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手牌說真的,對夏文博而言,也是極具誘惑力度的,如果自己能在東嶺鄉有一個很好的搭檔,自己完全能實現自己的理想,徹底改變東嶺鄉的困局,而且,從這裡爬起來,才能為以後的騰飛做出一個準備,以目前這樣按部就班的走,隻怕十年之後,自己還是在副鄉長的位置上徘徊。
想到這些,夏文博的心裡也有一種洶湧澎湃的激動了,但是,他還要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能把自己内心完全袒露給萬子昌,畢竟,兩人才剛剛親密的接觸,後面的事情,誰說得上來呢!
“萬書記,你真覺得我是你想要的哪個人!”
“當然,我說過的,你有勇氣,有智慧,有良心!”
“這是不是說,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和高明德他們做出切割!”
“不,我還要維持住這個聯盟,至少暫時要這樣做!”
夏文博眉頭一皺:“為什麼!”
“為了我們最後的沖刺!”
夏文博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問題需要繼續問了,萬子昌也許為這一天已經做了多年的準備,自己改變不了他,也不想改變,既然如此,那就順其自然,很多事情,計劃沒有變化快,走一步看一步吧?
萬子昌伸出了他那白皙而無力的手!
夏文博也把手伸了出來,他們輕輕的握在了一起!
夏文博離開了,今天給與他的震撼的确不小,從汪翠蘭他們想要對自己攻擊,再到萬子昌雄心勃勃的計劃,再到自己有可能鹹魚翻身的希望,這一切的一切本已經足夠讓人驚詫,但萬子昌的誠腹深蔽和老謀深算,更是給夏文博上了生動的一課,夏文博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了這個權利場中的詭異多變和爾虞我詐。
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足以應對這個環境,但今天,他才知道,他要學習和總結的東西還有許多許多,比起萬子昌而言,夏文博多出了幾分單純和直接,少了幾分隐忍和冷靜,他需要反省的東西還很多。
夏文博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思考了很長時間。
不過,雖然他的前景有了一個朦胧的改變,但是,他依舊面臨着一個一個不小的麻煩,那就是下午的會議上,汪翠蘭的攻擊該怎麼辦?
假如單單是她一個人的直話直說那也沒什麼,問題在于至少還有高明德和張副鄉長的助力,這就讓夏文博有些不好應對了,仔細的想想,盧書記那面肯定是指望不上,而分管科技的李修凡也沒有膽量,唯一說得上話的萬子昌,卻又不能暴露出他的傾向,所以,一切都得靠自己一個人來扛。
在華夏,最可怕的就是謠言和誣陷,這像一枚毒箭,射中了誰,你很難擺脫,而所有的謠言又都用一些特定的據說,好像,大概,可能來掩飾,就算最後你費勁了全力弄清了事實,但形象已經破壞,後果已經出來,而對方也不會為此承擔任何責任。
特别是這個男女作風問題,你根本都沒有辦法解釋的清楚,幹沒幹?那都說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夏文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沒有用處,他找不到強有力的回擊方式,對高明德和汪翠蘭這樣的瘋狗,隻要被他們咬上,很難在脫身了,夏文博越來越覺得這個麻煩不好對付了。
他心裡有事,發着愁,可下午這段時間還特别的忙,連續處理了幾件事情之後,修路現場那面又有了騷亂,前些天市交通局已經來修路了,這修路少不得要對道路兩邊的耕地形成一些踩踏,破壞,本來耕地裡最近這段時間也沒種什麼,但是村民還是不願意,說那個土地自己用了幾年肥料,好不容易把地養肥了,現在一折騰,又是踩踏,又是石子,瀝青的污染,損失可大了。
就有人給施工隊找麻煩,要賠償!
施工隊哪有錢給你賠償,他們覺得,來這裡修路已經是給你們幫忙了,你們還鬧,那就不修了呗,工人們都休息了,這一下,僵持在一起,鄉政府得到消息,盧書記親自打電話,讓夏文博過去處理處理。
夏文博跑到施工現場,那是一個難扯啊,他給村民說好話,請大家諒解一下,說這是為東嶺鄉大家的利益,讓他們高風亮節,勇于奉獻!
誰給有他高風亮節啊?要不是聽說夏文博這人還不錯,要不是看他是個副鄉長,早都有人用棒敲他了。
這面說不通,他還的給施工隊說好話,請人家理解理解,千萬不要把工人放假。
人家能理解他嗎?理解個屁啊!
