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困惑的樣子,墨子寒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湊過去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安撫的道:“不用多想,這個人一會兒你就見到了。”
“咳……”坐在前面駕駛座的蘇哲清咳一聲,心裡暗暗腹诽,墨少當着别人的面這樣秀恩愛好嗎?倏地,他眼睛盯住前面出現的一輛加長版黑色賓利,“墨少,人來了。”
墨子寒眸光一滞,既而逐漸冷凝,“是他嗎?”
蘇哲點頭,看着前面目光一瞬不瞬,“是他。”
墨子寒冷笑,果然不出所料,他還真的來了。看樣子,上官景辰車禍這件事情,和他脫不了關系了。隻是不知道,上官映雪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墨子寒拿起白明月的手機,按照事先和她說好的,直接撥通了自己的電話,他按了接聽,再将保持接聽狀态的手機放回她包裡。
“去吧,按照我之前說的去做,保持通話。”墨子寒說道,直接按了免提,“不管出現什麼狀況都别擔心,我就在這裡。”
白明月輕輕點頭,拿起一隻藍牙耳機戴上,又撥了一下頭發遮住。
随後,她推開車門下了車。她看起來很平靜,隻是在她下車後,望着上官集團總公司高聳入雲的建築,還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即使有墨子寒在她身後,有宣柔心的許可,以她的身份和閱曆,前來參加這樣的商業會議,對她而言也是一種不小的挑戰。
車裡的男人目光專注的看着她的纖細的後背,并沒有說話。片刻,白明月身形動了動,邁開步子朝上官集團公司大樓入口走去。
她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鎮定幾分,隻是不知道這鎮定,有幾分是僞裝出來的。墨子寒伸手按了按眉心,眼裡閃過一抹掙紮,最終還是歸于平靜。
有些事情既然她遲早都要面對,他必須放手,試着讓她一個人去面對這些。
進去後,宣柔心安排的助理已經在那裡等着她。白明月在他的帶領下,乘坐電梯上了三十六樓,出了電梯朝裡面走了幾步,就是股東大會召開的會議室。
“明月小姐,您怎麼來得這樣晚?夫人都等半天了。”助理焦急的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點零五分了。距離股東大會開始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五分鐘。
白明月有些尴尬,扯開唇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并未解釋。她一邊跟着助理朝會議室門口走去,一邊朝玻璃牆隔着的會議室内看去。
玻璃牆顯然是隔音的,從外面朝裡面看去,會議室内兩旁寬大的會議桌旁坐滿了人,外面卻聽不到一點聲音。隻是每一個人的目光都看向門口的位置,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白明月也有些奇怪,不過等她走到門口,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墨潇然,以及看到她出現,突然消音的上官映雪,和臉色極為不滿的宣柔心,瞬間了然。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白明月有些抱歉的對宣柔心道。
會議室兩旁坐着集團上下,三十幾位董事和股東,其中除了上官肖邦的幾個侄子,以及與他們自成一派的人,還有幾位宣柔心的娘家人,自然是向着她說話的。
“你來幹什麼?”她的出現,卻是讓上官映雪始料未及。瞪眼看着白明月,恨不得直接就把她給轟出去。這幾天,她不是沒想過,宣柔心會讓白明月進入上官集團的可能。
但宣柔心卻好像忘了這件事情,一直都沒有提過。宣柔心不提,她也巴不得這樣,自然更不會多問。所以,現在看到白明月出現,她震驚之餘,不由得看向宣柔心。
眼裡有不解,也有憤恨。難道說,是媽媽讓白明月過來的,事先卻沒有向她提過半句?
