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王奇聽到,卻是大笑了起來。
曹啟聖道:“王縣令笑什麼?”
王奇道:“曹公,何必如此試探呢?”
曹啟聖道:“公歸公,私歸私,該詢問的還是要詢問清楚。畢竟書院的規模,占地面積多達百餘畝,消耗了大量的錢财和物資。萬一,你心頭不樂意了呢?總是要說清楚的。”
王奇搖了搖頭,說道:“修建書院,是大好的事情,我有什麼不樂意的。”
曹啟聖道:“人心難測。”
王奇輕笑,說道:“第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選擇了相信曹公,相信朱善長,所以整個環節,我相信不會出問題。”
“有你們把控,我不擔心。”
“而且我很放心。”
“第二,曹公八十開外的年紀,更是有名望的大儒。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到曹公的這個年紀,錢财、名利如過眼雲煙。”
“更多的,是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想完成未完成的夢想。”
“所謂的中飽私囊,貪圖這一點錢财,讓人難以置信。如果曹公需要錢财,何須貪圖這一點,隻需要放出風聲,要收徒傳授學問,自然有無數的人,捧着無數的錢來請您收徒。”
王奇侃侃而談,繼續道:“第三,如今的書院,衆目睽睽下,但凡腦子是正常的,都不至于要中飽私囊,敗壞自己的名聲吧。”
曹啟聖聞言,頓時笑了起來,颔首道:“不錯,不錯!”
王奇道:“曹公,眼下的書院,進展很不錯。不過還有什麼,是需要我幫忙的?”
如今的王奇,便是到處查漏補缺。
看看有什麼不妥的。
一一把問題解決,從而讓人心穩定。
曹啟聖想了想,便說道:“老夫在南陽修建書院時,曾了解到,你曾在範陽縣,相助崔東山處理東山書院的事情。”
“甚至于,還在東山書院,寫下兩幅對聯。”
“最為出名的一副對聯,是風聲雨聲讀書時,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一副對聯,懸挂在書院中,作為書院士子的座右銘,讓書院士子謹記在心。”
“這副對聯,老夫已經用了。”
“不過老夫修建南陽書院,自是不能都用别人的。還是希望,你再給題一幅字。畢竟,你給崔東山都提了這麼點多,咱們書院這裡,不能少了。”
曹啟聖說道:“東山書院如今,已經毀了,你可不能薄了我這南陽的書院。”
此刻的曹啟聖,一副吃定王奇的樣子。
很是憊懶。
一副王奇不題字,他就不善罷甘休的模樣。
王奇笑了笑,知道曹啟聖是為了南陽這裡的書院,道:“您老放心,您話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自當遵從。”
曹啟聖道:“這就對了嘛。”
“來人。”
曹啟聖立刻吩咐一聲。
頓時,就有書院的人來到曹啟聖的身邊,問道:“老師,您有什麼吩咐?”
曹啟聖吩咐道:“去準備墨寶,王縣令要題字。他是我儒家未來的領袖,如今他題字了,再蓋上白蓮章的印章,這才有效力。去,給我準備好。”
白蓮章的事情,曹啟聖如今已經知道,更是感慨林元崇的魄力。
早早的,就把白蓮章傳下去。
“是!”
曹啟聖的弟子轉身就離開。
片刻後,筆墨紙硯,以及案桌都準備好。與此同時,更有密密麻麻的書院士子,已經雲集到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奇身上。
打量着王奇。
這些人,都是想要看看,王奇是崔東山的弟子,更是林元崇的師侄,到底何德何能,竟是讓崔東山把白蓮章,都給了王奇。
王奇的文章就不說了,至少,單是王奇的題字,管中窺豹,已經能看出很多。
王奇走到案桌旁,提起毛筆蘸墨。
墨汁,是磨好的。
紙張,是最上等的紙張。
甚至于毛筆,也是最上等的狼毫筆。
所有物品,都已經準備妥當,隻等王奇提筆。
王奇思索一番,頓時已經有了主意。如今他要折服曹啟聖,以及要折服曹啟聖的徒子徒孫,以及其餘來書院求學的士子,眼下需要足夠大氣的名句。
王奇有了主意,不再耽擱時間,毛筆立刻落下。
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
為萬世開太平!
王奇題寫了四句話,這四句話,他曾經和諸葛豐說過。除此外,不曾談及。如今曹啟聖讓他撰寫,這是最合适的。
王奇的字,是柳體字,到了如今,他的柳體字,早就自成一家,登堂入室,有了相當的火候。在剛穿越過來時,王奇的柳體字雖說不錯,實際上透着匠氣。
如今,用毛筆太多了。
他的柳體字,早就有了火候。不單單是字,以及王奇寫下來的這四句話,立意高絕,更是有着宏偉的大志向大毅力大抱負。
這樣的四句話,是真正儒家士子該具備的。
曹啟聖頓時愣住。
他和王奇有交談,實際上,對王奇的學問,以及其他了解不多。
所以曹啟聖内心,一直想要考校王奇一番。如今看到王奇寫下來的四句話,以及王奇的字,喟然歎息一聲,說道:“馬穎這一脈,真是得天獨厚,氣運昌隆啊!”
王奇輕笑。
曹啟聖又是這一番話,這樣的感慨,他都聽了很多遍。
曹啟聖繼續道:“王縣令,你的字,自成一家,有大家風範,宗師氣象。你的這四句話,古往今來,你為第一。”
“這四句話的抱負,實在是太大。縱然是老夫,也難以扛起。”
“不過對我儒家士子來說,卻是人人應該具備。如果一個儒家的士子,連這點長遠的志向都不具備了,那就枉為儒家士子。”
曹啟聖眼神銳利,對王奇也很是佩服。
王奇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曹啟聖滿意就好。
此刻曹啟聖的話傳出,周圍所有人看向王奇時,眼神慢慢的欽佩。
因為王奇寫得太好了。
王奇的四句話一出,無人敢置喙。
曹啟聖再度道:“來吧,蓋上白蓮章。難怪林元崇這小子,早早的,把白蓮章給了你。你的學問,的确不簡單。說起來,你當初讓林元崇滿意,莫非,也是這四句話?”
王奇給這一副字用印,收起了白蓮章。他搖了搖頭,道:“這四句話,是第一次寫出來。”
嘶!
曹啟聖聽到後,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第一次寫出來。
證明了王奇的才學和氣魄。
不簡單啊!
這小子着實是不簡單。
曹啟聖目光一轉,掃了自己門下的徒子徒孫一眼。
一時間,有些憤慨。
同樣都是人,同樣都是一個腦袋兩隻眼睛。怎麼王奇就這麼靈性,他的徒子徒孫都是榆木疙瘩呢?
真是一群混賬。
曹啟聖恨鐵不成鋼的收回目光,說道:“你小子倒是說一說,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折服了林元崇,讓他把白蓮章,直接給了你。要知道,白蓮章是儒家領袖的象征。一般情況下,唯有一代儒家的掌舵者病逝,才會傳承下去。”
其餘人,也是一雙雙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王奇。
眼中都布滿了好奇神色。
這種名人之間的八卦事,最關鍵的,還涉及到了林元崇,所以許多人内心都是好奇,王奇到底是怎麼取信于林元崇的。
竟是讓林元崇如此激動,把白蓮章傳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