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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帝女,琴師夫君追妻忙 第十四章 一曲白狐遇知音

  是啊!那個女人對她何其好,她不僅沒有回贈,反而成了歹毒姨母手中的尖刀插入她的心髒。接二連三的變數都在圍繞她悄無聲息的展開,月無淚明顯感覺到自己這些天緊繃的神經就要斷裂,面對青莞的控訴她無力反駁,隻能閉上發腫的雙眼,是默認還是忏悔怕是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吧!

  “你們鬧夠了沒有”一個粗糙嘶啞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短暫交鋒。月無淚和青莞都齊齊的看向聲音的主人,不免心裡陣陣抽痛。此時的姜子蕭哪裡還有半月之前的翩翩少年郎的模樣,發絲淩亂,醉眼惺忪,滿臉的胡渣子,原本白衣勝雪的衣袍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略顯佝偻的身上,手裡還抱着酒壺。

  看到月無淚那張熟悉的小臉,他顫抖的用食指指着她歇斯底裡的怒吼道“誰讓你來的,你滾,你給我滾呐!”他現在是真的怕那張臉,他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放下來舍取。

  此時的雨漸漸停了下來。看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青莞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如果她沒有将鳳尾搖仙簪交于他,他會不會不這麼難受?或許她不過是将這場情深緣淺提前一些罷了!

  青莞知道他們需要獨立的空間,于是很自覺的轉過身走到月無淚的身前,說道“世間萬物因果循環,當你種下惡因的時候就該有自食惡果的覺悟”她承認她同情月無淚的遭遇,可這并不能成為她會放過她的理由。殺母之仇尚且不共戴天,日後她還會成為姜子蕭和長姐姜子沫之間跨不過去的鴻溝。

  “難道公主覺得無淚得到的懲罰還不夠嗎?”不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為何她都已生不如死了,卻沒有給她一個忏悔的機會,難道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嗎,教她怎能甘心!

  “母仇子報,若不能将有罪之人一一送下地獄,青莞怎能在世為人”青莞此話一出,姜子蕭的身體開始忍不住的發抖,是啊!殺兄辱嫂,兩屍三命,此仇不報,如何為人!

  青莞說完就走向大門,隻是走到門檐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與此同時一把無形的劍從姜子蕭的手中飛出,穿透了黑暗裡的一根木粱,發出“嘭”的一聲之後,又是姜子蕭嘶啞的暴吼“出來!”

  “呃,沒事,我,我打醬油的,你們繼續,不用管我”華燕離被那一劍腿都吓軟了,此時說話牙齒都還在不停的打顫。在說話的空當,她已經貓着腰從黑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随着青莞踏出了小院,都還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看暴怒中的姜子蕭。

  月無淚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姜子蕭,她記得他說過會護她一生,不讓她落淚,可是世事無常,她會哭,會痛,會喊疼,可是他卻不再為她拭淚,神傷。過了幾秒,她才從袖管中抽出那支鳳尾搖仙簪遞到姜子蕭跟前聲音哽咽着說道“你說過要不了多久就來提親的”即使是漆黑的夜,簪子依舊散發着悠悠的璀璨光芒,好似昭示着它獨一無二的身份。

  “一介毒婦,休要亵渎這世間罕見之物”語畢,姜子蕭催動内力,将簪子震成

  兩截,“叮當”一聲脆響,簪子撞擊青石闆的聲音在這空曠寂靜的小院裡久久回蕩着,月無淚隻聽到“毒婦,亵渎”兩個詞,不過已足以壓斷她最後一根神經。一時間她仿佛經受萬把尖刀淩遲帶來的劇痛,大腦陷入短暫的空白,眼睛一陣眩暈,她最終沒能壓制住腹腔裡直竄而上的腥甜,噴出一口皿後整個人就直直向後栽倒而去。

  可是久久都沒有感到身體撞擊青石闆帶來的疼痛。姜子蕭始終無法冷漠到對她不管不顧,抱着月無淚冰涼的身體,萬語千言都化成了一句對不起,他小心翼翼的用他那略顯粗糙的大手搽拭着月無淚嘴角的皿液。

  美人在懷,他卻隻感覺到自己的無能,早知結局如此就不該許她任何誓言,給她希望又将她推向深淵,何其殘忍;如若爹娘泉下有知兄嫂大仇未報,卻在此兒女情長不知是否會不得安甯。此中種種或許再無人能感同身受了吧!

