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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鬥不如養崽崽 第36章

宮鬥不如養崽崽 怡米 3844 2024-02-03 11:47

  寝殿沁香撲鼻,經窗風一吹,散去大半。錦繡合上绮窗,重新回到床邊,跪在太子腳邊。剛剛,太子問她多大了,沒等回答,太子又問她身上用的什麼香膏,還沒來得及回答,太子又讓她把窗子打開散散味道。

  蕭硯夕靠在床柱上,淡淡眨眸,“好了,回答孤第一個問題。”

  錦繡攥住裙擺,含羞道:“奴婢過完年剛滿十九。”

  “年紀不小了。”

  “......”

  蕭硯夕輕笑,一雙鳳眸微波潋滟。錦繡悄悄擡眼,很快低下頭,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自己竟跪坐在太子的床上。

  太子時常去坤甯宮給皇後娘娘請安,每次隻留一會兒。皇後娘娘每次都讓她伺候左右,可太子從未睜眼瞧過她。在她心裡,太子如雲端飛鶴,如高嶺之花,貴不可攀。再看太子的那張臉,如刀削斧鑿的冠玉,令人怦然心動。

  錦繡心裡小鹿亂撞,按捺住激動,垂頭等待恩澤。

  比起女人的無措,蕭硯夕顯得遊刃有餘。玉指點了點眼角,饒有興緻地道:“去把香氣洗掉。”

  錦繡一愣,殿下這是...不喜歡?

  作為坤甯宮一等大宮女,這點敏銳勁和自覺性還是有的。但凡主子不喜歡的,她都會盡力改掉。

  在太子爺不耐煩前,她爬下床沿,赤腳走到房門前,想叫人送水進來,卻聽男人道:“出去洗。”

  錦繡心慌,這是溫婉地攆她走?

  她立馬跪地,“奴婢受皇後娘娘之命,來伺候殿下,若是沒......”

  “行了。”蕭硯夕躺回床上,背對她,“洗完再回來。”

  大起大落之後,錦繡心中冉起雀躍,福福身子,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讓宮人引着去往偏房,想跟人借用一下湢浴。

  宮人想了想,帶她去了淩霜的院子。

  聽完錦繡的話,淩霜溫淡的眸子生出一絲憤怒,面上壓抑着,“你去用吧,記得收拾幹淨。”

  淩霜是詹事府的官員。錦繡自然不敢忤逆,甜甜一笑,“多謝淩大人。”

  淩霜面無表情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剛一下肚才發覺,茶水涼透了。

  殿下換女人了......

  她心生悲戚,等殿下登基,後宮不知要填充多少妃嫔,想要單獨見殿下一面,怕是難上加難,更何況是相處。她忽然想起那個傾城貌美的掌珠姑娘,唯一一個敢拒絕殿下的女子。若是那女子沒有拒絕入宮,殿下還會召見别的女子嗎?

  大抵是會的。

  很少有皇帝能做到聖上那樣,獨寵闵貴妃一人。

  淩霜心裡不是滋味。既希望殿下專情,身邊少些燕燕莺莺;又希望殿下多情,不會獨愛一人。可無論專情還是多情,殿下的心裡都沒有她......

  錦繡沐浴後,妖娆萬分地走出來,欠身道:“淩大人,奴婢先行告辭了。”

  “等等。”

  錦繡回頭,“奴婢在。”

  淩霜淡淡道:“記得自己的身份。”

  錦繡細眉一挑,莞爾道:“謹記大人良言。”

  *

  錦繡回到正殿内寝,見太子沒有入睡,而是捧着一本書,靠在床邊翻看,深知太子是在等她,心中一喜,含笑走到床邊,“殿下,奴婢洗好了。”

  蕭硯夕翻了一頁,沒擡眼看她,薄唇動了下,“想從孤這裡得到什麼呢?”

  錦繡搖頭,“奴婢隻想服侍殿下。”

  “為何?”蕭硯夕合上書籍,放在一旁,“伺候皇後不是更好。”

  這要怎麼回答?怎麼答都會顯得有心機。太子這樣的貴人,一定不喜歡城府深的女人陪在身邊;他需要的是解語花。

  錦繡跪在腳踏上,硬着頭皮道:“奴婢喜歡殿下,可以無所求地留在殿下身邊。”

  喜歡......蕭硯夕一怔。曾幾何時,那個小女人也說過這句話,卻是在騙他;若是喜歡,怎會拒絕入宮?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掌珠甘願獻身的目的何在。

  呵。

  男人輕瞥錦繡一眼,“起來吧。”

  錦繡站起身,怯生生地坐到床尾,再次爬上男人的腿。

  勾人的本事,倒是挺會。

  蕭硯夕看着女人漸漸靠近,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殿下,想要嗎?”

  蕭硯夕擡起玉手,撚起她一縷秀發,放在鼻端聞了下,“沒味道。”

  “殿下不是喜歡沒味道麼。”錦繡大着膽子勾住男人的脖子,目光緊盯他的雙眼,生怕他發怒。

  蕭硯夕任她作為,直到女子的手摸向他的右衽系帶......

  手腕被一道大力扼住,錦繡停下動作,不解地看向男人,“殿下?”

  男人眼裡沒有半分情迷,或對美色的觊觎,薄唇吐字傷人,“滾下去。”

  錦繡懵了!可不等她反應,蕭硯夕一把推開她,“聾了?”

