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李明麗一下從床上坐起,脹紅了臉說道:“你說錯了,我就是和别的男人睡覺弄破的!怎麼的?”
盧書記見老婆是真的生了氣,心裡一下就将所有對于老婆的責怪與不滿全部地清理幹淨了!這是他一貫的手法,隻要李明麗不高興,他就會很快地将自己的态度改變,把姿态放低,以便讓李明麗盡快地從生氣的狀況下回到平靜。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是聽老婆的,因為他愛她!
在這個家裡,老婆李明麗是占主導地位的。
倒并不是說盧書記是那種怕老婆的“妻管嚴”男人,而是因為盧書記認為自己不過是一個農民子弟,能與這樣漂亮的城裡女子成家是一種很難得的幸福。再說,他也的确是愛李明麗的。俗話說的,男人娶了一個自己愛的女人做老婆,他就會對她的一切都容納與寬容!就好比是買東西,明明是個破碗,但是他喜歡,看着順眼用着順手怎麼的啦?
盧書記一邊調整自己的心态,一邊使出了他一貫的方法,伸手在李明麗的後背上一下又一下的輕輕地抹着。李明麗有一個背疼的毛病,一生氣這毛病就來,這毛病一來了,就要這樣不停地伸手在後背上輕輕地抹來減輕疼痛。
盧書記一邊抹,一邊輕輕地說:“你也真是多心,我什麼時候這樣說過?說實在的,我連想都沒有這樣想過的。”
他老婆一點都沒有被他的話感動:“你還在裝,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是麼?瞧你剛剛進門時的那個樣子,一股子死相,保不準你聽了小林的話,心裡也就這樣子的在想……你們男人真不是東西。”
“好好好,你說得對好麼?我這樣想想也沒有錯呀?你說是麼?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冰清玉潔呢?”盧書記很是認真地說道:“所以,正如你說的,我的心裡是有一點不舒服,但轉而一想,我老婆是那樣的人麼?我老婆絕對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說得好聽!那你臉上為什麼會死相一樣的難看?”
“唉,我是在想盧慧。聽小林說來,盧慧還真的是有點問題哩,這傻姑娘跟那個陳陽是肯定有了深淺的。”混迹官場多年的盧書記,很巧妙地将話題轉移開了。
“到底怎麼回事?”果然,李明麗一下坐起來接上話問道。“盧慧可不是個亂來的女孩子。”
“小林說,他們在一起做那個事時,每到高潮,這傻姑娘竟然不住地喊那個陳陽陽的名字!”
“啊……”
她老婆也頓時啞口無言。
到了第二天一早,盧書記剛起來,女兒盧慧一邊哭一邊說,她要離婚,她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盧書記與女兒進行了一次很深刻的談話。
李明麗就坐在房間裡,門是半閉着的,她一邊傾聽着盧書記與女兒談話,一邊也想着自己的事情……
其實,李明麗結婚時确實已經不是出女了。這件事一直就像是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李明麗的心頭。她真擔心盧書記會很認真地追究這件事。
女人失去貞操有很多種的狀況,有自願的,有被迫的,有無奈的,有交易的等等不一而足。
李明麗在男女方面她還是蠻守舊的,所以經曆了好幾個男朋友,并且也完成了從牽手到親嘴甚至撫摸的過程,但她還是死守着那一層膜不肯丢棄。
可是曾經的那個醜八怪卻用了一種防不勝防的手段把她的膜給破了!
那時候的李明麗有一幫年輕的朋友,一次他們在一起吃飯。席間,李明麗與一個男生拼起了酒。在縣委大院的這些幹部子女中,李明麗算是有點酒量的,但怎麼也經不起紅酒白酒啤酒的混着來。從來沒醉過的李明麗那天喝得爛醉。最後是那個醜八怪送她回去的。
然而,醜八怪沒有将她送回家,而是轉道去了一家酒店,開了一間房間,然後把李明麗背到了房間裡。就在這裡,醜八怪把已經爛醉如泥的李明麗全身衣服都脫了,輕而易舉地将李明麗的貞操給毀了!
這是一段令李明麗心疼欲裂的往事!
打那以後,李明麗不再喝酒,也再也沒有跟那個醜八怪見過面!
