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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嚴懲

嫁偶天成 木嬴 5196 2024-01-31 01:10

  姜绾眸光在二太太三太太之間來回打轉,收回時不小心從一小丫鬟身上掃過去,刹那間,腦海中閃過一陣光。

  姜绾看向李媽媽。

  李媽媽愣了愣,姜绾輕輕一點頭,她就走了過來。

  李媽媽附耳傾聽,姜绾小聲低語了兩句。

  姜绾讓李媽媽回天香院揪内奸,沒成想最後把老夫人也給牽扯了進來。

  能拿到天香院庫房鑰匙的丫鬟就沒幾個,查起來方便,很快就把那吃裡扒外的丫鬟給揪了出來。

  不過那丫鬟不是二太太的眼線,是老夫人的。

  二太太假借老夫人的名義讓那丫鬟幫着換畫,丫鬟不知情,直接把老夫人供了出來。

  丫鬟跪在地上認罪,老夫人氣的嘴唇直哆嗦,認定是王妃往她身上潑髒水。

  本來王妃就夠生氣了,女兒的未婚夫被人搶了,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值得心疼,可這口氣叫人咽不下去啊。

  那混賬東西親事退了也就退了,可搶了人不算,連她女兒的陪嫁也觊觎,隻是半點沒有她和清蘭郡主放在眼裡啊。

  不……

  還不隻是沒把她們放在眼裡,連着王爺也沒當回事。

  越想越氣,王妃起身時,人往前一倒。

  幸虧清蘭郡主就站在她身側,及時扶住了王妃,不然王妃真要摔個不輕。

  這一下,屋子裡真亂成一鍋粥了。

  李媽媽和清蘭郡主扶着王妃回天香院,姜绾和齊墨遠随後。

  扶王妃躺到貴妃榻上,清蘭郡主都顧不得還有丫鬟在,直接望着姜绾道,“大嫂,我母妃沒事吧?”

  姜绾歎氣道,“應該是動胎氣了。”

  齊墨遠嘴角狠狠一抽。

  母妃懷身孕是假,怎麼可能動得了胎氣?

  他還覺得母妃身子骨不至于這麼弱,尤其偷畫的事,母妃早心裡有數,沒想到母妃是裝病……

  他怎麼覺得母妃被世子妃給帶壞了?

  李媽媽也覺得王妃是裝的,但她不放心,把丫鬟都支開。

  隻是丫鬟前腳走,後腳王妃就裝不下去了,直接把眼睛睜開了。

  清蘭郡主,“……???”

  “母妃?”清蘭郡主聲音都在飄。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母妃居然是個會裝病的人。

  這一點都不像是母妃會做的事啊。

  姜绾覺得王妃這一招裝病簡直妙絕。

  與其和老夫人抗辯,不如直接暈了,如此不僅能躲清淨,還能順帶把這簍子捅到底,再把剩下的事交給王爺去處理。

  堂堂靖安王府兩位太太算計他女兒的陪嫁,還氣暈了他枕邊人,王爺要是不發飙,他都不是王爺了。

  王妃覺得她可以趁機“小産”了,這麼好的機會,不管王爺同意不同意,她要一意孤行了。

  算計她,她都能忍,可她們千不該萬不該打清蘭的主意。

  她要她們身敗名裂!

  王妃計劃的很好,而且沒和任何人商量,隻是她那點小心思瞞不過王爺的眼。

  很快,太醫就來了。

  還是那個熟太醫,知道王妃懷身孕是假的太醫。

  一聽到王妃暈倒,太醫就頭大,尤其是進府的時候,靖安王對他的威脅,真是太吓人了。

  太醫給王妃把脈的手都在顫抖。

  王妃見了道,“太醫?”

  太醫苦笑一聲,“剛剛王爺給我撂了話,要是保不住王妃腹中胎兒,他要我一家老小的命。”

  子虛烏有的胎兒,叫他怎麼保啊?

  太醫一臉哀求。

  王妃氣的兇口痛。

  姜绾站在一旁,強忍着才沒有笑出聲,隻是肩膀抖的實在是厲害。

  和王爺鬥,王妃實在是太嫩了。

  王爺不強求她,迂回給太醫施壓,以王妃那柔軟心腸,能讓太醫一家老小喪命嗎?

  雖然王爺隻是說說,但誰能保證他不會發邪風?

  王妃憋着一肚子氣,任由太醫幫着把脈,然後開藥方。

  忙完了,太醫拎着藥箱子去了松齡堂,王爺坐在那裡,臉陰沉沉的,問道,“王妃如何了?”