  察覺太子的怒意,錦繡連滾帶爬撲下床鋪,跪在地上,身子哆哆嗦嗦。

  蕭硯夕坐直身子,睥睨道:“愚奴焉敢爬孤的床,膽子挺大!”

  太子的性子是出了名的陰晴不定。錦繡知道,自己觸犯了蛟龍的觸角,砰砰磕頭,“殿下息怒,奴婢是受皇後娘娘之命,前來侍寝,并非出自本意,請殿下繞奴婢一命。”

  “母後令你來,你就敢不經通傳直接進來?”

  是東宮侍衛放行的啊。

  錦繡不敢頂撞他,繼續磕頭,額頭滲皿。

  蕭硯夕忽而一笑,唇邊綻放春色,“既是母後的意思,孤不會令母後挂不住臉兒。日後,你就給張懷喜做對食吧。”

  錦繡如遭五雷轟頂,張懷喜是個又老又醜的太監!

  “求殿下開恩!”

  蕭硯夕耐心盡失,拂袖道:“來人,帶下去。”

  侍衛立馬走進來,架走了哭嚷的女人。

  此事很快在宮裡宮外傳開。有人歡喜,有人憤怒。

  聽說太子爺不喜歡女子用香脂香膏,想要入宮的貴女,在沐浴後再也不塗抹香料了。京城的香料鋪子生意很快變得冷清慘淡。

  掌珠聽聞此事後,覺得奇怪,她身上自帶桂花香,怎麼沒見那男人厭惡?想到此,掌珠甩甩頭,不想再與那個男人有一丁點關系。

  正月初一,大朝會。文武百官聚集在金銮殿外,為新帝舉辦登基大典。

  蕭硯夕一襲皂紗冕服,赤色蔽膝,銙帶束腰,十二旒冕冠随着步履來回搖曳。他手持玉圭,慢慢登頂龍陛階墀。随着一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朝迎來雍安元年。

  新帝登基,萬象更新。

  恒仁帝隐匿在角落,眼底一澀,轉身沒入一頂小轎中。在他心中,權勢與紅塵,不及女子動人一笑。可他希望雍安帝蕭硯夕,能清心寡欲,心如止水,不為情.愛折腰。

  五日後,張懷喜押解魯王回京複命,正式執掌司禮監。而魯王被送往大理寺天牢,接受審訊。知情人都知,魯王殺害兖州牧的證據确鑿,再難翻案。

  不久之後,閣臣們相繼上奏蕭硯夕,卸去杜忘大理寺卿一職,令其趕赴兖州家鄉,就任兖州牧。

  宋賢等人認為,因杜忘是喪失記憶的人,回到家鄉或許真的能拾回曾經的點點滴滴,乃一箭雙雕之策。

  蕭硯夕看完奏折,思忖一日。次日,散朝後,禦筆一揮,批了奏折。

  *

  翌日,風雪肆虐。杜忘攜着聖旨來到郊外小舍,與女兒道别。

  掌珠讀完聖旨,眼睛一濕,轉身抹了抹眼淚。

  杜忘扳過女兒肩膀,溫聲問道:“珠珠怎麼哭了?”

  掌珠不想給父親添亂,抱住父親手臂,下巴抵在他肩頭,“兖州衛兵,大多是魯王舊部,爹爹此去,必然困難重重。謹慎為上,爹爹萬不可放松對身邊人的警惕。”

  “放心,”杜忘抽出手臂,摟住女兒肩頭,拍了拍,“為父會保護好自己,珠珠也要照顧好自己。等為父打理好一切,會快馬加鞭來接你過去。”

  到那時候,女兒就能徹底擺脫過去,重新來過,另覓良緣。

  深夜,杜忘守在掌珠床邊,等她熟睡,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正房,與劉嬸和春蘭交代了許多事,打馬回城。

  再有三日,他就要攜兵趕往兖州。前途未蔔,職責重大。這是來自帝王的信任,他絕不能辜負。

  翌日一早,掌珠用膳後,拿起久置的針線簍,捯饬繡線。接下來三日,她要為父親縫制一件夾襖。

  一針一線無不傾注着女兒柔情。

  想到父親,此番就任之旅,看似沒有硝煙,實則危險至極;稍微大意,就會有斃命的可能。掌珠想想就渾身冰冷。在這世間,她隻父親一個親人了,再也經受不起痛失親人的噩耗了。皇命難違,兖州的軍民也等着被安撫,她不能任性,不能以己私欲,讓父親難做。

  深夜漫長。掌珠顧不得休息,一針一線傾注柔情,盡自己的心意。

  出發日,杜忘本不想讓掌珠來送他。可掌珠還是進城來了。

  城門外,杜忘一襲玄色勁裝,威嚴肅殺。可面對女兒時,男人眼底全是溫柔。

  将士們不禁唏噓。原來,不苟言笑的杜大人,也有這樣柔軟的一面。

  “時辰不早了,為父要出發了。”杜忘揉揉女兒發鬟,嘴角挂笑,“為父給你安排了十六個暗衛,平日裡不會打擾你,一旦有風險,便會現身。珠珠不要怕,安心等為父來接你。”

  掌珠将棉夾襖塞給父親,“天冷,爹爹注意保暖。”

  杜忘嗔道:“做這個,多費眼睛。”

  掌珠搖搖頭,展臂抱住父親,喃喃道:“爹爹珍重。”

  杜忘心裡不舍,面上淡然,轉身之際,淚濕眼眶。

  ——乖女兒,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等為父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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