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的事離她太遠,鞭長莫及,就算近在咫尺,以她這副模樣也幫不了什麼,隻能祈禱小夥伴在外邊一切平安。
到了第二天,雨仍在下雨,地濕路滑。
家人不許羅青羽再滿山跑,打着傘在院子裡逛也不行,隻好安分地坐在藥室裡看書。
或者把珍珠研磨成粉,調制鵝蛋粉、凝露霜等護膚品。
家裡的藥膏用完了,她撿齊藥草放進藥鍋裡,煮藥和去渣等工序由兩位助理完成。最後把它們做成紙皮膏藥,剩下的盛在罐裡随時取用,省事又環保。
讓兩位助理參與其中,不怕被偷學?
怕有什麼用?總不能因為怕就不用人了吧?他倆到大谷莊之前便簽了相關的保密合同,該怎麼用就怎麼用。
一場春雨過後,草更綠了,大地經過雨水的沖洗煥然一新。山林青翠欲滴,仿佛肉眼看到每一棵樹每一棵草在氤氲生機,看到大自然在散發清新空氣。
山中無歲月,無雜事煩擾。
夏槐出了月子,蠻想多住一陣子的,可又不能讓丈夫一個人呆在城裡。每天晚上,夫妻倆視頻通話,看他隔着屏幕逗孩子的模樣,超級心塞。
這不,一出月子,她就迫不及待地要回城了。
經過商量,羅宇生和谷甯決定陪兒媳婦,帶着倆孫子回到城裡住一段時間。等夏槐适應之後,他倆再回村裡來,家裡的農活多,不能全推給葉喬等人。
公婆必須在家帶孩子?不一定。
羅氏夫婦一早和兒子、兒媳婦商量好的,除非請不起保姆,否則都是各管各的,頂多在困難的時候過來幫一把。
比如兒媳婦坐月子,比如公婆的農忙時期。
互相幫助,又互不幹涉。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工作和生活,公婆也有,他倆在家裡的畜牧農業正在發展中,丢不開。
“我媽給你的那些藥丸,在家每個月吃一次,吃完就夠了。接下來就要靠你自覺自律,多做運動恢複。”家人臨走前一晚,羅青羽叮囑嫂子。
夏槐嗯嗯點頭,小姑子沒有食言。
坐完月子,她身上那些生産過的痕迹已經全部消失,再無半點不适。在月子期間,她适當地做一些運動,加上婆家的藥膳調理,如今身體僅僅微胖而已。
如小姑所言,堅持做體型修複,相信不久便可恢複如常,再也不怕葉絲瑤說三道四了。
反觀小姑的肚子,夏槐既同情又好笑:
“看你這肚子,好像有七八個月的樣子,很辛苦吧?”
她懷兩個幾乎要了老命,很難想象小姑懷三個的痛苦。
“唉,習慣了就好。”羅青羽苦中作樂,“在家沒閑着,天天忙着忙着,就不覺得辛苦了。”
不覺得是不可能的,隻能盡量忽略那股難受勁兒。
“聽我媽說,那個葉絲瑤又來惡心你了?”
一提到葉絲瑤,夏槐的内心立刻湧出一股生理性的厭惡感:
“能不說她嗎?”
“必須說,”羅青羽無情道,“她是你二嫂那邊的親朋,躲是躲不開的。你若想一勞永逸,必須态度強硬,不怕得罪誰,更不必擔心你們夏家丢了體面。
你堂堂的夏家千金,被一個外人惡心到差點抑郁的地步,夏家就有體面了?說不定人家在背地裡取笑你們一家紙老虎呢。”
有錢人不代表能欺男霸女,那也不能任人搓圓捏扁吧?
這事吧,小姑說得有道理,但要實操還是蠻困難的。想到娘家的種種,夏槐不禁雙手抱臉,表情呆滞中。
羅青羽見狀,不由感到一絲絕望:
“唉,行了,你鬥不過就算了。不過我聽說女人生完孩子的這兩年容易患抑郁症,分分鐘被人刺激得抱着孩子同歸于盡……”
“你别吓唬我!”夏槐眼一瞪。
“不是吓唬你,我是擔心你。”羅青羽無力道,“我哥工作忙,經常不着家,剩下你一個人帶着倆孩子……”
“什麼我一個人?不是還有倆保姆嗎?”夏槐反駁道,“再說了,我娘家離得這麼近,我媽不天天來看外孫才怪。”
“你媽天天來,你那些嫂子沒意見?”羅青羽反問。
“……那我還有朋友啊。”
以前念書時的閨蜜,還有隔壁封家的兒媳婦田甜,她挺喜歡和對方聊天的。尤其在當了媽媽之後,兩人用語音信息交流經驗,不亦樂乎。
提起封家的兒媳婦,難免想到封家的女兒――
“對了,青青,你知道封家的女兒複婚了吧?”
“複婚?!”羅青羽一副見鬼的表情。
“嗯,”說起封婷,夏槐神色複雜,不知是應該欽佩,還是應該同情對方,“她前,啊不,是丈夫去年得了一場大病,他老婆便死活要離婚……”
那時,林佳成的老婆趙司敏剛生完孩子。
她見家境一直好不了,男人又病了,而且這病随時有複發的可能。這等于在身體裡埋了一顆炸彈,随時會炸,便死活要離婚。
如果男方不肯,她就說找機會弄死他們家的寶貝孫子。
由于父母的疏忽,導緻孩子夭折是常有的事。如果林家還不肯放人,她會讓林佳成一生無子,斷子絕孫。
在病中的林佳成氣得說不出話,父母險些氣得腦中風,既要守着孫子,又要照顧兒子。兒媳婦天天往外跑,有鄰居目擊到,每次都是男人送她回來的。
這頂綠得發黑的帽子,被硬生生套在兒子的頭上,氣得林家二老每天夜裡犯心絞痛。
經過父母的幾番勸說,林佳成的精神疲累不堪,終于同意和趙司敏辦離婚手續,但孩子她不能帶走。
趙司敏僅僅冷笑兩聲,拿走所有的夫妻共同财産,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這是讓她留下孩子的條件,不過沒事,夫妻共同财産并不多,拿走就拿走吧。讓林家心寒的是,那女人居然頭也不回,表現得非常冷皿沒有半分不舍。
趙司敏一走,林佳成被她的絕情刺激得病情加重,吓得林家二老趕緊找前兒媳婦救命。
封婷是個好女人,她不忍心女兒成了沒父親的孩子。便答應林家二老的請求,掏錢,轉院,幾經艱辛,終于助孩子爸重獲一線生機。
經曆過生死劫難,在這過程當中,兩人自然而然地重新領了證。
封婷的意思是,不能因為大人的情感糾紛害得女兒從小沒有父親。她對林家唯一的條件是,讓林家二老抱着小三的孩子,他們的寶貝金孫回鄉下養着。
為了兒子的幸福,林家二老不得不同意,抱着孫子回老家去了。
聽到這裡,羅青羽一時心潮起伏,兇口像被什麼堵塞了似的。有些頭暈目眩,她下意識的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住旁邊的桌子。
“哎哎,你怎麼了?沒事吧?”小姑這反應把夏槐吓壞了,連忙扶着她慢慢坐下,“你坐着,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羅青羽無力的叫住她,“嫂子,是我太年輕,剛才針對葉絲瑤的話,你就當沒聽見。”
她道行尚淺,沒資格教人。
“還有,以後不要跟我提封家的事,我脾氣不好,受不住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