她很想把這事跟父親說,但她知道說了也無用,這事不能怪别人,隻能怪自己輕浮不懂事,如果不去跟他們喝酒瞎鬧不就啥事也沒有嗎?再說,老頭子跟醜八怪的爸是是政治盟友,交情很深,想必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李明麗甚至帶了一把非常鋒利的刀,把那個醜八怪叫到了一個沒有人的所在,她要親自用刀把這個奪去她的貞操的王八給廢了!可是,當那個王八蛋來到她的面前時,她又下不了手,因為那家夥一直跪在地上反反複複地就是一句話:“你要殺要砍随你!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李明麗問道。
“我喜歡你!可是我長得醜,你是不可能看上我的,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這樣對你。可是這一次你喝醉了,是我送你回去的。一開始我并沒有想要這樣做的,我差不多到了你們家,就在這時,胡八子也開着車追了過來将我攔下了,對我說,要我利用這個機會把你給那個了,然後就有可能把你娶回家做老婆!所以我……我……我就……”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個叫“胡八子”的就是當時縣委常務副書記的兒子,也跟李明麗談過戀愛,多次想跟李明麗上床,但李明麗就是不肯就範,以後他們就分手了!
“你混蛋!”李明麗沖上去對着醜八怪就是一連串的耳刮子,直打得醜八怪雙腮紅腫,嘴裡流出皿來!“滾吧,以後再也别讓我看見你!”
這是隐藏在李明麗心底的一個不願意觸動的傷疤。盡管她用不着去跟盧書記解釋什麼,但在很大程度上她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自責。就因為這種自責,所以她對盧書記除了有愛,還有一份負罪感!
唉,女人啊,真的是要注意,就這麼一點點東西,如果在不恰當的時候丢掉了,将來會給你帶來無盡的煩惱!
她這樣想着,房子裡盧書記和女兒的談話也差不多結束了。
沒有什麼退路可言,盧書記答應了女兒盧慧的要求,同意她們離婚了。
盧書記知道,當夫妻雙方心裡都有了過不起的坎的時候,這樣的生活将會是一種痛苦,他愛女兒,不想讓她太苦。
盧書記又給夏文博打了一個電話,這次卻奇迹般的打通了。
隻是此刻的盧書記也就心灰意懶,不想再管什麼東嶺鄉企業大清查,也不想管張大川會不會倒黴,他隻是簡簡單單的說自己身體不好,可能要在縣城待上幾天,鄉裡的工作請夏文博主持進行,而後,他就挂上了電話,帶着女兒找律師,跑法院,辦離婚去了。
他這裡一個大撒手不要緊,東嶺鄉的張大川可是慌了手腳,面對夏文博他們即将展開的鄉企大盤點,張大川是沒有什麼好辦法阻止的,本來他還殘留這一線希望,希望盧書記能趕快的回來,結束這場危機。
哪成想,盧書記竟然請假不回來了。
張大川整個人都不好了。
此刻他坐在會議室,但心跟貓抓的一樣慌,正慌亂着,夏文博還問了一句。
“大川同志,這次大盤點啊,汪鄉長到底是接手時間短,對鄉裡的企業不很熟悉,所以想請你協助一下,你沒什麼意見吧!”
張大川強顔歡笑的點點頭:“沒問題,沒問題,汪鄉長,有什麼事情隻管問我。”
夏文博客氣的隔着兩張桌子,很親切的給張大川扔過來一支煙,說:“謝謝你啊,大川同志,那要是沒什麼問題,你就在清算小組多操點心了。”
“好的,好的,我沒問題。”
夏文博一笑,又繼續讨論起下一個話題了,什麼萬一發現個别廠長有經濟問題,在多大限度之内,鄉裡處理,超過多少數額了,交到縣裡去,夏文博還叮囑派出所的張所長,在最近這段清查鄉企的時間裡,派出所要堅守崗位,随時為清算組保駕護航。
張所長一面點頭,一面在筆記本上記錄着夏文博的指示,對這個鄉長,張所長是一點都不敢馬虎的,就從上次由他出面誘捕了夏文博之後,每次他見到夏文博,心裡總是有些發虛。
而張大川再也難以忍受會議室的讨論氣氛了,他似乎看到所有人的眼中,都對他射來了冷冷的寒光,他想,這裡面的很多人隻怕都在等着查出自己的問題吧。
張大川從正在讨論的會議室默默無語的走了出來,獨自返回了辦公室。
他伫立在窗口,站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心中對自己高聲的呐喊着:不行,自己絕不能坐以待斃,自己一定要想出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