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袁青玉忘記了心中的傷感,忘記了彼此的距離,一下子笑倒在了夏文博的懷裡,用一雙小小的粉拳,在夏文博的兇口捶打起來。
夏文博也忍耐不住的一下抱住了袁青玉,深深的看着她。
房間裡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他們所有的動作都停頓了,隻有彼此那深情款款地對視,袁青玉的眸光似水,帶着幽怨,凝注在夏文博的面上,當兩人那隐含傷痛的目光一觸,夏文博内心一陣怦怦然,他理智的提防幾乎崩潰了,他低下頭去,就要吻向袁青玉。
袁青玉眼中現出了驚慌,她知道夏文博想幹什麼,但她不能,她從夏文博的懷裡一下子掙脫出來,跳到了一邊,站在出口,看向了窗外。
“文博,謝謝你來看我,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去接郭潔吧,需要我幫什麼忙,盡管開口,我還是你的大姐姐!”
“青玉......我.......”
袁青玉背對着夏文博,擺了擺手:“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心,好好工作吧,你的潛質和性格很适合這裡,好好幹,你的前途會很遠大!很燦爛!”
夏文博想說點什麼,可是,心頭悶悶的,他知道,這會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袁青玉已經裹起了一道堅硬的殼,何必非要擊碎她心靈中難道脆弱的保護殼呢,那樣說不定還會傷着她。
離開吧,她心頭的冰塊總歸會融化的。
夏文博低着頭,悄然的離開了,袁青玉聽到他離開額腳步,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兀自站在窗口裡,象木雕泥塑般的一動也不動,仿佛夏文博從她的心腸上面系了一條繩索;走一步,一牽引,牽得她心腸陣陣作痛,她的全身感到一陣痛苦的顫栗,閉上眼睛,任随淚水漫流......。
夏文博有些抑郁的到了樓下,但不管心情怎麼樣,該做的事情還的繼續,他給郭潔打電話,說自己過去接她,半道上,夏文博感覺空着手去不大好,就買上了幾盒禮品,到了市委門口,遠遠的停下車,等着。
一會小魔女出來四處張望了一圈,才找到了夏文博的車。
她氣咻咻的跑過來:“夏文博,你搞什麼搞,至于把車停這麼遠嗎?”
“我不是怕别人看到影響不好嗎!”
“哎呀,你是自作多情,誰認識你一個破鄉長,真拿自己當一回事了。”
“小魔女,這話不對,我現在可是副縣長了,小同志,你什麼級别啊,以後和我說話客氣點!”
“啊呸!小狗坐在糞堆上,還裝什麼狼狗樣!開車!”
“額,好吧,不和你一般見識!”
夏文博他們用了不到十分鐘,車便開到了市委家屬院門口,夏文博停下車。
“開進去啊!”
“這不好吧!”
“進!”
“喳!”
車在門口小魔女把窗戶玻璃降低了一些,門衛本來已經站起來了,看着一個大牌号的車也敢進市委大院,正要阻攔,但一下子看到了小魔女,門衛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和他長相,年齡都很不對稱的媚笑,連連的招手,讓車開進去,好像他不表示一下,這車就會熄火一樣。
夏文博也是第一次進市委家屬區,這裡環境很美,用綠樹成蔭、鳥語花香來形容這裡一點不為過,院子裡樹木茂密,郁郁蔥蔥,期間小徑蜿蜒曲折,幽深靜谧當夕陽的霞光撒向這裡的時候,夏文博不經意地一瞥,那一片片的花瓣,在枝頭滑落,在微風輕輕吹拂下顫動着,把小區點綴的更為雅緻。
夏文博的車由小魔女的引導着,開到了一片樹蔭下。
“ok!到家了!”小魔女的臉上洋溢着快樂,她很親昵的挽這夏文博的胳膊,就要走。
夏文博頓時全身都有點不太自然了,忙掙脫開,說:“我帶的還有禮品呢!”
“呦呵,還知道送禮了!”
“哎,都是被社會逼的!”
“滾犢子,就這破玩意我看也不值多錢,說的像苦大仇深般,得,你留下,不用帶上去了!”
“這不成,買都買了,我才不吃這些爛玩意!”
“艹,你都不吃,還買來給我家人吃,你夠恨啊!”
