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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堕落】

王梓鈞 4499 2024-01-31 01:10

  “這是第一批銀元。”費純捧出個盒子說。

  趙瀚笑道:“坐吧。”

  費純、宋應星各自坐下。

  這枚銀元非常漂亮精美,應該是兩人特意挑選的。

  正面豎直印着“壹圓”字樣,周邊有“崇祯十一年”、“江西造”等字樣。背面主體圖案,是稻穗和麥穗交叉,有“天下大同”字樣。

  趙瀚非常滿意:“這稻穗、麥穗圖案細密複雜,是用來防止僞造的嗎?”

  “确實用于防僞,”宋應星點頭說,“周邊一圈圓點,也是用于防僞。”

  趙瀚又問:“水力壓制的?”

  宋應星解釋說:“用水轉滾軸軋制。”

  這個沒啥技術難度,大明正德年間,奧地利哈布斯堡,就已經在采用滾軸軋币技術。

  五十年前,西班牙采用水力滾軸軋币,造币廠的地址在西班牙本土。

  近二三十年,墨西哥的造币廠,也開始采用此種技術。

  趙瀚當初給宋應星提的要求,是必須用水力造币。若是水力造币,沖壓反而更麻煩,滾軸軋制則非常簡單。

  趙瀚把玩着這枚銀元,問道:“這是品相最好的吧,品相不好的呢?”

  宋應星又拿出兩枚銀元,說道:“品相不好的,大緻有這兩種情況。”

  趙瀚接過來一看,一枚嚴重彎曲,一枚圖案錯位。

  宋應星解釋說:“滾軸軋制,難免彎曲變形,必須人工錘平才能出廠。還有就是滾軸模闆,有時可能對歪了,導緻銀元圖案錯位。”

  趙瀚吩咐說:“圖案錯位的,就熔掉重制吧。”

  西班牙的八裡亞爾銀元,各種币面彎曲,各種圖案錯位,照樣拿出來流通。

  “含銀量多少?”趙瀚問道。

  宋應星說:“一枚銀元就是一兩,含銀八錢八,輔料為白銅。”

  白銅就是銅鎳合金,這枚銀元含銀量為88%。

  至于西班牙銀元,含銀量為90%左右。。

  2%的含銀量差别,導緻大同銀元硬度高一些,軋制時币面彎曲也沒那麼嚴重,長期流通也沒那麼容易損毀變形。

  另外,大同銀元為一兩,标準重量為37.3克。西班牙銀元不足一兩,标準重量為27.07克。

  在中國流通使用,大同銀元肯定更方便,可以直接對應一兩銀子。

  趙瀚說道:“鑄币廠、軋币廠、制票廠(軍票、官票),今後從工務司、财務司剝離。單設一個鑄币局,歸總兵府直管,由工務司、财務司協管。”

  “是!”

  費純和宋應星拱手。

  費純說道:“今冬到明年夏收之前,必須管制糧商,禁止糧食外運。請調幾條水師戰艦配合檢查。”

  “可以。”趙瀚立即同意。

  主要是一年之内,地盤多了兩個省,導緻江西糧食嚴重不足。若不進行管制,明年春天必然糧價暴漲。

  别看年初之時,正兵隻有16000人。

  但同時出兵兩省,參戰的農兵和運糧民夫,人數就多達六萬餘。

  用古代計算方式,趙瀚今年出兵八萬!

  若再吹一下牛逼,可對外宣稱出兵二十萬。

  後期占領城池太多,又繼續抽調農兵六千,分往新占領的城市防守。必須經過半年以上,等這些城市治安穩定,衙役捕快之類整頓妥帖,才能把各地守城農兵給撤走。

  這些守城農兵,也要消耗糧食!

  另外,還有大量官吏、宣教員、農會骨幹出動,後續還要移民和赈災。

  江西、湖南、廣東,都已經沒什麼餘糧了。

  若非大量發行軍票,趙瀚連士兵的軍饷都不夠。他可不是滿清,糧不夠就跑去搶。趙瀚打下地盤,非但不能搶糧食,還得拿自己的糧食去赈災。

  因此趙瀚這次擴軍,隻敢增至23000人。

  必須等到明年夏收,有了足夠糧食,才能再次擴軍5000人。

  二萬八千人的戰兵,足夠平定南方!