  他依舊愛她,可是他找不到非要與她衆叛親離持劍天涯的理由,或許大仇得報時要麼冤冤相報,要麼陰陽兩隔。坐了許久,姜子蕭才抱着月無淚愈加滾燙的身體出了小院,吩咐侍從将之送進帝宮後,才回頭拾起青石闆上斷成兩截的簪子,貼身藏了起來。

  然而視錢如命的華燕離正在帝都最繁華的鬧市街道上尋找着她今晚的撈金窩,此時的空氣裡還夾雜着雨後的泥土清香,華燕離猛的吸了一口氣,不住的炸舌自言自語道“這空氣太好了,真是越來越喜歡這裡了,黃澄澄的大金元寶,還沒有汽車尾氣的污染,唉!”歎完一口氣後,她就将目标放在了帝都最大的青樓“素煙樓”。

  此時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對于那些商賈富豪,達官顯貴的公子哥兒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小商販們也樂此不疲的忙碌着。

  華燕離站在素煙樓的額扁下,擡頭看向那三個大字,她盡然不認識,攤攤手,沒關系,姑娘多嫖客多的地方,能賺錢就行。撩起裙擺就大步走進了素煙樓。

  一個胖女人向她走了過來,此女子腰肥膀大,濃妝豔抹下的褶皺都能夾死蒼蠅了,玫紅色的薄紗裙,她扭動着一身肥肉邊走邊甩動着手裡的大紅絲帕,華燕離一直看着她走向自己,心裡腹诽道“俗,真俗!太俗了”,不過那老鸨到了她跟前的時候,她還是笑得好谄媚的叫了聲“媽媽好!”可能過去叫媽媽都叫習慣了,所以這一聲媽媽叫得那老鸨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那老鸨沒有笑多久,好似想到什麼,假咳了兩聲後,闆着臉說道“姑娘,走吧,我們素煙樓不做女子的生意,别讓我請你!”這樣的女子她見多了,無非就是來捉奸的。

  看到老鸨翻臉的速度,華燕離心想這演技不拿奧斯卡金獎真是暴殄天物了。不過對于看多了青樓戲碼的華燕離來說,老鸨這話一說她頓時就明白老鸨把她當成來砸場子的了,她連忙說道“怎麼,送上門的生意都要往外推嗎?”

  老鸨聽了這話,臉上的肥肉抽動了幾下,眯着眼又重新打量起了華燕離,說道“什麼?生意?就你?”老鸨顯然是懷疑華燕離話的可信度的,她做老鸨都幾百年了,還從來沒有聽過有穿着如此華麗的女子說要來素煙樓讨生活的。她這裡的姑娘個個都是孤苦無依,生活在最底層的苦命女子。

  看着老鸨古怪的眼神,華燕離解釋道“您可别亂想,本姑娘可還是黃花大閨女呢,賣藝不賣身的”

  “賣藝?你會什麼?彈琴?我這的姑娘都會,跳舞?我這的姑娘也會,”顯然老鸨對她還是很懷疑的

  “唱曲兒,這神州沒人聽過也沒人會的曲兒,你們這裡的姑娘會嗎?”華燕離很是得意的說道

  “唱曲兒?呃,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先試一下,唱得可以的話……”老鸨遲疑了半天,華燕離順着她的話說道“得到的賞錢三七分,我七你三,怎麼樣?”

  “好勒!”老鸨一拍大腿,肥肉又顫抖了幾下。沒過多久,老鸨就給她騰出了一個戲台,原本還在上面彈琵琶的姑娘都被趕了下去。華燕離向老鸨借了一把琴,華燕離還是安然的時候由于愛好音樂,把所有樂器都學了個遍,所以摸着那把琴的時候她能感覺到這把琴比起現代的琴好上不止一個等次,但是這把琴在這神州不過是一個普通物件而已!

  撫摸着琴弦,華燕離迫不及待的想試試手感如何,可能是還沒有從姜子蕭和月無淚的相愛相殺戲碼中走出來,就不由自主的彈起了她曾聽得淚流滿面的那首白狐。

  華燕離是那種自帶八卦命的姑娘,來到這神州後,她常常無聊的跑去和王府裡的侍從婢女聊八卦,打聽着她所認識的人,這其中有青莞,有姜子蕭,有她未曾謀面的黎慕茶,所以她自然是知道姜子蕭和月無淚之間的起起落落的,當然月無淚的口碑在那些丫頭侍從裡還是極好的,所有的人都默認了她就那王府的準王妃,可是世事難料啊!

  琴聲悠揚,如黃鹂啼叫,如涓涓流水,她輕輕合上眼,品嘗着這曲調中的流淌的心酸苦楚,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琴聲,每個嫖客都是一手摟着一個姑娘,一口一杯酒水往肚子裡灌。

  前奏剛剛結束,華燕離輕啟朱唇“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或許是曲子的獨特,或許是歌聲的悲傷,或許是有人聽懂了這歌曲裡的故事,“金榜題名時功名利祿光宗耀祖,洞房花燭後陰陽相隔人鬼殊途,我愛你時你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失去你時你已煙消霧散萬劫不複……”聽到此處,大堂裡沒有了剛開始時的調情嬉鬧,嫖客放開了摟着姑娘的手,姑娘手持錦帕低低啜泣。

  琴聲還在繼續,歌聲還在繼續,素煙樓的門前站着一個青衫俊秀的男子,他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身後黑布包裹的物體,聽到高潮處,他也像華燕離一樣合上雙眸,感受着白狐的癡情,書生的無奈。

  上半部分一結束,趁着間奏的空當,青衫男子就解下背後的黑布,一把古香古色的琴就露了出來,他盤膝而坐,全然沒有覺得這裡還是大街上就去顧及别人的眼光,也沒有因為剛剛下過雨的青石闆還是潮濕的就覺得不适。或許那就是知音難求的一種共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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