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番外:一生無愧
上官筠将一件不怎麼好了的衣裳挂在草屋外頭。
然後開始整理有些亂的小院子。
聽到動靜的時候,笑了笑起身迎接:“回來了。”
“啊,回來了,你又做什麼呢?說了不要做這些,又不是沒有錢。”男人皺眉過來:“咱們隻是暫住這裡,又不是真的隻能住這裡。”
“我也沒做什麼,你打了些什麼?我想吃山雞,你烤的那種。”上官筠笑了笑。
“這不山雞麼,肉吃了,毛給你留着做東西玩兒。”男人踢了一下地上的簍子,山雞還活着呢。
“你歇着吧,我一會就做好了。”男人笑了笑。
上官筠也不歇着,就跟着他走前走後的看着。
很快就有香味,烤的雞,還有炖的蘑菇湯,蒸的米飯。
這些自然不算多好,她做公主,做皇後那麼些年,自然沒吃過這麼簡陋的飲食。
可來這裡的一年多,她早就習慣了。
她也不知道壽終正寝的自己為什麼會落在這個山野中,好歹有這麼一個破院子,再撿回一個受傷的男人。
“頂多一個月後,就帶你進城。”男人拉着她:“跟你說你老不信,老子大小是個皇子。隻是如今一時躲在這裡。總要叫我那些個哥哥們鬥吧?朝國才剛拿下呢。事多,不急不急。”于野栖一邊遞給她吃的一邊道。
這樣的話,一年裡聽太多次了。
上官筠也漸漸拼湊出如今的形勢。
這是她的故國朝國,但是已經是兩百年後的朝國,被蠻人推翻的朝國。
眼前這一個,是蠻人的皇子。
說來好笑,蠻人以前隻說王子,可不說皇子的。
不過她已經沒什麼國仇家恨了,自己都不知自己是一縷冤魂還是鏡花水月。
不過,她還是原來的樣貌。
隻是如今愛笑些,不再是冷若冰霜。
而于野栖就最愛她笑。
從頭回默認叫他親密,他們就過的像是夫妻。
其實上官筠并不在意這些。她隻是想放縱自己。
眼前的男人看似簡單熱情,其實也是個複雜的身份。
以後的事,她并不想去想。
如果男人要帶她回去,那就回去。
兩百多年後的故國,不可能有人認識她。
一個和親遠嫁的公主,大約名字也沒人記得。
“想什麼?不好吃?你要是今日吃的再少,晚上就……”于野栖威脅。
上官筠隻是輕笑:“你做的都好吃。我就不會做飯。”
“不會就不做。以後自有婆子做。會生孩子就行,怎麼也得給我生幾個。”于野栖抱住她。
上官筠沒反抗,隻是安靜的繼續吃。
她确實很喜歡他烤的肉,很入味。
有種從沒體驗過的感覺。
山裡的日子過的很安逸,于野栖經常要出去,見他的部下,也打獵。
不過每一天夜裡都會回來。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隐瞞過自己的身份。
大約是外面的事越來越緊張了,所以于野栖出去的時候也多了起來。
終于,七月裡的時候,他說要回去了。
“該是回去時候了,京城裡火候到了。老子回去就是做太子的!”
上官筠笑了笑,隻是收拾了簡單行囊跟他回京。
真回去的時候,于野栖的部下來接。
“這是王妃。上官筠。”于野栖笑呵呵。
“啊?上官?朝國的皇族啊?”一個愣小子驚道。
“皇族怎麼了?再說了,朝國上官氏那麼多,怎麼就非得是皇族?你聽過皇族裡有這個名字?”于野栖不高興。
“沒有沒有,那個,皇族也挺好,是那老皇帝不好,旁人都還好還好。”愣小子呵呵笑。
他們騎馬,上官筠被抱上了一匹馬,然後于野栖也坐上來。
“我會騎馬。”上官筠笑了笑:“應該還騎的不錯。”
“你說你是受傷住這裡不記得自己是誰隻知道名字,如今這個會那個也會,啧。”于野栖皺眉:“會也不許騎馬,我帶你。”
“好。”上官筠笑了笑。
從這裡回京,走了三天。
上官筠也累得厲害。
終于第四日黃昏時候回了京城。
可這裡與上官筠記憶中已經不同。
她做公主的時候,也鮮少能出門,自然也不能得見全貌。
隻是出嫁的時候,曾從車簾子外好好看過這裡。
隻是當時繁華的京城與如今有些混亂,又行人匆匆有很大的不同。
再沒找到一絲一毫的熟悉感覺。
蠻人兇悍,父子相殘,兄弟相殺屢見不鮮。
于野栖作為老六,如今強勢回歸,卻已經是上面五個哥哥都沒了一戰之力。
而下面兄弟還不足以抗衡。
舊部勇猛,才剛拿下朝國的蠻人頭領不得不宣布他做了太子。
其實蠻人如今一切都還在摸索中,隻能延續朝國舊例。
不過朝國本就開放,蠻人更是無所謂娶什麼樣的女人做妻子。
上官筠又挂着上官氏的姓氏,不管是不是真的皇族,都領城中朝國舊人十分高興。
新皇太子娶了上官氏,日後定然是會善待朝國舊人的。
而上官筠,面對自己又要做太子妃,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如今的太子妃,日後的皇後。
她真是沒想到,淪落山野中,回來還是要做皇後……
可這一次不同,她是與自己喜歡的男人做皇後。
說實話,這一次的大婚不倫不類,因為蠻人還未學會朝國禮儀,卻又要學,所以真是亂七八糟。
可上官筠隻覺得他們率真可愛。
當然,這份可愛,在喝交杯酒的時候于野栖端來一個大海碗的時候戛然而止。
“喝!做我的女人,這一杯一定要喝,就這麼一回。”于野栖眼光灼灼。
上官筠看着他歎氣,這男人怕是沒想要洞房花燭。
喝就喝了吧。
于是她也沒說什麼就幹了。
再好的酒量也禁不住這一大碗,自然醉了。
醉的到底有沒有洞房也不知道了。
好處就是,第二日不用早起。
于野栖的爹命不好,千辛萬苦打下來的朝國隻做了三年的皇帝就蹬腿去了。
自然于野栖登基。
此時的新朝已經很有規矩,與朝國不同,更帶蠻人的灑脫,但也有鼎盛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