  以這些戰兵為骨架,随時可以拉出三十萬大軍。

  處理完公務,趙瀚回到内宅。

  “咯咯咯咯咯!”

  不是誰在笑,而是母雞的叫聲。

  盤七妹依舊跟費如蘭住一個院子,可以互相交流作伴,也可以讓盤七妹盡快學會漢話。

  隻不過嘛,另有一進空院,被盤七妹開辟出來養雞……

  買了一隻公雞、六隻母雞,還有一大群小雞。

  盤七妹害怕雞糞臭到别人,每天清掃得很勤快。而且雞糞也不浪費,廉價賣給女傭,女傭拿回家囤積,再轉賣給鄉下農民。

  對此,趙瀚和費如蘭都哭笑不得。

  “哇哇哇哇……”

  突然一陣哭聲傳來,趙瀚尋聲走進養雞院,卻見铳兒仰着脖子嚎啕大哭。

  “怎的了?”趙瀚問道。

  費如蘭歎息說:“铳兒踩死了一隻小雞,也沒人罵他,他自己就哭了。”

  趙瀚撫摸兒子的頭頂,柔聲安慰道:“乖,不哭,不哭。”

  铳兒指向身後,抽泣得話都說不連貫:“爹……爹,小雞……不……不動了,被我踩……踩壞了。”

  “那你該不該小心一點,以後不要踩到小雞?”趙瀚問道。

  “嗯。”铳兒抹眼淚點頭。

  趙瀚笑道:“這就對嘛。不怕犯錯誤,但犯了錯誤一定要改正。記住了嗎?”

  铳兒半懂不懂,隻是點頭。

  盤七妹已經收起小雞的屍體,怕孩子看到了繼續哭。

  其實養雞挺有意思的,至少铳兒非常喜歡,天天都要跑來喂雞。費如蘭偶爾跟來,倒是跟這些雞混熟了,母子倆簡直就是在養寵物。

  小孩子的傷心,來得快,去得也快。

  沒過多久,铳兒就歡笑起來,用盤七妹拌好的米糠喂雞,蹲在那裡專心觀察衆雞吃食。

  臨近傍晚,小妹回來了,鄭森屁颠颠跟在身後。

  鄭芝龍那厮打聽過了,趙瀚有個妹妹未嫁。他把兒子扔過來,還特地告誡兒子,可以跟趙瀚的妹妹多接觸。

  存着什麼心思,不言而喻。

  鄭森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卻莫名其妙被趙貞芳吸引。

  因為趙貞芳活潑大方,不但熟悉唐詩宋詞,還學完了《四書》,而且還會西番的數學。趙貞芳跟鄭森接觸過的少女不同,身上有一種自強自信,還有一種爽朗和灑脫——這是受到趙瀚影響。

  反正,鄭森被迷住了,有空就跟着趙貞芳跑。

  鄭森十五歲,趙貞芳十六歲,就像弟弟跟着姐姐。

  為了有共同話題,鄭森不但聊四書和詩詞,還主動跟着趙貞芳學習數學。

  “哎呀,你怎麼還沒學會,這種題我都教你幾遍了,套用公式就能解的啊。”趙貞芳數落道。

  鄭森傻笑道:“我腦子笨。”

  其實他早就會了,裝傻充愣,隻是想看趙貞芳責備人的樣子。

  一颦一笑,鄭森都覺得好看。

  鄭森臉皮厚,一直賴着不走,明顯想在這裡蹭飯吃。

  即便是吃飯時間,鄭森的視線,都各種偷偷落在趙貞芳身上。

  趙瀚越看越感覺不對,國姓爺他是要重點培養的,這怎麼有點跑偏了啊?

  趙貞芳是個聰明姑娘,早就已經察覺出異樣。今天在家裡吃飯,鄭森居然還這樣偷瞧,她頓時被羞得臉紅,生怕被哥哥嫂嫂發現。

  趁着趙瀚不注意,趙貞芳瞪了鄭森一眼。

  鄭森被瞪得心花怒放,那種嬌嗔模樣,臉蛋還紅紅的,頓時把鄭森給看癡了。

  這什麼鬼啊?

