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嶽父家的睿王睡得挺好的。
娘子跟她小娘一道睡去了,他就在客房裡睡。
莊家雖然得了爵位,倒是沒換宅院,所以客房不大。
不過睡覺的地方,也沒必要多大。
大娘子還擔心他不習慣呢,特地叫望月來伺候他就寝。
于是,睿王爺睡得很好。
這睡得好,睡得早,就容易做夢。
夢裡也是過年,他與王妃回了娘家。
而他是騎馬,并未坐車。騎在馬上的趙拓面色冷淡,帶着不耐煩。
到了莊家,倒也熱鬧的迎接,隻是馬車裡的人下來開始,趙拓就更加煩躁了。
莊氏穿着王妃的禮服,明明樣貌是極好的,可就不知怎麼,瞧着這個人就不配這身衣裳。
穿的窩窩囊囊。
莊家問候來,她也半晌說不出個話。
趙拓自認明媒正娶沒虧待她,可她永遠都是這上不得台面的樣子。
心中煩躁,面上自然也就不會太客氣。
莊家的人看出來,也隻是小心翼翼。
明明是來拜年,倒是鬧的難看。
下午回了府裡,趙拓直接去了後頭,根本懶得去正院。
夢裡的時間轉換是眨眼間。
從正月就轉換成了盛夏。
宮中擺宴,睿王帶着王妃與側妃進宮。
殿中熱鬧,女眷們說笑着。
也沒什麼人理會莊氏,她摳着衣角低着頭,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偶爾有人看不過去與她搭話,她也呐呐的說不出個一二三。
趙拓是什麼脾氣,自然見不得這樣的莊皎皎,要不是在宮裡,怕是能一腳踹在桌子上。
她這般樣子,趙拓自然鮮少進正院,初一十五也不想去。
她也自然不會有身孕。
夢裡時間晃得很快,王氏生了長子。
莊氏越發的深居簡出起來,府裡的事也亂七八糟。
趙拓也不許側妃管,便都交代給了管事的。
夢裡趙拓最後一次見莊氏,是她進府都已經十年了。
早已磋磨的沒有一絲光鮮。
花園裡,難得遇見她。
她請安之後,低頭不說話。一向是這樣,她從來沒主動說什麼話。
趙拓不喜歡她是一定的,不過前幾日聽說她被妾室欺負了,便也安慰了幾句。
可她自己卻像是沒感覺。
趙拓生氣,甩袖子就去了。
也就是這一次,便是最後一面。
一月後,他被派去了邊疆督軍。一走半年。
就在這個隆冬裡,莊氏病故。
他趕着回來,也不過見一府的白。
說不上傷心,隻是感慨。這樣的一個女人,糊裡糊塗,軟弱無能……
她不該是他的嫡妻,她隻能做個普通人家的妻子。
趙拓在這樣的怅然若失裡醒來,天擦亮,該是起來的時候了。
他躺了一會,在榻上笑起來。
這做的什麼夢?
“大娘子呢?”他看見望月就問。
“大娘子這會子估摸也剛起來,還在楊小娘那邊呢。”望月笑道。
趙拓啧了一下,嶽父大人的小娘屋裡,他是肯定不能去的。
“嗯,大娘子說沒說,什麼時候回府?”趙拓又問。
“不是說是下午麼?”望月道。
趙拓穿戴好起身:“行。”
望月心想這一早上的就找大娘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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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趙拓都住下來了,馮光運和賀洪淵自然也是一樣的住了。
今日倒是隻有自家人,熱鬧的又吃了一頓樂呵了半天。
老太太格外的高興,下午時候拉着三個孫女挨個問這問那。
直到她們要走了,老太太還不舍呢。
回府的馬車上,趙拓死盯着莊皎皎。
莊皎皎好笑:“是怎麼了?”
“我昨兒夢見你了。夢裡你可不是這樣的。”趙拓道。
“那我是什麼樣?”莊皎皎來了興緻。
“啧。”趙拓一副牙疼的樣子:“我都不想說,丢人!”
“……?”不是,我把您綠了?
不能夠吧?
“你那是什麼眼神?怎麼看可憐我呢?”趙拓不滿意,撲過去捏她的臉。
莊皎皎哎喲了一下:“那你不說,我哪知道呢?”
“你還敢可憐我?夢裡你自己就是個傻子。比你那二姐姐還不如。整個就是個……”他差點順嘴說出小娘養的上不得台面的。
不過想想,這話可不能說,她确實是小娘養的。
不過,夢裡跟真實裡也反差太大了吧?
“軟弱?無能?你是不是心裡就這麼想我,不然怎麼做夢都是這個?”莊皎皎看他。
“沒。夢當不得真。”趙拓搖頭。
“我看你真的很當真。不過……”莊皎皎頓了頓,認真的看趙拓:“我要真是那樣的性子,你怎麼對我?”
趙拓也不想撒謊:“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歡。”
莊皎皎就笑起來,這回答就很趙拓。
這話題就揭過去了。
莊皎皎想幸虧不是吧。
真要是個扶不起的,那失寵也活該吧?
趙拓不争,不求多厲害的大娘子,至少也要做好個嫡妻的本分吧。
壓不住後院的嫡妻,怎麼管府裡?
尤其是,趙拓這樣扶持她的前提下,還是扶不起來……
那可太完蛋了。
回到府裡,趙拓扶着她下來,邊進門邊道:“這就好生歇息幾日吧。元宵節的時候帶你去看花燈。”
“好。”這裡的元宵節是真熱鬧。所以她也雀躍着呢。
趙拓想起去年的元宵節,嘴角勾起。
夢什麼的,終究是夢,趙拓不當真不在意。莊皎皎更是聽過就忘記了。
可有人沉浸在夢裡,那就是側妃梁氏。
顯見府裡權柄抓不住之後,她走了另外的路子。
那就是将她的端莊大氣深入進去。
在她看來,就算是莊氏這一世僥幸得寵,畢竟出身不好。
不如她侯府長大見識多。
端莊與儀态,她未必會輸。
她還是側妃,也有資格關心王爺的日常。于是便花了銀子,與膳房裡打交道。
莊皎皎聽着丹珠道:“梁娘子與膳房那邊交好,今日還自己去做糕點了。正是王爺喜歡的呢。”
“是啊,她前日還留廖媽媽說話呢。”翠珠也道。
莊皎皎笑了笑:“那廖媽媽留下了?”
“留了一刻鐘。”翠珠道。
“那也沒法子,她是娘子,廖媽媽不能不給面子。”莊皎皎不在意。
“是呢,不過這往廚房裡使勁兒……依着奴說,不如廚房分開?”翠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