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終于意識到,在他心煩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女人就是他。當她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陰郁的心情,卻在瞬間被點亮。如果這都說不上喜歡,那什麼才是喜歡呢?
一句‘我喜歡你’,就這樣脫口而出,幾乎毫不費力。上官主辰覺得自己的心,忽然像歸了位。趴在她耳邊不住的喘着氣,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剛才那一下有多重。
江琪疼得直抽,終于忍不住低泣,壓根沒聽清他含糊不清的那句話,揮手一個勁的打他,“……痛,痛死了!混蛋,你給我出去。”
上官景辰:“……等會兒!”
他緊緊抱着她,沒有再動。江琪啜泣着,許是累了。在他懷裡沉沉睡去,等上官景辰發現不對時,懷裡的女人早已睡熟。凝視着她疲憊而沉靜的睡顔,上官景辰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
“江琪,我真的喜歡你。”上官景辰歎氣,仍是抱着她,“我很高興,能有你陪在身邊。”
難得說一回情話,可惜,累得早已睡過去的女人,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懶洋洋的睜開眼睛時,入目是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環境。江琪眨眨眼,仔細看了看。明顯是酒店房間的标配,她動了動,揮手擋着眼睛,覺得那燈光有些刺眼。
“醒了?”上官景辰轉身看着她,他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了身幹淨的裕袍。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身後是城市迷離的燈火,就那麼含笑看着她。
江琪呆了呆,揉了揉睡得有些迷糊的腦袋。之前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臉不自覺的紅了,話說她雖開放,但車震這種事情,還是頭一回幹。
“我睡多久了?”她強撐着起身,身上還是穿着自己的衣服。
“現在是晚上十點。”上官景辰擡手看了看腕表,她也才睡了一個多小時。見她睡得沉,帶她來酒店之後,他便直接将她放到床上,沒有吵醒她。
“哦。”累得狠了,睡得便格外的沉。什麼時候被他帶到酒店的,她居然毫無印象。江琪下了床,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那我走了。”
說完,轉身便朝房間門口走去。
“你去哪?”男人拉住她,頗為不悅。
“回家啊!”江琪揚了揚眉梢,看着他笑,“不然還能去哪?怎麼,不怕我會纏着你,要你負責啊?”
“不怕。”上官景辰看着她,目光沉靜,淡定無波,“我本來就打算,對你負責。”
“什麼?”江琪略微吃驚,旋即甩開他的手,有些好笑,“别開玩笑了,你又不喜歡我,我要你負什麼責?放心吧,我都跟你有過一夜情了,對男女這種事情,沒有那麼放不開,玩玩就算了,拜拜!”
玩玩就算了?上官景辰眉心一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拖了回來。
“上官景辰,你什麼意思?”江琪被他弄得手腕生痛,一時火大,口不擇言,“怎麼?一次沒要夠,還想要第二次嗎?”她惱火的看着他,“不好意思,本姑娘現在沒心情了。”
男人沒有說話,握着她的手更加緊了幾分,根本沒有松開的意思。他就那麼看着她,眼裡閃過一絲怒意。江琪與他對視,眼裡的火苗逐漸轉為挫敗。
“上官景辰,你到底想幹嘛?”她有些無奈。
“想要你,重新做回我的女朋友。”男人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句話。
“什麼?”江琪怔住,瞬間石化。
上官景辰回到家中已是第二天,宣柔心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裡拿着本相冊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臉上表情,滿是苦澀。看到他回來,她擡頭看他,有些不悅,“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打電話也不接。”
“在外面有點事,擔擱了。”想到江琪,上官景辰眼裡閃過一絲暖意,他走過去,在宣柔心身旁坐下,“媽,你在看什麼?”