夏文博呵呵笑着,提着禮品就走,心裡想,就這都是我大半個月的工資了,再好點的東西,我也買不起啊。
兩人拌着嘴,到了後排的一幢樓上。
小魔女一敲門,裡面就有人把門打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聽小魔女喊了聲王阿姨,夏文博也跟着叫了聲,進門一看,這是一套錯層的大客廳,多卧室的套房,挑高的吊頂和氣派的家具,盡顯雍容華貴,裝修也清新不落俗套,大面窗的客廳,讓人心神蕩漾。文雅精巧不乏舒适,客廳、卧室等設置低窗和六角形觀景凸窗,餐廳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滿含浪漫與莊嚴的氣質。
郭向天坐在自己習慣坐定的單座沙發上,看着夏文博進來,他一動都沒動一下,對于夏文博的到來,他沒有表現出熱情和厭惡的神色,他甚至連多看一眼夏文博都沒有,依然如故的看着電視。
“爸,看我把誰帶來了!”
“唔,看到了!”
夏文博趕忙上前招呼說:“郭書記,你好,打擾你了。”
郭向天的眼睛一直盯着電視屏幕,隻是不易覺查的點了點頭,說:“嗯,是文博啊,坐吧,坐吧,随便點。”
夏文博掏出了香煙,遞給了郭向天:“書記抽支煙吧!”
郭向天淡然的擺擺手:“不抽,你也不要抽,小潔她媽聞不得煙味,實在憋不住,你到涼台上抽!”
夏文博一驚,忙收起了煙,這個臭丫頭,也不早點說,多虧還沒點上,不然一會阿姨還不定多讨厭我了。
夏文博就要坐下的時候,看到一個婦人從廚房裡出來,不用說,這是小魔女的母親,兩人長得很相像,都是美人胚子,隻是小魔女年輕,活潑,古靈精怪,她母親端莊大氣,雍容華貴一些。
“這就是小夏吧!來來,快坐下,讓阿姨好好的看看,誰家的孩子啊,讓我們小潔天天念叨着......”
“媽,你瞎說什麼啊,誰念叨他了!莫名其妙!”
小魔女飛紅了臉,臉上的紅暈顯得鮮豔奪目,而且蔓延到耳後頸間,仿佛溫柔甘美的肉的氣息正在蒸發出來,她有點扭捏起來,兩隻手不停地數摸着衣服上的扣子,羞答答的不擡眼皮,
夏文博頓時看呆了,張大了嘴巴,老天爺啊,小魔女還會害羞,老天啊,你是不是看錯人了,她知道羞澀??
剛好,小魔女也偷偷的一擡眼,看到了夏文博的樣子。
“你看什麼看,坐下!”
她臉上更紅了些,說這紅像蘋果,蘋果哪有這樣靈活?說像霞彩,霞彩又哪有這樣凝煉?實在是無可比拟的少女所獨有的色澤,眼睛裡閃着喝醉了似的異樣的光;一縷羞意透上心來,說完話,眼睛立刻避開了夏文博。
她媽媽絲絲的一笑,到了夏文博的面前,把夏文博很認真的端詳了一下,大概還是比較滿意的,點點頭,很親熱的招呼夏文博說:“小夏,趕快坐,小潔啊,你給小夏泡水,哎呦,來就來,還帶這一堆東西,你們坐,一會飯就好了。”
夏文博也看出了郭向天的漠然,他就無端的有了一些壓力和拘束,可是,既然已經來了,也隻好豁出去了,夏文博目送這小魔女的媽媽離開之後,在沙發上也坐了下來。
郭潔說自己進去換件衣服,也離開了。
郭向天依舊在看電視,沒有搭理夏文博。
夏文博就想向郭向天彙報彙報東嶺鄉工作,這樣比現在兩人尴尬的坐着要好一點,可他又一看郭向天一臉嚴肅地望着電視,一時也不好再提工作了。
就這樣夏文博直坐得他渾身發熱,他感到神經都繃緊了。
他穩住自己,試圖換一個方式來打破這個僵局:“郭書記,今天我到你辦公室隻是想表示一點謝意,沒别的意思,出來的時候剛好遇到了郭潔,是她硬要我來吃飯的。”
郭向天眉毛楊了楊,仍然把眼睛放在電視上,隔了好一會兒,郭向天才回頭道:“你謝我什麼!”
“謝......”夏文博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謝謝你的栽培!”
“是嗎?你認為我是在栽培你!夏文博,你錯了,我不過是想試一下,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小潔為你的事情操碎了心,我知道你們是好朋友,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但是,僅僅是一次機會,假如你并沒有那個能力,或者你并不是我認為合适的人,我一樣可以讓你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我,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努力工作,不讓你失望!”
“希望如此吧,讓我們都拭目以待!”
夏文博深深的吸了口氣,沒想到這個郭向天能給人如此巨大的壓力,說真的,這些年來,夏文博還沒有害怕過什麼人,就是過去清流縣的段書記和現在的黃縣長,夏文博都能夠視若無物,但今天面對郭向天的時候,夏文博感到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包括和前兩次見郭向天的感覺都不一樣,他像一座山,不斷的前移,擠壓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