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道等人被安頓在離袁家不遠的一棟宅院裡。
宅院内外有不少袁軍把守,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袁軍的視線中。
帶着兩名校尉才回房間,祝公道正打算和校尉商量營救田豐,一名侍女在門外說道:“婢子為将軍奉茶。”
回頭看了一眼侍女,祝公道說道:“把茶放下,你先去吧。”
侍女應了一聲,進屋之後她把幾杯茶擺放在矮桌上。
放好了茶,她并沒有退下去,而是站在屋裡說道:“請将軍喝茶。”
“茶我會喝,不用你在這裡伺候,退下吧。”祝公道擺了擺手。
“将軍喝完了茶,還得盡快離開邺城,婢子在這裡伺候着更加穩妥。”侍女回道。
祝公道一愣:“我什麼時候說要盡快離開邺城了?”
“田公即将被殺,無論将軍救與不救,邺城都不可能久留。”侍女回道:“将軍豈不是要盡快離開?”
祝公道一愣:“田公是什麼人?我什麼時候說來到邺城是要救人?”
“将軍是沒說,輕舞夫人卻安排我們在這裡接應。”侍女回道:“如果将軍用不着,婢子這就退下。”
臨行之前,曹铄确實告訴祝奧,輕舞已經安排了火舞在邺城接應。
眼前站着的侍女如果不是火舞,絕對不可能知道這個細節。
仔細的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祝奧抱拳說道:“姑娘怎麼來到這裡做了婢子?”
“我們做什麼的都有。”火舞回了一句,随後對祝奧說道:“袁公剛才下了命令,要逢紀盡快把田豐除掉。将軍的時間可不多了。”
“逢紀打算怎麼除掉田公?”祝奧連忙問道。
“将軍才到邺城,難道就不關心袁紹為什麼這樣急着除掉田豐?”火舞沒有回答,而是向他問了一句。
“因為我們來了,所以他更急着要解決田豐。”祝奧說道:“公子和龐公已經料到了。”
“所以留給将軍的時間并不多。”火舞說道:“我們的人在探查逢紀會在什麼地方解決田豐。”
“探查到沒有?”祝奧問道。
“已經探查到了。”火舞說道:“田豐曾經料到袁家這一戰會敗,袁紹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殺他,隻會悄悄的殺。”
“你的意思就在監牢?”祝奧問道。
“正是。”火舞說道:“今晚是将軍最後的機會。”
“晚上……”祝奧皺緊眉頭:“救了田豐,我們隻能殺出城去。我這次帶來的隻有一百人,虎口拔牙可不容易。”
“如果過了今晚,世上就不會再有田豐。”火舞說道:“将軍要是決定營救,我們會全力協助。”
“我還要繼續打探消息,随時告知将軍,先行告退。”火舞欠身一禮。
看着火舞離開,祝奧眉頭緊鎖。
一名校尉湊到跟前說道:“将軍,要不要……”
“公子派我們來是做什麼的?”祝奧說道:“肯定得把田豐救出去,隻是晚上救人,我們想要出城并不容易。何況這裡到處都袁軍把守,我們隻要稍有動作,袁家立刻就會知道。留給我們的根本沒有整個晚上。”
“我們離開壽春的時候,龐公不是告訴将軍該怎麼營救?”校尉問道:“難道龐公的法子不可行?”
“龐公料定袁紹會悄悄殺了田豐,也料到了袁紹會安排很多袁軍在這裡看守。”祝公道小聲說道:“他要我們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一個個的把看守的袁軍給摸掉。”
“殺人?在邺城?”另一個校尉說道:“這樣一來,恐怕是真的會激怒了袁紹,我們撤回淮南将會更加困難。”
“隻要救下田豐,我們就已經激怒了袁紹。”祝公道說道:“殺人倒是沒有什麼,關鍵是殺了人之後,我們還得全身而退。”
“公子的意思是要我們在這裡鬧騰起來。”一個校尉說道:“依着我看,可能還真難鬧大……”
“你們在這裡等着接應,我一個人去。”祝公道想了一下說道:“做也好準備,把負責看守這裡的袁軍全都控制起來,随時和我們出城。”
“将軍一個人去?”兩個校尉都是一愣,異口同聲說道:“那怎麼可以?”
“我想了一下,龐公的法子雖然可行,卻還是有些風險。”祝公道說道:“我獨自一人去,袁家也不會想到是我們……”
“怎麼不會想到。”一個校尉連忙說道:“我們才到邺城就出了這樣的事情,袁家首當其沖就會懷疑是我們做的。而且将軍獨自一人去,萬一……”
“不會有萬一。”祝公道說道:“我們雖然剛到邺城,在這之前袁家也沒想過要把田豐怎樣。他們今晚解決田豐,有人前去營救,憑什麼就說是我們幹的?”
“可是……”兩個校尉還想再勸。
祝公道打斷了他們:“我的本事,難道你倆還不相信?”
“我倆不是不相信将軍的本事,隻是監牢既然關着田豐,守衛必定森嚴,将軍獨自一人去闖……”一個校尉不無擔憂的說道。
“我不止要闖,還要大搖大擺的闖。”祝公道說道:“你們在這裡等着消息,我離開之後,立刻把所有守衛都給控制住。”
“怎麼控制?”另一個校尉問道:“是不是……”
“最好不要。”祝公道說道:“你們所有人全都到前院去,在前院操練起來。”
“半夜操練?”兩個校尉愕然:“那不是會引來很多守衛……”
“要的就是把他們引過來。”祝公道說道:“隻有這樣,他們才會忽略我。等到我帶回了田豐,你們再收操不遲。”
兩個校尉相互看了一眼,一同抱拳說道:“将軍放心,我們必定把所有守衛的目注意全都引過來。”
“去給我取件百姓的深衣過來。”祝公道向其中一人吩咐。
得了吩咐的校尉離開房間。
另一個校尉說道:“将軍一個人去,我還是不太放心,要不我帶幾個兄弟跟着,也好接應将軍。”
“不用。”祝公道:“不過是個監牢而已,殺個三進三出,應該不是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