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墓莊的鄉政府會議室不算大,和東嶺鄉的辦公室比起來,還要寒酸一線,桌椅都很簡陋,靠牆的兩對沙發有些破皮。破沙發後面的牆上挂滿了各種名目的錦旗獎狀,先進集體,文明單位,鄉鎮标兵,模範基層黨組織等等,還有計劃生育方面的什麼獎狀。
夏文博等人就坐在這個會議室召開了一個短暫的會議,由鄉長彙報了一下近期的工作。
在夏文博做最後總結的時候,他說到了維修水利的問題:“各位同志,縣裡對你們這個水利問題很重視,今天我們也到山上去看了看,感覺形勢的确很嚴峻,我已經和鄭局長說好了,水利局出資,出技術人員,還有爆破等材料等等,你們出人,盡快的完成這個項目建設......”
下面一聽這話,那是雷鳴般的掌聲啊,這問題他們反應了很多次,一直都沒有解決,新來的夏縣長就是牛筆,剛來一次便現場辦公給拍闆了,大家能不高興嗎?
聽着這掌聲,看着大家的欣喜的笑容,夏文博自己也感到了一種心理上的滿足。
會議開完,鄉長和書記堅決要招待一下夏文博等人,這會大家也确實都餓了,一起到了鄉政府外面的一座酒樓,酒樓和鄉政府的辦公室一樣的簡陋,包間裡就放着一張桌子和八九把椅子。
不過菜還是不錯,小雞炖蘑菇,紅燒豬肘子,這都夏文博的最愛,在一片的勸酒聲中,宴席便開始了。
“夏縣長,你今天可的多喝一點,你為我們鄉解決了這麼大的一個問題,我們全鄉人民都要感謝你!”
“沒想到夏縣長辦事雷厲風行,好領導啊!”
席間,少不得有人吹捧一下,夏文博心裡也知道别人這是讨好,是拍馬屁,但聽着還是挺舒服,這酒也就多喝了幾杯,酒這個東西太神奇了。原本的普通糧食經過一系列的釀制之後,變成了能喝的酒。酒進入人身體,經過一系列的化學過程,控制了人的大腦中樞神經,人變得與平時大相徑庭,遠古的先民發現了酒這個神奇的功用,讓人酒醉之後就進入了一個與平時不一樣的感覺之中,似夢非夢,似醉非醉,似醒非醒,似昏非昏,晃晃悠悠,膽子變大,情緒萬分高漲,當然還伴随着頭痛欲裂,痛苦不止......
他原以為這個農村自家釀制的玉米酒好喝,加上今天他心情又好,一不注意,多喝了幾杯,在回去的一路上,夏文博都昏昏欲睡,車一直開到城裡,他才算過了酒勁。
“哈哈,這酒威力不小吧!夏縣長,你還回縣政府嗎!要不我們找地方再勾一下酒!”鄭局長笑着說。
夏文博連連擺手:“不喝了,不喝了,沒想到酒勁挺大的,你送我到縣委吧!我還有點事!”
“那行,改天我再請夏縣長坐坐!”
鄭局長拍一下司機的肩頭,讓開到縣委門口。
在縣委大門夏文博下車了,秘書小王也被他打發走,他酒是喝多了一點,但心裡卻清楚的很,他一直都惦記着到孫副書記這裡取錢的事情。
孫副書記那裡沒有什麼意外,叁拾萬元現金用一個手提袋裝好了,他們兩人也沒有過多的交談,孫副書記眼中隻有怨恨,但他又不能發洩出來,他絕不會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整個事情,所以他隻是默默的把錢袋遞給了夏文博。
“要我寫個條子證明一下嗎!”夏文博知道他不敢要什麼證明的條子,可是就這弄走了人家幾十萬元,夏文博還是有一種敲詐别人的感覺,就假裝客氣了一下。
“不用,你拿走吧!”
夏文博也什麼話都不說了,提着袋子,很快消失在了縣委門外,提着一袋子錢,他心裡虛虛的,生怕遇到了熟人有人問起什麼。
還好,快下班了,除了三兩個幹部和他打個招呼,沒誰對他手裡的袋子太過關注,他就一路到了街上,打個車直奔張大川的家裡。
他從來沒有進過張大川的家,在門衛還問了一下,那個門衛用和奇怪的眼神瞅了瞅夏文博。
“你說的是那個被瘋子糟蹋的女人?”
