部在,就一定會有光複的一日的,到時候……”燕妃看着神情清冷的雲逸,卻是難掩心中的激動,她的丈夫雲錦與雲傲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雲傲身為太子,卻對雲錦這個弟弟極為愛護,不容任何人給雲錦受哪怕一絲的委屈。
當年雲傲帶着襁褓中的雲逸被人逼下懸崖,下落不明,雲錦悲恸得幾欲發狂,若非是身上背負着光複雲國的大任,隻怕雲錦早已經選擇了與敵人同歸于盡。
之後的數年,雲錦也曾不止一次讓人冒險在到雲傲出事的懸崖之下尋找雲傲與雲逸的下落,隻可惜,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
甚至在雲錦受傷離世之前,心頭最為牽挂的,還是自己的兄長雲傲與侄兒雲逸。
若是雲錦還活着,見到了雲逸還活在這個世上,定然會欣喜若狂吧!
“此事以後再談,今日雲逸前來,乃是為了二弟之事!”雲逸看着燕妃那關懷至深的模樣,心頭淌過一道暖流,嘴角的笑容更是溫潤了幾分。他親手扶過燕妃,讓她坐于大椅之上,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二弟,你說的是昀兒!”提及自己的兒子,燕妃神情頓時一緊,忙拉過雲逸的衣袖問道:“你可是見到昀兒了,他如今身在何處?”燕妃卻是沒有想到,今日雲逸出現,竟會帶來自己牽挂了一夜的納蘭昀的消息,莫非果真是上天眷顧嗎?才讓得付出了十數個年華的日子後,終是得到了回報?
雲逸任由燕妃拉着自己的衣袖,隻是神色微醺地開口道:“雲逸昨日在落霞山脈采藥之時,遇到了被納蘭夜追殺的二弟,已經将二弟安置在一處安全的地方,二嬸盡管放心。
“是在,主子,既然皇太孫已經如此說了,少主定然是沒事,主子且先喝杯茶,奴婢去吩咐宮人送些點心來,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若是少主回來見得主子如此,定然要自責了!”詩詩極有眼色地端了一杯溫度适中的茶水遞給了燕妃,讓得雲逸的衣袖自燕妃的手中解救出來。轉而又為雲逸端上了一杯茶,這才行了一禮,退了下去,留給雲逸和燕妃兩人叙話的空間。
屋内恢複了甯靜,雲逸耳尖地聽到了詩詩吩咐宮人們多準備寫點心,燕妃許久不曾用餐,定然需要多些吃食的話。
雲逸明白詩詩這是變相地為自己也準備吃食,心中對這個冰雪聰明更忠心耿耿的侍女多了些好感,難怪燕妃就連自己是雲國後裔之事,都不曾回避這個侍女。
燕妃在喝了幾口茶水之後,已然平複了方才那激動的心情,如今看出了雲逸的疑惑,便開口為雲逸解惑道:“詩詩亦是我們雲國的後裔,當年的征遠大将軍之女,征遠大将軍早在當年的那場戰争中死去了,離世之前,将詩詩交給了我的父親。父親憐我一人入宮,怕身邊沒有個信得過的人,便讓詩詩跟了我入宮。”
雲逸聽着,默默地點了點頭,或許與李元帥和燕妃,甚至納蘭昀比起來,自己雖然自幼生活在聖雪山之上,粗茶淡飯,但卻要幸福的許多,至少,師父從來不曾給過自己什麼壓力,就連告知自己身世的時候,也是神情淡然地說道:“逸兒,世間的榮華富貴,諸國之間的興亡,都隻是鏡中花,水中月,分分合合,不過是庸人自擾,滿目的江山,終是不及手中擁有的。隻有平平淡淡安度一生,才是真正的幸福,你,可明白?”
那時的雲逸,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童,聞言隻是迷惘地搖了搖頭,看着師父說道:“逸兒不明白師父所言!世人所追求的,不都是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嗎?為何師傅卻讓逸兒不争?”
已然年邁的賽閻王看着愛徒不解的稚嫩容顔,眸中滿是疼愛之色,卻隻是高深莫測地一笑:“逸兒,有時候,拼盡一生争奪之人,最終卻隻得一個遺恨終生的下場,反之若是不争不奪的人,反而自有人将偌大的江山送上門,隻是,到那個時候,你卻不一定願意要這至高無上的位置了!”
師父那蒼老的雙手撫摸自己頭頂的溫厚感覺猶在,而當年自己迷惑不解的話,此時似乎也有了些許明悟了!至高無上的位置,就一定是每個人都喜歡的嗎?比之冷冰冰的龍椅,反之那佳人的一颦一笑,才是心之所願。
“皇太孫……”燕妃有些疑惑地看着雲逸深思的容顔,總感覺眼前的雲逸,就如同那缭繞着聖雪山的雲霧,總是讓人無法琢磨,給人一種高山仰止,心生膜拜的聖潔之感。
“二嬸還是叫我雲逸吧!”雲逸再次開口說道,神色之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堅定,“二嬸方才與詩詩說的話,雲逸已然聽到,就不知那納蘭皇後身後之人,究竟是什麼人,竟會讓得二嬸如此忌憚?”
燕妃見雲逸堅持,也就依他所言開口道:“雲逸有所不知,王屏兒身後之人,據聞是來自迷族的一個禦座,若非是他在王屏兒的身後支持,我也不至于經過這麼多年的籌備,也依舊動搖不了王屏兒。”
燕妃說的并非是狂妄之語,那王屏兒雖然計謀過人,但燕妃的身後,可是有着雲國衆多後裔的支持,加上燕妃本就是謀略過人之人,王屏兒縱然是天之驕子,卻也不是神,也總有弱點可尋的。
“迷族禦座!?”雲逸神色一驚!迷族之人究竟有多麼的難纏,雲逸早已經領略到了,隻是,為何這納蘭皇朝之中,也有迷族之人存在,還是一個人人敬畏的禦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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