視線落到她翻開的那一頁,他和映雪小的時候,分别被她和上官肖邦抱在懷裡的合影,不沉怔住。宣柔心緩緩合上影集,目光沉痛。
“景辰,有沒有映雪的消息?”她輕聲問道。
上官景辰搖頭,握住她的手安慰母親,“媽,你别擔心,她不會有事的。”
宣柔心放下影集,拍了拍他的手。一向保養的很好的臉,此刻終于不可避免的,現出三分老态。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呢,作為母親,永遠都放不下自己的孩子。
即使,她現在知道,她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她從小小的嬰孩開始,就一直養在她的身邊。她一直以為,她是自己的女兒,堅信了二十幾年的認知,就這麼被推翻,她一時如何接受。
宣柔心沒再說什麼,半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感覺到母親情緒低落,上官景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婚禮那天過後,家裡幾乎一直陷入這種沉重而壓抑的氣氛中。
他心裡很清楚,爸媽在短時間之内,很難從白明月才是他們親生孩子的真相中緩過來。他們需要的,隻是時間,誰也無法寬慰。
母子倆靜坐許久,宣柔心眼裡閃過一絲掙紮,終是問道:“景辰,媽……想去看看明月,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她是您的女兒,您去看她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上官景辰感到難受。
宣柔心搖了搖頭,“景辰,媽之前竟然……竟然誤會你們是那種關系,對她的态度也很不好,我怕她會,不願意見我。”
“不會的,媽。”上官景辰安慰,“您要是想見她,我陪您一起過去吧。”
宣柔心點點頭,又覺得心裡難受。這幾天,她都不敢去醫院看白明月。想起以前她是怎麼對她的,她就悔青了腸子,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越想,她就越恨蔡舒雅,這個女人把她害得好苦。宣柔心咬牙,她本該沒這麼輕易放過她,可墨子寒的話,又不能不讓她有所顧忌。畢竟,明月從小在她身邊長大,她不放過鞭蔡舒雅,她一定不會高興的。
想到這裡,宣柔心隻覺得自己的人生,從沒像此刻這樣挫敗過。她活到這把年紀,一向都過得順遂,卻沒有想到,會莫名的吃了這麼大的悶虧,讓自己的女兒受了那麼大的罪。
“景辰,媽真後悔,當年懷你妹妹的時候,說什麼也不應該出門的。要不是這樣,你妹妹也不會在那種小地方的醫院出生,更不會被人換走。”想起當年的事情,宣柔心悔不當初。
“媽,别說了。”上官景辰心裡也不好受,因為蔡舒雅的一已之私,卻害苦了他們家。想想白明月和上官映雪,他的兩個妹妹,都陷入了無盡的痛苦。
外面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可白明月産後坐月子,卻隻能呆在病房内不能出門。公司年後沒什麼事,除了藝人忙着趕通告,寒芒影視行政部門都很清閑。
除了楊若兮和阮啟軒,齊芬和郁然然也會經常過來看她。白明月生過孩子以後,都不怎麼愛說話。楊若兮明顯感覺到了這一點,作為她最要好的閨蜜,她有點擔心,幹脆有事沒事,都拉着郁然然去醫院陪她說話解悶,生怕她真得産後抑郁症。
白明月并不知道楊若兮的擔憂,對她和郁然然,幾乎三天兩頭的往她這裡跑感到十分奇怪。其實楊若兮也是因為,自己也懷了孕,除了來醫院找白明月聊天,順帶逗她兒子玩,也沒别的事可幹。說白了就一句話,純粹就是閑的。
“小寶貝真可愛,你看,他又要睡了。”郁然然逗着搖籃裡的孩子,兩眼亮晶晶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興奮,“對了,白姐,寶寶取名字了沒有?”
白明月點頭,孩子還在肚子裡的時候,她和墨子寒就拟好兩個名字,一個男孩名,一個女孩名。如果是男孩子就叫希辰,如果是女孩,就叫清隽。
“希辰,希望的希,星辰的辰,小名就叫辰辰。”
“墨希辰。”楊若兮在一旁念了一句,“這名字不錯,叫起來很順口。”
白明月唇角微彎,淡淡一笑。望着搖籃裡很快熟睡的孩子,目光溫柔如水。楊若兮看她這個樣子,想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不禁也有點羨慕。
三人在病房裡,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病房的門被推開,墨子寒走了進來。
“墨總。”郁然然連忙起身,不知道怎麼的,一看到墨子寒,她就有點害怕。明明在公司工作那麼久,墨子寒雖然冷酷嚴厲,但也沒怎麼着她,可她就是發酥。
楊若兮看她這樣,覺得好笑。墨子寒眉梢皺了皺,卻沒說什麼,而是看向白明月,“公司有點事情,我可能要去處理一下。”
“哦。”白明月面色淡淡,“那你去吧。”
“那我晚點再回來陪你。”墨子寒輕聲道,低眸看了看熟睡的兒子,唇角溢出一絲笑容。那笑容,溫暖而滿含疼愛,滿滿都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