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界怎麼想,農伯年一行人在淩晨回到青台市。
崔家二老的随行人員較顯眼,不宜在城裡多作逗留,農伯年連夜送他們回大谷莊。養父母農學升、葉喬得知他們要回來哪裡還睡得着?正在家裡等着。
留下兩名保镖給羅青羽,和兩位助理回她的别墅住一宿。這裡是自己的家,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床,一躺下就睡着了。
睡得遲,她将近中午才醒。
等洗漱完畢出來,看見年哥已經安頓好父母出來了。正在客廳和老丈人、丈母娘,還有封家二老聊天。
見她出來,少不得互相客氣一番。
封伯伯夫妻關心她的身體狀況,以及回到山裡居住是否方便和習慣。羅青羽則關心二老的健康問題,問候封婷、封旭夫妻的近況。
她對封旭和田甜是真關心,問候封婷純粹是怕封家二老多想,以為她和自家閨女還有什麼矛盾。
為嘛不想過問封婷的近況?
因為三觀不同,對待人生的态度差别太大。封婷認為她過分理智,不近人情;羅小妹覺得對方處理事情的方式黏黏糊糊的,容易牽扯不清,自尋煩惱。
關鍵是,如果知道對方的近況不如意,她自己也着急煩躁。
所幸,封家二老沒有多提封婷的事,一語掠過,大意是都挺好的。
那就好,羅青羽沒有多問。
封家二老如今的生活十分舒心,平日裡在家給兒子和閨女帶孩子。不用他倆做什麼,封旭請了保姆帶孩子,有家政工人煮飯幹家務活,二老負責監督。
封旭和田甜各自上班,如若兩人都加班,孩子便留在二老家,等他們歸來再抱回家睡。
一家人的生活平平淡淡,或許有些小矛盾,總體平安喜樂。
當然,那都是别人家的事,羅青羽打量自己的爸媽。
雖然家裡這陣子很忙,二老人逢喜事精神爽,神采奕奕的,絲毫不見疲累。
由于經常下地幹活,他倆的身闆結實硬朗。
老爸常和幹爸晨運鍛煉,閑時爬山垂釣。
老媽在家勞逸結合,用藥草研制藥膳,調節身體機能。把皮膚滋養得白皙紅潤,中氣十足,一看便知健康得很。
“如果你們家還有,記得給我寄兩包過來。”臨離開時,封伯母一再叮囑谷甯。
“知道了,知道了。”谷甯揮手。
看着老爸送封家二老笑呵呵的離開,羅青羽不由好奇:
“媽,寄什麼?”
“嗐,五草湯呗。”不什麼貴重東西,谷甯好笑道,“以前她擔心自制的藥草湯不安全,現在是多多益善,就怕咱家說沒有。”
不僅是封伯母,夏家媽媽也經常硬着頭皮問她要。
為嘛?因為羅家不缺錢,所以不收錢。要知道,不收錢的東西拿着紮手,心裡常常過意不去,覺得欠了人情。
倒是夏槐的幾位嫂嫂忒順手,拿的理直氣壯,偶爾還評價一番,什麼這次的不如上次的好。
她們之所以理直氣壯,是因為小姑是低嫁。
而羅家最拿手的,也是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這些草本制品,她們肯要是給親家面子。
次數一多,夏媽媽臉上挂不住了,訓斥幾位兒媳婦:
“你們又不是沒錢買,怎麼好意思經常找親家母要東西?羅家欠你們的?以後自己到專櫃買,沒的被人以為我們一家愛占便宜。”
經婆婆喝斥,夏家的嫂嫂們理虧,盡管不大情願,也隻能照辦。
剛開始那陣,她們在家抱怨連連,說農氏的産品不及羅家的效果快且明顯。
谷甯得知後,告訴她們,農氏配方裡的成分是最安全的。因為不多不少,自制的雖然見效快,但不夠安全。所以隻給自家人用,不收錢。
夏家嫂嫂們:“……”
毛骨悚然ing~,從那以後,她們成了農氏青之森系列的忠實顧客。但,她們的婆婆夏媽媽仍然用谷甯自制的。
“媽,您這……不太公平吧?”有位嫂嫂忒老實的問,“讓我們不能找甯姨要東西,可您卻……”
“我怎麼了?”夏媽媽眼皮一掀,沒好氣道,“我女兒是羅家的兒媳婦!”
最後三個字要加重音,她和谷甯可是直接意義上的親家。而自己的兒媳婦和羅家又隔了一層,待遇怎麼能一樣?
夏家嫂嫂們:“……”啧,雙标。
夏家兒子們:“……”唉,陰險。
夏家爸爸:“……”嗯,老伴變了。
夏媽媽不管這麼多,自從兒媳婦們不敢向親家母伸手,她自己的心理負擔總算減輕許多。
得知羅家閨女今天到家,下午到醫院探望自己女兒,便趕緊讓紫羅蘭的師傅做了一個大蛋糕,到時讓她帶回枯木嶺慢慢吃。
因聽女兒夏槐提過,小姑除了魔鬼辣醬,最愛的便是紫羅蘭的蛋糕。
這追求太一般,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年哥,累嗎?”在去醫院的路上,羅青羽心疼的望着年哥,“要不你别去了,再過幾天嫂子和孩子出院,等回到村裡再看也行。”
“我沒事,”農伯年安慰她,“一宿沒睡算什麼?你哥三天不合眼,昨晚又急着回來,已經在醫院睡着了。”
“……”
啊?哈哈,是嗎?羅青羽樂了。有對比才有傷害,和老哥一比,年哥一宿沒睡确實不算什麼。
“那随便你。”
她心安理得的頭一歪,靠在他肩上假寐。
農伯年微笑着調整一下姿勢,伸臂攬住她的肩膀,盡量讓她靠得舒服些。昨晚攜家帶眷的,他在機上眯了一會兒,又送父母回大谷莊。
忙了一夜,進城的時候讓司機開車,他在車上打個盹,現在精神好多了。
二月的青台市,空氣清冽凍人,路上行人匆匆。羅青羽瞅着窗外的景色,昏昏欲睡間,目的地到了。
在爸媽的帶領之下,衆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嫂子所在的單人房。一進門,羅青羽便看到昔日如花似玉的嫂子夏槐,如今正一臉白白胖胖的躺在床上。
她:“……”
哎~,未來的幾個月,自己也會變成這樣子,羅青羽感到無比的郁悶。她的表情沒控制好,被正在吃湯粥的夏槐看在眼裡,頓時胃口全消。
“怎麼不吃了?再吃點。”羅哥小心哄着。
老婆生孩子他不在身邊,直到昨晚才回來,今天一早賠罪來了。但老婆情緒不穩,比較難哄。
“我真的吃不下。”夏槐皺眉推開他,朝小姑展顔一笑,“青青,阿年,你們回來了。”
“哎,回來了。”羅青羽也笑眯眯的上前,握緊嫂子的手,“辛苦了。”
羅哥見狀,隻能避開一旁讓她倆叙舊。放下碗,和農伯年相視一笑,長歎。産婦情緒大,難侍候。還好,在不久的将來,老朋友也将經曆這一幕。
難兄難弟,誰也别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