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第二天,姜绾剛醒來,就看到了金兒,她也沒多想,畢竟平常起床基本都是金兒伺候的。
隻是從床上下來後,姜绾才反應過來,“你怎麼回來了?”
金兒咯咯笑道,“二太太跪了一夜,早上雞鳴三遍的時候,她沒扛住困,腦袋磕到了地上,後來沒多久就暈了,被擡回南院了。”
二太太都不在佛堂了,她也沒有了留在佛堂的必要,就回柏景軒了。
姜绾淡淡一笑,又坐回了床上,道,“我膝蓋還疼的厲害,就在床上洗漱吧。”
萬卷樓被關,可不是二太太跪暈了就能消了她的氣的。
二太太那性子,吃再多的虧都不長記性,得老夫人吃虧才行。
隻有老夫人吃了虧,才會管教二太太,免得以後還處處針對她,不過姜绾也不抱奢望二太太這一次就能學乖了,齊萱兒的仇,二太太不可能不報。
這一回,二太太這麼輕易就相信了惜字齋,未嘗沒有齊萱兒的緣故在,她迫不及待的想給女兒出口惡氣,結果把自己給坑了。
姜绾沒下床,金兒伺候她洗臉的事,端飯菜進屋的丫鬟看的一清二楚。
金兒搬了小幾來,姜绾靠在大迎枕上吃粥,心情好,胃口更好。
她不知道,此刻在議政殿上,荀老太傅為首,站出來對姜绾和齊墨遠是大家誇贊。
這一番誇贊,荀老太傅早就想說了,是一忍再忍啊。
如今萬卷樓開張了,雖然又關了門,但萬卷樓的書已經賣出去了不少,無需再隐瞞标點符号了。
荀老太傅對皇上道,“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真是一對妙人兒,竟想出用标點符号把文章劃分開,那幾個簡短的符号,卻是讓文章讀起來方便了許多,也便于理解了許多。”
荀老太傅為首,還有幾位大臣站出來附議,無一例外都是齊墨遠請了給書籍添加标點符号的大臣。
皇上點頭道,“确實不錯。”
荀老太傅看了王爺一眼,然後道,“聽說靖安王世子妃的鋪子不打算再開張了?”
王爺沒有說話。
荀老太傅道,“皇上,萬卷樓裡賣的書籍,臣昨兒讓下人買了幾本回來,質量不差,價格還便宜,能幫天下讀書人節省不少開支,就這樣關了門,實在是可惜。”
若不是那薄紙用途不雅,荀老太傅都想寫篇賦來誇贊了。
一想到以後可能買不到那樣薄的紙,荀老太傅都着急啊。
雖然他知道找靖安王世子要些不難,但他堂堂太傅,要太多那樣的紙不像話,左右也花不了多少錢,他願意掏腰包買,但前提是萬卷樓會賣。
皇上見王爺不說話,道,“靖安王世子妃當真不打算重開萬卷樓了?”
王爺沒點頭也沒搖頭,回道,“臣對開鋪子做生意的事一竅不通,書齋又是世子妃開的,臣沒有過問過,開不開随她高興。”
“這可不是随世子妃高興的事啊,這對天下讀書人是大功一件的事,靖安王可得上點心,”荀老太傅急道。
皇上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書齋不開了,朕可損失不少。”
在損失可不僅僅是錢,還有人才。
書便宜了,讀書的人就多了。
讀書人多了,參加科舉的人就多,朝廷更能選拔人才。
皇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給王爺施壓,王爺回府後就去找齊墨遠和姜绾。
齊墨遠出來見王爺,王爺道,“世子妃人呢?”
“在床上養傷悶的無聊數銀票玩呢,”齊墨遠嘴角抽抽道。
“……。”
王爺一臉黑線,道,“鋪子什麼時候重新開張?”
