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不想氣她的,雖然老夫人對她沒好臉色,但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隻要老夫人不找事,姜绾會敬而遠之的,可架不住老夫人愛折騰啊,她又是受不住氣的性子,總不能找她的麻煩還不許她反抗吧?
作為大夫,姜绾深知氣大傷身的道理,算起來她氣老夫人也有不少回了,不好好調養,平心靜氣,少說也要短壽一兩年,何必呢?
嗯。
這邊姜绾故意氣人,那邊太皇太後才是真氣人。
她派人來王府宣旨。
太皇太後下懿旨,王府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到,包括王妃。
之前王妃一直裝動胎氣,卧床養胎,但姜绾病倒後,王妃去柏景軒看過她,能去柏景軒,卻沒法去前院接旨,說不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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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氣的頭重腳輕了,還得讓陳媽媽扶着她去前院。
宣旨公公是太皇太後的人,看到姜绾,那是笑容滿面,燦爛的都晃人眼睛啊。
李媽媽扶着王妃走進來,要跪下時,公公忙道,“靖安王妃身懷有孕,就免跪了。”
除了安陽縣主,太皇太後最疼愛的就是王妃了。
安陽縣主不必再說,太皇太後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她了,那就隻剩一個王妃了。
叫王妃跪出個好歹來,他小命都消不了太皇太後的怒氣。
既然免跪了,李媽媽就扶着王妃站在一旁,老夫人咬着牙跪下,跪的很慢,公公也沒說免跪了。
等大家都跪了,公公才宣讀懿旨。
如姜绾說的那般,常甯郡主被害,她和齊墨遠功不可沒,主要功勞還在她,畢竟玉佩是她買下來的,也是她送人的,太皇太後賞她黃金千兩,良田百畝,各種绫羅綢緞不計,少說也有七八口大箱子。
這份賞賜實在是不輕。
賞賜完姜绾,就輪到蕭柔了。
太皇太後賞了她一套頭面。
蕭柔跪在地上,臉色惶惶,一點喜悅都沒有。
如果可以,她甯願不過生辰,這輩子都不過生辰了!
賞賜完蕭柔,最後才是老夫人。
若非老夫人摔碎玉佩,孫嬷嬷也不會看到,但那塊玉佩是太祖皇帝送給太皇太後的,老夫人縱然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摔毀的,也是對先皇的大不敬,算是功過相抵。
但那玉佩是常甯郡主的陪葬之物,老夫人摔毀了,要親手抄一千遍佛經,以慰常甯郡主泉下亡靈。
公公宣讀懿旨,姜绾聽得忍不住咧開了嘴笑,肩膀沒差點抖成篩子。
同樣是太皇太後疼愛的,老夫人欺負王妃,卻幫安陽縣主,從頭到尾都沒把太皇太後放在眼裡,現在二老爺幫齊墨銘奪世子之位,老夫人更是沒少刁難她,她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太皇太後能不趁機幫她出把惡氣?
再者,太皇太後說的和那道士說的不謀而合。
就是可憐老夫人不想抄佛經才回的王府,卻逃不過抄佛經的命。
道士說的,老夫人敢不當回事,太皇太後的懿旨,她總不能當耳旁風吧?
公公宣讀完懿旨,道,“接旨吧。”
姜绾痛快道,“臣婦接旨!謝太皇太後!”
公公又看向蕭柔。
蕭柔幹巴了嗓音接旨。
最後才是老夫人。
老夫人一雙胳膊像是有千斤之中,根本舉不起來,但不舉也得舉啊,聲音更是冷的像是嘴裡含了寒冰似的。
公公把太皇太後懿旨交到老夫人手裡,然後看着姜绾道,“聽說世子妃為救世子爺不惜以皿入藥,太皇太後甚是感動,世子妃哪天身子骨好些了,太皇太後讓您進宮陪她說話。”
太皇太後本來就喜歡姜绾,隻是因為安陽縣主三天兩頭的找姜绾的麻煩,太皇太後顧着安陽縣主,怕傷她的心,沒表現的那麼明顯,更為安陽縣主沒少委屈姜绾。
如今知道自己疼了這麼多年的不是自己的重外孫女,更是仇人之女,太皇太後惱恨都來不及了,自然不會再管安陽縣主會不會吃味。
姜绾爽快的點頭,“等我身子骨好些了,我就進宮陪太皇太後聊天解悶。”
公公又和王妃說了幾句,趙管事便送他離開。
然後屋子裡就高興的高興,憋悶的憋悶,生氣的生氣了。
高興的自然是姜绾了,雖然她不差錢,但太皇太後一口氣賞了她這麼多東西,已經不在賞賜的本身了,而是揚眉吐氣,痛快極了。
蕭柔隻有一套頭飾,雖然精美,但絕不是她想要的。
她沒想立這個功!
氣的自然是太皇太後和梅側妃他們了,那怒氣大的快要把屋頂掀翻了!
她道,“我不信宿國公是這樣的人,世子妃不要高興的太早了,一旦宿國公府翻案,一個污蔑之罪你跑不了!”
姜绾看着梅側妃道,“據我所知,皇上為了消太皇太後的怒氣,已經命刑部結案了,宿國公于三日後于午門斬首,梅側妃要幫宿國公翻案可得快些,一旦人頭落地就晚了。”
梅側妃身子都涼了。
怎麼這麼快就結案了?
難道真的罪證确鑿,沒有翻案的可能了?
那她兒子怎麼辦?
姜绾高高興興的帶着賞賜回柏景軒,嗯,齊墨遠人在府裡,沒有去前院接旨,他正睡的香呢,查抄宿國公府,忙了整整一夜,累極了。
怕吵醒齊墨遠,金兒讓小厮把賞賜放到書房,然後回來小聲道,“姑娘,書房裡有兩口大箱子,四兒說是姑爺帶回府的。”
姜绾挑眉,“箱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金兒瞅着姜绾,姑娘問的也太輕松了吧,姑爺的東西,她能随便打開麼?
金兒不知道,姜绾有點好奇,畢竟齊墨遠昨晚去做什麼她很清楚,她便去了書房。
兩口大箱子打開,裡面裝的都是些值錢的東西,金兒驚豔道,“都是些好東西呢,姑爺上哪兒得來的?”
姜绾側頭看了箱子一眼。
箱子一角刻着個宿字。
姜绾嘴角都抽抽。
好家夥。
都說抄家是肥差,但這也肥的太明目張膽的些吧,連箱子都是宿國公府的……
眸光掃過來看過去,每樣都喜歡,這時候,耳畔傳來一道醇厚嗓音,“喜歡哪個就拿吧。”
姜绾回頭,就看到齊墨遠,“你怎麼醒了?”
“大白天睡不着,”齊墨遠道。
姜绾手指着兩大箱子,“你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齊墨遠捏着姜绾的鼻子道,“你不會想彈劾為夫吧?”
“為夫可是奉旨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