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内,皇上在批閱奏折。
剛批完一本放下,又拿起另外一本,一小公公上前,道,“皇上,靖安王世子求見。”
“宣他進來,”皇上頭也未擡。
等小公公退下,皇上眉頭又擰了,靖安王世子怎麼還在京都,他不是去找靖國公了嗎?
齊墨遠邁步進禦書房,上前給皇上見禮。
皇上把手裡的奏折合上,看着他道,“你還沒去找你祖父?”
齊墨遠望着皇上道,“去過了,半道上遭遇了刺客,中了毒又折返回京了。”
齊墨遠氣色紅潤,若不是他自己說中毒了,皇上決計猜不出來,“毒解了?”
齊墨遠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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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放心了,齊墨遠是王爺的兒子,雖然齊墨銘也是,但梅側妃是太後的人,哪怕齊墨遠武功不濟,難擔靖安王府重任,皇上也不希望王爺手裡的兵權和太後有瓜葛。
“沒事就好,那你今兒進宮找朕是?”皇上好奇。
齊墨遠如實道,“我雖然回京了,但不知祖父找我去所為何事,那封信是通過皇上送到我手裡的,我想皇上應該知道。”
皇上詫異,“你不知道靖國公找你去何事?他沒在信裡說?”
齊墨遠搖頭,“祖父隻讓我去找他,其餘的什麼也沒說。”
皇上笑了笑,“靖國公倒是嚴謹。”
越是嚴謹,他才越好奇。
祖父既已辭官,不問朝政,卻和皇上走的這麼近,如此為何還辭官?
皇上端起桌子上的茶盞,輕輕撥弄了下道,“不過你早猜到了,也無需靖國公說的太明白。”
齊墨遠,“……???”
他猜到什麼了?
齊墨遠望着皇上,“臣沒聽明白,還請皇上明示。”
齊墨遠一臉疑惑,皇上也疑惑了。
這小子不是猜到他暗中培養了一撥人嗎,難道沒猜到這人是靖國公替他培養的?
不是靖國公替他培養的人,不會管靖安王府的事。
皇上道,“這些年辛苦你祖父為朕培養人,連京都都回不了,既然你猜到,朕特許你去幫你祖父分擔一二。”
當然了,皇上沒指望齊墨遠能幫靖國公什麼忙,但他畢竟是靖國公最疼愛的嫡長孫,有家人陪在左右,心裡多少是個安慰。
齊墨遠眉頭擰的更深了,他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他上回是向皇上旁敲側擊,問皇上是不是暗中培養了一群人,皇上承認了。
可南玉軒在京都已經開了十年之久,祖父這幾年才離京啊,而且南玉軒那些小厮個個深藏不露,絕不是三兩年能培養的出來的,再者,南玉軒的人就在京都,祖父要培養他們,需要離京嗎?
齊墨遠望着皇上,吐字艱難,“皇上知道南玉軒嗎?”
皇上眉頭一皺,“這名字有些耳熟。”
他看向常公公。
常公公望向齊墨遠道,“世子爺問的可是那個鋪子很大,但生意特别冷清,裡頭的玉飾特别醜的南玉軒嗎?”
“如果是,那皇上您還帶着奴才去光顧過。”
那麼奇葩的鋪子,想不記得都難。
皇上奇怪道,“怎麼好端端的提起南玉軒?”
齊墨遠腦袋漲疼了,皇上連南玉軒都不記得,南玉軒怎麼可能是皇上的人。
南玉軒向天借膽敢借皇上的名義騙他們。
這麼丢人的事,還惹的皇上誤會了,齊墨遠可不敢如實和皇上說,再者南玉軒還幫過他們,他之所以上南玉軒的當,不正是因為如此。
齊墨遠望着皇上道,“南玉軒一萬兩賣給了世子妃,世子妃準備開間首飾鋪……。”
皇上一臉黑線。
他在和他說老國公的事,他怎麼提開鋪子的事,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過……
開鋪子是好事。
靖安王世子妃掙錢的本事他這個皇上已經見識過了,她開南玉軒,皇上相信生意不會差。
培養人要花不少錢,因為是暗中培養,所以這錢還不能從國庫撥,靖國公幾次送信來催,他這個皇上也沒法變出錢來啊。
現在有兩隻小肥羊送上門來,他這個皇上不能讓人從跟前溜走了。
皇上輕咳一聲,吩咐常公公道,“從宮裡挑幾個手藝好的玉匠送到南玉軒去。”
常公公有點懵。
皇上這是怎麼了?
雖然被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讨過幾次房契田契,可每回皇上都不樂意啊,今兒居然主動賞了?
皇上莫不是看出靖安王世子有這個想法,未免丢臉,所以先開口了吧?
但這不是皇上的性子啊。
齊墨遠望着皇上,他相信天上不會掉餡餅,皇上此舉肯定有深意,這不,皇上開口了,“南玉軒的利潤,朕要三成。”
齊墨遠,“……。”
觀景樓。
姜绾在搗鼓藥材,搗藥聲咚咚傳的很遠。
一陣腳步聲傳來,金兒豎起耳朵聽,高興道,“姑娘,是姑爺的腳步聲。”
等齊墨遠上樓,姜绾就見他神情有些古怪,她手裡的活慢下來,道,“問出來老國公找你去幹嘛了?”
齊墨遠沒有接話。
老國公替皇上暗中培養人的事,皇上是因為誤會了,才告訴他的。
連父王都不知道的事,他還是不讓姜绾知道的好。
他坐下道,“皇上知道你要開南玉軒,挑了幾個手藝好的玉匠給你。”
姜绾眼睛睜大,“有這麼好的事?”
“……沒有,”齊墨遠道。
“皇上要南玉軒三成利潤。”
姜绾呲牙,她就猜到沒這麼便宜,她還以為皇上是占了她造紙坊七成利潤,覺得過意不去,在南玉軒上補償她呢。
做皇上的,坐擁天下,還盯着她那三瓜兩棗,過不過分啊。
“你答應了?”姜绾眼底閃着危險的光芒。
齊墨遠看着她,“我和皇上說鋪子是你的,我做不了主,皇上說這事可以商量。”
姜绾,“……。”
姜绾望着齊墨遠,齊墨遠也不敢相信這是皇上會說的話,當時常公公眼珠子沒差點掉下來。
但這确确實實是皇上說的,雖然說完,皇上改口來了一句“沒得商量”。
但底線已經出來了。
齊墨遠默認皇上上一句是聖旨,至于後面一句……他沒聽見。
姜绾嘴角狂抽不止,她覺得這句話已然颠覆皇上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