齊墨遠道,“怕是不會開張了,世子妃已經算過了,她的壓箱底夠她錦衣玉食一輩子了,不用費心開鋪子。”
姜绾不缺錢,王爺是知道的。
不再開鋪子說的是氣話,王爺也很肯定。
王爺把皇上搬出來做台階,剛說完,金兒拿着兩萬兩銀票出來,一并拿出來的還有一摞房契地契,金兒福身道,“王爺,昨兒萬卷樓開張沒多會兒就關門了,鋪子沒掙夠兩萬兩,世子妃和皇上的賭約輸了,這兩萬兩是輸給皇上的,讓您轉交給皇上,她願賭服輸。”
“這房契地契她也不要了,也一并還給皇上。”
王爺有些頭疼,這明擺着是要坑老夫人和惜字齋兩萬兩啊。
雖然早聽暗衛說世子妃的錢會下崽兒,但也沒有下的這麼快的吧?
王爺沒有接銀票,隻說了一句“不要意氣用事”就轉身走了。
不過姜绾和齊墨遠與皇上的賭約大家也都知道了,很快傳開并傳出了王府外。
不少人都心疼姜绾,受了冤枉鋪子沒開成不說,還搭進去兩萬兩,這也太倒黴了。
正好吃午飯的時辰,檀越和栎陽侯世子還有沛國公府三少爺進鴻宴樓吃飯,剛進去,就被人問道,“長恩侯,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真的不開書齋了嗎?”
“應該是不開了,”檀越道。
“這損失也太大了吧?”有人道。
檀越笑了笑,“抛開賭約,其實并沒損失多少錢,表嫂開書齋純粹就是賭一口氣,同為書商,萬卷樓掙不掙錢,惜字齋是最清楚的。”
雖然大家都猜萬卷樓不掙錢,但檀越的話證實了萬卷樓還是有利潤的,隻是不多。
再想想惜字齋,萬卷樓賣那麼便宜還有利潤,惜字齋的利潤得是多大啊?
太黑心了!
就在大家憤憤難平的時候,栎陽侯世子笑道,“其實真正損失的不是靖安王世子妃,是京都的窮苦百姓。”
有男人不解道,“這和咱們老百姓有什麼關系?”
栎陽侯世子啪嗒把折扇打開,輕搖道,“皇上賞賜萬卷樓給靖安王世子妃是有條件的,萬卷樓其中一部分利潤拿來修建書院和維持書院日常花銷,讓那些請不起先生的人家把孩子送去書院學習,不收束脩。”
“靖安王世子妃是為賭氣才開的書齋,不掙錢争口氣也高興,爽快的答應了。”
“怕書院一時半會兒修建不起來,故而和皇上設了賭約,要是萬卷樓第一天的利潤超過兩萬兩,那皇上自掏腰包拿兩萬兩出來修建書院,皇上也很爽快的答應了。”
說到這裡,栎陽侯世子歎了口氣,“本來是皆大歡喜的事,誰想到會橫生枝節,萬卷樓剛開張就被關了,靖安王世子妃的書齋沒開成,還憑白輸了兩萬兩給皇上,心裡怎麼可能痛快的了?”
“換做是你們,還會有心情重開萬卷樓嗎?”
沛國公府三少爺也跟着歎了一口氣,“現在不止靖安王世子妃不高興,皇上更不高興。”
“雖然靖安王世子妃願賭服輸,但兩萬兩就想把書院開起來太難了,維持書院更是一筆不小的支出,本來不用掏一兩銀子就能解決的事,現在要從國庫撥銀子了。”
嗯。
一番話把皇上捧的高高的。
鴻宴樓的食客直呼皇上聖明。
再一想到開書院的事極有可能會泡湯,畢竟國庫沒那麼富裕,每年掏個幾萬兩開書院,可能性不大。
就算能開起來,萬一碰上天災人禍,國庫自己都顧不上了,還能顧得上一個書院?
那些大臣家的少爺可不缺先生教,還怕天下讀書人多了,回頭跟他們兒子搶官職呢。
幾乎可以肯定,要從國庫撥樣子,書院開了會關閉是遲早的事。
再想到自家兒子本來能不花錢就能讀書識字,就因為惜字齋,導緻靖安王世子妃無辜受氣而泡湯,對惜字齋的怒氣那是可想而知了。
氣頭上總是不理智,這不,有人往惜字齋裡扔臭雞蛋了。
有了帶頭的臭雞蛋,爛菜葉石子直個往惜字齋裡飛,逼的惜字齋不得不把門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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