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自信過頭了。
她對事業的理解,她對感情的理解,她對人的理解,在李文潔的眼裡隻是個笑話。
張姐真實的模樣,就像守着井底的一隻青蛙,總覺得天就碗口那麼大,女人應該思考的,無非就是找個好男人,相夫教子一輩子。擁有這樣思想境界的人往往非常可笑,更加可笑的是,他們還覺得自己很牛逼。張姐就是其中之一。
當然李文潔也隻是笑笑,畢竟人家說話的出發點是打着為李文潔好的旗号,又有什麼可挑剔的?這就是李文潔的處世哲學,誰的話我都能聽,可我就是不做。
辦公室的這道門外就像是一個動物世界,一群發了情的雄性動物正在努力的展示着他們的優點,為的不過就是争奪交配權。
李文潔把法律相關的書集合起來,心想,還是周良安好。
“良安都忙的沒有時間喘氣了。”
“他願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接我。”
“能願意為自己花時間的男人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良安真好!”
李文潔眼中冒心心的時候,張姐知道他剛才的話白說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呐!”
老生産基地總有一幫大媽,認為屬于老生産基地的女人就應該内部消化,嫁給老生産基地的幹部,就是最好的選擇,要不然就會被餓死。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反駁,他們經常會說,“除了老生産基地外面那麼多的女人,難道他們就餓死了嗎?”
這幫大媽同樣非常有道理再辯,“你知道他們過得有多辛苦嗎?”
“不,你不知道!他們永遠都把光彩留在表面,打落了牙和着皿放自己肚子裡咽!”
原來外面的世界已經水深火熱到了如此的地步。
李文潔低頭淺笑的時候,袁梅來了,“文潔姐,這是我們維修廠退伍軍人的名單,這不是快到八一建軍節了嗎?工會這邊要組織慰問退伍軍人,讓申報的名單。”
這件事情的确是李文傑在負責,因為工作量少内容簡單,不會太耽誤李文潔的時間。
“謝謝,難為你還專門跑一趟,下午的時候你可以直接打個電話過來就行了。”
袁梅的确可以打電話,如果隻是打個電話,又怎麼能近距離的接觸李文潔呢?袁梅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前途在什麼地方,但是楊濤現在和周良安的關系,跟親兄弟似的。如果沒有更好的選擇的情況下,袁梅恐怕也隻有吊着楊濤這一根線,那麼是不是應該早做準備和李文潔搞好關系呢?
袁梅把這人情世故想得非常的深層,她笑了笑,“我打電話給你,你還得重新填一張單子,不如我直接把單子給你拿過來,也省得麻煩你了。”
李文潔覺得袁梅挺細心的,溫柔的笑容讓袁梅看得心酸,暗想,李文潔真是漂亮得讓人沒話說,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她比自己漂亮。
走廊上,站在辦公室外不敢進辦公室的那群男人,應該也是沖着李文潔,他們望眼欲穿的樣子,應該在等李文潔下班。
袁梅再想想自己,以前自己名聲還沒臭的時候,也有那麼些男人圍在自己身邊轉,自從上次發生的那件事,沒人再主動關心自己了,袁梅恨死那個電話了!
剛才進辦公室,就遭了張姐一個白眼,名聲不好,遭受再多的委屈也隻得忍着。
這個時候,有人終于沉不住氣,進了辦公室,“文潔,該下班了,要不然我幫你把飲水機搬回家去吧。”
這個年輕的小夥子比其他那些畏畏縮縮的男人要陽光許多,也大方許多,他并沒有在走廊上等待,而是選擇到了下班的時間,直接大大方方的進入李文傑的辦公室。
張姐剛剛才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見這小夥子進來的時候,緊接着幫腔,“文潔,你不是正好要下班嗎?正好讓小宋替你把東西扛回去,要不然的話,這麼大一坨東西,你這麼嬌弱,怎麼拿得動?”
也是,一台飲水機,6個人擡棺材一樣擡上來的,這分量的确很重。
李文潔簡單粗暴的拒絕,“不用!”
小宋和張姐可能都沒想到李文潔如此的不給面子,都愣了一下。
李文潔太驕傲了,她有驕傲的本錢,她年輕,她漂亮,她甚至還在看法律相關的書籍。袁梅越看越窩火,她可以這麼高高在上的,而我,卻要腆着臉巴結她,和她搞好關系,就為了吊着楊濤那張長期飯票?
袁梅心理已經失衡了,她使壞地說,“文潔姐肯定是有人來接的。”
張姐白了袁梅一眼,“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呀?誰來接?你倒是說說看。”
袁梅面對張姐的挖苦,“是文潔姐的對象呀,你們不知道他跟周良安在處對象嗎?”
周良安?
小宋對這個名字還是有印象的,前一段時間出了通告,就貼在機關大門口的公告欄當中,那不是維修廠被開除的工人嗎?周良安這個名字比較特殊,老生産基地沒有一個重名,所以他記憶猶新。
袁梅在這個時候把周良安的名字提出來,有兩個目的。
一,讓辦公室裡的辦公室外的這群男人對一個名花有主的女人徹底死心。她都有對象了,憑什麼讓這麼多優質的男人圍着她打轉?袁梅看到李文潔在單位上從此無人問津,她心裡會好受點。
二,周良安今天晚上有個飯局,讓張濤先去安排了,所以袁梅可以肯定,周良安今天晚上不會來接李文潔,這個時候替李文潔把牛逼給吹出來的時候,說不定接下來李文潔就會成為大家眼中的笑話。
袁梅更惡毒地補了一句,“周良安有車,飲水機輕輕松松的就搬回去了。”
袁梅得意地想,周良安去飯局,有車也不能來接,牛逼先給你吹在這裡,沒有接,沒人搬,看你怎麼下台。
表面上看起來,袁梅是在替李文潔站場子,替李文潔說話,還有點替他打抱不平的意思。
其實呢,就是替李文潔拉仇恨,讓李文潔成為笑話,有一種壞,叫,見不得别人好!
“我還在樓梯口,就聽到有人叫我名字啊!”
聲音從門外傳來的時候,周良安真的就已經出現在了工會辦公室的門口。
袁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