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三十多騎追來的是一名張繡軍百夫。
到了林子外,百夫勒住馬,向帶路的漢子問道:“你說他們進了林子?”
“是!”漢子說道:“千真萬确,我親眼看他們進去的。”
給張繡軍帶路的正在酒館裡的倆人。
倆人離開酒館分作兩路,其中一人去了宛城,另一人則尾随着曹铄等人。
目睹曹铄等人進了林子,他沒敢跟進去隻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同伴帶着張繡軍來到,天已經黑了。
“他們從什麼地方進去的?”百夫問道。
“就在那邊。”漢子擡手一指:“他們進林子之前留下了馬車。”
“有幾個人?”百夫問道。
“七八個人,還有個女子。”漢子說道:“那女子像是受了傷,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行刺胡将軍的正是個女子。”百夫對身後士兵說道:“跟我進林子!”
三十多人在兩個漢子的指引下找到曹铄等人丢棄的馬車,從同一個地方進入林子。
“天黑之後在林子裡騎馬不方便,都下馬!”進了林子,百夫下了命令,随後朝兩個帶路的漢子一指:“你倆走在前面。”
“我倆……”兩個漢子頓時苦起臉,其中一人說道:“我倆手無寸鐵……”
“給他們兵器。”百夫說道。
兩個張繡軍解下佩劍遞給他們。
接過佩劍,倆人在三十多個張繡軍的長槊下硬着頭皮走在最前面。
“慢着!”走沒多遠,百夫喊了一聲。
兩個漢子趕緊停下腳步,滿眼期盼的望着他。
向胡車兒首告刺客的時候,他們哪想過會被人逼着帶路。
成功找到刺客并把他們剿滅還好,萬一張繡軍不是刺客的對手,或者幹脆找不到,他倆的腦袋在脖子上可就留不安穩了。
兩個漢子都在期盼百夫改變主意,不讓他們走前面帶路。
“樹上留有标記。”百夫說道:“刻痕還很新,一定是他們給同夥留的記号。沿着标記指引的方向,追!”
百夫的決定讓兩個漢子頓時失望。
他們硬着頭皮,一手握着長劍,另一隻手舉着火把,小心翼翼的走在最前面。
“快點!”走了沒一會,百夫催促道:“這麼走下去,等我們出了林子他們早該走遠了!”
兩個張繡軍分别朝帶路的兩個漢子屁股上踹了一腳:“聽見沒有?快點!”
差點被踹趴下,兩個漢子趕緊加快了腳步。
沿着标記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其中一個漢子說道:“前面沒有标記了!”
“沒标記了?”百夫皺起眉頭,來到兩個漢子身邊。
舉着火把四處看了看,他确實沒看到新的标記。
“四處找找!”他向士兵們喊道。
士兵紛紛散開,注意力全都在附近的樹木上。
衆人正搜尋着,突然一個士兵腳下被什麼絆住。
他剛“哎呦”了一聲,一根彎折的樹枝“崩”的彈了過來,枝幹恰好敲在他的腦門上。
樹枝本身并不重,可在彈性的作用下,它比箭矢的殺傷力還大。
被彈中的士兵眼前一黑,當場倒地。
其他人見狀頓時慌了,還沒等他們來及做出反應,耳邊傳來好幾聲像是弓弦顫動的聲響。
十幾支削尖的樹棍飛了過來,立刻又有三四個人被串成了糖葫蘆當場斃命。
“中埋伏了,快走!”百夫喊了一聲,掉頭就想跑。
他剛轉身,原先經過的地方又傳來幾聲輕響。
削尖了的書棍在林子裡交錯橫飛,百夫和幾個亂跑的士兵被樹棍插了個對穿。
百夫死了,剩下的張繡軍亂做一團,哪還顧得上分辨道路。
他們像沒頭蒼蠅似得四處亂跑,有兩個被黑暗中飛來的箭矢射殺,更多的則死在飛舞的樹棍和彈起的枝條下,還有十多個掉到不同的深坑裡。
曹铄坐在一棵不是很高的樹上,對身旁的秦奴說道:“怎麼樣?我說過零比全部,沒吹牛吧?”
“可惜沒見到胡車兒。”秦奴說道:“你就不擔心他帶人跟在後面?”
“劉雙和陳伍已經看過,來的隻有這些人。”曹铄說道:“胡車兒為什麼沒有來,找個活的問問不就知道。”
曹铄向下面喊道:“有沒有活的?”
黑暗中傳來劉雙的聲音:“有好幾個!”
“沒死透的補一劍,活着的都帶過來。”曹铄跳下大樹,張開手臂仰臉對還在樹上的秦奴說道:“跳下來,我接着你!”
如果不是身上有傷,從樹上跳下去還真難不住秦奴。
上樹的時候是曹铄抽着的,下去還要他接,秦奴真有點不太情願。
堂堂刺客,居然要曹铄這種身闆瘦弱的男人保護!
“發什麼呆呢?”見她沒有動靜,曹铄喊道:“你不想問清楚胡車兒有沒有來了?”
秦奴這才跳了下來。
曹铄連忙去接她。
反應和速度他都有,可惜身體太弱力量不夠。
在秦奴落地的沖擊力下,曹铄沒有站穩,倆人像滾葫蘆一樣摔了出去。
幸虧地上有着厚厚的落葉,他們都沒有因此受傷。
停止翻滾的瞬間,秦奴沒有把持住平衡,壓在曹铄身上,嘴唇不經意的碰了一下他的臉頰。
“你幹嘛?”摟着秦奴,曹铄壞兮兮的一笑:“是不是我親過你,你覺得很吃虧要親回去?”
瞪了他一眼,秦奴坐起來說道:“連個人都接不住,還好意思說。”
“我不是身體弱嘛!”曹铄也坐了起來:“回到許都我就要把身體練起來,到時候别說你從樹上跳下來,就算把你捧在懷裡滿屋子走幾圈,都不成問題!”
“沒見過你這麼能吹的。”秦奴沒好氣的說道:“體格是想練就能練起來的?”
“隻要我想做,有做不到的嗎?”曹铄問道。
“誰知道你!”從樹上摔下來扯開了傷口,秦奴忍着疼想要慢慢站起來。
曹铄先爬了起來,攙住她的胳膊說道:“别逞強了,我說過,像你這種生活不能自理的女人,得有我這樣的男人照顧才行。”
在他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秦奴沖他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