人家很牛的說:“你們自己要是解決不了鬧事的問題,我們隻能先撤了,等以後有機會了再來維修,反正這路還能跑,都是坑多點。”
夏文博有給盧書記打電話,希望鄉裡能拿出個政策,比如給大家補償一點什麼的。
盧書記連勝的叫苦,說鄉裡現在哪有錢啊,讓他想辦法好好的溝通?
夏文博給高明德打電話,他說的和盧書記基本一樣,就是說群衆還是懂道理的,好好溝通,就一定能解決。
夏文博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什麼都沒有,咋溝通?
這樣協調了一兩個小時,夏文博看看實在沒有辦法,總不能不修路了吧,現在兩個領導都不給一個明确的指示,他也隻能咬咬牙,管他娘的,先給村民們許了個願,說隻要耕地受損的農戶,到時候按受損的面積計算,鄉政府來年給與響應的補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夏文博想,到了明年,鄉裡應該經濟好轉一點,到時候多少那點錢出來,至少不能耽誤了現在的修路。
這樣,總算是安撫了大家,讓村民離開了施工現場。
一頓的折騰後,等他返回鄉政府的時候,辦公室已經來通知他參加明主生活會議了,說今天到會的人很多,不僅鄉裡的主要領導都要參加,其他的什麼人大主席,宣傳委員,紀檢啊,還要其他住東嶺鄉的所長啊,都要來,說會議馬上就要召開了。
夏文博這才想到,自己光處理修路的麻煩了,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大麻煩在,頓時,夏文博的頭就大了,尼瑪的,你們真會選時間啊,這個會議本來就是批評和自我批評的會議,什麼人都能說話,而且想說什麼都可以,人又多,這不是要自己的小命嗎?
到現在為止,夏文博還沒有想到一個合适的應對措施,他的心裡不由的緊張,擔憂起來,自己在東嶺鄉這段時間的努力,也許今天全部将付之東流,不僅是自己的名聲臭了,連柳兒也會成為整個東嶺鄉茶餘飯後的笑柄和談資,人言可畏,柳兒能不能抗住?她的生意還能不能繼續下去,這些都讓夏文博感到沮喪。
“好的,小陳,我馬上過去!”夏文博盡量的讓自己坦然一點的笑了笑,往會議室走去。
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夏文博就看到了汪翠蘭,這女人今天拾掇的很整齊,一身藏青色女裝西服,頭發也盤起來,夾着一個公文包,很正經的樣子。
她也一下看到了夏文博,她笑了笑:“哎呦,夏鄉長,你也開會啊!”
夏文博也笑笑,說:“是啊,我到不想開的,但人家通知,不去不行啊!”
“哎,這樣的會啊,根本就是務虛的,不過夏鄉長我今天可要給你提點意見,你可不要生氣呦!”
汪翠蘭笑嘻嘻的說。
夏文博也算領教過汪翠蘭的無恥,這女人,在準備誣陷和攻擊自己之前,還裝着一副很随意的樣子,似乎她到時候隻是順便的說說,說錯了你也無法怪她。
“啊,汪鄉長,你要給我提意見啊,你提什麼?你可不要整我!我沒得罪你吧!”夏文博半真半假的說。
“嘻嘻,嘻嘻,看吧你吓得,我想想啊,給你提什麼意見呢!”汪翠蘭擺出一副女兒家天真的表情,想了想。
“幹脆說你作風問題吧,那樣的事情,一聽都知道是道聽途說,也不會給你帶來上面麻煩,嘻嘻,嘻嘻嘻!”
此刻,夏文博真的想跳起來一個飛腳,直接把汪翠蘭踹到樓底下去,尼瑪,整人都整的這麼風輕雲淡的,也太壞了吧。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夏文博腦海中靈光一現,‘哈哈’的大笑起來:“好好,那我想想,給你提什麼意見呢!”
“嗨,小夏啊,你也提我作風問題呗!老娘最不怕的就是這個!”汪翠蘭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堵住了夏文博想要在這個上面做文章的希望。
“嗯,不錯,那我就說你和張老闆關系暧昧吧,張老闆說你和他還玩過車震呢,對了,張老闆說上次知道我們沒有批下修路的手續,也是你給他說的!哈哈哈,好玩,好玩,你說我,我也說你,有點意思!”
夏文博大笑着,看都沒看汪翠蘭一眼,下了樓梯,往會議室潇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