  太醫忙道,“王妃動胎氣,還見了紅,這些天一定要靜養,否則胎兒難保。”

  “有勞太醫了,”王爺客氣道。

  “……不敢當。”

  趙管事送太醫出去,再把診金送上。

  二十兩銀子,做診金太重了,可彌補他受驚的小心肝又太輕了。

  太醫走後,王爺臉陰沉沉的,手往小幾上一拍。

  老夫人拍小幾都能把人吓個半死了,王爺氣頭上一掌,直接把小幾給拍碎了。

  二太太三太太面如死灰,幾乎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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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聲音冷沉,不帶一絲熱度,“你們是如實招供,還是我去永王府問永王爺到底怎麼回事?!”

  在偷陪嫁這事上,三太太是供認不諱的。

  抵死不認的是二太太。

  可她再不認,王爺去問永王爺就知道畫是怎麼回事了。

  而且這一問,她和三太太就不止在王府裡丢臉,而是丢出府了。

  二太太心顫抖的厲害,二老爺氣道,“到底怎麼回事?!”

  這一問,直接把自己摘了個幹淨。

  二太太心底惱火,卻也隻能招了。

  屋内,王妃躺在床上,臉色是出奇的難看。

  這一動胎氣,又不知道得在屋子裡悶多久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外面,一丫鬟走進來,飛快的禀告道,“王妃,二太太招了。”

  姜绾心情大好。

  清蘭郡主問道,“受什麼罰了?”

  丫鬟捂嘴笑道,“二太太三太太犯的錯足夠王府休妻了,但是老夫人說家醜不可外揚,讓王爺念在二太太三太太為王府開枝散葉的份上,給她們一條活路,要真被休了,她們也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

  這話,姜绾不敢苟同。

  沒臉活的那是臉皮薄的。

  可臉皮薄的誰會做偷人陪嫁的事?

  能做這樣的事,臉皮都厚比城牆了,别說尋死了,那是活夠一百年還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的人。

  老夫人保二太太那是肯定的,但這事鬧的這麼大,王妃還動了胎氣,不嚴懲難以服衆。

  老夫人罰二太太三太太一人抄一千遍家規,罰完,見王爺臉色一點沒變,咬咬牙,又一人杖責三十大闆。

  這樣的懲罰不輕了。

  二太太三太太嫁進靖安王府十幾年,還從未有闆子上過身,這是頭一回,可以說是顔面掃地了。

  王爺也知道休妻不可能,但這樣的懲罰消不了王妃的氣,也消不了他的氣。

  他不好罰二太太三太太她們,這不,罰二老爺三老爺了。

  連枕邊人都管教不好,叫她們做出這樣丢人現眼的事,還有臉幫着求情。

  王爺一氣之下,杖責了二老爺三老爺一人四十大闆。

  杖責完,直接叫人擡去祠堂,讓他們和列祖列宗保證會好好管教妻兒。

  再有下回,他也不管什麼父母在不分家的規矩了,他羞于和這樣的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丢下這些話,王爺甩袖子就走了。

  王爺進了内屋,姜绾和齊墨遠就退下了。

  路過花園的時候,正好看到婆子小厮擡着挨了闆子的二老爺二太太、三老爺三太太他們過來。

  那陣仗有點壯觀。

  走近一看,傷口好像不重啊。

  也是。

  松齡堂的人哪會那麼沒眼色,真敢下狠手打。

  别說二太太了,連三太太都不敢。

  目送他們走遠後,姜绾和齊墨遠就回柏景軒了。

  剛回屋坐下,一盞茶才倒了一半,丫鬟便進來道,“世子爺,世子妃,陳媽媽來了。”

  姜绾眉頭一挑,望向齊墨遠,“她來做什麼?”

  總不至于是讓她幫着二太太求情的吧。

  二太太沒事就找她的茬,幫着惜字齋,她不落井下石就夠厚道了。

  “見見不就知道了,”齊墨遠嗓音醇厚道。

  丫鬟退出去。

  很快,陳媽媽就進來了。

  陳媽媽福身見禮,姜绾客氣道,“陳媽媽來是?”

  陳媽媽回道,“府裡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有損靖安王府的顔面,老夫人希望王府上下都能守口如瓶。”

  姜绾笑了。

  原來是來下封口令的。

  這是怕她說出去,不放心特意讓陳媽媽來一趟呢。

  陳媽媽說完,福身便走。

  隻是她剛轉身,身後一道聲音傳來,“相公,二嬸三嬸犯這麼大的錯,都隻需挨三十大闆,罰抄一千遍家規,我要哪天沒注意不小心說漏了嘴,王府家規會怎麼罰我?”