宣柔心看她一眼,眼裡帶着幾分責備,“是我讓她來的。”
上官映雪身形微晃,她今天化着精緻的妝容,配着高級訂制的精緻西裝,卻依然掩不住她瞬間扭曲的臉色。她果然沒有想錯,真是媽媽讓這個賤人過來的。
而她事先,卻半點都不知情。上官映雪不由攥緊了拳,她狠咬下唇,努力克制着不讓自己當場失态。憤怒之餘,感覺到一道涼涼的視線在自己臉上定格,她不由得擡眸。
不出意外的,看到墨潇然似笑非笑,眼裡的顯而易見的譏诮。上官映雪氣得臉都白了,墨潇然突然朝她使了個眼色,睨眼看着身旁走進來的白明月,目光變得冷厲。
上官映雪心下一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下,他們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看樣子,宣柔心一定會偏心白明月,而她,除了墨潇然便别無他助了。
急念電轉間,上官映雪心思瞬間轉動起來。
隻見宣柔心拉着白明月向衆人介紹,“各位,她的身份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就不再多做介紹了。”
董事會成員們的視線,瞬間在白明月和上官映雪身上來回梭巡。上官映雪的處境立刻變得尴尬起來,這等于變相承認了,白明月才是上官家大小姐的身份。
她心裡怨恨至極,卻還是咬牙,勉強擠出一絲笑,道:“媽,就算這樣,沒有公司股份,隻怕她也沒有這個資格參加集團的股東大會。”
白明月聞言,隻是平靜的看着她,并沒有說話。上官映雪和她對視幾秒,眼裡壓抑着洶湧的恨意。她很快移開視線,感覺得到宣柔心的憤怒,不禁握緊了雙拳,垂下了頭。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為了她,她果然是要對自己動怒了嗎?
見她低着頭一聲不吭,宣柔心滿腔的怒火,頓時化作深深的無奈。此刻,她才深深意識到,映雪和白明月之間,果然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
同時她也感到慶幸,慶幸她聽了墨子寒的話,事先并沒有将白明月會參加股東大會的消息向任何透露半分。
這時,因為上官映雪的話,在座也有其他股東提出了異議。宣柔心深吸一口氣,已經顧不得上官映雪會怎麼想了,她轉過身,直接說道:“誰說她沒有公司股份?”
會議室的細碎的聲音為之一靜,上官映雪猛地擡頭,不敢置信的望着宣柔心,隻聽她繼續說道:“我已經将名下百分之七的股份轉到了她的名下,不相信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去查。”
此話一出,不止上官映雪登時色變,白明月也被驚住了。宣柔心竟然給了她百分之七的股份?來之前墨子寒根本就沒有和她說過啊,他隻說……
上官映雪已經有些失态的叫了一聲,“媽,您說什麼?”
百分之七的股份?媽媽竟然給了白明月百分之七的股份?而她呢,上官肖邦和宣柔心這些年來給她的,也不過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
再加上後來作為交易,墨潇然給她的那百分之七的股份,她手頭上所持有的股份也不過是百分之十。而宣柔心居然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百分之七的股份這樣大的手筆。
上官映雪恨得幾乎沒咬碎了牙,臉色越來越難看。
可是宣柔心壓根就沒理她,對于上官映雪,她心裡不是不感到虧歉。可是,她之前嫁的男人畢竟是墨潇然,别說他們已經離婚了,墨潇然不可能幫得到她分毫。
就算她沒有和墨潇然離婚,之前公司标底洩露的事情就和墨潇然脫不了關系,她不得有所防備。除了白明月,以及站在她身後的墨子寒,她無法再相信任何人。
“所以,明月你坐下吧,你是有資格參加這次會議的。”宣柔心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向白明月示意。随即,目光逼視着墨潇然,“現在,沒有資格參加這次會議的、以及無關人等出去!”
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宣柔心針對的是墨潇然。也正是因為他的出現,原定十點進行的股東大會,生生推遲到現在。
但是,墨潇然迎着她的目光,嘴角帶着幾分笑意,顯得十分坦然,“媽,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我和映雪還沒有離婚呢,至于您說的那什麼離婚協議,我想您一定是搞錯了。”
他說着,含笑看着上官映雪,眼神意味深長,“我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給過映雪這樣一份東西。”
上官映雪一滞,随即扭過頭,一聲不吭。她心裡隐約似乎有點明白,墨潇然之所以一直拖着不和她去辦離婚證,難道就是為了這一天而準備嗎?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墨潇然的手段,遠不止是她所想的這樣。
宣柔心憤怒的瞪着他,又看了一眼上官映雪,見她低着頭一聲不吭,分明是打算默認墨潇然的話,不由得大為惱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怒道:“别叫我媽!就算你們沒離婚又怎麼樣,我們上官集團的股東大會,你一個外人沒有這個資格參與?”
墨潇然卻淡定依舊,嘴角噙着幾分笃定的笑,聽到宣柔心的話,他也沒反駁,隻是揮揮手。身後跟着的助理會意,立刻拿了一份資料上前,向在場與會成員示意。