  趙貞芳反而不敢再瞪眼,埋着頭隻顧扒飯,她現在心裡好亂啊。

  趙貞芳喜歡的是蕭時選,雖然高冷得像塊木頭,但研究數學時特别有魅力。至于這個鄭森,趙貞芳隻當成小弟弟,可這個弟弟毫不掩飾的追求,又讓趙貞芳心裡多少有些喜歡。

  有時候,趙貞芳會想,我究竟該選哪個才好?

  趙瀚全當沒看見,他不幹涉這種事,一切憑小妹自己的心意。

  吃過晚飯,鄭森又跟着趙貞芳跑。

  隻剩兩人獨處的時候,趙貞芳狠狠刮了一眼,告誡道:“不許這樣看我,跟傻子一樣!”

  “好啊。”鄭森笑道。

  趙貞芳又說:“天很晚了,你不要跟着我,别人會說閑話的。”

  “姐姐明天去哪玩?”鄭森問道。

  趙貞芳說:“我明天要上課,可沒什麼時間玩耍。”

  鄭森說道:“等下課之後,我再去接你,我還有許多數學問題要請教呢。”

  “到時候再說。”趙貞芳覺得這人好無賴。

  鄭森站在院子裡說:“你進去吧,我看着你回房。”

  “懶得理你。”趙貞芳轉身就走。

  進了屋内,把門關好,趙貞芳又忍不住偷看。

  隻見鄭森還站在那裡,趙貞芳感覺臉蛋發燙,同時又頗為自責。她覺得自己移情别戀了,明明喜歡蕭時選,為啥又要這樣呢。

  少男少女的心事,總是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趙瀚則在跟費如蘭、盤七妹聊天,家裡人少,兩個女人相處比較和諧,就連吃飯都在一起吃。

  若是人多了,肯定無法如此融洽。

  盤七妹的詞彙量日漸增多,簡單交流不成問題,就是不能說得太快、聽得太快。她全程坐在旁邊微笑,聽着趙瀚給費如蘭說話。

  盤七妹很喜歡費如蘭,又像姐姐,又像母親,教會她很多東西,對她還特别照顧。

  聊了一陣,趙瀚前往書房。

  等看書兩個小時回來,兩個女人還在聊天,而且主要是一起陪铳兒玩。

  “铳兒還沒睡呢?”趙瀚笑道。

  費如蘭說:“眼皮子都打架了,就是不肯睡。”

  铳兒趴在盤七妹懷裡,眼皮子閉上又睜開,突然腦袋一耷就睡着了。

  “我抱孩子回去。”費如蘭起身說。

  兩個女人,一人一晚,趙瀚輪流同房。

  突然間,趙瀚想起以前看過的小電影,口感舌燥道:“要不把孩子給奶娘,今晚一起睡吧。”

  “一起……”費如蘭猛然反應過來,紅着臉啐道,“不知羞!”

  “就一晚,就一晚。”趙瀚用哀求的語氣說。

  一直堅持不納姬妾,現在卻要玩花活,果然權勢容易讓人堕落。

  費如蘭起身欲抱着孩子走,趙瀚連忙拉住:“來嘛,來嘛,就一晚上。”

  “噗嗤!”

  費如蘭突然笑出聲來,認識趙瀚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

  費如蘭叫來惜月,讓她把孩子抱給奶娘。

  惜月把孩子抱出去,房門立即就關了。這姑娘瞠目結舌,忍不住朝裡面偷瞧,心兒怦怦直跳,可惜很快就熄燈了。

  盤七妹本來沒搞明白,直到被趙瀚拉進卧房,看到費如蘭也走進來,她才羞得縮去床上坐着。

  看着姿色各異的兩位美人,趙瀚渾身發熱。

  “不許看,把燈吹了!”費如蘭的聲音越說越低,直至細不可聞。

  盤七妹猛地下床,兩步跑去,一口吹滅。

  屋内漆黑,隻剩窸窸窣窣的脫衣聲,随之而來的,是三人越來越重的呼吸。

  都緊張興奮得要命。

  趙瀚終于堕落了,不再是一個純潔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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