夏文博一聽到這話,不由的有些内疚:“嗯!”他應答了一聲。
門衛指點了一下,不過眼神一直都怪怪的,似乎這樣的女人還有人來看,真是奇怪。
單元門沒有鎖,這讓夏文博少了一點麻煩,可是到了樓上,怎麼按門鈴,裡面也也沒人應答,這可把夏文博給難住了,他也沒有張大川女人的電話啊!想着先回去吧,但手裡提着這幾十萬元錢,夏文博心裡還是有些緊張,他隻想着趕快的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出去。
這是一種無法控制住的心虛,他知道什麼事情都沒有,但就是老疑神疑鬼的。
沒辦法,他隻能把叁拾萬元的袋子放在屁股下面,坐在人家門外的樓梯上等,好在張大川家裡住的是頂樓,沒什麼人走動,他坐着,坐着,就在人家門口由眯上了,顯然,酒精還沒有完全揮發。
奇葩的人就是不一樣,就在樓梯上,靠着欄杆眯一小會,夏文博都能做一個春夢,他夢到了一片美麗的白雲,他真想大聲地唱一曲了。不過,夏文博沒有唱歌,也不喜歡唱歌,他走進了一座林子裡去了。
山林中,他看到張玥婷正躺在一條竹床上,在溫暖的春風中,閉着眼睛,呼呼地酣睡着。夏文博看見了張玥婷的一條白腿,那條白腿掉下來了,從那個竹床上,不住地散布着女人的香味出來,夏文博聞到了,不禁坐在地上不住地淌着涎水了。
張玥婷隻穿一條褲衩地睡在那個竹床上,四肢攤放在竹床上,一點兒也沒有防備,這,對夏文博來說,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于是,夏文博悄悄地湊了過去了,把張玥婷身上的那點兒被子也掀掉,空氣中散布着更多的女人的香味了,夏文博不禁醉了,想入非非了,他趴了下去,從那個褲衩一個角落裡往裡看去了。
夏文博高興死了,他看到了多麼美麗的一幕啊。
正在這個時候,張玥婷叫了起來:“你,誰是誰!”
夏文博不能回答啊,他把張玥婷的褲子退了下來了,使她美麗的臀部全部露在自己的眼前了,那美麗的臀部還不住地散發出一種女人的香味,香味不住地醺着撒撒了。
“嗨嗨,你誰啊,怎麼坐在人家門口!”
這次夏文博分辨出來了,聲音并不是張玥婷的,他一個激靈,擡起了頭,看到了兩條雪白的腿,夏文博又迷糊了,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啊,夏縣長!”白腿上面的發出了聲音,這次夏文博明白了,不是夢境。
他在仰頭,看到了一張略顯愁容的臉,是張大川的媳婦。
夏文博忙站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我來看看你!”
“看我!那,那請進吧!”女人感到不解,這個夏文博一直是老公的死對頭,可是三番兩次的來看自己幹什麼!
這個不解還沒有疑惑多長時間,女人臉就紅了,而且整個人表情也變得冷淡了。
“要不我們就在外面說吧,你有什麼事情!”
“這,我給你帶了一點點東西,還是進去說吧!”
女人的表情更難看:“夏縣長,雖然你是領導,但你要是以為我現在孤兒寡母的好欺負,你恐怕想錯了!”
“我欺負你?怎麼會!我真的有事情給你說!”
“那就說呗,何必要進去!你們這些臭男人想的什麼,我清楚的很,再不走我喊人了!”
夏文博實在無法理解女人,剛才還說讓自己進去坐坐,這會咋說翻臉就翻臉了,這也太快了一點。
夏文博無奈,隻好一彎腰去提錢包,把錢給她自己就走,不進去就不進去,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這一彎腰,夏文博‘哎呦’一聲,站不起來了,他一下也明白為什麼女人會突然翻臉,原來,自己剛才做夢的時候,做的有點逼真,身下竟然有了反應,這玩意直搓搓的對着女人,人家不誤會才怪呢!
他這一叫喚,女人倒真的有點擔憂了,她可不想讓一個縣長倒在她家的門口,以普通低層平民的視角,權力永遠都是可怕而可敬的,女人也不例外,她之所以走到這一步,其中不乏都是因為這種心理在作怪。
“你,夏縣長,你咋啦,是不是肚子疼!那要不進來喝口熱水!”
女人手忙腳亂的打開門,伸手扶住了夏文博的胳膊。
夏文博彎着腰,把錢包遞給了她,說:“嫂子,這是我籌集到了一點筆資金,你趕快吧房貸還上!”
“什麼?你幫我籌集的錢!為什麼!你是同情我!”女人在驚訝。
“不是,我沒有同情你,隻是我覺得張大川走到這一步,可能和我們兩人的競争也有關系吧!”
從心裡說,夏文博之所以費盡心機,不惜得罪孫副書記,根源就是他同情這個女人,但他不能說出來,他知道,一個人能夠容忍别人對他的仇恨和蔑視,但絕對不能容忍别人對她的同情,那是一個人唯一能保留的一點點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