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升米回到邪馬台王宮。
他把曹铄的回應傳達給伺候卑彌呼的女官。
女官回到王宮後院。
進了其中一間屋,女官對垂着珠簾的地方說道:“女王,難升米回來了。”
“他有沒有說淮南王怎樣才肯撤軍?”珠簾後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聽聲音,這個女人并不蒼老,頂多隻有二十歲左右。
“淮南王還是像先前一樣刁難。”女官說道:“他說得要女王前去侍寝,他才肯退兵。”
珠簾後面的女人沉默了。
沉默良久,她的聲音才從珠簾後面傳了出來:“傳令下去,讓各國派來援軍,城内全力抵禦淮南王。”
女官應聲退下。
城外,曹軍軍營,投石車還在緊鑼密鼓的建造。
站在軍營邊緣,曹铄叉腰望着遠處木質的城牆。
“公子。”沮授從身後走了過來。
回頭看了一眼,曹铄微微一笑:“沮公是不是還有疑惑?想不明白我為什麼非打出雲不可?”
“是的。”沮授說道:“雖然我想不明白,卻也不打算再問。”
“為什麼?”曹铄問道。
“理由很簡單。”沮授說道:“公子決定的事情必定是有道理,如果公子不肯說,就算我再怎麼問,也是問不出個所以。”
“我能說的隻有一句,出雲人不懂得感恩,與其對他們好,教會他們很多東西,倒不如直接把他們給滅了,以後也省得給中原帶去禍患。”曹铄說道:“至于我為什麼會這麼想,沮公沒有必要知道。隻要知道我說的不會假就成。”
沮授果然沒再多問,他隻是向曹铄問道:“公子打算什麼時候才開始诓騙出雲的女人去中原?”
“先搶。”曹铄說道:“能搶多少是多少,沮公先前說的沒錯,太老了要了也沒什麼用。我們把女人都給帶走,總要給出雲人留下一些慰藉。反正出雲人在這方面也不挑食,給他們留下一些可以用的窟窿,他們應該是會感恩戴德了。”
沮授滿頭黑線。
很多時候曹铄還是舉止有禮,讓人能感覺到他的公子風範。
然而也有一些時候,曹铄說話甚至比市井之徒還要粗魯。
此時的曹铄,純粹就是一副市井潑皮的嘴臉。
“卑彌呼絕對不會甘心城池被攻破。”沮授說道:“她一定會向外求援,出雲還有三十個小國……”
“多派斥候。”曹铄說道:“探查清楚有沒有敵軍前來馳援,隻要有敢來支援的,立刻發兵把他們給滅了。”
沮授應了一聲,對曹铄說道:“公子隻帶了一萬兩千多人,用兵的法子卻像是帶了百萬大軍。如此用兵,就算是我,也沒有這樣的膽魄。”
“因為我們的敵手太弱。”曹铄笑道:“和一群茹毛飲皿還沒開化的敵手厮殺,沮公難道認為我還得有所保留?”
“公子說的是。”沮授應了一聲,傳達曹铄命令去了。
邪馬台都城被圍,确實有幾股出雲兵馬前來馳援,都被曹軍半道截殺。
接連幾支援兵被曹軍滅了,再也沒有敢發兵前來的王國,邪馬台成了一個孤立的國度。
投石車一架架建成,曹軍将士把一罐罐油料搬運到投石車旁。
站在曹铄身後,黃忠有些疑惑的說道:“都說卑彌呼有邪術,可到如今也沒見她用過……”
“邪術?”曹铄咧嘴一笑,向黃忠問道:“黃将軍知不知道于吉和左慈?”
“聽說過。”黃忠說道:“據說公子讓他們在八公山煉制丹藥,我卻沒有和他們謀過面。”
“如果黃将軍想見他們,回到壽春我倒是可以引薦。”曹铄說道:“倆人早先也是被傳的神乎其神,百姓把他們當成仙人一樣。見到我之後,他們什麼仙術都沒了,會的不過是煉制一些丹藥和使用一些障眼法罷了。”
望着邪馬台城牆,曹铄說道:“我不否認這個世上會有邪術,存在就有道理,不一定所有傳言都是假的。可我卻能認定,卑彌呼根本沒有什麼法術,她不過是和于吉、左慈等人一樣,用了些障眼法,促使出雲人認為她有法術。”
“依着公子的意思,她是個女騙子?”黃忠愕然。
“黃将軍這句話總結的好。”曹铄咧嘴一笑,拍了下他的手臂:“投石車已經準備完畢,還請将軍集結神射營,讓将士們準備火箭,一旦投石車停止發射,立刻向城牆施放箭矢。”
黃忠抱拳應了。
對于曹铄的說法,他是有着十成的相信。
就像他先前說過的那樣,如果卑彌呼真的有能耐,在出雲大軍和曹軍交戰的時候就已經使出來了,也不至于到如今眼睜睜的看着曹軍圍城。
奉命召集神射營,黃忠站在将士們的前面。
每一個神射營将士,都在箭矢上綁縛着沾滿油料的麻布。
嚴陣以待的投石車也做好了準備,随時可以向城牆發射裝滿油料的陶罐。
“傳令下去,投石車投射。”曹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随着号角陣陣,十多台投石車在曹軍的操控下,向邪馬台都城的城牆投射出了陶罐。
陶罐在半空中翻滾着,飛向城牆,撞擊在上面,油料頓時濺的到處都是。
望着濺了油料的木頭城牆,曹铄向一旁的沮授說道:“我發現出雲人真的是很奇怪,建造這樣的城牆居然還想抵禦大軍進攻。難道他們不知道,一把火就能把城牆燒個精光,連一片完整的木頭都不可能留下。”
“出雲畢竟和中原不同。”沮授說道:“相比于中原,出雲人還是要愚蠢了些。建造這樣的城牆,已經足以抵禦敵軍的進攻。當然,前提是他們遇見的不是公子,也不是中原來的任何一支兵馬。”
油料一罐罐的砸在城牆上,很快木頭建成的城牆就浸滿了油。
當最後一罐油料砸上城牆,又在木頭上添加了一些油漬之後,投石車停了下來。
早就在等待的黃忠喊道:“神射營,點火!”
五百名神射營将士紛紛張開長弓,在弓弦上搭起纏裹了麻布的箭矢,幾名舉着火把的曹軍從他們的陣列前跑過,一支支的把箭矢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