  陳媽媽腳步一滞,就聽齊墨遠的聲音也傳了來:

  “罰抄三遍家規足以。”

  姜绾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真沒見過老夫人這樣的,丢王府顔面的不懲罰的重重的,還百般包庇,反倒是對他們,有事沒事就拿王府顔面和家規施壓。

  一次兩次倒也罷了,次數多了,誰還真當回事?

  有膽子做這樣不要臉的事,還怕被人說?

  人家都不要臉了,卻要他們幫着兜着,這不會讓人長教訓,隻是讓人變本加厲,不把家規當回事。

  陳媽媽嘴巴動了動,沒敢回頭,更沒敢說話,擡腳走了。

  她也沒打算告訴老夫人,告訴了又能怎麼樣?老夫人還能把世子妃叫來訓一頓嗎?

  老夫人要真敢叫,隻怕明兒街頭巷尾不僅在議論二太太三太太偷清蘭郡主陪嫁的事,甚至連着老夫人都一塊兒罵了。

  封口令對姜绾和齊墨遠不管用,但對府裡其他人可管用的很。

  沒人敢議論二太太三太太偷東西的事。

  不過他們跪在祠堂日子可不好過。

  挨了闆子,肯定不能請大夫,丢不起這個人,隻能自己塗藥。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藥一塗上去,傷口火辣辣的疼,就跟燒的通紅的炭火倒上去一般,疼的人倒抽氣。

  起初還能忍,可架不住傷口越來越疼,疼的人渾身顫抖。

  小厮怕出事,趕緊去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氣的手中茶盞都端不穩。

  陳媽媽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府裡的老爺太太就是身子精貴,連闆子都挨不得,雖然挨了三四十大闆,但已經是最輕最輕的了,畢竟王爺還留了趙管事看着,總不能太糊弄王爺了。

  也虧得趙管事會做人,沒有多說什麼。

  可就這樣,還叫疼。

  讓小厮來找老夫人,老夫人又能怎麼辦?還能放了他們不成?

  陳媽媽擺擺手,讓小厮退下。

  老夫人一臉失望。

  二老爺他們疼的扛不住的消息傳開,丫鬟小厮們和陳媽媽想的一樣,這府裡挨過闆子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誰挨三十大闆就疼成這樣的,也太沒骨氣了。

  齊墨遠聽後,望着姜绾,“你給他們下藥了?”

  姜绾咬着糕點道,“一半是我,一半是風。”

  當時那麼多人,下藥難度有點大。

  她試着擡了擡手。

  是風把藥吹到了傷口上。

  這功勞,她隻領一半。

  金兒好奇道,“會疼多久?”

  “不會疼多久,”姜绾笑道。

  “也就三天。”

  也就……

  雲淡風輕的聲音飄入耳。

  齊墨遠默默的替二老爺他們點蠟燭了。

  姜绾吃了塊糕點,拿帕子擦手,外面金兒進來,滿面笑容道,“三少爺四少爺三姑娘也被王爺罰去祠堂反省了。”

  姜绾挑眉,“怎麼連他們都罰了?”

  這些日子齊墨城齊墨傑他們都在刑部,雖然沒聽說做成了什麼事,但因為是皇上讓去的,也不敢撂挑子不幹。

  金兒捂嘴笑道,“他們從刑部回來就聽說二老爺二太太他們被罰的事,去求王爺,王爺沒見他們……。”

  沒能見到王爺,他們又去天香院求王妃。

  王妃更不見。

  但他們直接在天香院跪下了。

  王妃心腸軟好說話,他們跪求,王妃沒準兒會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原諒二太太三太太她們。

  想的很好,隻是王妃這回氣大,沒那麼容易消。

  他們跪了會兒,李媽媽直接出來叫人把他們拖走了,一點情面都沒留。

  一個個吃準了王妃好說話,做下這麼多龌龊事,還有臉求王妃諒解?

  誰給他們這麼厚的臉皮?!

  王妃動了胎氣需要靜養,他們跪在這裡,擾的王妃吃不下睡不着,轟走他們理所應當。

  “他們掙紮不肯離開,說是要跪到王妃原諒他們爹娘為止,隻是不巧這些話讓王爺聽到了,王爺誇他們孝順,然後就讓人送他們去祠堂陪二老爺二太太他們一起跪了,”金兒咯咯笑。

  姜绾笑道,“一家人就是這麼整整齊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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