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他試過了,不也還是有人罵他麼?
莊皎皎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這些時候,她很不習慣,沒有這麼個人成天在她跟前,她覺得少了什麼似得。
“對了,嶽父大人府上也都種痘了,孩子也都種上了。”趙拓道。
莊皎皎點頭:“還好家裡沒事。”
“有幾個奴仆病了,死了兩個,其他人倒是好好的。”趙拓緩緩與她說着汴京城的種種。
又說官家病着,看着十分的憔悴。
其實莊皎皎想說,你也很憔悴,是累的吧?
說着說着,趙拓就這麼攔着她睡着了。
确實很累,提心吊膽,他雖然膽子大,可未必就不怕。
如今不同了,他不怕了,什麼都不怕了。
睡了半天一夜,莊皎皎不許人叫他:“餓不壞,他缺覺,好好睡吧。”
終于醒來,又好好洗了澡,洗了頭,吃了一大桌豐盛的午膳之後進宮去了。
這回,趙拓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又是那個玉樹臨風的睿王殿下。
官家見他精神足,自己也像是好多了。
趙拓這回不瞞着了,原原本本道:“之前還沒将這件事坐定,兒子沒敢說。這方子,是莊氏從古籍上看來。隻是年深日久,那書是不見了。她開始隻說試試。沒想到果然有用。兒子也問了很多老太醫,以及郎中。過去天花寺肆虐時候,種人痘雖然有效果,可遠不及如今。”
“何況,種痘期間也容易傳染,輕則一場大病,重則全家都大病。而種痘之人的危險也不在少數。如今這牛痘,風險很低,且好得快。如今已經在汴京城裡傳開了。假以時日,能在整個大宋推行開。日後人人種痘,便不會再有天花了。”
官家大驚:“原來是你媳婦!”
“正是。”趙拓驕傲道。
官家哈哈笑起來:“好啊,好啊,好得很啊。”
“傳,傳朕的旨意,睿王妃莊氏,有功,有大功!将此天花痘方用于百姓,實乃大功一件!賞!賞她金銀珠寶,绫羅綢緞!賞她莊子,田地!賞她父親,叫什麼來着?賞他爵位!封他盡忠侯!賞她母親诰命!”
“官家,這莊侯爺叫莊守業,這莊家還有個老太太呢。”吳争鳴笑道。
“好,一并封!”官家哈哈笑道:“老六啊老六,你這媳婦,是個福星!”
趙拓笑道:“是爹爹眼光好。”
官家此時滿面的紅光:“哈哈哈好,好!我眼光好。”
趙拓出宮沒多久,賞賜就随着聖旨到了睿王府。
莊皎皎還是很驚訝的,她沒想到趙拓将這功勞都給她了。
這男人。
随着賞賜,封侯的聖旨也到了莊家,莊家才是吓死了好麼?
本來随着莊皎皎成了王妃,他們家有了爵位就已經很不安了,如今忽然就成了侯爵!
雖說伯爵和侯爵隻差一級,可這一級是天壤之别好吧!
侯爵,簡直把莊侯爺砸的昏頭巴腦的。
老太太也驚了,忽然就成了二等郡夫人,這算是外臣裡诰命夫人裡第二等了。
第一等就是宰相,三師三公中書令之類的一品大臣們的妻子或者母親。
孫大娘子也得了個三等淑人的诰命。
這也是驚天的高,要知道,這可是尚書以上官職家眷才有的。
他們家官人隻是個六品……
不過作為侯夫人,她倒是當得起了。
一時間,那些剛消停的言官又開始蹦跶,就是說莊家盛寵太過雲雲。
又說官家這是偏寵外戚種種。
官家不理會,林大相公等幾個老臣出來道,睿王妃一個方子救了多少人?如何受不得了?
又是一番唇槍舌劍。反正封都封了,誰也沒法子。
一時間,莊家很是風光起來。
如今一樣是王妃娘家,吳家李家早就被甩到了泥地裡。
莊家人乍然成了侯府人,還好,除了李氏是個虛榮的,府裡一應都很是低調。
尤其莊侯爺,有人賀喜他都是羞愧不堪。
更不肯大擺筵席,隻說天花死了那麼多人呢,可不敢這時候擺宴席的。
倒也有人說他虛僞,但是多數人對他觀感還是很好。
一個六品官的侯爺,多半人還是不怎麼放在眼裡的。
主要是,莊守業就算高升了,也是個文官,不礙事不礙事。
隔壁莊守忠一家子看着莊守業如今竟然成了侯爺,更是嫉妒的眼睛紅了。
柳如雲小産後,他們也是受打擊。如今看着睿王爺這勢頭,簡直不可思議。
而緊随其後,官家追封了喬昭容為貴妃。
衆人都驚呆了,誰?哪來的喬昭容?幹啥的?
再一打聽,哦,睿王生母……
那簡直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是要變天了啊。
最着急的當然了煜王,這幾日他也阖府都種痘了,萬幸這回的事,府中孩子都好好的。
林娘子竟也熬過去了,隻可惜留了痘疤,好好一張臉,如今也是難看。
自己這樣,她反倒是看重起那個假兒子來了。
可還是遲了。
惠王終于見着官家,跪在承德殿的地上。
官家将所有人趕出去,隻獨獨面對着他。
“老五啊,你可太叫我失望了。你貴為皇子,怎麼敢?怎麼敢?你恨你二哥到了這個地步了麼?”
惠王想争辯,可沒有勇氣,索性不說話了。
官家看着他,都想不起他一開始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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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小了,這幾年,我虧待你了麼?堂堂親王,你二哥有的你都有……”
“爹爹!”惠王聽到這裡,憋不住開口:“二哥有的,我沒有。我那孩子,被他抱走,卻不得善終,爹爹知道嗎?”
“爹爹……爹爹實在偏心。二哥哥是嫡出,要什麼都可以。我是庶出,就該步步退讓。這些年我處處忍讓,處處退後,可還是不夠……當初我如何不甘心,可爹爹做主,叫他抱走了那孩子,好好的孩子……”
“就因為他府上的懷孕了,可以生育了,就……就要了那孩子的命。他不需要,還給我不好嗎?不好嗎?爹爹你怎麼這般偏心?”
官家沉默的聽着,歎氣:“是我對不住你,可你也不能這麼說,那孩子是病故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