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準備妥當了。
小厮把馬車牽過來,丫鬟扶顧側妃上馬車,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丫鬟一臉的生不如死啊。
橫了那麼多的木頭,不用坐馬車就知道有多颠簸了,顧側妃颠簸是為了治病,她又沒病,讓她陪着,可千萬别沒病給震出病來了啊。
等丫鬟和顧側妃都坐進馬車後,車夫就坐上馬車了。
王府馬車多,少說也有十幾輛,馬車更不少,誰都知道馬車颠簸,誰沒事願意颠簸呢?
一堆車夫你推我攘,誰也不願意吃這份苦,争了半天,還是楚總管發了話,不然估計都躲的遠遠的了。
車夫坐到車轅上,問道,“坐穩了嗎?”
好吧,這完全就是一句廢話。
都故意準備那麼多木頭攔路了,就是為了颠簸好麼。
不等車内傳話,車夫馬鞭一甩,馬車就朝前奔去。
很快,就遇到了第一個攔路木頭,車轱辘滾過去,馬車重重一晃,隔的那麼遠,都聽到丫鬟和顧側妃撞到馬車叫疼聲了。
沈玥用帕子捂嘴,生怕被别人看出來她在偷笑。
過了第一根攔路木頭,馬車剛剛穩住,又遇到了第二根……
顧側妃和丫鬟在馬車内撞過來撞過去。
跑了一圈又一圈。
楚沅柔不忍心顧側妃遭罪,她望着太醫道,“都三圈了,還不夠嗎?”
兩太醫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道怎麼辦好。
醫書上隻記載了這麼個辦法,準确的說是當作醫學趣聞記的,沒說颠簸了多久,三圈夠不夠,他們也不知道啊。
太醫就望着沈玥了,“世子妃,您看顧側妃要颠簸多久合适?”
沈玥看着太醫道,“三圈肯定是不夠的,再轉三圈吧,如果顧側妃情況好轉了,那就不用再颠簸了,如果沒有,是繼續,還是想别的辦法再說了。”
沈玥這麼說,太醫就如實回楚沅柔了。
楚沅柔也沒辦法,她都有些懷疑太醫是不是被沈玥收買了,不過,太醫是她派人登門找來的,沈玥的人根本沒機會靠近太醫。
然後,顧側妃就隻好繼續颠簸了。
不過,她沒有再颠簸三圈。
馬車颠簸到第五圈的時候就散架了……
要不是楚總管趕過去救下顧側妃和丫鬟,顧及兩人得撞到木頭,别說治好病了,保不準會直接撞成傻子。
楚總管救下顧側妃和丫鬟後,就松了手。
顧側妃在馬車裡颠簸了五圈,隻覺得頭暈目眩,嘩啦一聲,又吐了。
這一次,是連胃裡的苦頭都給吐了出來。
除了她,還有丫鬟和車夫,吐的那叫一個慘烈啊。
沈玥早料到會是這樣,早早的就轉了身,但那嘔吐聲,傳入耳中,引的她胃裡有些翻江倒海了。
紫蘇随身帶了酸梅,趕緊拿出來給沈玥吃了一顆。
馬場内,亂成一團。
丫鬟趕緊端了茶水過來給顧側妃漱口,顧側妃沒來得及喝,就直接暈了過去。
婆子擡她走的時候,沈玥看了顧側妃一眼,實在是不忍直視啊。
發髻淩亂不堪,臉色慘白,沒有半點皿色。
楚沅柔對太醫發飙了,“庸醫!你們到底是給我娘治病,還是要害她早點死啊!”
兩太醫很尴尬,“郡主,我們都是依照醫書治的……。”
雖然料到顧側妃會吃些苦頭,但沒想到會這樣啊,就算治好顧側妃的摔出來的毛病,方才在馬車裡撞來撞去,肯定渾身青紫了。
楚沅柔氣的咬牙,“我娘要是有什麼好歹,我跟你們沒完!”
說着,她瞥了沈玥一眼,追着顧側妃走了。
顯然,要是顧側妃出了什麼問題,楚沅柔會和沈玥算賬。
太醫們之前是猶豫不決,如果不是沈玥鼓裡他們,覺得這辦法可行,兩太醫根本就不敢讓顧側妃這麼遭罪,治不好病沒事,可要是治出好歹來,兩太醫可就倒大黴了。
現在楚沅柔放了狠話,兩太醫有些怕了,早知道就拎藥箱子走人了,何苦讓顧側妃試一試。
現在顧側妃都暈了過去,兩太醫不知道怎麼辦了,望着沈玥道,“世子妃,求您救救我們吧。”
兩人撲通一聲給沈玥跪下了。
沈玥挑眉,她道,“你們兩快起來。”
兩太醫搖頭,隻讓沈玥救他們。
沈玥聳肩,道,“放下吧,你們給顧側妃治病的辦法是可行的,以震治震、震靜結合、先震後靜,這樣的治病原理,我在醫書上見過,隻是不好掌握分寸而已。”
之前沈玥就說可行,現在更是肯定,兩太醫心底有底了。
顯然,顧側妃方才颠簸,是沒有掌握好分寸。
兩太醫給沈玥磕頭,“求世子妃賜教,世子妃醫術高超,邊關打仗,有騎兵衛,世子妃的方法如果有效,可以送到邊關,救治那些摔下戰馬的将士們。”
沈玥挑眉,沒看出來啊,徐太醫居然這麼聰明。
她和顧側妃有矛盾,不一定會出手醫治她,但邊關的将士們,她會忍心不救嗎?
罷了,治病救人總是好事,不能因為想着顧側妃多受罪,就藏着掖着不告訴别人,方才馬車那一通颠簸,顧側妃也吃夠苦頭了。
沈玥笑道,“我倒是從醫書上看過兩個醫治的辦法,一個是挖坑,讓病人倒立,頭埋在坑裡,用木棍敲打四周的泥土,達到震動的效果,另外一個則是敲木魚,将病人的腦袋固定住,用木槌輕輕敲打。”
“不過,現在多了一種辦法,就是馬車颠簸了。”
兩太醫,“……。”
兩太醫一臉黑線,腦門上全是烏鴉在叫。
世子妃,比起您說的兩個辦法,用馬車颠簸腦袋太蠢了啊,您這不是寒碜我們嗎?
不過,世子妃說的兩個辦法和坐馬車颠簸治病的原理都是一樣的,都是以震治震。
向沈玥道謝後,兩太醫就起身去追顧側妃了。
婆子把顧側妃擡回明月苑,太醫掐人中都沒能把顧側妃掐醒,最後還是戳指尖,生生把顧側妃給疼醒的。
沈玥教了太醫兩個辦法,丫鬟早禀告楚沅柔了。
楚沅柔指着沈玥的鼻子,罵道,“你有辦法醫治我娘,你為什麼不早說?!”
沈玥冷冷一笑,“我早說過,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有人把我的話聽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